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策-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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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兰,你根本不懂,这趟洪水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深。木雪舒叹了一口气,摇首道。
芜兰闻言不禁有些恼怒,瞪直了双眸,娘娘趟得过,奴婢怎得就趟不过。
芜兰,木雪舒拉下面容,眉间有一丝怒气,不可胡闹。
哼,娘娘,您从来都没有相信过芜兰,索性找了个借口将芜兰赶出去,芜兰不过一个宫女而已,娘娘若是不要了,又何必这般为难,告知奴婢一声即可。将木雪舒手中的玉簪别在发间,芜兰不顾礼仪地丢下手中的琉璃梳,赌气地出了寝宫。
木雪舒蹙紧了眉头,将芜兰拍在梳妆台上的琉璃梳收起来,这死丫头,还性子大了。
娘娘,杨贵人在前厅侯着。外面又传来宫女的声音,木雪舒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袍子,抬步向前厅走去。
芜兰已经在那儿伺候着,见木雪舒来了,竟然狠狠地瞪了一眼木雪舒不说,瞪完之后还扭过头不去瞧木雪舒。
木雪舒心知那丫头心里别扭,刚刚才唬着脸子吼了她,这个时候拉不下脸来。
木雪舒也不予理会。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妹妹起身吧,本宫今日寻妹妹来,是让妹妹陪姐姐用膳的。木雪舒温润的笑着,俯身扶起杨贵人,芜兰,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叫人传膳!木雪舒故意沉下脸,瞪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芜兰,冷声说道。
娘娘,奴婢这就去摆膳。
芜兰退出去了,杨贵人便坐在木雪舒的下侧,嫔妾还未用膳,听到芜兰姑姑说娘娘唤嫔妾来用膳,这不,嫔妾便厚着面皮来蹭吃蹭喝了。杨贵人掩嘴打趣道。
木雪舒闻言也笑笑,本宫也正好缺一个蹭吃蹭喝的,妹妹倒是来对了。
两人掩嘴相视而笑。这杨贵人倒是个通透的人,木雪舒倒也乐得杨贵人这般知礼数。
况且杨将军如今可算是承了木雪舒的人情,对她来说有益无害。
木泽若是日后入朝,若是杨将军能够帮衬一二,自然是一件好事儿。
正说着,芜兰领了一帮**婢,将膳食摆上来。
两人简单地用完膳,杨贵人又陪着木雪舒说了一会儿话,便扶着贴身宫婢回去了。
倒是芜兰冷着一张脸随着木雪舒进了寝宫,替木雪舒褪去外衫,默默地将殿内的熏香点上。做完这一切就要退去,却被木雪舒唤止了。
芜兰,既然决定了,你便早些离宫也好。若不然
只是木雪舒嘴边儿的话还未说完,芜兰便气哼哼地离开了寝宫。
木雪舒一时之间有些无语,这芜兰的性子果真还是一如往常一般,只是入宫的这几年收敛了一些,今日倒是露出了本性。
木雪舒摇了摇头便躺在榻上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木雪舒习惯性地唤了一声:芜兰?
可是却等了半晌也不见芜兰进来,木雪舒又唤了一声,还是不见那丫头进来,倒是侍魄进来了。
芜兰那死丫头怎么回事儿,本宫唤了半天也不曾应声。木雪舒从榻上下来,侍魄赶紧上前给木雪舒穿上绣鞋,虽然这暖阁里比外面暖和,可如今怎么说也是寒冬时节,若是受了寒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木雪舒走至梳妆台前面坐了下来,就听见侍魄的声音传来,娘娘别闹,芜兰姐姐早就出宫去了,这会儿怕是到了宫门口了。虽然侍魄不知道芜兰好好儿的为何要出宫,不过她手里既然拿了娘娘的令牌,原本侍魄想着木雪舒知道的。
出宫了?木雪舒执起琉璃梳的手顿了顿,倒是没想到这么快。
木雪舒将自己的三千青丝梳开,便对身后的侍魄吩咐道:你过来帮本宫绾发。
侍魄走至木雪舒身后,却执起梳子迟迟没有落下,木雪舒柳眉微蹙,愣着做什么?
娘娘,奴婢,奴婢不会绾妃髻。侍魄低首道,面色微羞,平日里木雪舒的日常生活都是芜兰一手打理,她们各司其职,倒是没有想过会有一日这绾发的活计落在自己的身上。
木雪舒蹙了蹙眉,凝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三千青丝垂在后脑勺,眉目如画,朱唇皓齿,眉眼流转间,风情万种。
木雪舒抚上额间的兰花,盯着铜镜不禁有些出神。
罢了,在自己宫里,就这样吧。木雪舒从侍魄的手中取过琉璃梳,放在梳妆台上,绿露那丫头可是去送芜兰了?
是,娘娘,绿露随芜兰姑姑一同出去的。
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回娘娘,绿露已经出去半个时辰了,可能还需要一个时辰才能回来。侍魄低首应道。
嗯,侍魂有没有消息传来?这么多天了,侍魂却从来都没有传来一点点消息,木雪舒不禁有些担忧。
还未曾有任何消息。说起侍魂,侍魄如今面上也有一丝忧色,这次任务不仅仅是侍魂,还有‘灵’,那支秘密的势力可是娘娘的底牌。侍魂出去了这么久,还没有一点点消息。想着,侍魄担忧地看着面色沉重的木雪舒,娘娘,要不要奴婢去
不用了,如今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本宫将‘灵’交给侍魂的时候,便相信她一定不会让本宫失望的,若是有了万一的话,暗处的势力只不过变成明处得了而已。
第116章 下雪了
芜兰离开了宫门,这件事情自然也传进了冥铖的耳中。
冥铖听到派出去的人禀报了整件事情,稍微想想便知晓了木雪舒意欲为何。不禁低首一笑,她本质还是没变,什么时候才能褪下脸上冰冷的面具。
这人呀,真叫人头疼。
冥铖挥退了那人,不禁撑起下巴偏头看了一眼身侧,却早就没有那人的身影。
时间无论怎么流失,还是没有办法抹去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
冰冷的夜里,他们相拥在一起,给彼此相互温暖。爷爷春宵,只不过是惧怕命运将他们二人的距离越拉越远。
巧颜欢笑,顾盼生辉,她是他生命里一抹阳光,后来的后来,却是他将这仅存的一抹阳光变成了一片黑暗。
好在,佳人还在。
曾经娇俏的笑颜,如今却面无表情,戴上了冰冷的面具。那么,让我来给你温暖如何?
皇上,景墨公子求见。正在他心里纠疼万分的时候,外面却传来李公公的声音。
冥铖自嘲地笑了笑,自从那人炸死离宫之后,他曾经后悔过,那么如今呢?
木恒之死,木泽之冤,木府千百条人背上了奴籍。这一切虽然不是自己亲手所为,却是他推波助澜所成,那么如今若是有了回头的机会,他还会不会坚持当初的想法。
冥铖收回思绪,端了端身子,淡漠的声音比往常多了一丝疲惫,进来吧。
话音刚落,御书房的门就被推开了,齐景墨挑来帘子进来。
冥铖见他着了一件貂皮披风,不禁再次看向窗外,冬天真的来了,比往年早些。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大雪,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地洒下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这是大晟朝的第一场雪。
参见皇上。齐景墨向冥铖行礼请安,冥铖却没有看向跪着的那人,目光继续停留在窗外,口中却呢喃道:景墨,你以前可不会给朕行礼。
冥铖说完,这才将目光放在齐景墨的身上,起身将他扶起来。
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二人也变成了君臣,而不是朋友。
不知道是不是下雪的缘由,冥铖竟然有些怀旧了。
齐景墨闻言顿了一下,皇上,你有心事儿么?齐景墨坐在冥铖的下侧,抬首淡淡地看着冥铖。
变了吗?可能吧,从什么时候起,他们就不想是兄弟,更像是君臣,或许从他成亲以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不仅仅是他与冥铖之间的兄弟情,还有他与木雪舒之间的爱慕之情,所有的一切被他小心翼翼地藏在心里。
今日正好得空,你我已经许久未聚,朕前一阵子听人说梅园的梅花开了,你陪朕喝几杯吧。冥铖说着便起身走至齐景墨身旁,竟然伸出长臂将齐景墨拉起来。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两人有些恍惚。
多年前,在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从来都是这样,他可以在皇帝脸上画猫儿,可以跟皇帝打成一团,可以跟皇帝偷偷溜出宫在京城的街道上疯,最后是先皇派人抓了回去,两二人狠狠地打了板子,而二人却看着对方狼狈的模样哈哈大笑。
那个时候冥铖虽然身上背负着仇恨,可对于他到底没有防备,敞开心扉。
可如今,他已经成为高高在上的君王,早就不是和他嬉闹的太子殿下,而他也不是太子殿下的侍读,而是皇帝身后的一股江湖势力。
齐景墨恍惚间,已经被那人拉出了御书房。
二人徒步走去了梅园,雪地里只留下一排排脚印。
李公公,去将朕的酒取来送到梅园。冥铖在梅园的门口顿住了脚步,吩咐身后低首跟着的李公公。
仰头看着门匾上两个秀气的字迹,冥铖不禁心里更为复杂。
皇上
景墨,这门匾是我母妃亲自写的,用得是西夏的字迹写成的。冥铖看着那一笔一划的字迹,淡声说道。
可是,我却不识得这两个字,后来我只听我母妃说,这是梅园。冥铖的声音很淡,淡的一阵风都可以吹去。
我母妃说这里曾经有她最美好的回忆,我一直以为我母妃不喜欢我父皇,可她却说她最美的回忆留在这里。
冥铖转头看向齐景墨,眼眶里竟然有些湿意,眼圈微红。见状,齐景墨不禁有些讶异,皇帝从什么时候起就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心里,从来都不曾表现出来,只是因为他已经习惯了。
而今日却如此失态。却不知道因何人这般,若是说因为淑乐皇贵妃,那前几年他也常常陪他来这梅园大醉一场。可今日
皇上
景墨,你可记得我母妃离去的那段时间,我父皇是如何痛苦?如今我算是有些明白了。冥铖嘲讽地笑了笑,可是景墨,若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了。
皇上
罢了,景墨,你以前从来不唤我皇上。
皇上,规矩不可废,齐景墨却不知道皇帝今日到底闹哪样,还未喝酒,怎得这般耍小性子,若是让旁人看了去,又该说三道四了。
规矩,规矩,她也这么说过。冥铖叹了一口气,便负手提步走进了梅园,身影有些萧瑟孤寂,齐景墨心里一痛,皇上是寂寞的吧,之前还有自己与他玩闹,可如今
可伴君如伴虎,却是一句千年未变的真话。
试问这个世间有谁敢和皇上做朋友?
齐景墨想着不禁摇了摇头,抬步跟上了冥铖的步子,皇上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可却抛弃了所有的情分,一生只与权势为伍,天下人却为此争得头破血流。
李公公将宫里收藏的上好的琼浆玉液搬来梅园,按照惯例,搬了两坛子,放在梅园的楼阁中,便唤人全部退下了。
这两人每年都会来梅园一趟,这个时候梅园的梅花开的正好,他们二人在梅园里便待上整整一日。
落英宫里,木雪舒睡了一会儿便被绿露摇醒了,木雪舒面色阴郁地看着绿露,咬牙切齿地看着不明所以的绿露,绿露,你找死。
听着木雪舒恶声恶气地声音,绿露打了一个寒颤,她貌似没有惹娘娘呀。
奴婢知错。绿露虽然不解木雪舒为何如此生气,可娘娘的眼神儿真的好可怕。心不甘情不愿地福身告罪。
芜兰呢?木雪舒不满地瞥了一眼一脸委屈的绿露,想也没想便开口问道。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芜兰来唤她起身的,可今日怎么换成这丫头了。
木雪舒显然还没有意识到芜兰离宫的事实,绿露委屈地撇撇嘴,娘娘,芜兰姐姐离宫了。
木雪舒扶额,芜兰离开了自己,当真还有些不习惯,平日里她的生活起居都是芜兰一手打理的。
唉,如今
木雪舒看了一眼皱着脸的绿露,挥了挥手,你去打盆水来,伺候本宫净面。木雪舒从床头取下衣衫自己穿起来。
是。
绿露出去的时候,小念泽却一脸兴奋地跑进来,娘亲,娘亲,下雪了。
小念泽脸冻的红扑扑的,可两只眼睛发出异常的光芒。看的木雪舒好笑不已。
过来,这么冷的天儿,怎么不系件披风,冻坏了怎么办?木雪舒佯装生气,葱白的指尖点了点小念泽的额头。
娘亲,小念泽将手放在木雪舒的手心里,撒娇地唤了一声。
木雪舒白了一眼他,握着手心里的小手细细地搓起来。感觉他的手不太冰凉了,这才唤宫婢拿了一个暖炉给小念泽。
下雪了就下雪了,你急急忙忙的,一点模样都没有。木雪舒虽然嗔道,可面上却没有丝毫恼怒。
小念泽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几圈,看向木雪舒道:娘亲,外面的雪花特别漂亮,你陪我去玩儿好不好?
木雪舒见他如此,知道宫里这些日子为难了他,想着难得她无事,小念泽又这般兴致高,何不如了他的意。
想着,木雪舒便净了面,面颊上抹了薄薄的油脂,绿露给木雪舒系了一件狐裘斗篷,便拉着小念泽出了门。
出了门正好瞧见杨贵人也穿了一件乳白色的斗篷,怀里抱着暖炉,正向她这边儿走过来。
贵妃姐姐这是要去哪里?杨贵人笑着迎了上来,行了一礼便疑惑地问道。
太子吵得厉害,硬要出门玩耍。木雪舒宠溺地看了小念泽一眼,淡淡地说道。
今日下雪天,银装素裹,赏梅煮酒倒是好的,贵妃姐姐认为呢?
嗯,倒是个不错的想法,木雪舒闻言淡淡地笑道,却不知道杨贵人到底打的什么注意。
杨妹妹可是有什么想法?木雪舒笑着说道。
嫔妾听说梅园之内有一处梅林,如今开的正好,不如就去那里瞧瞧如何?杨贵人淡淡地笑着。
梅林?木雪舒闻言呢喃道,这宫里确实有一处梅林,却是淑乐皇贵妃曾经居住过的园子。淑乐皇贵妃当时一场《流转凝眸》的舞曲,正是在梅林所舞,惊艳了先皇,先皇便将梅林赐予淑乐皇贵妃,并允许她亲自提名。
第117章 祥嬷嬷
想起梅园的由来,木雪舒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一脸笑意的杨贵人,若是说杨贵人没有听过这段故事,木雪舒说什么也不相信。
今日雪天赏梅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木雪舒似笑非笑地看了杨贵人一眼,那一眼让杨贵人心里有些慎得慌,可却不知道木雪舒这般说辞所谓何事
小念泽,想不想去梅园玩耍?木雪舒低首看着腰际的小人儿,淡淡地笑道。
只要和母妃一起就好。小念泽乖巧地看着木雪舒,一双大眼睛笑眯眯地成了一条细缝,微微弯起,眉眼如画,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惑人心扉。
木雪舒闻言,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知道他在鬼谷的时候顽皮,这些日子反倒是安安分分的,便有心带他去玩玩。既然杨贵人如此说,倒不如去瞧瞧。反正对于梅园,她也有一点点好奇的。
木雪舒便应了杨贵人,拉着小念泽的手来到了梅园。
站在门前顿住了脚步,看着宫门上秀丽的字迹,却不是她所熟悉的大晟朝文字。
许是看出了木雪舒的疑惑,杨贵人笑笑,淡淡地向木雪舒解释道:这是西夏的字体。
西夏的字体?乾帝倒是大方得紧,西夏是亡国,而他竟然允许淑乐皇贵妃将西夏的字迹刻在大晟朝的宫廷之中,木雪舒嗤笑一声,若是说乾帝爱惨了淑乐皇贵妃,谁也不信,可若是乾帝心里没有淑乐皇贵妃,又怎能允许淑乐皇贵妃胡作非为。
木雪舒敛目不语,所有的帝王果然都是如此,江山美人,当属江山为重,美人为轻,然而历来那么多的美人却被冠以祸国之名。
皇家之情,果然非常人所能承受。
母妃,稚嫩的声音将她千回百转的思绪唤回,木雪舒抿唇未语,拉着小念泽走进了梅园。
梅园里却无人守,一路走来,除了院子里有一个打扫的老嬷嬷之外,就没有任何宫婢太监了。
木雪舒上前去,瞧着眼前头发斑白的老嬷嬷,出声问道:这位嬷嬷可知梅林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