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捕本色-第102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成青岚眸色微微一沉,不动声色地看着南行止,片刻之后,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与南行止用踏上如同天梯般的石阶。
“世子说笑了,在下与青云,比起这朝中世族才俊不过尔尔。”他笑容浅淡,在这薄雾晨曦之中,越发清俊儒雅。
南行止笑而不语,进入含元殿之后,与成青岚各自归位,不再说话。
此番上朝,皇帝提了可晋升的官员名额,中书令萧承建一一回复,却驳回了对成青云升迁的奏书。
“中书令大人,”刑部尚书脸色略微发沉,执笏上前,对皇帝行礼,旋即又对萧承建说道:“成青云屡破奇案,有功于朝廷,如此人才,若是不晋升嘉奖,恐怕不妥。”他执笏,对皇帝说道:“皇上,此番几大案件,其一萧衍贪赃谋害人命一案,其二,蒋府命案,都由成青云侦破,而且,成青云在蜀郡之时,就已破获许多案子,功劳可嘉。若是再不为她晋升官职,将来遇到案情,她恐怕会因为身份限制而无法查案。臣恳请皇上明察,任人唯贤,贤能者自当得以重用。”
“尚书大人此言差矣。”萧承建执笏,向皇帝行礼,“成青云能破案子,不过凭的是世子与她的方便。谁能证明她真的有破案之才?况且,在蒋府一案之中,她便错断案情,差点令真凶逃亡,反倒使不要紧的人替真凶顶罪。虽然案情最终告破,但真凶却被害死,没了真凶的供词,一切还不是全凭她一人所说?案情真相到底为何,难道在此的众位大人可知吗?”
刑部尚书蹙眉成川,隐忍着怒火,依旧恭敬得体,“此案并非成青云一人之力告破,刑部和大理寺的人也知道真相。案情到底如何,只需查看卷宗即可。难道中书令大人认为,刑部和大理寺的人,都无法断案吗?难道刑部和大理寺,连最基本的判断是非之能也没有吗?”
萧承建冷着脸,说道:“皇上,成青云……”
“好了,”皇帝适时开口,阻止了两人的争执,他沉沉地看了眼萧承建,再看向刑部尚书,问道:“如今刑部可有官职空缺?”
“缺刑部司郎中一人,刑部侍郎一人。”刑部尚书说道。
皇帝沉思片刻,说道:“此事可容后再议。”他蹙眉,说道:“郎中也比员外郎高不了多少,若是条件合适,便暂时让她担任刑部司郎中一职,”他看向吏部尚书,沉声道:“此事交由吏部尚书。”
吏部尚书神色一凜,立刻执笏上前,恭敬地应下。
早朝这一出风波,终究是令成青云官升一级。从一个朝廷官职之外的员外郎,成为一名刑部司郎中,官从五品。
此官可大可小,但主管刑狱诉讼,若是平日不出意外,不会牵连到在此朝中官员的利益。
萧承建脸色僵了僵,最后不过无言,不再辩驳。
下朝之后,秋日里,一轮金乌高悬于万里无云的晴空。宫道两旁掩映的树木花草,枝叶上的露水与雨水也在晨光之中渐渐消失。
南行止出了含元殿,正欲离宫,忽而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呼喊声:“世子。”
这声音尖细又恭敬,南行止循声回头,便见皇帝身边的宦官小跑着躬身走来。
“世子,皇上请您到紫兰行宫一聚。”
南行止蹙眉,“可知皇上所为何事?”
“皇上备下了家常筵席,请世子和几位王爷同去。”宦官说道,“平王殿下与安王殿下都已经过去了。”
“如此,”南行止遂转向往行宫走,走出没多远,果然看见平王南澈与安王南泽。
南泽一路之上,和引路的宫女说笑,三言两语引得宫女笑声不断。他一转身,便看见南行止,连忙向他招手,“行之,快来!与我一同去吃皇上的酒!”
南澈闻言看过来,停下来等着南行止。南行止一上前,两个宫女连忙欠身行礼。
“平王叔、安王叔。”南行止向南澈与南澈问好。
南澈继续缓步往前走,轻声对南行止说道:“成青云升为五品郎中,朝中的人,大约会有微词。”
第173章 南氏小聚
南行止面不改色,说道:“不过从从六品下升为五品而已。”他缓缓勾唇,笑容带着几分讥讽,“就这么点小小的升迁,也让某些人恐慌,可见她让小人忌惮。”
“她以前,到底只是个员外郎,说到底,只是官职正额以外的小官。虽然只升了一级,但从正额以外,变成真正的正额官员,难道不会让人不满吗?”南澈轻笑。
南行止微微眯了眯眼,状似不经意地笑道:“她的身份是个阻碍,若是能得到平王叔的帮助,那就轻松多了。”
南澈微微诧异,“本王也不过是个弘文馆教书的,一介书生而已,平日里也不过研究研究药草,能怎么帮她?”
南行止正色,上前一步,向南澈行礼,“王叔,你身为弘文馆学士,却没有一个弟子。不如就此魄破例,让成青云做你的学生吧?”
南澈脚步蓦地一顿,惊异地看着他,“你想让她进弘文馆?”
南行止摇头,眼神却笃定坚毅,“弘文馆,历来只收皇室子弟和功臣之后,以成青云的身份,自然无法进弘文馆。”
“那本王如何收她?”南澈蹙眉,置于身前的手慢慢地摩挲着广袖袖口,“况且,本王如今未收弟子,自然是要求颇高,难道你以为,她有能耐成为本王的学生?”他目光如炬,沉重如铁,“说到底,你不过就是想为她谋取点私利而已,如此用心不纯,本王可不想平白无故添一个麻烦。”
南行止身形微微一僵,立即说道:“我从来没有想过让她进弘文馆,也不是想为她谋取什么私利或者捷径。”他抬头,证实南澈,沉稳说道:“王叔大可以以私人的身份收学生,不收录入弘文馆。我想,有了平王弟子这样一个称谓,对于她来说的确是一件有利的事情,将来做事,也更有底气和保障。王叔虽然多年不设世事,可多年未收弟子,也会朝堂之上的人不满的。”
“本王若是收了成青云,就开了先例,届时便会有无数的人来恳求本王收徒。”南澈蹙眉,一脸的不耐与犹豫,“太麻烦了。”
“王叔只需要说明,成青云是你私人所收的学生即可。也可以直说,你只收她这么一个学生,其他的人自然望而却步,不敢来打扰。”南行止理所当然地说道。
南澈终于沉默,深静的双眸沉沉地看着南行止,若有所思。
“王兄,”南泽嘟囔一句,“不过是收个学生而已,你喜欢就教她些东西,不喜欢就挂个名头,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咧嘴一笑,“我看青云挺好的,比那些纨绔世族子弟要好得多。”
南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立即噤声,转头和宫女说笑。
南行止依旧殷切地看着他,当然,他并不会恳求,平王学生,不过是个称谓头衔,叫出去成青云也会受人礼遇尊敬。
“本王需考虑考虑,”南澈并未立即答应,但总比直接拒绝要委婉许多了。
“多谢王叔,”南行止再一次行礼。
南澈摇头,继续往前走,他衣袖宽大,两袖清风,走于这宽阔奢华的宫道之上,仿若穿花拂柳。
出了主道,上水榭。
紫兰行宫由太液池与皇宫相隔,湖水之上,幽浮蜿蜒风雨浮桥,浮桥虽未雕梁画栋,可巧在与湖光山水相映成趣,清影摇曳,水面倒映桥梁,流水潺潺,惬意悠然。
走过游廊,步入紫兰行宫主道。这主道与皇宫之中宽阔宏伟的主道不同,道路两旁花草掩映相依,绰约朦胧,曲径通幽。前方紫兰行宫殿宇仿佛从水烟瑶台之上升起,俨然恢宏,却雅致悠然。
南行止与南澈南泽二人进了殿,立即有宫女迎了出来,“王爷,世子,皇上稍后便到,请王爷世子先用茶点。”
宫女早已准备好了茶点,三人入座,南泽将一块粉嫩的糖饴放进嘴里,说道:“皇上难得有事情会想到我……”话音一转,疑惑又兴味地问道:“到底什么事情啊?是不是好玩的?”
南行止端着茶,放在鼻尖闻了闻,“这是年初进贡的大红袍,味道不错,王叔可以尝尝。”
“皇上口味清淡,”南泽喝了一口茶,说道:“我还是喜欢在茶里加上盐和姜,再加上些奶乳。”他抿抿唇,“不过吃了这甜腻的糖饴再喝茶,刚刚好。”
南行止看了看桌上摆放的糖饴,看向一旁的宫女,问道:“这糖饴可还有多的?”
宫女立即上前行礼,“回世子,这是俪贵妃娘娘宫里的人做的,奴婢也不知是否多做了没。”
“你也爱吃这糖饴?”南泽又将一块糖饴放进嘴里,“俪贵妃这糖做得不错,薄荷味的,很是清爽,还有果味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好吃得紧。”
“若是还有剩的,我想带些回府。”南行止对宫女说道。
宫女欠身福了福,“奴婢这就回贵妃娘娘。”
南泽将那几碟子糖饴都尝遍了,皇帝才姗姗来迟。与他同来的,还有俪贵妃。
皇帝英俊翩然,俪贵妃雍容清美,都是芳华无双的年纪,一对男女犹如神仙眷侣。在座的人都是南氏皇族人,皇帝便没有那么多的拘谨和拘礼,进殿之后,直接说道:“王叔不必多礼,朕是晚辈,多年未曾与王叔用过膳了,今日恰好得空,便想聚一聚。”
南澈与南行止谢过,也并未太过拘礼。
片刻之后,皇帝让人上菜。
“都是家常小菜,有些是俪贵妃亲手做的。”皇帝看向南行止,“行之,你吃过俪贵妃做的菜,应该能尝出来吧?”
南行止点头,“可以试一试,我姐姐的手艺当然是好的。”
俪贵妃吩咐着宫女布菜,安置妥当之后,这才说道:“你得出来?本宫记得,你还是……五六年前吃过本宫做的菜吧?那时我还未入宫,来瑞亲王府看望姨母。姨母当时恰好身体不适,胃口不好,厨房做了很多菜色她都吃不下。当时姨父很是着急,无奈之下,知道我会做菜,便让我做了几道。”
“母妃是江南人,原本在江南长大的,后来才随外公入了京城。当时姐姐做的,就是江南清粥。清淡可口,又甘甜,母妃吃了你做的粥和菜之后,病情渐渐好转了。”南行止轻声说道。
俪贵妃轻笑,修长的眉眼微微弯了弯,“说得我做的菜是仙丹一样。我当时也不过投机取巧,做了姨母怀念的江南口味而已。”
“对了,”南行止忽而想到什么,“方才那些茶点糖饴可是表姐做的?”
“是,”俪贵妃挨着皇帝坐下,“我闲来无事时做着打发时间的。”
“不知可还有?我想带出宫去尝尝。”南行止轻笑,“姐姐的手艺果然好得很……”
“你若是想要,多少都会有的!”俪贵妃立即让人回宫去拿,“多带些给姨母,我在宫里,可想念她得很。”
南行止谢过,吩咐宫女在他离宫之前将糖饴打包好带出宫去。
皇帝放下筷子,似斟酌了一瞬,才说道:“中秋将至,往年中秋节的一应事宜,都是交给礼部来办的,不过就是循规蹈矩的完成任务罢了。”
南澈听出了皇帝的几分话外音,平静地看过来,问道:“今年皇上想如何办?”
皇帝眉目舒展,“朕前些日子,收到太妃递上来的折子。几位太妃希望借着中秋节,好好和晚辈们聚一聚。”
“先帝没有嫡子,只有几个年幼的公主,如今公主们都已经出嫁,太妃们常年在宫中无法与女儿团聚,自然想念。”南行止略微蹙眉,原本以为皇帝请他们来聚餐,不过是闲来小聚,却不想皇帝有这番心思。
“所以,朕想,每年中秋不过就是围猎、宴请群臣,宫宴。”皇帝似闲聊一般,“在宫宴后,多加一条家宴吧。”
“家宴?”南澈蹙眉,他素来不喜热闹,宴请群臣的宫宴他自然是不能不参加,可宫宴之后还有家宴,让他顿时感觉麻烦。
“是,”皇帝含笑着说道,“就当做是一家人小聚,也让出嫁的公主们回来探望母亲。”
“只是,宫中的家宴与宴请文武百官的筵席不同,皇上想如何办?”南行止问。
“这个得问我喽!”南泽忽然放下筷子,欣喜地看向皇帝,说道:“既然是小聚,就没那么多讲究,不如交给我来办好了,我一定安排得既精彩又妥帖!”
皇帝轻轻一笑,不置可否,便又问:“不知王叔与世子觉得,家宴到底要请哪些人比较好?”
“自然是皇室中人,若是不想来的也就罢了。”南澈没了用饭的心思,将茶水握在水中,“此事,还是让俪贵妃来安排比较好。”
俪贵妃稍稍一愣,旋即明白过来,询问地看向皇帝。
皇帝微微蹙起的眉头舒展了,“如此甚好,贵妃本来就主持过后宫的宫宴,此次宫宴交由你来办,也未尝不可。”
俪贵妃起身,也并未推辞,欠身应下了。
第174章 糖饴之甘
南泽不满地用筷子狠狠地夹了一大块肉放嘴里,狠狠地咀嚼。
俪贵妃含笑着坐下,轻轻敛衽,忽而笑容稍稍凝滞,低声俯到皇帝耳畔说话,皇帝微微倾身,原本脸色温和,可俪贵妃说完之后,脸上的笑意却忽而收敛了。
“皇上,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怎么也不让我听一听?”南泽好奇又不悦,“有什么话不能让我们知道?”
皇帝沉眉,快速看向南行止,低声说道:“萧妃病重。”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此刻的气氛稍稍一沉。
萧妃是萧承建之女,入宫几年,因其身份地位,荣升为妃,可以说巩固了萧氏在朝堂之上的地位。萧妃因萧衍贪赃谋害人命案子被牵连之后,又查出假孕,故而被软禁于自己的宫中,若是没有皇帝旨意,不得擅自出宫,也不得让人入宫探望。
原本以为,萧妃从此会在宫中消寂一段时间,却不想此刻却又听到她的消息,甚至还是从俪贵妃口中听到的。
“如何病重?”南行止眸色微微一沉,“可让太医去看了?”
俪贵妃说道:“自然是看过了,可萧妃依旧缠绵病榻,病情无法得到好转。”殿宇之内煌煌的灯光照在她脸上,映得她的脸色似比方才苍白一些。她抿唇,轻声说道:“这消息,也不知如何传到了宫外,让萧氏的人知道了。前几日,萧妃的生母托了人带话入宫来,让我无论如何安排萧妃与她见一面,哪怕是最后一面也好。”
萧妃生母的话说到了这样的地步,悲戚惨烈如同即将奔赴黄泉,再也无法和家母见面了一般。
“萧妃毕竟还是萧妃,并未被废,”皇帝轻轻地拍了拍俪贵妃的手,“一切照应,都按妃位的给她就是了。”
俪贵妃颔首,“萧妃想要见皇上一面。”她轻声说道。
皇帝微微定了定,轻轻蹙眉,说道:“朕自有分寸。”
紫兰行宫之中的小聚到午时方才结束,南行止离宫时,俪贵妃宫中的宫女,果然给他盛了两个盒子的糖饴出来。
糖饴做的软滑酥甜,每块糖饴上包裹着米浆纸,以免糖饴融化沾手。
南行止上了马车,与南澈南泽两人一同离开皇宫。
“我记得你并不爱吃甜的,”南澈看着南行止将糖饴收好,淡淡地说道:“王妃如今也上了些年纪,不宜多吃甜食。你应该也不是给王妃带的。”
南行止坦荡一笑,“自然是给青云的。”他顿了顿,别有深意地看着南澈,轻笑道:“王叔,既然你已然决定要收她做学生,是不是也应该送些什么表示表示?”
南澈面不改色,这是稍稍蹙了蹙眉。
南泽也得到些糖饴,一边含着一边说道:“也对啊,你既然决定收成青云做学生,作为师父,你就该有所表示。”他轻叹一声,“今天的中秋,或许又会像往年一样无聊。我现在就盼着围猎能有些好玩新鲜的。”他双目一亮,“听说今年猎场上多了好多长得很肥的豹子山羊什么的,最好能猎回来一只海东青……”
“海东青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