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情总被无情恼-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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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论字好是青梅这一副,这一副挂在我门外。大媳妇这一副写的有趣,挂在里间门上。今年重赏就给青梅了,次奖给小宝的娘,你们各个都不要眼红,明年好好的写也就有了。”
方青梅和何氏笑嘻嘻接了赏道了谢:
“多谢老太太赏。”
热热闹闹吃完了饭,便暂且散了席,周寒与方青梅送陈禀和陈夫人回到了侧院,又陪着稍聊了会儿,见陈夫人稍露倦意,两人便辞别出来,漫步着往梅园里去。一路听着远远近近炮竹声声,方青梅从袖里抽出一封红包,笑道:
“多亏你帮我选的对联。见者有份,这重赏也该分你一半。”
谁知周寒驻足笑道:
“分给我就不必了,我这里也给你备下一份大礼呢。”
方青梅也跟着停住脚步,好奇抬头:
“什么礼?”
“知道你爱喝酒,出来之前我嘱咐小凤备了酒菜。”周寒低头对着方青梅,双眸含笑,目光灼灼,“今晚请你小酌一番,如何?”
方青梅顿时雀跃,笑眯眯道:
“不错不错!知我者周郎也,三十晚上正该小酌怡情!”
随即想起什么,轻咳一声,正了正脸色:
“咳,事先说好啊周渐梅,喝酒可以,今晚点到为止,你我谁都不许喝多!”
☆、第72章 三谢压岁包
待两人不紧不慢回到梅园,周寒在门前驻足,看了看晌午贴上的对联,低头看着方青梅又赞道:
“俊逸中见风骨,倒真是难得的一手好字。”
“字如其人嘛,”方青梅得意的拍拍胸脯,“老夫人也是为我字写得好,才要把我的对联贴在门前头的啊!”
周寒却抬脚往房中走,笑道:
“方姑娘你想多了。我说的是上联。”
“周渐梅!你!”
两人笑闹着便进了房中,果然小凤已吩咐厨房备好了酒菜,见二人回来便立刻来问道:
“少爷少奶奶,厨房都预备下了,现在上菜吗?”
“就上吧。”周寒点头吩咐着,方青梅已赶上前去,从袖里掏出红包,里头的银票抽出一张笑眯眯塞到小凤手里:
“这是给你的。今晚我中了好彩头,见者有份,沾沾喜气吧!”
小凤高兴道了谢下去了。周寒在旁瞅着她手里的银票,忍俊不禁道:
“这就得意忘形变散财童子了。统共几两银子,刚才在老太太房里也分,到了侧院也分,回来梅园也分——刚才还说要分我一半呢,这会只怕散出去了一多半了吧?得多亏我没认真跟你分,不然只怕不够。”
方青梅将红包里几张银票都倒到桌上点了点,抬头笑觑着周寒:
“不多不少,剩的刚刚好一半,你如果要就全给你呗。”
“还当我看不出来吗?”周寒笑道,“在别院问你要水喝那次,你问我‘要不要帮你’的时候,那表情跟现在一模一样,一点诚意都无。快把心放好吧,你这点银子,我不会惦记的。”
方青梅便毫不客气将银票收了起来,笑眯眯摸了摸自己的脸:
“哈哈,我的表情有这么明显吗?”
周寒挑眉:
“就差在脸上写着‘别动我银子’几个大字了。”
“……”
说话功夫,小凤已领着厨房里丫头端着小菜上来:
“按少爷吩咐都是现做的,少爷少夫人趁热用吧。”
两人这才在桌旁坐了,方青梅先提起酒壶闻了闻:
“唔,淡淡的酒香。”
周寒一手端起方青梅酒杯,一手把酒壶接过来,慢慢给她倒满:
“这是自家酿的黄酒,味道清淡些。往年祖母身体好的时候也时常喝一点,今年遵医嘱却没有动过。”
边说着又将自己酒杯斟满,抬眼笑看着方青梅:
“倒是便宜了你了。”
三两杯酒下肚,房中一时暖意融融。门窗闭着,外头时远时近的响起闷闷的炮竹声。
方青梅一手抚着腮一手转着手里酒杯,一脸兴致盎然,话也渐渐多了起来:
“往年在京城也是这样。年夜晚吃过了,我和陈凤章便偷了酒到书房去划拳。我酒量不如他的好,说是守岁,可是年年都是我醉的在书房里直睡到天亮——今年我可得记住了,一定得守到新年到!”
周寒轻笑着给她又满上酒:
“何必治这个气,撑不住了先睡也无妨。京城里过年的规矩我倒知道,就不知道西北那边是什么习俗,你可还记得小时候怎么过年的?”
“在军营里哪有什么正经过年的样子。”方青梅托着腮想了想,慢慢笑道,“就记得那时候爹总是请很多军营里的叔叔伯伯来家里吃饭喝酒,大家喝的醉醺醺的。那时候我还小,不肯离开父亲,爹爹就把我打扮成小子模样带着入席。有些不知道我是女孩的叔叔便来逗我喝酒,说要给我练酒量——我也忘了是哪一年了,给我喝醉了睡着了,怎么也喊不醒,可把我爹给吓坏了。”
“原来那么早就做了小酒鬼了。”周寒忍不住笑出声,“我还以为是陈大人没教好,谁知道是方将军给你惯下的好酒量。”
顿了顿,似又不经意问道:
“听大哥说,徐扬徐将军的差事也办的差不多了,快的话,上元前后便要回京复命了。然后从京城回西北。你是准备到时候跟他一起回京去?”
“之前是这么说好的。”方青梅老老实实点头,“徐鸿展说什么时候回京,会提前十天半月写信告诉我。不过眼下父母亲还在这里,我倒也未必跟他一起回京去。他回了京城左右还有不少军务,可能得耽误不少日子。我只要赶着他离京前赶到京城便好了。”
周寒听了不语,专心致志的为方青梅布菜:
“多少吃些压压酒。你不是说今晚不能喝醉吗?”
方青梅便拿起筷子,乖乖的将菜吃了。周寒看她吃的两颊鼓鼓,才又慢慢开口道:
“这事你准备跟陈大人和陈夫人说吗?”
“自然是不能说啊!”方青梅鼓着两腮瞪大了眼,“父母亲若知道了,怎么可能答应我孤身跑这么远?不过年后陈凤章将他们接到杭州去。我想过了,到时候跟他们说我在扬州,然后跟周老太太还有周老爷周夫人说,我去杭州陪父母亲一阵子。这样就算暂且不提和离的事,也可以在长辈面前把事情遮掩过去了。”
周寒听了,手中提着筷子慢慢点了点头:
“……倒也是个办法。”
说着又为方青梅布菜:
“别只顾着喝酒,小心醉了。”
方青梅只顾端着酒笑:
“放心吧。喝的虽然不少,不过这酒淡,还早着呢。周渐梅,你别光顾着管我,你也喝呀。”
周寒端杯抿了一口,两人又交杯换盏略喝了几杯,周寒又为方青梅满了酒,一边说道:
“我有个主意。既然长辈跟前,你我的事暂且也不能拆穿。不如,我便陪着你一起去吧。”
方青梅听了,提着筷子便愣住:
“……你的意思是,你跟我一起——去西北?”
“嗯。一来,这样就算长辈们知道了,事情也说得通。二来,来时李大夫还嘱咐我过阵子若回京,须得找他复诊。”周寒点头,又笑道,“再说我闲着也是闲着,腿坏了这一年在家中也闷得无聊,正好跟着你一起出去走走散散心。”
“这……”
周寒见她犹豫,笑着的眼中便流露几分黯然:
“不过就是我的腿带着伤,路上大概要将就着走得慢些。你该不会嫌弃我这条不中用的腿吧?”
方青梅听周寒这么说,连忙摇头:
“你说什么呀!我当然不会嫌弃你走得慢啊!不过这一趟恐怕路途遥远艰辛,我倒怕耽误的腿伤愈合——那可就坏了。”
“只要你不嫌就好。”周寒听了,便又笑起来,“这腿能不能去得西北,到时候到了京城,问问李涵珍先生不就好了?”
方青梅迟疑着点头:
“……说的也是。”
“太好了,那就这么定下来了。”周寒笑着又为两人斟酒,“从前只听大哥说过,我早就对西北风土人情心向往之。如今能有幸跟着你走这一趟,也算圆了我多年一桩夙愿。青梅,我敬你这一杯,先谢你提携之恩了。”
说罢仰头便将酒喝干了。
方青梅本来心中仍有犹豫,只是见周寒如此高兴,似是十分期待这次西北之行,更不忍心再说什么。心里略一盘算,多个人倒也没什么,无非就是路上多费些心照顾他的腿伤,便也想开了:
“好。既然这样,等我写信告诉徐鸿展一声。”
次日便是新春。
待方青梅睁开惺忪睡眼,伸个懒腰,想起今日是新年,才“扑”的从床上坐起身:
“啊!我怎么又睡过去了!”
外头小凤听到动静,笑嘻嘻走了进来,先对着她行了个大礼:
“少夫人新年万事吉祥!”
方青梅连忙收起懊丧,笑着从床上起来:
“快起来快起来!赶紧来拿红包!”
说着从枕边早备下的红包里抽了一封递过去:
“你也新年吉祥如意!”
小凤起身接了,又笑盈盈从旁捧过一身红色衣裳:
“少夫人,少爷嘱咐让你穿这一身呢,新婚头一年,红红火火讨个好彩头!”
整束完毕,周寒才从书房过来,笑着张手先递过一封红包:
“快接着,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方青梅奇道:
“怎么还有给我的?去年过年母亲还说,成亲了就不是小孩了,以后就没有压岁钱拿了呢。”
周寒把红包径自递到她手里:
“拿压岁钱还要挑挑拣拣的?不光我这里,祖母和父亲母亲那里也有,往后年年都有。还不快收拾好了,咱们去接红包去。”
方青梅这才接过红包:
“这么说大哥也给大嫂,周老爷也会给夫人红包——咦,这还有个名字呢——‘三谢’?”
周寒笑着说道:
“这红包可是有说法的。一来,谢你帮我寻到李涵珍先生这样的好大夫,医好了腿。二来,谢你替我圆谎,帮我在长辈跟前尽了孝心。三来,谢你带我一起去西北游历,圆了我多年夙愿。”
顿了顿,丹凤眼笑的微弯了起来:
“要多谢方大小姐你,我今年过的真是再开心不过了。”
☆、第73章 春心无处不飞悬
周毅乃是独子,膝下亦只有周冰、周寒二子,因此周家人丁算不上兴旺。年节期间,无非亲戚往来与玩乐。周家既无本家远亲,周夫人何氏与周冰媳妇林氏倒是有兄弟姐妹,却都离得远,何氏身体不甚康健,林氏也有身孕在身,便也免了许多走动,因此少了不少人情往来,过年头几天除了周毅周冰偶有外客,便是自家人一起吃喝玩乐。
周老太太便拉着媳妇何氏与亲家陈夫人,再带上大孙媳妇林氏,得空便摆起桌子玩马吊牌。陈夫人是新手,手气却旺的不行,赢得最多。其他人各有输赢,周老太太向来爱热闹,虽输了不少,却玩的十分高兴:
“平日家里人少,凑不齐牌局。跟这些丫头们玩一玩,她们也不好意思赢我。这两天倒多亏了亲家夫人在这里,我才有机会过把牌瘾。”
倒是方青梅,因为不谙牌技,倒躲过一劫,有了空闲便偷偷躲在一旁跟周小宝翻绘本,倒也翻得津津有味。
到了初六这天过午,周老太太命人请了戏班来府中唱戏。恰好周冰赵睿等人无事,便也来凑热闹。看了几出热闹的,周冰便看着周寒,不时在旁偷笑。旁人不曾理会,唯独赵睿不是个沉得住气的性格,小声问道:
“大表哥,旁人都看着台上唱戏的,你总是看着二表哥笑个什么劲?”
周冰看他一眼,笑道:
“阿睿,你若把这几天收的压岁钱分我一半,我就告诉你其中缘故。”
“嘁,你的笑好值钱!”赵睿翻个白眼,“好像我多想知道似的。”
“果真不想知道?”
“岂止果真,连饭菜也真!”
周冰掸掸袍子,又瞅一眼一旁的周寒,笑道:
“可是关于你二哥小时候的有趣事——”
说着自己先忍不住,哈哈笑了一番。
赵睿这下便按捺不住,从袖里掏出一只荷包,在手里掂了掂,气咻咻道:
“干什么非得惦记我这点银子啊?你也不是缺钱的人。伯父管我管的严,我还想着攒点私房钱,回京城请人吃酒呢!”
“我是不缺钱,”周冰笑道,“可我就爱看你这小气心疼钱的模样,哈哈哈!”
赵睿却看看周寒,凑了过来:
“快说吧,二表哥小时候什么趣事?说完了我便给你荷包。”
两人在一旁嘀嘀咕咕,坐的不远的方青梅也听得清楚,听到这里忍俊不禁,偏头凑近了过来:
“大哥,快说吧,我也想听呢。”
说完也从袖子里掏出个小荷包,笑道:
“我也出一份!”
不及将荷包递出去呢,半路伸来一只手,敏捷的把荷包捞了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
方青梅回头,却见是周寒要笑不笑的脸看着她:
“要听哪一段趣事?我说给你听,不必劳烦大哥。”
方青梅和赵睿此时都禁了声,周冰却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可不客气,直接点了。阿寒,就是你小时候扮成姑娘唱戏的那段。”
赵睿听了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二表哥扮姑娘?真的假的?”
方青梅却不好意思笑:
“不大……可能吧?”
周渐梅这乍看挺高冷的样子,不像会是会男扮女装的类型啊!
就听周寒不急不慢道:
“真的。那年祖母迷上听戏,时常请了戏班子回来。我也跟着看了几回,听过了就跟着哼了几句。祖母觉得我有天赋——”
说到这里却被周冰笑着打断:
“阿寒,你说的不对。不是祖母觉得你有天赋,是你长的太像那个唱戏的丫头,所以祖母才一时兴起,命戏班的师傅给你扮上相,谁知一扮上,白净细嫩眉清目秀的,比戏班子里几个丫头都标致!”
“……”
“我还记得呢,”周冰已憋不住大笑,“你那天穿了个粉红桃花裙,天蓝缨络罩褂儿,脸儿涂得白白的,嘴巴红艳艳,头发梳个歪髻——哈哈哈还差了个金凤步摇!被祖母摆弄着唱了一句‘碧云天,黄叶地,西风紧’——”
“……”
赵睿和方青梅早已笑瘫在一旁。
周寒脸色微寒,却已经无力阻挡自家大哥揭露自己的不堪往事。
看完了戏,又在周老太太处用过晚饭,周寒与方青梅照例把陈禀和陈夫人送回了侧院,两人才往梅园回去路上。
过年这几天天气晴好,白日里固然暖了些,夜里风仍十分寒凉。当空一勾细细的弯月,碧蓝夜空里洒满了璨亮的星子。两人都披着皮毛衣裳,也觉不到冷,说着话踩着青砖路不紧不慢往回走。刚进了梅园,说到下午看的戏,方青梅想起周冰描述的周寒扮戏子的模样,忍不住便“噗嗤”笑出声来。
周寒也忍不住轻笑。方青梅看他也笑了,才放开胆子道:
“周渐梅,周大哥说的是真的?”
“还不止他说的那些呢。”周寒笑道,“其实我当年是正儿八经拜师,偷偷跟着戏班子里的师傅学了半个多月的戏。”
方青梅顿时瞪大眼:
“真的?”
她还以为是周冰故意夸大其词,谁知周渐梅竟然真有这段出奇的历史!
“真的。”周寒点头,“现在还记得不少段子。你想不想听一段?”
“要听!我要听!”
方青梅两眼灿亮,几乎要放光出来。周渐梅今晚是陪着周冰少喝了几杯,但远还不到醉的地步,谁知他怎么忽然就要唱戏给她听了?!许是过年了,心里特别高兴?!
不管什么缘由,这千载难逢的“周渐梅反常记”,她可千万不能错过了!
这边方青梅摩拳擦掌,一旁周寒却不紧不慢背起了手,清清嗓子:
“也不能白听。”
“……你也要压岁钱?”
“我并不缺那几两银子。”
方青梅歪着头道
“那你要什么?——先说好了,得是我有的。”
周寒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