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斗之妇-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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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方素语塞,她根本就没的选择好不好,当初晴娘设计自己失身给他,除了嫁给他,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啊!
“既然我们都不是诚心的,那有些事就别太计较了。”说完,艾老虎头也不回的奔卫二去了,扭着艾林去了衙门。
“相公!”方素双手紧攥着车帘,看着艾老虎逐渐远去的背影,绝望的眼泪再次流了出来,慢慢松开手,心道:完了!
不提满心纳闷的艾老虎和委屈痛哭的方素,只说秋色,见随着来闹事的人渐渐离场,丁宅的门前也变的空落落的,在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时候,秋色却拎起儿子回后院,开始了对百岁的教育。
“娘亲,千千都算完了呢!”一进书房就遇上要出门找自己的千千。
冬枣也在一旁笑着说,“是啊,夫人,小姐一直有乖乖的在这里打算盘呢!”
秋色笑笑道:“好,千千好乖,你先和冬枣去厨房帮娘亲看看今晚做什么饭,顺便帮娘亲挑选一下排骨,一会儿娘亲去给你做。”
“好哦。”千千高兴的拉着冬枣走了,并冲着秋色喊了一句,“娘亲,我也要做一盘给爹爹吃。”
秋色顾不上千千,把百岁抱起让他坐到椅子上,然后弯下腰仔细看着他的眼睛,问道:“百岁,刚才那话是谁教你的?”
百岁看了眼秋色,垂下头不语。
偷跟着进来的无为子见状急忙在一旁解释道:“夫人,是我,是我教给小少爷的!”
“你?”秋色却根本就不信,“你一个在江湖上骗吃骗喝的哪里知道这些大宅门里的事儿?”
无为子快吐血了,“夫人,我真不是江湖术士,我是道士,是……”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百岁打断了无为子的话,肃着一张小脸反问秋色,“家业本来就是我的,我才是嫡子。那个女人不过是他后娶的妾室而已,就算说是平妻,也不过是身份高一点儿的妾,论尊卑,你是元配,为什么容许那样一个不堪的女人三番四次欺上门来?还让她生的庶子跟我争家业?”
秋色静静的看着一脸伤心不甘的百岁,有些奇怪,为什么会感觉这孩子这么难受呢?就好像真的经历过这些似的。想到这里就连秋色自己都吓了一大跳,她用力一摇头,把这种奇怪的感觉赶走,然后也板着脸问道:“谁说家业是你的?”
不止百岁,就连无为子都一脸奇怪,百岁道:“我是艾家的香火,又身为嫡子,自然有权利继承……”
“停!”秋色打断儿子的话,再次问道:“你也说是‘继承’,这就说明家业还不是你的。艾家本来也没什么家业,现在的那点子家底也是你爹拼了命挣来的,所以这家业是姓艾不假,便却是你爹的家业,根本就不是你的。”
“自古家族传承,子承父业有什么不对?”百岁不服气的继续问:“就连皇位继承都是如此,你凭什么说我不对?”
“子承父业是不假,可也得是你爹让你继承才行!”秋色定定的看着这个头一次露出如此激动神情的儿子,“家业既然是爹的,就是说他有权利选择继承他家业的儿子,别忘了除了你他还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让谁来继续是你爹的权利。”
第220章 书房争论,突发重病
“你疯了不成?自己哪有女儿继承家业的?他又不是没儿子!而且我是嫡子……”百岁激动的站到了椅子上和秋色叫板。
秋色一皱眉,“谁说女儿就没权利继承家业的?你瞧不起女人吗?你这命也是我这个女人给的,你凭什么看不起女人?我可不记得我有教过你这个。”
百岁语塞,随即又道:“可这是自古的规矩,家业传男不传女,传嫡不传庶!”
“规矩?规矩不也是人定的?”秋色冷哼一声,又一本正经的教自己的儿子,“百岁,你记住,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再说那规矩是别人定的,你又何必按别人的想法去活呢?”
无为子和百岁都愣愣的看着秋色,还是头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解释传承了千百年的规矩。
“那要照你这么说,当年平王陷害景太子,抢夺太子子位也是应该的,是合乎规矩的了?”就在秋色以为自己说动了儿子时,百岁又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看着两眼冒光,肃杀着小脸的儿子,秋色那种奇怪的感觉又回来了,而且她也被百岁那话吓了一大跳,连忙朝门外看看,又用力拍了下百岁,嗔怪道:“你这孩子打哪里听来的胡言乱语,皇家的事儿也是能随便说的吗?”刚才那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自己这一家子都别想得着好。
无为子也被吓了一跳,他也没想到主子竟会冒出这样的话来,看到秋色厌烦的眼神朝自己看过来,急的他直摆双手,“不,不是我……”话说一半又急忙住了嘴,家里这些人,除了秋色就自己接触百岁的时间最长,不是自己教的那会是谁教的?只好捏着鼻子一点头,“我就那天顺口说了一句……”
百岁却执拗的看着秋色,非要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秋色却不答他的话,反而看了无为子一眼,“百岁,须知人言可畏。你在这里说这儿话,也许转眼就会被别人传出去惹来祸端呢!所以有些话是绝对不能在人前说的,可记住了?”
无为子头疼的嘿嘿一笑,举起三根手指发誓,“夫人放心,今儿这话我要是教第四个人知道了就让我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不用管他,你直接说那件事是不是也是合规矩的?”百岁继续催促秋色。
看着面前的儿子,秋色叹口气微摇了下头,“我也不知道!”就在百岁的脸上刚浮现出果然如此的表情时,秋色又说道:“我只知道,平王继承皇位,老皇帝可没说不行!”
百岁一怔,随后又不服气道:“那是平王蒙蔽了父……呃老皇帝,诬陷景太子谋反!”
秋色皱起眉,现在怎么看着百岁怎么感觉奇怪,就好似她不是在和一个两岁的孩子说话,反而是在和一个经历世事的大人一样。
无为子见秋色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知道主子今天说的话漏洞太多了,已经开始被人怀疑了,不由暗自着急,便不断的清喉咙,假咳嗽想引起百岁的注意,可百岁却只盯着秋色,想要得到一个想要的答案。
“你到是继续说啊!”百岁催促。
“你……”秋色想问什么,最终又改了口,“你怎么知道是平王诬陷的?你怎么就知道景太子真的没有谋反呢?或者就像你说的,平王真的蒙蔽了老皇帝,可你又怎么知道老皇帝不是心甘情愿的被他蒙蔽的呢?”
“我……”百岁再次语塞,睁大眼睛看着秋色,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父皇真的是心甘情愿的被蒙蔽的吗?否则一向英明神武的他怎么会信了那等小伎俩?可是,“为什么?”既问秋色也问自己,又是问不在面前的老皇帝。
百岁突然浮现一种悲伤而又不甘的情绪,失望又痛苦的泪水逐渐模糊了双眼。
秋色感觉一向清冷的儿子身上突然弥漫起一股悲伤而沧桑的气息,揪的她心里一痛,一伸手将面前的小人搂进怀里,轻抚着他的背,“百岁,乖……”突然间,她又一用力推开百岁,两手用力的抓着他的肩膀,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追问道:“你,你刚才说什么?”如果她没听错,刚才百岁说的是,“父皇,为什么?”他在叫谁父皇?他,他又是谁?
手臂上的疼痛使百岁清醒过来,模糊的双眼中看清站在自己面前满脸奇怪又惊恐的是秋色,突然心中的委屈一齐喷涌出来,喊了一句“娘亲!”便扑到秋色怀里哭了起来。
秋色怔愣着,下意识的揽住怀中的百岁,这一切怎么好像都是梦啊!刚刚是自己听错了吗?可百岁为什么哭呢?他可是连生病时都不哭的呀!这时她想起那段被她掩埋进心底最深处的记忆,自己刚生下百岁时以灵体状态见到的那一幕!当时牛头马面要把一个身着龙袍的青年男子带走,而自己的儿子就出现了病危的状况,后来,后来,牛头马面被自己打走了,那个龙袍表年也不见了,而百岁也活了过来,难道说,难道说,自己的儿子和自己一样么?
无为子在一旁看着,只觉得头大如斗,这,这不是全漏了馅吗?这可怎么办哪?看着两个人一个哭,一个发呆,实在是没有办法,便去了外面守着,以防止再有其他人进来。
秋色呆怔了一会儿,突然流下两行清泪来。或许,或许,自己早在当时就知道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如果现在的百岁是那个灵体附身的话,那自己生下来真正的儿子呢?是不是也和真正的秋色一样早就烟消云散了?
过了好一会儿,无为子硬着头皮进屋来叫二人,“夫人,少爷,你们就别再哭了,老爷回来了。”见二人不动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夫人,老爷真的回来了,已经进了二门了。”
秋色暗地里抹了一把眼睛,将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百岁放到椅子上,本来想帮他擦脸来着,可手伸到一半时却突然停住了,扯了一个不算笑容的笑容,问道:“百岁,你,还是我儿子吧?”
百岁心里既感觉有些难为情又觉得畅快,以前身为景太子要做到不动声色,哪里可以这样哭?听到秋色问,知道她已经明白了自己并不是她真正的儿子,一时有些犯难,抬起肿胀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不语。
秋色不免有些失落,踉跄着出了书房的门,恰好遇到艾老虎走进来,只见他一脸轻松,“秋娘,秋娘,你可真神,你都不知道秦氏的脸色当时有多白,还有那艾林,跟疯了似的问秦氏他爹是谁!秋娘,你怎么知道……咦,你怎么哭了?”反应迟钝的艾老虎说了一大串话之后才发现秋色的情绪有些不对。
“艾老虎,都是你害的!”秋色看着没事儿人似的艾老虎恨的直咬牙,一下扑了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捶打。
“丁秋娘,你又发的什么疯!”艾老虎抬手一捉,将秋色打人的两只手捉了起来,气的直瞪眼,好好的心情也受到了影响。
见自己打不到人,秋色气的够呛,再加上刚才明确的真相,一时悲从心起,嚎啕大哭起来。
“喂,你……”艾老虎瞪了眼旁边看热闹的无为子和春花,扛起秋色进了卧室。
不提艾老虎怎么哄秋色,只说无为子打发走春花后进了书房,对仍在发呆的百岁叹了口气,问道:“主子,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百岁接过无为子递过来的湿毛巾擦了把脸,然后一摇头,“我也不知道。若我还是景太子的身份,大可以召集旧部替自己讨要一个说法;可现在……”
无为子也直叹气,“主子今天怎么就跟这‘嫡庶’别上劲了,要不然也不会漏了馅。”
“早晚的事儿,丁氏应该早就知道,只是她自己不愿相信罢了。”说完,百岁便将自己刚附身时被鬼差索命的事儿说了。
“原来是这样!”无为子恍然,又问百岁,“那主子打算怎么办?离了这儿,靠老道出山也能混口饱饭吃,只是没有这里安逸罢了。”
“我再想想。”
当天晚上,秋色带着千千上楼睡到了空着的那间房,而百岁则跟着艾老虎睡在了楼下的主卧。
百岁在想今后要不要留下来,秋色担心自己会不会少一个儿子,两人一夜都没有睡好。第二天一早,秋色肿着眼睛起床,心里已经做好了接受各种决定的准备,可是却发现百岁生病了。
也许是因为在外面时间太久着了凉,也许是绷的太久的情绪终于放下,身体受不住,也许是旧疾发作,总之,这一次百岁病的十分凶险。
艾老虎照例去请了常御医,可这次来的却只有常御医那个叫小八的重孙。
“怎么回事?”秋色扯了艾老虎偷着问。
艾老虎的脸色也不好,闷闷的道:“常御医说自己不舒服,就让常小御医来了。”
常小八对着百岁摸了脉,扎了针,又开了退烧的汤药。虽然在秋色等人看来那动作已经堪称专业,可是无为子的眉头仍是皱的紧紧的。
无为子找到秋色,低声道:“夫人,这个半大小子怎么能把少爷给治好呢?还是让我来给少爷看看吧?”
秋色瞪了无为子一眼,“一边去,张半仙,你别想着拿小少爷做实验!”
无为子快呕死了,只好紧跟在常小八身后,生怕他哪一针扎错了伤了自己的主子。
第221章 被迫授徒,红包效应
“哎,哎,我说常小御医,你这扎了针也就算了,怎么还弹上了?”无为子看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拦着常小八就嚷。
秋色眼一瞪冲着无为子就骂,“张半仙你给我出去!别打扰常小御医。”
艾老虎也不满的看过来,“你一个长工又不懂医,在这里瞎乍乎什么?”
为了主子,无为子也豁出来了,他一梗脖,“谁说我不懂医,我多年在江湖上行走,一些应急救命的医方我也记得不少呢!”
常小八倒没有秋色和艾老虎那么生气,他还好心的对无为子解释,“我这是家传的针炙手法,这样下来贵府的小少爷就能退烧了。”
无为子冲着秋色夫妻咧了下嘴,然后蹭到常小八身边,干笑两声道:“常小御医,可是我曾听人说,倘若病人太小不宜以太过猛烈之法治疗,否刚容易折损病人自身的精气,应以辅助之法助病人自愈为上策!”
“哦?这种说法我倒不曾听过。”常小八愣了下,随即针炙的手也慢了下来,看着病床上弱小的百岁,过了会儿竟主动问无为子,“那依你之见,我这针炙之法是不妥了?”
见常小八能听进去自己的话,无为子心中一喜,忙不迭的点头,“小御医的针炙之法自是高明的,只是这针炙也是刺激病人身上的穴位以减轻病灶的状况而已,倘若针炙扎的过深,病人耗损的精气神也就过多,我家少爷小,这样恢复起来就很麻烦,所以我觉得针炙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切,你还真把自己当郎中了?常小御医你别理他……”艾老虎不屑的瞪了眼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的无为子。
可常小八却摇摇头,“有时这些民间祖传下来的偏方说法也是有一定疗效的。”
接下来的一幕让秋色和艾老虎又担心又着急,常小八每施一针都要问一下无为子,甚至连写药方时也问无为子有没有其他的药方,也不知这无为子是真懂还是装懂,总是有问必答,说的还头头是道的。
艾老虎碰了下秋色,埋怨道:“你请的这个半仙还真能耐啊,不止会变戏法还会开方治病呢!”
秋色的心里本来就够呕的了,听他这么说就更气了,盯着跟常小八一起忙活的无为子恨声道:“要是因为他耽误了百岁治病,我就扒了他的皮。”
可不知是常小御医的针下准了还是无为子的药方出的好用,傍晚时百岁就退了烧,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已经能喝些米汤了,秋色的心也放了下来,便亲自照顾他。
等半夜时百岁迷迷糊糊的一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坐在床头以手支着头直打瞌睡的秋色,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娘’,只是声音沙哑无力,没人听到。可百岁喊出这声娘后一直困扰在他心头的事情也做出了决定:无论他以前是谁,还记得什么,他现在是百岁,是丁氏的儿子;应该对丁氏尽孝道,以报答她的养育之恩;而且,就算他想要做什么还需要重新积聚势力,没有比这里更好的藏身地了。
所以当秋色一个激灵醒来后竟听到百岁管自己叫娘时真的吃了一惊,不过心也莫名的安定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常小八竟没用艾老虎去请,主动来给百岁复诊,而且每次都会询问无为子很多问题,态度也变得越发恭谨。
秋色就奇怪,这个主动赖上门的长工还有什么惊天的本事不成?又一想,他是冲着百岁来的,而百岁又可能是那样的身份,便是什么旷世奇才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