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娘子不安分-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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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累了吧?要不为夫抱着你吧?”
虽然被身边的新郎搀扶着,顾青麦每走一步腿都钻心的痛,她觉得没必要再考验自已的忍耐力了,“有劳相爷了。”
当朝相爷抱着体弱多病的顾家千金拜了堂,成了京城再一轮掀起强势八卦的风潮。赌民全赔,赌坊也未赚。只因有二个人的赔率赌到一赔百,而且那二个人赢了,赢得赌坊吐血。
居然有第二人大赚?东方随云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青衣随侍擎苍,问道:“你可有打听到那人的底细?”他的心思不允许第二个人揣测得到,如果是朝堂之人,他定要那人永无翻身之日。
“属下已吩咐万掌柜,务必将那人的身世打听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说,现在尚无那第二人的任何资料?东方随云眯着好看的眼睛,思索半晌看了看外面黑沉的天空,“宾客还未散?”
“是。”
“本相一味躲在洞房春宵帐暖,即便连陪客的时间都没有了。你倒是说说,明天那些赌坊会不会再吐一口血?”
“会吐一盆。”
微挑俊眉,东方随云嘴角轻扬,“好啊,本相也不能让赌坊白吐了不是?”语毕,起身,直接往洞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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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回洞房
听到洞房外的脚步声,顾青麦将手中的药一饮而尽将药碗递到含玉手中,又接过含玉递过的绣帕轻试了试嘴角。一切都得在喜帕下摸索进行真让人无趣,奈何她今生头次出嫁,好歹总得讲些忌讳。
“姑爷!”
“下去罢。”
紧接着,顾青麦只觉眼前一亮,由不得抬头打量眼前人。身材颀长,莫看一身喜庆的红衣,穿在他的身上却透出一股儒雅之气,笑得灿烂的神采更将人烘托得如玉般温润。只是那双眸子讳莫如深,别看笑意盈盈实则笑意未达眼底并且透出层层的寒。假,假到了极点。三师傅说:皮笑肉不笑的破解方法就是看眼睛。三师傅当年就被一个眼睛不笑的妖孽欺骗过,是以有着惨痛的教训。
在顾青麦打量他时,东方随云非常随和的坐到她的身边打量着她。新娘整张脸消瘦腊黄,嘴唇毫无血色,只是她那双毫无生气的凤眸还能那般镇定的看着他倒让他有了丝丝好奇。坊间传闻的那些他如何整死她的话她没听说过吗?不是应该颤颤兢兢的看着他吗?
“娘子身子不适,今又劳累一天,让为夫帮娘子更衣如何?”
如果一个人长得雌雄莫辨并若春梅绽雪似秋菊披霜,又有着大师傅所言的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还有着二师傅所言的无事献殷勤的体贴入微,更有着三师傅所言的皮笑肉不笑,综上所述,四师傅一般将这类人称为‘妖孽’。她自己很不幸的被四师傅冠以‘妖孽’之名,如今更不幸的她似乎也碰上了一个妖孽。按照四师傅的警告:对妖孽要么防,要么躲,要么忍,要么让,韬光养晦方是根本。
“有劳相爷了。”
帮新娘卸下厚重的喜服,东方随云似成亲多年的老夫老妻般亲自为他的新娘梳洗更衣,最后将新娘扶到床榻上躺好,自己亦是褪去衣物脱了鞋子上了床。
感觉得到冰凉的大手似在翻看一件老古董似的从头到脚的对她进行检查,顾青麦的身子由不得又僵硬了。如今她四肢尚未完全恢复,脾肺因浸入寒气不能妄动真气,更要命的是她体内有血蛊,一旦动真气却又控制不住的话必将吐血而亡。真是该死啊,若在往日,她再怎么能忍也必不会任人抚摸,阿弥陀佛,忍忍忍,再怎么说她不想顾家又欠东方家一条人命。
为让自家娘子那僵硬的身躯放松,虽然手在替自家娘子按摩拿捏,但东方随云的眸子一直没有移开对自己的新娘的注视,她除却在尽力忍着些什么倒也没有多大的羞恼或不安。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妻子?他又起好奇了,索性右手支脑侧躺在新娘身边,左手不断的游走在她的身上最后停在她腹部。他才不信她那脸上的腊黄是货真价实的颜色。心随意动,缓缓解开她束腰襟带挑开中衣,宝兰色的肚兜映入眼中,上好的缎面上绣着一株在夜间静静开放的昙花。东方随云将眼光看向她肚兜以外的肌肤,一如她脸颊上的颜色腊黄之极。
“娘子打小吃药,想必受了许多苦罢?”
“习惯了。”京城多传言,她当从善如流。
“娘子如此病弱,为夫如何下口?”
感觉得到身边的男子是故意让她难受,倒还不至于真想吃了她。顾青麦的声音透着谦恭,“是妾身的身子太不争气,委屈相爷了。如果相爷有需要,妾身不介意替相爷纳几房妾室。”
几声轻笑响在她的耳侧,伴着暧昧的丝丝暖意,那只冰凉的大手如蛇般溜进她的肚兜攀上了她的胸。顾青麦身子一颤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妖孽莫不是真想啃她这连狗都不想啃的骨头?一想到那狗啃骨头的画面,多时不再的真气回归丹田,急恼之下只觉得喉头微甜。
“为夫方方娶亲哪有纳妾的道理?再说为夫会小心翼翼断然不会让娘子受伤,倒不如……”
东方随云话未说完,一直躺在床榻上柔弱不堪的新娘猛地支起了身,紧接着只见她大口一张,如箭的血喷在他的身上,继而顾青麦如一瘫烂泥般的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死了?还没开始玩就死了?东方随云镇定的伸出手探到顾青麦的鼻下,尚有气息。那她到底是羞怒攻心还是病体不堪而吐血?再细看这副身子,没有任何肉感,说得难听点就是皮包骷髅骨。还有这满身腊黄的肌肤,比那黄泥地的土还要黄。莫不是打小泡在药缸中的原因泡成这般肤色?
想到这里,东方随云抓起自家娘子那双瘦得只剩骨头的手。这双手手型还是非常的漂亮,如果养白了养胖了,当也是春葱玉指如兰花。还有这一头柔滑似缎、乌漆如墨的秀发,大业皇朝中没有多少人能媲美,莫不是也是长期服用药物的效果?
当然,不可否认她软软糯糯的声音听起来相当的舒服。特别是在她吐血之前,他分明看到她那毫无生气的凤眸中闪现的二撮火焰,颇有丝丝……英气。
大雪纷纷扬扬下了一夜,东方随云看了自家娘子一整夜也守了她一整夜。直到知道她这只到手的老鼠不会这般快的短命,他才在拂晓打了个盹安心的睡去。睡前他还在想,他对她的兴趣应该是来源于两家的深仇大恨而不是来自于她个人。
“小姐,该喝药了。”
丫头含玉在门外的声音惊醒了浅眠的东方随云,他起身往外看去,已过辰时。照说在卯时新妇就得起床,然后到母亲所居的听露轩去请安上茶……只是如今,看着躺在身边仍旧熟睡的人,他的嘴角抹上一抹邪佞的笑。
“小姐,该喝药了。”
含玉的再次出声将睡梦中的顾青麦惊醒,她睁开迷茫的眼,看了看房中的情形,一张俊脸倏的在她面前放大。不待她出声,东方随云一记亲吻落在她的脸颊上,“娘子,昨晚可吓坏为夫了?”
娘子?为夫?顾青麦大脑中的血好不容易回归,总算想起她已嫁人。想起昨晚的桩桩件件心头微恼,未有表露,她露出一个欠疚的笑,“对不起。”
又一记亲吻落在她脸颊上,东方随云笑咪咪的说道:“没有对不起,怪为夫太急切了。经昨晚一幕倒是提醒了为夫,为夫一定要倾我所有将娘子的病治好。”
大师傅总是谆谆教导她要将打到的猎物养肥了再宰杀,更有甚者不惜拿冬虫夏草、燕窝人参去喂食,那样的猎物吃起来更美味更可口。念及此,顾青麦颤抖的支撑起病弱的身子,“相爷厚爱,妾身无以为报。”
“只要娘子答应永远留在为夫的身边就当报答为夫了。”
摸也被他摸了,亲也被他亲了,她可还有清白?不着痕迹瞥了眼自己完整的衣物,顾青麦心中抹过异样情愫,抬头嫣然一笑,“闺训有交待,出嫁从夫。相爷怎么说,妾身自当遵从!”
如此谦卑听话?东方随云从对自家娘子的小有兴趣过渡到了小有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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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回敬茶
果然是妖孽啊。顾青麦不避不让的看着在她面前温笑换衣的自家相爷。只见他将那件她喷了血的中衣尽数褪去,裸着上身在她的面前堂而皇之的翻箱倒柜。
折磨霭!顾青麦终于‘体贴’相问,“相爷,要个下人进来帮你找吧?”
回头一笑,风情万种。东方随云道:“为夫记事以来,都是自己打理自己,由不得他人服侍更衣。不过……如果娘子有意,为夫倒很是期待。”
替他更衣?还是让她死了吧。顾青麦强自支撑着虚弱的身子,诚心悔过。“妾身如今这副破烂身子即便连为相爷更衣之事都无能为力,真是……”
不待顾青麦说完,东方随云摆手道:“无防。娘子如今的重中之重是调养好身子,这更衣之乐,为夫就等着娘子身子痊愈的那一天罢。”
顾青麦露出感激涕零之神,“相爷厚爱,铭感五内。”
半晌,终于找出一件满意的衣物,东方随云缓缓的套在了身上。即便只是一袭青衣,也掩不去他周身风华。端的是文雅俊逸,闺中女子只怕也望尘莫及。
“娘子,为夫这身装束如何?”
如何?端的是这一笑,她看得有些模糊了。似看到五彩缤纷的云儿自天空簌簌而下,天地间再也没有其它的色彩。“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遡洄从之,道阻且长。遡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她非常笃定,这所谓的伊人应该是指眼前的男人。多年的忍功终是让她没有念叨出那千古绝唱,顾青麦兀自庆幸,好在她没有将血喷到他的裤子上,否则一丝不挂的他一定会引得她再度喷血。
青衣之外,罩好紫色相袍,见自家娘子仍旧虚弱的靠在床头,东方随云体贴问道:“娘子,为夫帮你更衣如何?”
“不劳相爷了。含玉,你进来罢。”
含玉捧着药碗进屋,紧随其后的是相府的几个管事嬷嬷,那几个管事嬷嬷进入房间与东方随云见过礼后迳自走到顾青麦面前,面无表情的扫视了床榻一圈,最后拿着那件被喷了血的中衣扬长而去。
含玉的脸倏地红了,紧咬着唇,瞅眼瞄向自家小姐,感觉自家小姐的身子果然比昨天又虚弱了许多。
“回来。”
随着东方随云淡淡的声音响起,已是出门的几个管事嬷嬷全都恭敬的退回房中,“少爷!”
“见过少夫人。”
互相看了眼,几个管事嬷嬷这方转身看向顾青麦,敛衽作福,“见过少夫人。”
二师傅好唱戏,长期红脸白脸的变幻着谨告她牢记‘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的师训。这般大的府邸,有唱红脸的就一定有唱白脸的,顾青麦微不可查的挑眉,“免了,你们去罢。”
几个老嬷嬷似得到特赦令般,仍旧面无表情的离去。
“小姐,喝药。”含玉超心疼自家小姐的身子,思虑着要不要在下副药中加些补血提神的药材?
眼见着顾青麦将药喝尽,东方随云无限心疼的坐到她的身边,拿过药碗放在鼻前闻了闻,“娘子受苦了。”
“习惯了。”
“娘子吃了这么多年的药未见好转,只怕是药不对症。为夫和宫中的太医极熟,待会子叫几个来替娘子瞧瞧。”
太医?顾青麦微不可察的蹩眉,继而抬头笑道:“好啊。有劳相爷了。”
“娘子对为夫太客气了。”
“相敬如宾是夫妻根本,妾身一直以孟光为标榜。”
是真的夫唱妇随、齐眉举案还是不着痕迹的划清界线?东方随云敏锐的嗅到一丝不一般,这丝不一般让他的心小小的跳动起来,全然扫去先前自家娘子过于谦卑听话给他带来的失落之感,不经意间唇线上扬,“为夫倒更欣赏心心相印。”说着话,他将药碗递到含玉的手中,继续说道:“含玉,替你家小姐更衣,我们还得到听露轩给老夫人请安敬茶。”
敬茶?天,她居然将大家门户的这档子事忘得一干二净?如果今天有她顾青麦嫁入相府的第一个惩罚那也是她活该,对婆婆的不尊敬是大不敬之罪啊。所以,当她在东方随云和含玉的搀扶下走到听露轩看到婆婆那张唬着的脸时,顾青麦一点也不觉得婆婆待会子若要惩罚她这个新妇是有意刁难。
“云儿,你辛勤苦读考取功名,如今老天垂怜官居一品,就要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皇上,对得起国家社稷,怎么能够因了大婚就做出那贪念芙蓉帐暖之事?再说皇上在相国寺礼佛,临前将国事都交予你,你这个为人臣子的就得尽心尽力完成皇上的重托,怎么可以因了美色就将国家大事束之高阁?”
美色?以她现在的这番姿色若能做到美色祸国的话,那山中的猴子都可以到皇宫当妃子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全当她顾青麦没有想过。
“娘,儿子知错了。”
“嗯,知错就好。上茶。”
“是。”
顾青麦和东方随云双双跪在了夜老夫人的面前接过奴婢们递上来的茶。双双说道:“请母亲(婆婆)喝茶。”
夜老夫人首先端起儿子的茶,轻抿了抿,“云儿是大人了。越发应该知道孰为重孰为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是。儿子告退。”东方随云恭敬的起身作揖,瞅了仍旧跪在团蒲上的顾青麦一眼,那跪着的双膝似乎有些不稳,他几不可查的微挑眉,“娘子,为夫要到宫中处理一些事情,有劳娘子在家陪母亲大人说话解闷了。”
举着茶杯的手有些犯酸,眼瞅着俊美无俦的相爷步出了听露轩。顾青麦大气不敢出的将茶杯举着。忍忍忍,好歹她是举着化解两家仇怨的旗帜嫁过来的不是?就当举着旗帜好了。
“水卉。”
“奴婢在。”
“我在这里等了多长时间。”
“老夫人为了喝到媳妇茶,卯时初就兴高采烈的到了这里,一直等到辰时末。”
二个时辰?明摆着是要她在这里跪二个时辰了?顾青麦扳着指头算了算,几乎正好可以跪到东方随云在朝中将事办完回来的时候,时间算得天衣无缝啊。
夜老夫人饮尽儿子敬的茶,将茶杯放在一边,起身,“水卉,去敬佛堂。”
“是,老夫人。”
眼瞅着一群人的脚步出了听露轩的正厅,顾青麦长吁一口气,扮了个鬼脸。将举得发酸的手收了回,静静的跪在团蒲上。她知道周围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揪她的错,然后将会是连绵不断的惩罚伴随着她一生。
一生?她给不了他一生,她还有很多事要去做,所以,她没有打算在这里留多长时间,如果事情在她预定的时间内不能解决,她只好当个逃兵。
逃兵?顾青麦捶了捶痛得钻心的腿,“爹啊。有些麻烦呢,女儿不能扔下你啊。就算要逃也得拉着您一起逃啊。”正所谓惹不起躲得起,只是现在麻烦的是她动弹不得,不能随心所欲。“好歹婆婆没有罚我跪在地板砖上,至少还有一个柔软的蒲垫。”跪得无聊,她只好百无聊奈的找着自娱自乐的借口。
只是再好的借口也转移不了她双膝的疼痛。再这样跪下去好不容易治好的腿又得残了。“它日我一定要创造一种跪着运气的功夫,谁说运气只能盘膝而坐?”她有一种直觉,以后自己下跪的机会估计相当的多。跪着运气也许可以事倍功倍,一旦功力恢复起码可以勉强克服体内的血蛊,克服了血蛊,很多事则会好办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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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回妒忌
才迈出御书房,远远的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