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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多情总被无情恼-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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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青梅愣了一愣。

周寒的手却在此时松开,向着躺椅扶手垂了下去。李涵珍在旁催促:

“方小姐,麻沸汤起效了,我得下刀了。”

方青梅赶忙应一声,匆匆走出门去,心却忽然开始“砰砰”跳着,不能自已的紧张起来。

她站在屋子外头,耳边听着房中刀剪相撞的声音,和李涵珍轻声吩咐徒弟的声音,和周寒刚才那模糊的嘟囔。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心。

周渐梅想要她明白他的心,是想要她明白,他此刻所忍耐的痛苦、所作出的牺牲,都是为了曾经的抱负,曾经的信念吗?直到开刀的这一刻,他仍想要她理解,他要忍受这些,并非是不可理喻吗?

方青梅又想起周寒那天晚上冷笑着说出的话:你能够为了陈凤章将来能够一展抱负,甘愿嫁人为他铺路,却偏偏不能理解,我也有自己的志向抱负吗?

所以,他方才的话应该是想要她明白,他也是为了自己的志向抱负……吧?

正紧张的惴惴不能安稳,小海从旁边过来,站到方青梅身边:

“少夫人,忙了这好几天了,你去后院歇歇吧。”

等在门口的其他人不多,不过周小海何管家,还有几个伺候的丫头。一向关心周寒的周管家因为太过担心,实在不敢守在这里,所以反而不在。

方青梅回头看看,连微笑也有些勉强:

“我还是在这里等吧。”

小海抿抿嘴,又低声道:

“少爷今日一早嘱咐我了,说李先生开刀的时候,让我一定请你去后院先歇着。少爷让我告诉您一句话,您在这也帮不上忙,去吃了晌午饭睡一觉,回来再看的时候,他也就好了。”

方青梅听了笑笑:

“这个周渐梅,还说要让我明白他,他却不了解我。小海,我吃不下饭。这会儿我哪也不会的,就在这等着。”

小海不好再劝,只好点点头,到书房给方青梅抬了把椅子,才又闪到一旁。

时间似煎熬,方青梅等的渐渐心里有些慌。

那次她去看李涵珍开刀为那个少年接断了的臂骨,总共也不过两三刻钟功夫,如今她从屋子里出来,却已经快小半个时辰。她越想越有些坐不住,起身在房门前来回踱着步,又过约莫半柱香时辰,李涵珍的徒弟里那个年纪大些的一身是血,匆匆从屋里跑出来,看看站在外头的方青梅、周小海、何管家等人:

“这里哪位能进来帮个忙?”

顿了顿又焦急道:

“我师弟年纪太小,有些撑不住晕过去了,还得有个人来帮着师傅!手脚利落些的!”

小海接着就站出来:

“我去吧!”

却被方青梅拦住,神色毫无转圜余地:

“我来。”

那位大徒弟先是皱皱眉,随即点头:

“也好。您毕竟是见识过一次的了。只是周公子流血有些多,您千万稳住,不要怕。”

说完指挥着小海进去,将那位脸色惨白半晕的小徒弟架出去,然后指点方青梅到一旁的铜盆里净手:

“方小姐,先用烈酒净手吧。”

方青梅一进屋便看到周寒左腿大腿处两三寸的刀口,一片血肉模糊里,铮铮可见皮肉下头的白骨,顿时先白了脸。她强稳住心神,穿好蒸煮过的白衣又净过手,走回躺椅边时才发现,周寒竟然是醒着的!

他双手扣着躺椅扶手,面色苍白眉头紧扣,额头青筋暴起,口中咬着一块湿布,白布上隐隐洇出血痕。可是看到方青梅苍白震惊的脸色,却轻轻点头,口中含糊道:

“……不要怕。”

方青梅眼中的泪瞬间涌了出来。她将泪水迅速在手臂上一蹭,强做镇定,忍住哽咽问李涵珍:

“李先生,我做什么?”

李涵珍白布罩住口鼻,头也不抬道:

“用那边干净的白布,把腿上的血迹擦净。”

半个时辰多过去,李涵珍终于将周寒大腿上的刀口缝住,嘱咐徒弟用烈酒擦过伤口周围,又用软布包好,然后松一口气:

“好了。”

周寒此时已经半昏过去,却被强行唤醒:

“周公子,这时候不能睡过去。”

周寒勉强睁开眼,看看方青梅,方青梅身上白衣早被血迹染透,眼中泪被强逼回去,声音却哽咽的厉害:

“周渐梅……做好了。”

周寒此时已经没有动的力气,对着方青梅费力的眨眨眼。周小海、何管家等人这时候进来,由李涵珍指挥着将周寒连带躺椅直接抬回书房。方青梅看着几人小心翼翼抬着周寒往外走,两腿一软差点摔到地上,幸而旁边赶过来的长寿将她一把扶住: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力气用尽了。”方青梅靠着长寿勉强站住,抬抬嘴角,“长寿,扶我出去坐坐。”

等周寒醒过来之后,已经快到黄昏。

左腿仍是锥心的疼,疼到让他恨不能再昏睡过去。书房里余晖和暖,他身上覆着薄薄的被子,旁边桌上搁着两个汤碗,还趴着再打瞌睡的方青梅。

这场景似曾相识。

周寒不由的想起当日他在扬州被父亲痛打一顿之后,在周家扬州的别院里醒来的时候,眼前依稀也是这样一副场景。

那时他醒来,看到方青梅坐在房中窗下,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如今他却清晰的明白,她就在这房中离他不远的地方守着他,挂念着他,不管这挂念是出自何种心情,何种情形,终归她是在他的身边。

想到这里,周寒忍不住抬抬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笑,用喑哑的声音轻轻唤道:

“……方青梅。”

方青梅一个激灵抬起头,看到周寒顿时满面惊喜:

“你醒了?觉得怎么样?”

“疼的厉害。”周寒抬抬嘴角,“我有些口渴……你帮我倒杯水吧。”

方青梅赶忙提壶倒水,端着茶碗,小心翼翼递到周寒嘴边。

周寒却先抬眼看她,丹凤眼和长眉微微一扬,唇角一抬又扯出一抹轻笑,然后才又低下头,就着方青梅手中喝了几口水。

“你觉得身上热冷不冷?”方青梅喂完水放下茶碗,又小心翼翼坐回周寒身边,“李先生说,若你不发热,过了今晚便会一日好起一日了。”

“不觉得冷。”周寒说完,轻轻闭眼,“就是身上乏得很,一点力气也没有。”

“流了那么多血,肯定会虚弱,”方青梅轻声道,“别着急,慢慢将养一阵子就好了。”

说完她终归是不放心,迟疑一下,还是用手背轻触周寒额头,然后轻轻吁出一口气:

“确实没有发热。这就放心了。”

☆、第51章 方青梅还钱

方青梅衣不解带照顾了周寒两天两夜,直到第三天黄昏,周寒仍没有发热的迹象,精神也好了许多,才真正松了一口气。按照李涵珍的嘱咐为周寒用烈酒擦过伤口附近,又重新包扎之后,才拍拍僵硬的双肩,准备回去睡一觉。临走之前不忘记嘱咐周渐梅:

“左腿千万不要动,觉得累就让周管家抬起你的膝盖稍微蜷一会,或者帮你翻翻身。李先生说了,三天之内不能挪动,否则纠正的骨头可能又会长歪的。”

周寒看着她轻笑:

“方阿婆,您今年贵庚?”

方青梅瞪他一眼,转头又嘱咐来接替她的周管家和小海:

“周管家,记得千万不要让他挪动左腿——搬动左腿的时候,要连腿上的夹板一起挪动——”

周管家笑着点头:

“少夫人你放心吧,你说的这些我都记下了,我一定好好照料着少爷。”

方青梅这才放了心准备离开,临走又被周寒叫住:

“青梅。”

方青梅回头看他:

“怎么?”

周寒看看一旁的周管家,清咳一声,轻轻放柔了声:

“你过来一下。”

周管家和小海顿时都识趣的别过头,朝门外退出去。

方青梅一边看看两人偷笑着往外走,一边懵懂的走到周寒身边:

“周管家和小海怎么了——你是不是又觉得腿麻了?”

周寒虽然早知道方大小姐的后知后觉,此时仍忍不住叹口气,抬手拍拍木塌边上,柔声道:

“没有。你坐下吧。”

方青梅老实听话的在榻边上坐下:

“什么呀?这么郑重其事的。”

周寒却不说话,长眼微微含笑看着她半天,才轻抬唇角轻声道:

“没什么。这两天不眠不休的,把你累坏了,眼下都透出青印子来了。”

“是有些累。之前不觉得,这会松懈下来忽然觉得特别倦。”方青梅忍不住抬手捂住口打个小哈欠,老实点头,“不过别人都不懂,让他们照顾你我实在不放心。你为了这条腿受了那么些罪,如果因为照料不好功亏一篑,岂不是太亏了?”

周寒丹凤眼中波光微闪,轻轻一叹,压低了声道:

“明知道该让你早点回去歇着——”

方青梅抬眼看他,周寒对着她微微带着疑惑的眼神,将话头打住,轻声笑道:

“没事了,就是看看你。快早些回去歇着吧。吃过饭让长寿准备下热水泡一泡,把乏气泡掉再去睡,不然睡不安稳。”

方青梅“嗯”了一声便起身,周寒又在身后嘱咐她一句:

“夜间凉意重,让长寿留个心,可别泡着泡着又睡着了。”

方青梅回头,笑着回击道:

“知道了知道了。周阿公,不知您今年贵庚?”

周寒靠在塌上,丹凤眼微挑,含笑接招:

“在下年方二十。品貌周正,家世清白,略有薄产,不知小姐您属意与否?”

“周渐梅你也太谦虚了,赫赫有名的江南周家如果是‘略有薄产’,那天下就没人敢称富裕了。”方青梅朗声笑道,“不说了,你快歇着吧。我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便带着一身倦怠,散漫往外头走去。

方青梅走了许久,周寒才收回目光,靠在塌上闭目养神。

他腿上带着夹板颇觉得束缚的太僵硬,刀口处疼痛虽缓解了许多,仍不时袭来一阵,加上开刀时失血过多,脸上气色尚未平复,往日白皙红润的面颊此刻也带着些病气。

陈策走到门口时周寒仍在假寐中,听到不太熟悉的脚步声睁眼去看,连忙坐起身子:

“凤章兄。”

陈策进了屋来,看了一眼周寒的样子,便立刻心知肚明:

“你前阵子说要治腿,没想到竟然是要开刀断骨。难怪母亲说青梅这几日来去匆匆,你们两个竟然把这么大的事也瞒住了。”

周寒转头吩咐小海:

“快去沏茶来。”

又指指塌前的椅子:

“凤章兄请坐。是我嘱咐青梅瞒着的,知道也不过徒增担忧,何必让他们知道呢?”

陈策转身坐下,看看周寒在塌上悬着的左腿,道:

“这是李涵珍先生的手笔吧?”

周寒点头:

“正是。”

陈策又道:

“是青梅请他来的吧。这位李涵珍先生年纪大了,行事又颇为古怪,寻常人请不动他。不过也是位义气人物。当年方上青将军出事时他恰好出外游历,等回来的时候听说了,本想带青梅回家照顾,谁知被父亲抢先了一步。他后来一直找到京城,看到青梅在陈家被照料的妥帖才放了心。后来也辗转将全家迁到了京城。”

周寒听了笑着摇头:

“我竟不知道这一层。青梅也没有告诉过我。”

陈策听到这里便不再开口。周寒顿了顿,问道:

“凤章兄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陈策道: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今日韩大将军把我招过去,说韩家那边亲戚众多,成亲当日怕顾不过来,所以想着成亲前一日先把女方那边的亲戚提前待客。母亲身体不好,父亲近来也不爱人多的场合。本想找徐扬跟我去待客,不巧他那日走不开。我想着来请你和青梅那天也一起过去。不过如今看你的样子,到时候应是去不了了。既然如此,你和青梅就在家歇着吧,我自去应付过去。”

周寒沉吟许久道:

“这种场合你怎好形单影只的去。这样吧,待会我手书一封遣人给世子送去。他向来长袖善舞,那天就劳动他同你分担分担。”

两人商议定了正事,周寒又问了些宅院与婚事置办如何的事,陈策便待告辞。临走前周寒又嘱咐一遍:

“就不要让父母亲知道我的事了。徒劳他们担忧,反而让我不安。”

陈策点头道知道,便匆匆离去。

到了第二天清早,周寒早早醒过来,就开始眼巴巴等着方青梅上门来探望。谁知等了一早上不见人,闹得他早饭也吃的不安稳,终于沉不住气遣人去问了一声。小海跑了一趟,回来回话说:

“长寿姑娘说少夫人一大早就起来了。本来想早点过来照看少爷的,可是李涵珍先生派人将她请过去了。”

周寒皱眉:

“李涵珍先生请她去做什么?”

这位李先生隔日便来为他复诊,有什么要紧的事不能等隔日见面再说的?

小海觑觑周寒脸色,小心回道:

“长寿姑娘说,李涵珍先生那日为您开刀之后,便一直赞少夫人胆大心细手稳。他这次是请少夫人过去给他帮手,为人开刀的。”

“……”

周寒听了,只得按捺下心情,老老实实叫周管家和小海服侍着。直到快中午时分,方青梅才一脸倦色进来书房,进门先问周寒:

“今日应该也没有发热吧?”

“没有。疼的也比昨天强了不少。”周寒看她在塌前坐下,一边吩咐小海倒茶,一边轻声责备,“这两天分明累得厉害,还出门去折腾这一趟做什么?”

“李先生大徒弟家中亲人过世所以走不开。他请我帮忙,我怎么能推辞?”方青梅笑道,“再说能帮到那些伤患,我心里也高兴的很。我身子骨结实,昨晚饱饱睡了一觉,今日便歇过来了,不碍事。”

自此周寒便一直在家静养,李涵珍隔几日便来复诊。多亏方青梅等人照顾周到细致,也是周寒年纪轻身体底子好,一个月过去李涵珍再复诊时,点头道周寒腿伤夹板已经可以去掉:

“周公子的腿愈合的很好。只是眼下仍不宜起身,骨头尚未长的牢靠。再将养个月,就可下地试着走路了。”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方青梅登时一阵欢呼,过后仍不忘请教李涵珍:

“李先生,到时候下地,是否要先拄拐走一阵子?”

“是。”李涵珍点头,“断骨处还不能太用力,先用拐带一阵子,三个月后就可弃拐走路了。”

方青梅认真板着指头数着日子:

“一个月拆夹板,两个月弃拐行走。不过李先生,上次那位少年,怎么倒是半个多月就拆掉夹板了?”

李涵珍道:

“他不过十五六岁,骨头自然比成人长的要快,愈合的也快。周公子这也算是年轻人了。去年我曾为一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开刀,两月才堪堪可以拆掉夹板。”

周寒听着两人对话,刚开始还没觉出什么,越听越觉得二人一问一答,倒有些向老师学生一样,不由得开口打趣:

“都说久病成良医,你倒是借着我这场病,变成了半个大夫了。”

方青梅看他一眼,笑道:

“等我送走李先生,回头再跟你细说。”

等李涵珍离开,方青梅又为周寒仔细量了尺寸,交代何管家去找木工做拐架,然后才笑笑的坐到周寒身边:

“周渐梅。”

周寒挑眉看着她:

“到底是什么大事,要这样郑重其事的?”

方青梅先从袖中摸出一叠银票,轻轻放在旁边桌上:

“这是八万两银子。”

周寒脸上笑容登时僵住。

方青梅看着他,语气恳切:

“你假借我的名义给了母亲八万两银票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母亲赔给我的嫁妆,也正是□□万这个数,那日她要把银票还给我,被我逼着收下了。本想早些还给你,只是之前用了一些,一时凑不齐全。前阵子我托陈方大哥将杭州那边的庄子转卖了一处,昨日才收到银子。这些银票正好是八万两,你务必要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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