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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9章

大婚晚辰-第7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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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镇定了。张妙善搂着两个孙子一块坐,安静到连眼睛都没有去瞧叶老。

“这件事就是,我找到了,我失而复得的两个孙女了,亲生孙女。你们都认得的,庄如玉,和沈佳音。”

叶老这平平静静的话出来,却是在这屋里的湖泊里投下了颗炸弹。炸到叶家人全晕了。怎么,不是说要宣布和沈奶奶结婚的事吗?怎么冒出两个亲生孙女?

不能说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事的。有些人,是隐隐约约有察觉这个迹象的。只是有人,死活不愿意承认这条线索,比如二房。

亲生的,意味什么,大家都很清楚。肯定养的不及亲生的!

姚爷站在旁边,看了下老婆。沈佳音站在那,离叶老不远,头垂低着,看表情,似乎并不吃惊。庄如玉显得,就更加镇定了。

这事儿两姐妹早就通过气了。那也是,两姐妹经历过大风大浪,现在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们感到特别惊讶了。

“爸,你这是打算让她们进叶家的户口?”叶小青掂量着,或许叶老这是打算用迂回战术,让她们先进了叶家,然后下一步轮到沈奶奶登堂入室。

叶老哪会不知道自己女儿想什么,极淡的一笑:“不会。户口这种事情,她们已经挂在她们丈夫户口本上了。也不用跟回我姓叶。因为她们的奶奶,又不会重新嫁给我。只是宣告这个事实,大家今后,对于她们经常来我这里,我或许经常去她们那里拜访,你们都不用再瞎猜,给她们带来负担。”

“那——”兰珊珊迟疑,二房最挂心的可不是户口问题,是财产问题。多了两个人认祖归宗,岂不是多了些人分叶老的羹。

叶老不用这个二儿媳说一句,都知道二房的顾虑,说得更是淡薄:“我这两个孙女,都不是爱钱财的人。所以,我一分钱财产和遗物都不会留给她们。”

二房口呆之外,不外是被叶老这话抽了巴掌,脸全红了。叶万生连忙站起来表态:“爸,她们是你孙女,真是与你有血缘关系的话,理应该继承你一份财产的。”

叶老看着二儿子,言简意赅:“我的财产,我认为最有价值的部分,已经传给她们了。”

二房又呼吸吃紧。兰珊珊心里想,这老狐狸,果然是帮亲不帮外,还说自己公平。

叶老接下来问二儿子二儿媳:“想知道我给她们的是什么吗?”

兰珊珊揶揄着:“爸,她们是你亲孙女,你想给她们什么,我们又怎么会反对?是不,大嫂?”

被牵扯上的大房,却好像早有所备,张妙善说:“弟媳,我上回电话里已经和你说过了,不管爸将来留给我和我老公什么东西,我们已经准备好全部,钱就交给慈善机构,东西就交给博物馆收藏馆,一样都不会留。这才是爸最宝贵的,是吧,爸?”

叶老眯眯笑,对大房这话略有赞赏:“是的,我最宝贵的东西,就是无私,不爱财,已经留给我两位孙女了。你们想继承我这样最宝贵的东西,我这个当父亲的,当然能感到为父最大的欣慰和自豪。”

二房被大房和叶老这番话给揶揄得,想钻进地洞里。

张妙善追着兰珊珊:“弟媳,你呢?”

兰珊珊看向三房和两个姑子。

两个姑子,对财产本就没有什么兴趣,只是顾忌沈奶奶是否嫁进来的身份,现在叶老表态不会娶沈奶奶了,她们有什么好埋怨的,表示支持。

至于三房,叶任斌和王亚平,只顾着逗孙子,都没有听清楚说什么。不过像叶万生说的,三房本身都是利益最大获得者了,叶老这点破钱和破玩意儿,他们也看不上。

对比之下,可衬托出他们二房多么像葛朗台,一分钱数不清楚都没有闭眼的守财奴。

叶万生刚想举起手说赞成,被兰珊珊一个白眼瞪上:为什么不拿?这是我们该得的!

叶老看着这些孩子,人生百态也算看尽了。

宣布完这话,这会也就散了。

叶家人依次离开,知道老人家没有准备多余的饭菜,不好强留。何况,留下来,和沈佳音她们面对面吃饭,岂不尴尬。说是接受了这两人为叶老亲孙女的身份,但关系毕竟生疏,心头有隔阂存在。

叶老留了两个亲孙女吃午饭。姚老头姚书记早在叶家开会的时候先告辞了。张妙善带着两个小孙子,因为一直都住在叶老这里,并不介意和沈佳音他们一块用餐。

中午,由张妙善安排,特意让人包了些汤圆,代表团团圆圆。叶老对此对她直言称赞:我这大儿媳妇蕙质兰心。

张妙善谦虚地接受了老人的夸奖。

有意思的是,叶家那对双胞胎兄弟,对未满周岁的两位小宝贝都很感兴趣,纷纷提议一人一个帮小宝贝喂奶。气氛霎时又变得其乐融融,在这寒冬季节里简直是刮起了春风。

叶老吃完饭,心满意足地磕着茶。人生活到他这个地步,真是,几乎什么都完美了。唯独,沈奶奶那头——

他都说了,她不嫁他没有关系,两个人一块生活就可以了。

沈奶奶是到北京来的,不过,既不是受到孙女沈佳音邀请,也不是心回意转答应了他叶老,而是宋瑶芝让沈奶奶过来的。

宋玉斌亲自开车到机场去接沈奶奶。

沈奶奶下了飞机,老人家头次坐飞机,不大习惯,下机后,头有些晕。沈老三陪着沈奶奶来的。因为沈二哥家有事,走不开。

宋玉斌与他们见上面,见沈奶奶精神不大好,便带他们上车后,先开到了就近的宾馆,找了间房让沈奶奶休息。同时,宋瑶芝驱车赶来,与沈奶奶先碰头。

沈老三其实,还不知道宋瑶芝让沈奶奶来北京是为什么事。到了这边问到宋玉斌这问题时,宋玉斌像个哑巴,只说:是他们老人家的私事,我们做晚辈的,最好不要干涉。

宋瑶芝到了,见沈奶奶脸色不佳,吩咐孙子:“找我们那家庭医生过来,给你老姨瞧瞧。我看她这是可能高血压。”

“什么高血压?”沈奶奶听这话,骨碌坐起,“我身体又不像你们这些人,会得富贵病,血压只能是正常偏低。”

宋瑶芝好笑地与她拌嘴:“妹子,你敢说你不是富贵大家出生的?”

沈奶奶撇撇嘴。

沈老三给老母亲端了杯水,沈奶奶接过。

宋瑶芝看是沈老三送沈奶奶来,像是有些意外,道:“你不是要忙农活吗?而且,听说,你还要请援助律师帮你女儿打官司,忙的很。”

沈老三说:“没关系。农活的话,现在都是大家一块干,我请几天假,大家都理解。我女儿那官司,不是我请律师,是法院说依照程序必须给她请一个辩护律师。我倒是觉得,她执迷不悟,不听我劝,还在我面前演戏,是该和她妈一样,关进牢里反省反省。像晓贵,被关了一段日子训练营,这脾气各方面都变好了。”

沈佳慧是在那场打抓捕行动中,被常万幸供了出来,当场被抓。受她牵累,发廊老板都被抓进了警察局里蹲了几天拘留所,出来后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人啊,不吃点苦头,怎么知道回头是岸?”宋瑶芝对沈老三这个想法,点着头赞成。

宋玉斌把家庭医生带来了。医生给沈奶奶量了血压,发现是偏高,但是老人家血压有点高是正常的,于是叮嘱其要注意休息,不要过度劳累。

沈奶奶不觉得身体劳累,只觉得心里劳累。尤其是宋瑶芝那通电话打来,告诉她,有可能是找到她们那妹妹赵欣瑜了。

看时间差不多,宋瑶芝带沈奶奶离开酒店,坐上宋玉斌开的车,沈老三坐在副驾座。没有外人在的情况下,四个人,找到了市内一花园小区。这小区不大,楼龄也有一些了。

“欣瑜住在这吗?”沈奶奶问。

宋瑶芝答:“不知道。”目光却是留意地观察这个地方的环境,见环境优美,应该在当年刚建好时,也算是北京城里各方面较好的房子了。

这些,似乎能让她心里松解一些。可能她妹妹比她们想象中过的更好。

宋玉斌在一个楼梯口停下了车,对她们说:“奶奶,老姨,对方说的地方,就是这上面了。”

“下车吧。”宋瑶芝推开车门。

沈奶奶随之下来,跟着宋瑶芝走,一路又是瑞瑞不安地问:“是谁呢?你这是和谁先见面?”

“找到这个人可不容易,我几管齐下。”宋瑶芝叹出辛苦,“要不是他露出了些蛛丝马迹,要不是——出了点事——”中间有关点名佳音差点出事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反正佳音已经没事了,没人想说给沈奶奶听让沈奶奶忧心。

走到楼上,按了门铃。过了会儿,有人姗姗过来给他们开了门。

沈奶奶看是个陌生的老头子,老头子一幅那表情好像谁都欠了他上百万一样。

“他姓吕。”宋瑶芝将吕老介绍给沈奶奶,“当然,他自己还没有承认,只是默认,他是赵欣瑜的老公,当年把赵欣瑜带走的男人。”

沈奶奶一双眼,看着吕老,瞪得比牛铃大。

吕老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只是平静地开门,连说句请进都没有,自己先转身走向了客厅。看起来,他没有把他们这群人当做是客人,最多只能当成是不速之客。

沈奶奶看着吕老冷冰冰的背影,只觉心头一阵寒,问起宋瑶芝:“你和他说过话吗?知道欣瑜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吗?”

宋瑶芝说:“上回,我和他在医院碰上面。他养子受伤在医院治疗。但是他拒绝在医院那地方说这些问题。说找个时间,把你带过来,有话再一次性说清楚。我这不是要等你过来了,再和他说话。”

沈奶奶赶紧先进了门,宋瑶芝也是急着进了门,两个人,在客厅里环顾一圈,想搜找到一些赵欣瑜的线索。结果,她们两个,一眼都是看到了放在架子上的那张照片,是一张集体照,而且是赵家的家庭照,黑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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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所有事情的答案

大清早,沈冬冬因为昨晚听说今天要去姥姥家,起床起的特别早。姥姥姥爷家,自这孩子有记忆起,可能每年都去不到两回。可是,对沈冬冬来说,母亲尤二姐的娘家,绝对是个特别的地方。

沈冬冬既是很想过去,因为不管姥爷姥姥,或是母亲娘家的其他人,对他向来都是那么的亲切和蔼。每次他去,他们都会给他口袋里塞满糖果。到他大点懂得什么叫人民币后,又会偷偷给他口袋里塞人民币,因为他们从不给他爸他妈人民币。

很奇怪吧,不,不奇怪。沈冬冬矛盾的另外一点,就在于,那些人对他好,背地里,对他爸沈二哥的埋怨却从不终止。尤家人自己知道,当年尤二姐嫁给沈二哥,绝对是个人为的错误。鲜花插在牛粪上的错误,尤二姐自己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尤家人嫁女没嫁到好人家,在其他亲朋好友口里不风光,有人说这是因为尤家人不疼惜尤二姐。尤家人自己觉委屈,这不把矛头都指向了尤二姐自己。

其实尤家人心底里责怪尤二姐的念头,比判沈二哥罪要重的多。

沈冬冬这孩子心肠纯良,他知道他爸沈二哥不是个有担当的男人,值得埋怨,但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那些人要责怪他妈。

女人是命苦的。因为无论夫家或是自己娘家,第一个埋怨的,都只会是女儿和媳妇。尤二姐早就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不像一些女人,感到委屈,会反抗。但也不是说她会逆来顺受。尤二姐想的很简单,嘴巴长在人家嘴上,她要是每个都去捂人家的嘴巴,她这一辈子都不用过了,只干这一件事都能干到进棺材里。没法让人住嘴,不,即使以后做的再好,有心人总是会私下惦记那点过去。

人活在这世上,到底总是要被人从出生说到死的,有些死后还得被人唠叨上万年呢。想通了这一点,没啥能让她活不下去或是感到委屈的。

过好自己的日子足够了。所以,那个时候在老家,突然听说沈佳音得了产前忧郁症,钻了牛角尖时,她心里实在替沈佳音揪了把汗。如果她在北京的话,会抽沈佳音两巴掌,把沈佳音抽醒了,而不是像北京那些人温温吞吞地对待。

这傻孩子真是傻孩子。被妈抛弃过,结果一辈子都没有自信了。应该说这孩子被沈奶奶教育成太纯良了,不知道人这自信是毫无用处的,能真正活在这世上过好日子的,只能是那些死皮赖脸的。像她老公沈二哥,即典型的这种货色。

去了趟婆婆家,从旁用话提醒沈奶奶,沈奶奶一听这么回事后,赶紧打了电话给沈佳音,方是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沈冬冬下来吃早餐,尤二姐给他准备了花卷和包子,再来锅豆浆。在沈冬冬啃包子的时候,尤二姐去后院里叫沈二哥过来吃饭。

沈二哥今天出奇的,倒是没有赖床,由于去岳丈家,路途远要坐车。早上呢,天冷,要把汽车的发动机先开一阵。

“过来吃饭吧。”尤二姐站在后院叫声。

沈二哥从驾驶座里跳了下来,尤二姐见他穿的棉袄后面沾了白灰,拿手拍打。沈二哥应着没事没事,和尤二姐走到了客厅。尤二姐让他们爷俩吃,又拿了个篮子,装好些吃的,要送到沈老三家里。沈老三一走,家里只剩沈晓贵。沈晓贵不愿意再跟沈老三去北京,所以现在沈晓贵都是留守的沈二哥家负责。

到沈老三家时,见沈晓贵已是爬了起来,搬张小凳子,坐在桌边,翻着学习的课本在看着。尤二姐推开门,把早餐放到桌上。沈晓贵放下读到一半的课本,对她说:“二婶,你不拿东西来没关系的。我自己都做好早餐了。我爸给我留了些钱。”

这孩子真是变了不少,沉着稳重了许多,竟是比沈冬冬变得更可靠一些了。

尤二姐挪张凳子陪他坐下来,和他说会儿话:“晓贵,我和你二叔,可能明天才能回来。你一个人在家,我和隔壁的张奶奶都说好了,你这两天吃饭在她那里吃,有什么事找她帮忙。你爸给你的钱,你掂量着花。”

沈晓贵终于明白到尤二姐为什么能教出沈冬冬,而他妈只能教出他这个沈晓贵,目光烁烁:“二婶,要是我妈,肯定要我把我爸给我的钱上缴,说是怕我乱花钱,其实是把我的钱都给占了。”

尤二姐笑了,手伸过去抚摸他脑袋:这孩子,其实向来比她儿子冬冬聪明,只是没有好好教导。

回去收拾下,尤二姐把头发重新梳理,扎了个简单的包髻。沈二哥锁上了家门。和隔壁邻居们打声招呼要走亲戚去了。沈二哥一家坐上平常用来运货的面包车,出发了。

沈冬冬在车上没事的时候,打起盹。尤二姐尤其怕他冻着,拿大棉袄厚实地将他身体裹着。没事的时候,望起了车窗外的风景。

一年不知道有没有回去一次的娘家,每年都有新的变化。尤家那边发展经济比这边快,县城的房子越建越多,路上又可以看见更多的高楼住宅以及小区。开车的沈二哥看得眼花缭乱,这路变化多端,让他这个老司机都迷了路。

尤家听说他们要来,又接到尤二姐电话里问路,马上让尤二姐的大哥尤大哥开了自家的小轿车前来带路。

尤大哥的小轿车可就威风了,路虎。尤家这几年的日子是越过越红火了。

沈二哥见大舅子的新车,脑门滴着汗,沈冬冬稀奇地叫道:居然比他姐夫姚爷的车来得更高级。

到了尤家,尤二姐才知道,自己爸妈嫌弃住的寂寞,都搬到她哥家里给他哥带小孩。

“知道你们要回来,妈早上五六点就去买菜了,又叫爸去找那冬蟹,要给你们蒸螃蟹。”尤大哥带着他们一家三口上楼时,笑嘻嘻捏了把沈冬冬胖嘟嘟的脸,“知道冬冬喜欢吃螃蟹,不过在家肯定没的吃,对不对,冬冬?”

沈冬冬被捏了把脸,表情有些皱巴,嘟着嘴巴说:“谁说的?我今年吃过好几次螃蟹了。在北京吃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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