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第6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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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于这样一个家庭。你恨就恨吧,分手你我伤心,可我没有办法,因为我这个人我的家就是这样。
要么你理解,重新包容我。要么你恨我入骨,从此恩绝义断。
姚爷对李含笑提出的分手和她的结婚,用的这四个字概括:永不再见。
断了关系的男女,姚爷从来不信能再做朋友。
李含笑却不是这样想,她始终认为,姚爷这是咎由自取,是他欠她的,一辈子都欠她的,却不想想,是谁先提出分手,先结的婚。
“姚子业,半年多没见,你这么快把我忘了?贵人多忘事。”
凉薄、嘲讽,李含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头哪点不是在丝丝的酸楚。
那段情,她记得,清楚地记得。因为是她甩了他,而不是他甩了她。
姚爷站住脚,和她说话,倒不是由于她这些话,而是他看到了她是和沈佳慧一块来的,英眉微挑:“你怎么和她认识的?”
沈佳慧?
“朋友介绍的人。”李含笑眸光里飞闪,在考虑他是不是打算借此和自己搭话。
“什么朋友?”姚爷问。
听他这口吻,关心沈佳慧比关心自己更多。李含笑怔疑地看着他。
“怎么,不能说吗?”
“行业圈里的一个朋友。具体说了,你不一定知道。”李含笑焦躁地咬了口唇,他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想借沈佳慧和她靠近,有机会继续说话,还是说,纯粹只打听沈佳慧的事。
若不是了解他这个人,或许她直接冲前面的念头去了。可偏他曾经对她父母做出那样的事后,她实在对这个男人一点把握都没有。
“行吧。你们行业圈里自己的事,我不好问。”姚爷说这话不意味不打听了,找其他人再打听就是。
走过去和沈老三打招呼:“三叔,房子烧了,后续事项你不要着急,我和佳音会商量好该怎么处理的。在找到其它住所前,不然,你到我和佳音家里住几天先。”
佳音?
李含笑眼皮直跳:是他老婆?
姚爷今天虽说出来的急,却也是像以往一样,在洗漱的时候,顺道已经把面容打理到整整齐齐。哪怕是出门买早餐,都不忘穿戴美好。没有上班前,只穿了衬衣毛衣和披了件拉风的风衣。穿风衣的姚爷,长身玉立,剪裁得体的衣料配着明星般的比例身材,衣袂飘飘,怎都是一副拉风的美景。
时间对这个男人真是厚待,宛如没有岁月洗涤过的完美容颜。
眉宇之间,多的是一丝婚后男人益发沉稳和可靠的成熟魅力。
这种魅力,在自己老公谢长诚身上同样可以见到。可李含笑如今一瞧,对比之下,仍不能不承认姚爷更胜一筹。
姚爷胜出的地方,倒不是由于天生的美丽,而是,这种身为婚后男人的自信,只有在家庭美满幸福的基础上,才能体现的如此优雅和从容。
姚爷在她面前是自信的,因为姚爷的家很美满很幸福,婚姻生活无可挑剔。
反观之,李含笑有些骇然地望向最近的那面玻璃窗。玻璃上依稀照出自己的倒影,形容憔悴。哪怕她再注意不过,出院后出来工作时,精心穿戴和化妆,也没法掩饰脸上失败者的那抹惆怅。
为什么?
她心里想不明白了。是她甩了他,为什么变成他现在能好过她。
沈老三听了姚爷的建议,为难地看了眼身边的女儿。如果没有沈佳慧在,他是不怕上门去唠叨姚爷和沈佳音。可是只要沈佳慧在,那肯定是不能去给姚爷添麻烦的:“不用了,首长,我和佳慧找房子住,没要求,不会不容易。反正,再住几天,我是要带她先回老家的。”
沈佳慧是个麻烦。尤其老婆在家里怀孕在身。姚爷皱了皱眉头。
沈佳慧搂住沈老三的手,对姚爷笑道:“姐夫,我和我爸自己能解决问题的。你让佳音姐不用担心,我现在大变样了。以前是靠我爸,现在我要让我爸来靠我。”
一听这话,沈老三不仅没有感到高兴,反而警铃大作,瞪着她:“你想怎么让我靠?啊?不要告诉我,你又去做些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爸,我都被你和奶奶教训多少次,哪敢再以下犯上。”沈佳慧眨着眼睛,嘟着嘴巴,好像可爱又无辜地说。
沈老三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样子,确实是和以前有些不同。以前每次说她,她像她妈,只会对他张牙舞爪。
“爸,我们走吧。”沈佳慧边拉沈老三往外走,边对李含笑和姚爷挤眼睛,“姐夫在这里有事要办呢,我们先走,别打扰姐夫办事。”
沈老三真以为姚爷在这里有事要办,不然以姚爷日理万机怎会到这里来,任沈佳慧拉走了。
结果,没有看见,姚爷的面色,在光线底下,默默地浮现出一线黎黑。
想到怀孕的老婆,本就这几天有些异样了,姚爷冷冷地瞥过被沈佳慧拉来的李含笑一眼,抬脚要走。
李含笑在他背后忽然又一声:“姚子业,你开车来的吗?”
姚爷充耳不闻。
李含笑突然加快两步,一只手伸出去拽住他袖口,眼睛瞪着:“你这人怎么这样!”
“李律师,你放手。”姚爷容忍住隐隐的火,尽量在公共场合克制住性子。
“人家都说做不了夫妻可以做朋友,没想到你姚子业是这样没胸怀没胆量的男人。”李含笑唇角一弯,又酸又楚的味道益发浓烈,“怎么,和以前的女朋友说两句话,你老婆都能误会?”
言外之意,你姚爷不就是个妻管严。
“李律师,你不是个三岁小孩了,混社会混了这么久,你父母的教训给你带来的还不够深刻吗?现在人家给你设了套子,你傻傻地往下踩。”狭长的眉下,一双美睐流光四射,像刀子般的犀利,刀锋上凝聚的是一股寒。
李含笑不知觉中,只迎着他这充满寒意的锋利视线下,都有种狼狈的怔。
趁这会儿功夫,姚爷甩开了她的手,头也没回,走出了派出所。
见他走了,越走越远,一股强烈的反胃让李含笑头晕目眩,不得伸出只手扶住墙壁。
不多久,当姚爷走到停车处把车开出来时,见门口驶进来了一辆最近医院派出来的救护车。救护车是停到了派出所门口,远远的距离,似乎可以看见一张苍白无血的面孔。
姚爷的眸里,只是益发的冰寒三尺了,踩紧了油门,直冲出这是非之地。
李俊涛今天回到了单位上班。刚报到,被冯永卓给拉到了角落里。
“李中校,你和严部长怎么闹的别扭?”
李俊涛似乎是没有想到消息会传到单位里传的这么快,面对冯永卓的问题,面色陡地往下沉:“我和她有关系吗?”
“什么?”冯永卓猛然一愣。
“你说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你和严部长不是在交往吗?”
李俊涛肃紧的面容好像不是在说谎:“我和她,连正式交往都说不上,最多只能说是比普通朋友好一些。”
冯永卓张了口,合不上。
没有人怀疑过他们两人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了。现在李俊涛这么一说,那算怎么回事。
“哪怕我和她是在正式交往了,可是,没结婚,什么都不算。再说现在结婚了,不是还有离婚一说吗?”李俊涛继而补充的话,足以让人感受到他心底隐隐的一股怒气。
他是在想,是谁把消息传到单位里众人皆知的?如果是她本人的话,他有理由怀疑她这是想靠舆论来对他进行威胁和压迫吗?
冯永卓不解他这怒气从哪儿来,倒是好心好意地劝解他们两个关系:“再怎么说都好,一份感情来之不易,两个人之间,要是因为其他人插入变得互不信任——”
话刚到一半,李俊涛脸色又黑了一层。不用想,这些话都是谁说出去的,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头上来。
“冯上校,过来。”只听门口那处,赵文生一声打断了他们两人的窃窃私语。
冯永卓被迫中止了自己的苦口婆心,伸手拍了拍兄弟的肩头,一溜小跑,到了赵文生面前。
赵文生看着角落里那抹一动不动的背影,再扶了扶眼镜,观察眼前的冯永卓。冯永卓是伸手接过他拿来的一沓东西,在低头认真地阅读着。赵文生又扫了扫他们两个人,想到这两个人与姚爷沈佳音等牵扯不断的关系时,心头颇有些沉重了起来。
什么时候,单位里一片和睦的场景,变得一丝微妙了。
姚爷回单位前,先回家取些东西。车开进大院,看见蒋大少的车到了,停在陆家楼下。
两个陆家小鬼,南南和西西,一人拉着一个小孩的行李箱,走出楼梯口。不知道是不是都知道了从今天起,要随爸爸去部队军营里住一段日子,这两个小鬼,都穿上了迷彩小军服,一个个腰间还有模有样地扎上了皮带,戴上小军帽整个英姿勃发。
陆家这两个孩子长得漂亮,但是,众人都没有想到,这两个孩子当像他们爸爸舅舅姥爷爷爷那样穿上军装时,是更有一种不可抵挡的魔力,让人只能看着嘴巴不停地发出惊叹声。
两孩子,好像生来,与这身军装,是融合在一块的不可分割的。
南南和西西,走到了从爸爸车内下来迎接他们的军人叔叔面前,肃立,小手规矩地比到了帽檐前,敬军礼。
这可把来接他们的叔叔们都给乐到了。可对着这两张认真严肃的小面孔,却是没有一个人敢于取笑的。
因此呢,姚爷下了车后,伫立在车边,就这么看着,目光深邃,悠长。曾记得,当年自己把这两只小鬼从他们妈妈肚子里拉出来时,这两孩子都还只会咿咿呀呀的哭。
时光如梭,四年时间一眨而过,说不定用不到再几年,这些孩子都长大了,个头超越他们了。他们则老了。不是他们保护这些孩子,而是这些孩子来保护他们了。
可现在,这些孩子还小,当然是要他们来保护的。
蔓蔓从后面拎着自己的行李袋走下来,赶着自己那爱炫的儿子女儿上车。真心受不了,她和她老公都是喜欢低调的人。不知道这两孩子是学了谁,穿上了小军装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从早上到姥姥姥爷面前炫耀了一个上午后,直到现在。
只能说,她这儿子女儿,生来与当兵是切不断的缘分,忒迷军人。
两个小鬼在上车时,不忘对姚爷拉了拉眼皮:知道你在看。
直到儿子女儿对姚爷做出不敬的动作来,蔓蔓似乎才发现了姚爷的存在。
“姚大哥。”蔓蔓自然地走过来打声招呼,要走了。
姚爷看着她,目光充满了一如既往对妹妹一般的爱怜:“你去到那,不要离开部队,有什么事,和你哥联系。姚大哥和你哥没办法陪你们过去,但是,你老公在那,可以靠得住。”
“这个我都知道。”蔓蔓点着头,知道自己这回随老公过去责任挺大。
“征征离开爸妈,不过有南南在,就怕南南把他带坏了。你要看着。”
姚爷再叮嘱的这话被小女王听见了。陆南坐在车里,两手抱胸,英武的小眉头一撇,生起了闷气。
谁说她会带坏征征了?她这个小表姐比谁都宝贝征征。
蔓蔓对姚爷这话,却是十分赞同的,连连说是要管好自己女儿,不要在部队里引起一场风暴。
白露带着征征下楼了,在看到姚爷时,含了含下巴,接着把征征抱到了蔓蔓手里,对蔓蔓道:“不用惯着他。”
征征听妈妈这话,皱巴小鼻子:我哪里是娇生惯养的孩子了。
要是其他孩子,听到要和爸爸妈妈离开几天,早哭天抢地了,哪里像他这么乖。
“征征,过来。”小女王从车窗里向小表弟招手。
见到小表姐一身军装漂亮到像精灵一样,征征大睁着眼睛,转头对妈妈说:“我要,我也要。”
“要什么?”白露愣问儿子。
“衣服,衣服——爸爸穿的,姐姐穿的——”不能很清楚表达自己意思的征征,急得手舞足蹈。
蔓蔓想:看吧,这就是自己女儿惹的祸,到处惹。
连那小北子,听说小女王要走了,蹦蹦蹦,跑过来,远远即冲着小女王喊:“南南,等我!我今晚就让我爸爸带我到你住的部队里去。”
这世界,因她女儿,快疯了。蔓蔓天旋地转,赶紧抱了征征上车,带女儿远走高飞,免得再继续祸害下去。
目送蔓蔓和孩子的车消失在视野尽头,白露和姚爷相视。
姚爷唇角微弯,说她:“你这个冷血心肠的,当真是有了你老公啥都不是了,孩子都能不要了。”
“怎么,让你妒忌了?”白露口齿锋利,一点都不让他。
“我为什么要妒忌?”姚爷不甘落后。
“那要问你自己了,你不是都开始妒忌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了吗?”
这话说到姚爷痛脚的地方。
“我说。”白露趁沈佳音不在,教育地拍拍他胸膛,“你真心喜欢她,要多告诉她。不说出口的事,很容易让人猜忌,你知道不知道?让女人没有安全感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姚爷当真委屈:“我天天都和她说。”
“得了吧,知道你和陆君一样,都是锯了嘴巴的葫芦。但是,陆君花边新闻少,让我不需设防。你就不同了。你自己看着办。”
他哪里花边新闻多了?听白露这口气,好像他老婆真误会他啥了。追着白露问:“你是不是从哪里听说什么消息了?”
白露挑了眉,不信他不知道,低声说:“你不觉得这一切过于巧合吗?”
这个当然不用她说,今天和李含笑撞见,让他的第一个感觉都是:有人安排的。
眉间沉沉:“或许我该把她送走一段时间。”
白露对他这话不予置评,只是和他一样感受到,现在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再棘手不过了。
段艺娜所在的那个班,由于靠近君爷单位,什么消息传到他们这边都是闪电般的速度。
听宿舍里的女兵叽叽喳喳,说到沈佳音这回被家里人害惨了,姚爷到现在都没有在单位出现,八成是把怒气都迁怒到她头上。
于是女的都替沈佳音不值了起来。这是她家亲戚干出来的好事,与沈佳音又有什么关系。一群人,推着段艺娜这个班代表去安慰领导。段艺娜本身有这个想法,顺水推舟,带了包面巾纸,准备去敲沈佳音的门。
沈佳音当时正接了沈老三说不用到她家住了的电话后,埋头俯首处理日常事务。
段艺娜走到她面前,把一包面巾纸伸到她眼皮底下,说:“首长,要哭就哭吧。不过你放心,有我们一帮姐妹都挺着你呢。”
沈佳音看着这包突如其来的面巾纸有些懵。
段艺娜情感突如而至,仿佛与她感同身受,沈佳音没哭,她自己反倒像是要哭了的,义愤填膺:“首长,所以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心眼小,心胸狭窄,一点沙土都容不了。我们女人,在家为他累死累活,得不到一点好处。做了一点错事不是自己做的,还得被他嫌弃。”
沈佳音仔细听完她这话,若有所思:“你结婚了?”
“没有。”段艺娜一愣。
“谁让你来对我说这些话的?”沈佳音平静的目光看着她。
段艺娜老实说:“班里一群姐妹听人家说首长的坏话,都心里替首长抱屈,派我过来。”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在你们发表自己的看法之前,是不是该更多的先了解完真相。”
段艺娜听她这话好像在站在姚爷那边,心里头一惊。
“我了解他,比你们了解他要多的多。”沈佳音说,“所以说你们听到他的那些话很多都是不实的。”
当事人自己都这么说了,段艺娜能说什么呢?
看着段艺娜走出去后,沈佳音用笔尖挠着额头:这事太奇怪了,不仅她三叔,现在就是她队里人,都认为她和她老公要发生危机了。
李含笑?
想到当年他曾经为了这个女人喝酒,为了这个女人伤心。沈佳音的心里不能不说有一股子酸楚。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了,现在他是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