爱爱小说网 > 其他电子书 > [文学]雪狼 作者:徐大辉 >

第38章

[文学]雪狼 作者:徐大辉-第38章

小说: [文学]雪狼 作者:徐大辉 字数: 每页35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话:鬼怕恶人! 
  老姚承认自己属于恶人的范畴,到处杀生,枪口下有无数生命消亡。 
  “到底是什么动物?”老姚在雪花纷飞中无穷无尽地猜想。 
  昨天,韩把头也在另一地方,对着山间的蹄印猜想。狩猎队的老把头被一种蹄印难倒,看来他的地位将受到一种挑战,自己还称不称职呀? 
  韩把头在老姚去亮子里走后独自走下玻璃山的,在与香洼山分界的那条裤裆河前犹疑一下,过不过河呢? 
  秋天正被河水漂走,韩把头见到一些植物凋零后的残骸在水上哭泣,它们也不知道将被漂流到哪里去。 
  狩猎队的弟兄们回到了玻璃山,这个冬天总要有所作为,香洼山显然就是目标,寻找索菲娅和儿子根儿,耗掉四年时光,知道索菲娅还活着,剩下的时间不是寻找,而是等待,她只要心里还有自己,早晚会来玻璃山找的。 
  做一个名副其实的狩猎队把头,该做什么韩把头心里清楚。 
  “今年冬天围猎白狼。” 
  韩把头下了这个决心后,亲自来香洼山找狼群。白狼群是在四年前的一天突然消失的,几乎是无影无踪。 
  昨夜,韩把头听到令他亢奋的声音——狼嗥,这是他盼望的声音,证明白狼群又回到了阔别的香洼山老巢。 
  为确定白狼群回到香洼山,韩把头亲自来看看。在裤裆河前犹疑,是因为他在想,要找到狼群必须向深山里走,单枪匹马进密林是很危险的,应带上几个弟兄。并非他缺少胆量,狩猎队的把头不缺乏胆量,只是一个人找到狼踪迹不那么容易,多几个帮手,找到狼巢要快一些。 
  最终韩把头还是决定过河去,本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的想法,找不到狼群老巢明天带人继续找,权当是来探探路。 
  两山间的这条河不足丈宽,人直接迈不过去,自然也没桥什么的。雷劈倒的一棵水曲柳树横倒在河面上,成为一座树桥,不愿游泳的动物过河,便可从上面走过。 
  韩把头走上树桥,浅水的河边已结冰,中间河水仍旧湍急地流淌。行至河中间他稍微停顿一下,望着不久将被厚冰覆盖的河水,通过水的颜色可以判断河的深度,看下去河水越发暗说明水越深。时节刚到冬至,才不能行船,小雪河查冻,大雪地封严,只有大雪河才完全冻上,冬季狩猎正是开始。 
  那时挂了铁掌的马蹄跑过冰封的河面,直指香洼山。当然,看雪的大小而定,如果雪特别大,完全封住山路,进山就不可能,捕狼就要设陷阱,诱狼下山…… 
  韩把头走下树桥,向山里走去,香洼山和玻璃山不同,到处充满险恶,首先是山险,进山根本没有路,脚到之处就算是路;这里经常出没大牲口,黑熊和狼,早年还有老虎,现在老虎已经绝迹。 
  每年都有进山挖药材的人遭熊袭击,想在亮子里镇上看见被熊瞎子舔去半张脸的人不难。 
  香洼山成为一座恐怖的山,这也是很少有人到这里来的原因。韩把头身上有枪仗胆,也不进入林子深处,因此没什么危险。 
  初冬的山,到处堆积着秋天的落叶,踩上去咕哧咕哧的响,林子间回荡着他踏碎枯树叶的声音。没走出多远,他发现野兽的痕迹,跟踪上去。在几棵簇拥在一起的白桦树间形成的空地上,枯草下微微隆起小土包,野兽围绕这个小土包踩踏的新痕明显。 
  “狼坟!”韩把头脱口而出。 
  在动物界死后被埋葬的不多见,大象塚、猴塚……食肉动物很少葬埋同伴,狼几乎都是把死者分食,可谓腹葬。将死狼埋掉的事也有,但是极罕见。 
  韩把头绞尽脑汁思啊想啊,埋葬的是怎样一只狼,它死后没被同类分尸,而是体面地埋葬,享受如此高的待遇,可见它生前非同寻常,他无法想象出坟墓里狼的情况。 
  注意痕迹是猎人的习惯,每个猎手都有高超的识别痕迹的技能,追踪猎物是必做的事。韩把头蹲下身去,仔细观察,发现使他迷惑:在动物踩踏出来的痕迹里,出现人形的足印。 
  “这是什么动物?”韩把头犯疑。 
  人形足印的动物在爱音格尔荒原只有一种,人脚獾,它踩出的蹄印酷像人的脚印。酷像,还是有不像的地方,差异在脚趾,獾的脚趾外缘尖细,人的却短粗。眼前就是地道的人脚印。 
  狼族群中出现这么清晰的人脚印,着实让韩把头想不明白。脚印的长短,表明踩踏者年纪不很大,充其量四五岁。 
  “胡思乱想!” 
  韩把头下意识地摸下自己的脑门,不热,没什么异常。怎么往人身上想啊,人怎么会和狼在一起呢?     
  卷二十二 狼的饭菜     
  离群的羊——狼的饭菜。——俄罗斯谚语 
  85 
  在韩把头猜想蹄印到底是不是人踩下的时候,狼孩正接近白狼群的领地——香洼山间一处斜坡,他对这一带并不陌生,在狼母亲杏仁眼保护下随整个族群离开,许多东西还有些记忆,譬如洞穴前有一棵树,枝叶天衣无缝地掩盖好洞口,不细心看很难发现洞口,杏仁眼外出捕食,他和另一只狼崽就爬到洞口来,透过树的枝叶,望着林子,盼望母亲叼食归来……倍受狼母亲杏仁眼呵护的日子,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狼孩仍旧清晰地记得。 
  狼孩这次回到领地来,目的是找狼王蹓蹄公狼,向它报告他的狼母亲杏仁眼快饿死了,寻求蹓蹄公狼的帮助。 
  一只远处放哨的狼拦住狼孩,开始敌视的眼光看着形状异样的狼孩,尽管狼孩基本是手脚并用地爬行,有时还是不知不觉地直立行走几步,也就是这几步直立行走,引起哨狼的怀疑。 
  狼孩毫无胆怯,迎着凶恶目光走过去,哨狼嗅到同类的气息,狼孩稀疏的体毛间散发出的气味打消了哨狼疑虑,放狼孩进入领地。 
  蹓蹄公狼见狼孩向高处走来,静默地观察着。 
  孩狼攀爬一段高坡,未见到一只狼,它知道无数双眼睛注视自己的行动,族群的规矩不容许它们轻举妄动,如何对待不速之客那是狼王的事,爱管闲事,或越位超过权限,即将遭到狼王严厉的惩罚。 
  嗷呜——! 
  狼孩学会了嗥叫,声音很像了。 
  蹓蹄公狼走出洞穴,迈着高傲的步履走过来。 
  狼孩以狼的方式对狼王说了些什么。 
  蹓蹄公狼完全认出狼孩来,显然是想起王后杏仁眼来,四年里它断续地想昔日的情侣。带领族群离开香洼山四年,它始终没忘记杏仁眼,前不久还亲自回来找过它,也见到了它。就在它带全群回到老巢,却发现杏仁眼的洞空了,不知去向。 
  杏仁眼四年后见到蹓蹄公狼,狼王火辣辣的眼神唤起它的欲望——想投入前夫的怀抱,走向狼王的三五步路途上,杏仁眼突然改变了主意。走,逃走! 
  杏仁眼这样做不是无端,它走近狼王发现蹓蹄公狼眼里充满敌意,当然不是冲着自己,而是对自己身后的狼孩。任何形式的对狼孩伤害,杏仁眼都不会答应。 
  此刻,蹓蹄公狼见到狼孩而没见到杏仁眼,怅然的目光凝视狼孩片刻,表现出不友好,轰赶狼孩。 
  蹓蹄公狼第一次轰赶还算文明,用粗壮的尾巴有力地抽打狼孩。 
  狼孩忍受着抽打,没动地方。 
  蹓蹄公狼赶走狼孩的决心已定,这次龇牙,凶猛的食肉动物露出牙齿,就同杀手亮出武器。 
  狼孩毫无惧色,为了狼母亲能得到救助,他置生死于度外。 
  性情暴躁的蹓蹄公狼,岂能容忍同类不惧怕自己,那王威呢?它猛然冲过来,照狼孩的脖子就是一口。 
  狼孩被剧烈的疼痛击倒,眼睛直冒金星,趔趄倒下去。这是他进入狼群以来遭到的最厉害的惩罚。 
  很显然蹓蹄公狼是在教训狼孩一下,如果想杀死他,下口再狠一点,能够咬断一只马鹿脖子的狼王,咬断狼孩细细的脖颈易如反掌。 
  在狼王允许下,一只老狼跑过来,用舌头舔狼孩的伤口,这是唯一止血的方法,如果任意血汩汩流下去,狼孩就可能死掉。蹓蹄公狼不想让狼孩死掉,某个地方有一只狼在等着狼孩回去,尽管狼王自己不愿意去,它还是希望狼孩快快回去。 
  狼孩带着伤痛离开领地,人类的眼泪正流出人狼的眼睛,这是他唯一区别狼的地方,因痛苦而哭泣,泪多如雨下。捕杀动物狼孩绝不比任何一只年龄相仿的小狼逊色,智慧上他要比它们高得多。 
  蹓蹄公狼不肯救他的母亲杏仁眼,自己要救它。狼母亲现在最最需要的是食物,它们已经有几天没捕获到猎物。 
  那天,杏仁眼拖着十分虚弱的身体带狼孩外出,它们一前一后沿着裤裆河走,杏仁眼在前,狼孩跟在后面。 
  狼孩不知道狼母亲要带自己到哪里去,可以肯定不是在寻找猎物,河边草生长得低矮,不适合于动物藏身,一些水禽又难捕捉得到,野兔很少到一遇天敌逃跑不便的河边来。 
  杏仁眼的步履艰难,不见当年的行走如风,美丽的容颜已不在。风烛残年的杏仁眼梦多起来,多是过去岁月的东西,频率最高出现的是独眼老狼,杏仁眼一生最爱独眼老狼。今天出来,它带狼孩来凭吊独眼老狼。 
  来到一片白桦林,也就是后来韩把头发现的狼塚前,杏仁眼坐在独眼老狼的坟墓旁边,狼孩学着狼母亲的样子,他的坐姿要比杏仁眼更像坐立,同样是脊椎动物,杏仁眼天生爬行,狼孩是后学爬行。一旦这样坐着,狼孩的姿态便与人无二。 
  杏仁眼怀念独眼老狼。 
  狼孩不知道什么是怀念,因此他的精神溜号,眺望高高白桦上的几只乌鸦,怪了,乌鸦整个冬天只飞不叫,直到转年惊蜇才叫唤。不叫的乌鸦活跃在林带里寻觅食物。 
  杏仁眼久久地坐在独眼老狼坟墓前。下午它们离去,一路上没遇到可捕杀的猎物,如果说有,一只黄羊子逃走,实际是杏仁眼追撵一段路,黄羊子轻而易举地逃脱。 
  一无所获,杏仁眼和狼孩空腹回到洞穴,香洼山里的这个巢穴四年间第一次出现死气沉沉的气氛,杏仁眼空手而归的时候有,但是洞里有食物储备。此时已经断顿数日,也没储备一点食物,今夜又要挨饿一宿。 
  狼孩头枕着杏仁眼的腿睡着了,半夜被饿醒,本能地凑近母亲的嘴巴边,以往的日子里,他饿了,就去舔母亲的嘴巴,便有食物吐给它,饱饱地吃上一顿。 
  杏仁眼没睡,用力才睁开眼睛,虚弱的身体连站立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或许狼也懂画饼充饥,它张合着嘴,做出吐出食物喂幼崽的样子,狼孩嘴巴贴上去,竟然有甜丝丝的东西流入口中。 
  杏仁眼咬破了腮! 
  狼孩吮吸进母亲的一点血液,辘辘的饥肠安宁片刻。很快又折腾起来,一直折腾到天明。 
  狼孩不得不自己外出捕食,他一身绒毛像狼,生吃动物这一点是狼,从小吃狼奶长大,浑身充满野性……可是去捕杀猎物,他面临的难题是奔跑速度,兔子远远比他跑得快。 
  狼孩也不是一无所获,一只受伤的狗獾倒被他追上。狗獾不甘束手就擒,做殊死搏斗,它的牙齿无比坚硬、锋利,咬断猎人的钢丝套子不成问题。 
  狼孩没有狼的牙齿! 
  狗獾绝没想到狼孩竟然会使用武器,他拾起一截木头砸向狗獾,顿时,狗獾头部鲜血直流,到死也没弄懂自己遇到了什么敌人。 
  狼孩的意识中没有族群的概念,更没有遇到困难去找狼王的想法。那个早晨,杏仁眼将狼孩叼拽出洞,示意他去山那边。 
  狼孩最后明白了杏仁眼的意图,去了白狼群的领地,结果遭蹓蹄公狼的拒绝。 
  狼的生命存在牙齿之中,杏仁眼的牙齿脱落了,它的生命受到威胁。 
  狼孩最后一滴伤心的眼泪,在奔跑回洞穴路上掉完的。他想要努力捕食,去养活洞中的狼母亲。 
  86 
  小松原看见三个人朝他这里望,三只发亮的枪管对着自己,他感到出现了问题。 
  “快逃!” 
  小松原反应也算迅速,比一只猎人追杀而拼命逃走的猎物还快,跳出树洞向绝崖跑去。没有退路,来人占据着唯一下山的路,与其说和宪兵正面相撞,不如说就是白白送死。 
  “不行,即使被迫跳崖,也有侥幸生还的可能。”小松原这样想。 
  小松原的判断一点都没错,来人正是追捕他的曹长大竹,他们进入香洼山多日,寻觅小松原踪影多日。 
  大竹曹长奉命带三名宪兵追查小松原的下落,数日无果。 
  “巴嘎!”林田数马巴掌扇了大竹。 
  “吆细!”大竹还得违心地说好。 
  宪兵队长林田数马打骂一阵下属,他那颗狼眼愤怒时,比另一只人眼亮了许多,道道凶光寒气逼人,令大竹曹长脊背发凉。 
  “啊!”曹长大竹感到自己面对不仅仅是上司,而且是一只咆哮的公狼。 
  这次进香洼山,大竹曹长不敢一无所获,一个上山挖药的嘱托向他密报,断崖顶的树洞里住着人。 
  “一个人?”曹长大竹问。 
  “一个人。”嘱托回答。 
  “个子有多高?” 
  “和我差不多。”嘱托比量自己身材。 
  “看清长相没?” 
  嘱托摇头:“距离太远。” 
  曹长大竹脸上被林田数马扇的血手印还在,吃不准的事他不敢向队长汇报,于是悄悄带上三名宪兵去了香洼山。 
  嘱托带路,很快找到了那处断崖,那棵参天大树远远可见。 
  “太君,你看。”嘱托指着黑乎乎的树洞,“他就住在那里。” 
  “啊呀!”宪兵们惊诧树洞的巨大。 
  “过去有一只黑瞎子住在里面,冬天在此蹲仓。”嘱托说。 
  熊在秋天拼命进食,把自己养得肥肥的,冬天到来就往树洞里一蹲,几个月不动弹,也不吃不喝,传说熊饿了就舔舔自己的掌,春天才爬出来。 
  “咦?他怎么能和熊住在一起?”一个宪兵异议。 
  曹长大竹就望嘱托,等待他合理的解释。 
  没等嘱托解释,小松原走出树洞。 
  “小松原!”一个宪兵惊呼。 
  “巴嘎!”曹长大竹责骂他的士兵,绝不比队长林田数马骂他差。 
  捉逃兵,必须慎重从事,他手里有武器,谁肯束手就擒? 
  “隐蔽好,别出声,悄悄地靠上去。”曹长大竹命令道,“捉活的。” 
  小松原发现宪兵来抓自己,不顾一切逃命。 
  曹长大竹开了一枪,光秃秃的树林里,枪声特别清脆。 
  小松原慌逃到断崖边,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山谷,要想逃命只能纵身跳下去,是死是活,将由天定。独眼老狼一次追杀一只岩羊,把羊逼到崖边,要么跳下去,粉身碎骨中尚存一丝生的希望,不然就葬身狼腹,岩羊跳了下去。 
  小松原和当时岩羊处境相同,跳下去或被活捉,别无其他选择。 
  曹长大竹一路狂追过来,军靴踩雪的声音渐近。 
  “小松原,你是个军人,要勇敢地走过来!”曹长大竹喊话,他看见小松原站在断崖边上,身子稍稍一倾斜就会落入深渊。 
  小松原最后看了一眼抓他的人,纵身跳了下去。 
  几个宪兵凑到断崖边,胆战心惊地往下看,除了一片白雪覆盖的错落的树冠,深不见底的崖底令人眼晕。 
  “怎么办?”一个宪兵问。 
  曹长大竹脱下军帽,宪兵跟着脱帽。 
  “为小松原送行吧!”曹长大竹朝崖底鞠躬。 
  半日后,曹长大竹将一把行军壶放在宪兵队长的办公桌上:“报告队长,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