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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听说你喜欢我-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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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宜目光温和地看着她,“流筝,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诚心诚意交谈一次,没有恶意。你是个很出色的姑娘,可是,你了解至谦吗?”

她垂下头,她了解啊,他的一切她都刻在心里。她微微点头。

“你们是校友,有些事你应该知道的,你和至谦,太快了,流筝,你真的想好了吗?”

她仍然点头。

温宜于是叹息,“孩子,我不是反对,我很喜欢你,只是我是过来人,我想提醒你,婚姻这条路很长,也很辛苦,我怕你承受不起。”

第33章 我喜欢他

那时候的她,因为年少,无畏无惧,面对温宜的质疑,只给了一个回答,“我喜欢他,我可以的。”

一句喜欢,却再次让温宜叹息,最终,摸了摸她的头发,对她说,“既然你愿意,那我自然十分欢迎你来我们家。孩子,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爱护你,保护你。”

后来的事,进展得好快。

对于她突然要嫁人,爸爸妈妈一时没法接受,但是不知他使了什么办法,爸爸妈妈却对他十分满意了,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那个夏天的上午,她最后一天在学校,他来接她回家,却没有带她上车,而是带着她去了酒店。

当他把她抱上/床的时候,她有过害怕和忐忑。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俯视着她说,“流筝,现在你还可以后悔。”

她一直不敢看他,彼时抬头,看见他眼里的忧伤和无助,心里一酸,摇摇头,大着胆子捧住了他的脸。

那是她第一次触摸他的脸,那么近,那么远,也那么凉,她不知道她的手是否能温暖他,她想努力。

疼痛刺穿的瞬间,她明白,再也不可能后悔了,她也清楚,他何尝不是在斩断他自己的退路,让彼此都没有机会再言悔……

最后的最后,他紧紧抱着她,声音闷闷的,从她肩窝里传出来,“流筝,对不起,我会好好对你。”

那一刻,她想流泪,不知是因为得到还是失去,可是她没有。她只是同样抱住他,微笑着在他耳边说,“宁学长,我也会好好对你。”

后来的很多个时刻,她都想流泪,但一直不曾让眼泪流下来,在她和他的婚姻里,在他面前,她从来都是笑得灿烂的那个……

站在酒店的窗口,拉开窗帘,她意外地发现,楼下喷泉的理石上,坐着一动不动的董苗苗。

难怪他这么急切地今天就成了事……

回头看着正在扣衣服的他的背影,心里微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这样的他。

光着脚跑上前,从身后抱住了他的腰,贴在他背上,再一次强调,“学长,我会好好疼你。”

他身体一僵。

她以为他不会有回应,却不曾想,他握住她手,转过身来,将她拉入怀里,“流筝,你说反了,应该是我好好疼你。”

她轻轻弯起了唇角,那一刻,充满希望和期待。

他牵着她手出酒店的时候,董苗苗抱着膝盖看着他们。

她一度停下脚步,低声问他,“你要不要过去……”

“走!”他只说了一个字,拉着她大踏步就走了。

她边走边偷偷回头,不知道渐渐远出视线的董苗苗是在哭还是在笑……

出嫁那天,她躲在房间里,将offer撕成一条条。纸张撕裂的声音并没有让她觉得可惜,人生就是一道单选题,选定了,就无需再迟疑,更不会有后悔。既然决定了要爱他,就不可能再兼顾出国,一段没有基础的婚姻,怎么熬得过距离的蹉跎?

第34章 戏

婚礼虽然筹备得仓促,但却十分盛大。

温宜说过,会尽全力爱护她,不让她受委屈,首先就体现在了婚事上。以宁至谦的名义买了套别墅孝敬她爸妈,彩礼也是她不曾估料到的大数字。

她爸妈觉得受之不安,倾尽彩礼买了辆车陪嫁,其它嫁妆若干。

这些婚礼的具体事宜都不曾让她操心,她也不懂,只记得婚礼虽然高调奢华,但宁家人,包括宁至谦自己在内,婚礼当天都有些紧张,隐约还听到温宜说千万别处什么乱子。

她大约猜到,他们是怕董苗苗来大闹婚礼。

她总有一种直觉,婚礼进行的时候,董苗苗一定在某个地方看着他们,只是不曾现身而已。是以,婚礼上他吻她的时候,她始终无法投入,而他,却吻了很久,久得像在演一场戏。

是的,所有的一切都像一场戏,从湖畔的初吻到酒店的缠绵,再到婚礼上的一切,都是一场演给董苗苗看的戏,也是演给他自己看的戏。

看似狠绝,实则情深。她理解。

他对董苗苗有多狠,便是对他自己有多狠。董苗苗流了多少泪,他心底便流了多少血。他在用最迅速最无情的方式断情绝爱,断了自己的情,绝了董苗苗的希望。

然而,只有绝了希望,才有新生,不是吗?

她以为婚礼上他会喝醉,会用酒来麻痹他那颗疼痛的心,可是他没有,而且后来和他共同生活的年月里他几乎滴酒不沾。大约是因为,身为医生的他比谁都更清楚,世界上最强效的麻醉剂也根治不了伤,唯有清醒地去面对。

她不想做他的麻醉剂,她想做疗伤药。

可是他到底把她当什么?她一直都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

新婚那晚,全席喝了代酒的白开水的他和她在婚房里静默下来。

她不声不响地卸着妆,拆着繁复的头发。镜子里,她看得到他在凝视着她,眼神清亮。他是否在思考,他娶了谁?

沐浴,洗去所有铅华,她内心里打着小鼓,却表面平静地走到他面前,和他相对而坐。

“学长,你为什么学医呢?”她笑着问他。

他一怔,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哎,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学医,我可胆小了!你知道吗?第一次上解剖课之后我吐得昏天黑地的,同学给我买饭回来,我问她买了什么菜,你猜她买了什么?”她眨眨眼。

他看着她,虽然没说话,眼神却表明他等着她说下去。

她笑了笑,“她买了猪肝。?”

他扬眉,“不敢吃猪肝了?”

有些医学生的确这样,最初上解剖课一时适应不了,连牛肉都不敢吃了。

她苦兮兮地看着他,“是啊,本来就刚吐过,她还给我买猪肝,这还不是关键,她把饭盒交给我的时候还说了句,肝肿大,表面分布针尖大小灰白色坏死点,目测这猪感染了沙门氏杆菌。我……”

她的表情就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狗狗,配着她的段子,很是好笑,然而,他却并没有笑,只是用他那双清明的眼神看着她,一语点破,“你的同学就是你对不对?”

第35章 不是梦

呃,他实在是太聪明了……

是,并没有所谓的沙门氏杆菌猪肝,只不过她编的小段子想逗他开心。

董苗苗并没有在婚礼上出现,可是,并不比出现好多少。不出现,全了宁家的脸面,可是董苗苗自己,一定在某个角落里黯然伤心。

她有些挫败感。

而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这个带着十足怜惜感的动作让她心里润润的,一片潮湿。她抓着他的衣袖,不依不饶地问他,“那学长你学医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

他脸色一暗,眼里闪闪烁烁的。

她乐了,一定有!“有没有啊?说说嘛!”

他还是闪烁其词的,最终拗不过她,轻咳了一声,迟疑着说,“泌尿见习的时候……咳咳……很长一段时间不喝牛奶。”

这个问题,她脑子里转了个弯才想明白,而后大笑,“学长你……哈哈哈哈……”

本来是她编个段子娱乐他,结果,他的故事娱乐了她。

她笑得前俯后仰。

似乎,他们之后的共同生活里,总是她从他那里获取,无论快乐还是悲伤,而他,不管怎样温柔的表象下,包裹的都是一颗无动于衷的心。

她其实很想问,难道你长到这个岁数没见过自己的?

可是,这话好H有没有?她不敢说,虽然她是医学生,可这个人是她……呃,老公啊!

“想说什么?”他见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她纠结了一下,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呗!她吞吞吐吐的,“那个……学长……你自己的……难道不会有阴影了?”

他一愕。

她再度大笑,因为还是有些害羞的,笑得躺倒在床上,用被子遮住了脸。

然而,下一瞬,她却感到脚踝被带着凉意的手指握住,她不由僵直了身体。

“脚怎么了?”他的声音响起。

她坐了起来,缩回了脚,“高跟鞋……”

她比他矮了二十五公分!为了这身高差,她穿了一天超高的高跟鞋,脚后跟和小脚趾都破皮起泡了,洗澡沾了水后,疼着呢!

他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拿来了小药箱。

那是她第一次看他操作,手指纤长而白皙,指甲修剪得干净平整,是一双天生的外科医生的手,只是触在她皮肤上太凉了些。

他的表情很认真,蹲在她面前,专心给她挑着泡。首次以比他高的角度凝视他,看见他低垂的眼,睫毛很长,鼻梁挺,却不那么夸张,这张脸的每一根线条都恰到好处,好看得无可挑剔……

她曾经仰望的那个人,如今蹲在她脚下给她挑着脚趾上的泡儿,直到现在,她还在怀疑是不是梦……

第36章 生日

她觉得她、他、董苗苗其实是同一种人,至情至性,到了极点。

他为了董苗苗放弃了出国读双博,她为了这段婚姻撕碎了出国offer,而董苗苗从所有人的视线里消失,无影无踪,她的研究生还没读完,也就此退学了。

他没有去找董苗苗,对他来说,把董苗苗推开,能推多远就推多远是最好的结局,如果,这就是结局的话。

然而,可惜这并非结局。

他开始疯狂地值晚班,疯狂地做实验,那个在星空下意气风发弹着吉他的少年死去了,剩下的是一个空空的躯壳,一个只会学习只会诊病的机器。

再遇董苗苗,纯属意外,或者说,实乃天意吧。

婚后他第一次生日,她牢记在心里,公公婆婆也想给他们二人单独相处的机会,都选择了外出不归。

她订了蛋糕,按照他的喜好自己下厨做了一大桌菜。

他今天六点下班,她知道。忙碌完毕之后,便在家忐忑地等着他。

她计算着时间,等到七点半,他没有回来。

这种情形她已经屡见不鲜了,很多时候他都是白班,可是,却迟迟不归,自己主动加班或者替别人晚班,抑或在实验室通宵做研究。

他人只道他年轻刻苦,谁解其中真相?

眼看着外面天幕黑了下来,她没有给他打电话,她不想逼他。

可是,心里始终放不下,她打车去了医院,医院里并没有他。

她便失去了方向,不知该去哪里找他,一个人走在黑夜里,不知不觉回了学校,回到了操场,回到他曾经在星空下弾吉他的地方。

而他,竟然就坐在那里。

星光洒落在他周身,冰冷凄凉,凉得让人无法靠近。

她停住了脚步,站在阴影里,没有去打扰他,也不知道是该站在这里继续看着他还是转身回去。

而就在此时,董苗苗的身影出现,从操场的另一端缓缓走来。

董苗苗看见了他,也看见了她。

她无端有种感觉,在这三人中,她是多余的那个……

再没有迟疑,她转身就走,而与此同时,董苗苗也往另一个方向跑了。

她不知道他是否看见了董苗苗的到来,然而,他始终坐着不动。

跑出操场的她缓下脚步,喘了几口气,胸中的憋闷还是无法缓释,而从另一个出口跑出来的董苗苗却再次和她不期而遇了。

她俩就这么站着,相隔不到十米。

不知是谁先走的第一步,两人渐渐拉近了距离。

董苗苗瘦了一大圈,眼眶都陷下去了。

第37章 责任

“你去哪了?”

“我们不是约好的。”

两人异口同声。

最后,董苗苗笑了,“你别误会,我只是来走一走,不知道他也在这里,他应该没有看见我。”

她摇摇头,即便他们是约好的,她也不会在意,所有的前因后果她都知道,她对他俩没有怨恨,只有同情,而且到了婚姻的尽头,她都没有怨过这两人。每个人都在自己的故事里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最好,不管是她自己,还是他,抑或是董苗苗,最后结局如何,便无遗憾了,毕竟,“爱”这种事,不是一个人努力就可以,也跟一个人是否优秀性格是否出彩无关,爱就是这么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你去哪里了?”她跟董苗苗并不熟悉,可是她很自然地问出了这句话,那个在操场上抱着他哭着说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海角天涯的女孩,让她心疼。

董苗苗还是那样笑着,“傻姑娘,你是不是很傻啊?你该盼着我消失,永不出现才是!还打听我的下落干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董苗苗越是这样笑,她越觉得难受,这样的笑容里,隐藏的却是多深的伤?

她突然就冲动了,眼泪涌进眼眶,竟然上前一把抱住了董苗苗,哽咽,“你要好好的。”董苗苗一定不知道,她喜欢了她多久……

董苗苗身体一僵,任她抱着,良久,叹息,“傻姑娘,我很好,真的。”

她觉得自己失态,悄悄抹去眼角的泪珠,放开了董苗苗,腼腆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她想为自己的冲动行为解释点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董苗苗却抬起手指,沾去她腮边那颗泪,“流筝,好好听的名字,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你有颗玲珑剔透的心,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她垂下头来,很是难为情,好像不该是董苗苗给她拭眼泪,董苗苗的泪,大约都流尽了吧……

“傻姑娘,我走了,你把他带回家吧。你放心,我会好好的,他也会,因为好好地活着,是我们的责任。”董苗苗轻轻抱了抱她,走了。

她站在原地,细细思考着董苗苗的话,再一次泪流满面。

那一刻,她才算真正懂了这两个人。

爱的理想境界固然是在一起,可是最高境界却不是。对于像他和董苗苗那样的人来说,为爱不顾一切是很容易的事,即便是为爱殉情也是能做到的,然而,这世上的事最难的不是死,而是活着。可以为彼此去死,却却不能只为此而活。

每个人都有自己活着的责任,除了家,除了父母,还有对方。他必须为了董苗苗而好好活着,这样,董苗苗才会有下一段人生的美丽,世界上一定还有像他一样深爱董苗苗的另一个男子,给董苗苗正常的人生幸福,而董苗苗,亦然。

至少,当时的他们,是这么想。

第38章 许愿

那晚,她没有把他拉回家,自己一个人默默回去,黑暗中继续等待,他始终会回来……

半夜的时候,才终于听到门响,她把蛋糕推出来,烛光中她恬静地微笑,轻柔的一声,“学长,生日快乐。”

他凝视着她,眉头微蹙,清亮的眼神扫过丰盛的餐桌,餐桌上的菜不曾动过,蹙眉间,略显惊诧,“你等了一晚上?”

她没有回答,只是抿唇而笑。

他走近,摸着她的头发,哑声一句,“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她固然不会怪责他,可是,却不愿意听他说对不起。

她笑着摇头,“学长,许愿吹蜡烛好不好?”

他只是看着她,烛火在他眼中跳动,给他清凉的眼神添了几许暖,他若清泉般的声音响起,“流筝,你帮我许吧。”

“好啊!”她闭上眼,默默许愿,“我希望学长可以天天笑,像从前一样。”

后来,他陪着她一起吹蜡烛,切蛋糕,吃晚餐。

是的,是他陪着她。

或许,他并不需要这样一个生日,只是因为负疚而愿意陪着她做她喜欢的每一件事。

他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他说以后不会这样了,果然真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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