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第15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要你夜贵妃不在皇帝的耳边吹枕边风将我爹冤枉死就行。心知肚明,顾青麦故意挤出两滴眼泪,拼尽全力柔弱的坐了起来,也顾不上礼节的一把拽住夜柔的手,“娘娘,求你帮帮臣妇一家啊。”
“帮?”夜柔嫌恶的将那十指纤细的手拂开,不经意的用手中的绢巾擦了擦,又道:“靠山山跑,靠人人倒。万事不如求自己。要想杜绝日后的麻烦,表嫂只要拒绝那许家郡主进门即可。这不是简单得多?”
顾青麦一副感恩戴德的谦恭模样,“娘娘一言,臣妇如醍醐灌顶。臣妇定不同意那许家郡主进相府。好在贵妃娘娘点醒,否则以臣妇的愚钝,一定会害了家父。”
夜柔长吁一口气,“明白了就好。”
观夜柔的神情,越发可以肯定自家相爷和这当朝的贵妃有着什么。顾青麦又故作心焦的求道:“这样一来,家父当不会被臣妇的事牵累。只是皇宫中,还得娘娘时不时在陛下的面前说些好话。家父一生为国征战,绝无狼子野心。”
“放心,这是自然。”
看来,夜柔是十分惧怕许昭阳进相府了。以许昭阳的美丽才情,夜柔只怕是担心东方随云真爱上了那许昭阳吧?只要她顾青麦守好相府的门不让许昭阳进来,她夜贵妃就得替父亲说好话,也好,双赢。大不了自己再次得罪婆婆大人,膝盖受点罪而已。顾青麦正沉思间,外间传来含玉的话,“小姐,该泡药浴了。”
闻言,夜柔神情莫测,冷笑道:“真是个忠心的丫头。进来罢,本宫的话也说完了。本宫还得到听露轩看望姑姑去。”
031回棒喝
夜老夫人所居的听露轩建在荷塘之上,虽然为夏天的凉爽创造了条件,但到了冬天却也奇冷。为了解决冬天奇冷的问题,东方随云将整座听露轩的地板之下重新改建砌道通上热源,而这热源的源头来自相府的厨房。一旦到了冬天,厨房的火不断,就有不停的热气通过砌道传到听露轩。是以如今外面虽然春寒料峭,但听露轩中却是温暖之极。
走在弯曲的廊桥上,夜柔轻蹩眉头,盯着一池塘的败荷良久,这才抬起皓腕指着满塘的残荷说道:“想当初表哥和姑姑回京,在何嬷嬷他们几个忠厚老家人的帮助下变卖老宅投奔我父亲,虽然有父亲的安慰,可姑姑仍旧日夜思念姑父,哭得双眼几近失明。好在府中有一名医说可以收集荷叶上的露珠为姑姑洗眼去掉眼疾。从此后,无论表哥和姑姑住在什么地方,这荷塘却必须有一个。而我,每天一大早就会和表哥划着小船为姑姑采集荷叶上的露珠。”
念及往事,东方随云神态柔和,“那些年,亏了你。”
“我还记得,为了让姑姑到冬天也可以用荷露洗眼,为了保存那些露珠,我和表哥还找了许多朗中研究了许多草药,终于能够将那夏天采集的露珠存放到第二年的夏天,从此之后,姑姑一年四季都可以用荷露洗眼了。”语毕,夜柔怀着思念的眼神看着颓败的荷塘,似乎可以看到少年时那段最美好的日子,每天和心爱的人泛舟荷塘,或采露珠,或摘莲子,银声笑语,夺去多少人羡慕的眼光。
东方随云却只是转过头甩动袍袖,作出请的姿势,示意夜柔下廊桥进花园。
一旦提及往事,东方随云虽然神态柔和一扫平时的冰冷,但却从来不多言及。明白他此为是为了杜绝她心中的憧憬,夜柔不满的瞥了他一眼,步下廊桥往花园走去。花园遍布狮柳、醉柳、浣沙柳,因了春寒,柳树枯枝随着寒风起舞,全然无夏天一片绿色婆娑起舞之美景,但枯枝虬杆和那花园中的亭台楼榭、小桥流水、矮墙漏窗巧妙的合为一体,沧桑通幽,别有韵味。
“表哥,百行孝为先。姑姑的话,多少还是听些。姑姑年纪大了,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他心中何曾不恼不悔?只是事出有因,他不得不如此。只能等一切事了了,他再到母亲的面前请罪。念及此,东方随云回道:“娘娘交待,微臣自是牢记。”
又换成‘娘娘’的称呼了?“都到了自家庭院,表哥还是如此礼数?”夜柔的话说得有点酸。眼见东方随云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她轻叹一声,一迳往夜老夫人的寝房而去。为了防止随行的太监、宫女打拢了夜老夫人的清静,夜柔命那些太监、宫女都守在了夜老夫人的寝房之外。
“姑姑!”
“柔儿!”
听着里间传来母亲苍老无力的声音,东方随云心中一酸,急忙紧随着夜柔步入房内,却见母亲瞥了他一眼,那眼中盛满了心灰意冷之神。只听母亲又道:“我和柔儿有些体已的话要说,你不必待在这里,尽管去守着你那心爱的小娘子去罢。”
母亲的话有负气的成分。东方随云愧疚之极的坐到夜老夫人的床缘边,亲自接过母亲手上的药碗递到水卉的手中,这才说道:“娘,儿子想陪着你。”
“你还有时间陪着为娘?”夜老夫人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儿子,只是伸出无力的手拉着夜柔坐到自己的身边,“我是命薄,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说着话,居然掉下几滴泪来。
见夜老夫人落泪,夜柔的满腹委屈也迸发出来,亦是掉泪说道:“姑姑,别哭。你不是还有柔儿吗?柔儿这不是来了吗?”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为夜老夫人细心的试泪。
“娘,柔儿,你们?”东方随云最惧女人的眼泪,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心中亦是百味陈杂。
“表哥,你去罢。我和姑姑多时不见。想和姑姑说些体已话。”
知道母亲仍旧没有原谅他,东方随云只好起身,“娘,那儿子告退了。”
夜老夫人看都不看儿子,只是冷着脸不作声。
自感无趣,看着母亲满头的白发,东方随云轻叹一声,无可奈何的看了夜柔一眼,终是步出母亲的寝房。
见东方随云出去了,夜柔这才柔顺的趴在夜老夫人的怀中,“姑姑。柔儿回来了。”
“还是柔儿知心。虽在深宫却从来没有忘记过我这个老婆子。这一次不是送药就是派太医为我这个老婆子治病。比那不肖子还帖心。我只当没那个不肖子罢。”
“姑姑,不要误会表哥。表哥此为,也许另有原因也说不准。”
另有原因?夜老夫人不解的看着夜柔,“柔儿,你还要为那个不肖子说话?”
“姑姑,您想一想。二十年来,姑姑含辛茹苦将表哥养大成人,表哥岂有不感恩的?再说母子连心,就算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姑姑再想想,表哥明知顾家、东方家两家的世仇却偏偏如此作为,难道真是为了那‘宰相肚中能撑船’的高风亮节?退一万步想,就算表哥真将那顾家贱人置于死地,难道坊间就会说表哥没有‘宰相肚中能撑船’的大度了?只要表哥仍旧稳居宰相之职不一样傲视天下又何惧那些坊间传言?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柔儿都想得透,表哥会想不透?”
夜老夫人眼中升起希冀之光,“柔儿,你和云儿自小一起长大,最是知他的心。如今听你分析,姑姑觉得也有道理啊。那个不肖子此为莫不是真有苦衷?”
肯定的点点头,夜柔回道:“我方才见了那顾家贱人。一无相貌,二无人品,三无才智。比平庸的人不知平庸了多少倍了去?表哥如此疼她、宠她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人品?才智?”夜老夫人念叨着夜柔的话暗自点头,又道:“至于媳妇的相貌……约摸有几分她母亲的影子,只是如今疾病缠身,倒教人看不出来。若真有病体全愈的那天,倒也有几分看相。”
夜柔不屑轻笑。“表哥岂是重相貌之人?要不然怎么就看不中许昭阳?依柔儿看,表哥更看中一个人的才华、才智,那顾家贱人痴痴呆呆的,此生无望了。柔儿有种直觉,表哥之所以如此宠爱那顾家贱人是想得到些什么。是了,一定是。是以表哥不能将心中的计划和秘密告人。”
“不可告人?”夜老夫人再度迷茫了。继而眼神又凌厉起来,“再怎么有不可告人的原因,难不成还要瞒着我这个将死之人?别人不信也就罢了,我是他的母亲啊。”
“越是母子不和,越发能做实表哥疼宠那顾家贱人的事实,表哥要得到的东西就越容易到手啊。”眼见着夜老夫人惊异连连,夜柔心中一动,又问,“姑姑,这么些年,表哥除了为那顾家贱人同你置气外有没有其它的事同你置气?”
夜柔的话如当头棒喝,夜老夫人直是拍着脑袋说道:“我的儿。你一言惊醒梦中人啊。经你这一提醒,姑姑又想起一件事来。十年前,姑姑第一次告诉云儿东方家和顾家的宿怨……”
不待夜老夫人说完,夜柔奇道:“表哥是十年前才知道东方家、顾家的宿怨?”
“为了保住东方家唯一的血脉,我一方面带着你表哥躲着顾老贱子的追杀,一方面又担心云儿年小口不牢实,是以一直没有告诉他东方家和顾家的事。直到他十岁那一年,我见他年少沉稳,是以方将两家的宿怨和你姑父不是被顾老贼子误杀一事告诉了他。不想过了些时日,云儿一扫往日沉稳的脾性,偏要我带着他去边陲一趟。”
按时间推算,那个时候顾自强正在边陲且手掌重权,夜柔疑道:“莫不是表哥听了两家的宿怨后想前往边陲报仇?”
“姑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那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是以极力的反对。不想那个不肖子居然要独身前往,姑姑没有办法,只好和他去了边陲一趟。那是那个不肖子第一次和姑姑置气。”
032回抽丝
十年前的置气而行和十年后的置气而行,两者之间有没有必然的联系?夜柔百思不得其解,又细想想,十年前东方随云一力前往边陲肯定和顾自强脱不了干系,十年后东方随云娶顾青麦一样和顾自强脱不了干系,那么,两次置气而行的事一定有着必然的联系。念及此,夜柔心中一动,“姑姑,表哥到了边陲可有什么异常行为?”
“自从告诉他你姑父是冤死的事后,你表哥每日拿着珍珠链子想着心事。”
“珍珠链子?”
脸上抹起丝丝讥笑,夜老夫人冷声说道:“说起这珍珠链子,他顾老贼子手上也有一个。”眼见侄女脸上越来越糊涂的神情,夜老夫人轻叹一声,“往事不提也罢,只怪你姑父遇人不淑,着了顾老贼子的道。”
对往事相当的感兴趣,知晓了往事也许就能解开东方随云心里的秘密,夜柔撒娇的摆着夜老夫人的胳膊,“姑姑,柔儿知道一旦提及往事你就会心痛,但是你能不能将二十年前金沙江姑父冤死之事详细的告诉柔儿。柔儿真的很想知道。”
一时间,硝烟弥漫、杀声阵阵、痛呼连连、尸横遍野的场景一一从夜老夫人脑中闪过,她的眼中升起氤氲,“还不到时候。你和云儿感情甚深,一旦告诉了你,难保你不会告诉他。”
原来表哥也不知?夜柔正诧异间,只听夜老夫人又道:“云儿的翅膀一天不长硬,云儿的能力一天不能和顾老贼子分庭抗礼,我就不能将那天亲眼所见的事告诉他。”
能够理解一个做母亲的心,夜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云儿一天天的长大,一天天的有能力,他的努力发奋我都看在眼中,我知道他是想替他爹报仇,他虽不说,但母子连心啊,我能够体会得到。可是,可是……事情怎么就发展到了今天这一步?他怎么就娶了顾老贼子的女儿?起初我以为云儿此为是要顾家断子绝孙,可后来无数的事实说明,不是,根本不是啊,你说姑姑能不和那个不肖子置气?”
“姑姑息怒。”夜柔一边替夜老夫人揉着胸,一边笑道:“表哥的苦衷柔儿都能感觉得到,姑姑怎么就感觉不到?柔儿看姑姑这段时日是过于专注那顾家贱人反倒失了往日的精明。”
夜老夫人一怔,继而露出释然的笑,“可不是?还是柔儿最贴心,你这一分析让老婆子我放心不少。至于二十年前金沙江一事,时机到了,我自会和你表哥说明,你也无需在我这里打听消息去向你表哥汇报。”
被夜老夫人一语中的,夜柔不好意思的笑了。
“姑姑最庆幸的是十年前边陲之行后云儿总算知晓了凶险,愿意和我一起返京。这一返京啊,姑姑就遇到了最帖心的人。”
“姑姑也是柔儿最亲的人。”
想到大哥对她的好,护她的好,夜老夫人轻拍着怀中的夜柔说道:“若非有你父亲收留我们母子,我和云儿如今身在何处还是问题呢?”
“表哥是人中蛟龙,在哪里都会有一番作为的。”
她也一直以儿子为傲啊。闻言,夜老夫人心中对儿子的不快又去了三分,叹道:“只是好人不长命啦,大哥早逝,留下你一个……为了云儿你又只身进宫,唉,我东方家欠你夜家太多、太多!”
“瞧姑姑说的。姑姑不也是我夜家的人?”夜柔一边娇笑着伸手轻揉着夜老夫人的胸口,一边说道:“姑姑再也不要伤神了,既然肯定表哥有为东方家报仇之心就别再怀疑表哥。要知道,柔儿就是怀疑表哥的能力才进了皇宫。”说到这里,她鼻子一酸,眼睛红了起来。
夜老夫人急忙伸手替夜柔擦着眼泪,“我的儿。要怨就怨姑姑,当初真应该阻止你去那见不得人的地方。”
“还好。陛下宠爱有嘉,一般都由着我的性子,柔儿在宫中也没什么拘束。”
“柔儿这样说,姑姑心安许多。”说着,夜老夫人笑眯眯的摸着夜柔的肚子,“这段时间这个小淘气有没有磨着你?”
见夜柔摇头且神情不热络,似乎极度不愿提起这个尚未出生的小皇子。夜老夫人又问道:“弘文呢?可好?”
“好着呢。”
“你要多看看弘文,多疼疼他。他好歹是太子,以后的一国之君,你的身份地位可全凭他了。”
“姑姑。柔儿懂的。”夜柔坐直身子,轻轻的替夜老夫人捶着腿,“柔儿的事不劳姑姑伤神,柔儿此次前来,还是因为表哥的事。”
“那个不肖子。不提他也罢。”
“姑姑。你都觉得柔儿分析得有道理了,怎么就不原谅表哥呢?”
“若要我原谅他,好,再纳一房或者再娶一房,替我添几个孙儿孙女,我就原谅他。若要娶的话……”想起许昭阳拜托一事,夜老夫人心中一动,“最好是昭阳丫头,那个丫头也如柔儿般知我的心。”
原来姑姑真有将许昭阳娶进相府之心!夜柔有些焦急,“姑姑。万万不可。”
“为何?”
“京中百官分为三派。一派以表哥为首掌着大局,一派以七皇爷为首存心给陛下难堪。第三派却是以广陵王许胤祥为首也不可小觑。但这广陵王既不和表哥为伍,也不和七皇爷为党。说和表哥政见不和吧偏偏走得亲近,说和七皇爷走得亲近吧实则貌和心不和……”
朝庭党派之争已趋白热化,只差一捅即破。随着东方随云权力越来越大,宸天佑已起防范之心,一来要用东方随云,二来又想制约东方随云的势力,三来更不想联手七皇爷坐大七皇爷的权势,是以这才推出许胤祥并力促其成为第三派,不但想让第三派来均衡东方随云和七皇爷的权势并且期望从二人的势力中分一杯羹。
一为她不让许昭阳进府的私心,二也却是为了东方随云,见夜老夫人认真的听着她说话,夜柔又道:“如今三派貌似平和,内里实则波涛暗涌。如果姑姑同意了许昭阳进府,表哥貌似如虎添翼,实则卷入无底深渊了啊。”
闻言不甚明白,夜老夫人疑惑问道:“如果昭阳丫头进相府,那许胤祥将不再为难云儿,云儿和许胤祥的矛盾将和解,这只有利无弊,怎么说云儿倒卷入无底深渊了呢?”
“姑姑,当今陛下疑心病极重,他最忌讳的是谁的权力大过了他。陛下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