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晚辰-第7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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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露蹑手蹑脚走过去,关了他们那侧的床头灯。走回自己睡觉的位置时,突然有点睡不着。回头看他们父子一块睡的模样,犹如不忍心破坏的心情。
走出卧室,去给自己倒杯水。
郑大嫂半夜也是起来,上洗手间,经过厨房刚好看见白露站在那儿一边倒水一边像是出神,走了过去,道:“明天你们要上班吗?”
听到声音,白露慌张将倒水的水壶搁在了厨房的桌上,回过头,见到是郑大嫂,问:“大伯母是睡不着吗?”
“哎,叫我什么大伯母。”没有其他人在,郑大嫂不知不觉中,和白露说话时回到了白露小时候,不仅话匣子打开了,说什么都不需顾忌了,笑道,“像以前一样,叫我王姐行了。”
郑大嫂娘家姓王。白露的妈在保定的时候,两个人关系好,带各自的女儿说说笑笑时,都说是不想自己老,干脆让各自女儿叫彼此为姐姐。
白露记起了这事,和郑大嫂一样笑意不止,说:“现在太多人,不能这样叫了。”
“你儿子都几岁大了,是不能这样叫了。我也只是开开玩笑。”郑大嫂说。
白露摸了下自己的脸,儿子都生了,她这年岁也快步入老年化了。女人的青春一晃而过,尤其是嫁给了男人以后。
郑大嫂看见她停下脚步,为的还是自己女儿的事,悄悄问她:“今晚上,那位冯同志,你认识吗?”
说是君爷的部下,但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小伙子,郑大嫂只见过一次面当然不清楚。
白露回想起了今晚冯永卓的种种怪异,以及自己老公一样的怪异,猜都猜得到是怎么回事。只是没有想到那位出自名门的冯大少爷,竟然会对郑沅洁一见钟情?
郑家,比起冯家,肯定只能算是草根。
冯大少做这些事像是想追求郑家的女儿,他家里人知道吗?
白露是个谨慎的人,回答郑大嫂的话说:“这事儿,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回头,我问问陆君。”
郑大嫂听到她说君爷压根没有就这个事和她提起过,心里想,莫非是自己多虑了。这种事儿,如果君爷真是有意,也该先告诉自己老婆。毕竟,白露是他们郑家的亲戚,比较好下手。因此,很难不联想到今晚女儿说的那些话。
“白露,我看陆君,你老公,是挺好的一个人。”郑大嫂说。
老一辈都这样,绝对都是劝和不劝离。
白露都觉好笑。郑大嫂与君爷见面不过区区一天,能看出君爷哪儿好哪儿坏,不过郑大嫂的心意她收到了。
郑大嫂见她没有回话,又说了句:“我是想,他既然是你妈挑的,你妈的眼光难道你会信不过?”
他是她妈挑出来的女婿?
白露的脸色背对灯光微微有些黯然。促使她和他在一块的,说起来都是白家和陆家人的安排。她妈又不是姓白。她妈如果想她和他在一块,也只不过是身为白家的儿媳妇,顺从白家的意思。
据白露知道的,当她妈得知她一心一意只在意君爷时,曾经叹过一句话:你这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或许她妈早知道,她是要栽在君爷手里的。而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而不是嫁给一个喜欢她更多的人,付出的代价是什么,白露到现在都体会到了。好处是,甜甜蜜蜜,以为婚姻把他锁在了她身边,他永远在名分上是属于她的了。坏处是,时不时心酸无比,因为能锁得住人不一样能锁得住心。
白露喝了口白开水,感觉味道蛮淡的,问郑大嫂:“要喝咖啡吗?”
郑大嫂见她想喝,一块点了头。
君爷打了一个小盹儿醒来,见儿子另一边的床位依然空空如也,白露姐姐不见踪影。小包子睡得是口角都微微流了一点口水。君爷的指尖帮儿子的小嘴角擦了擦,爬起来,看钟表指到了半夜两点,不知道她是做什么去了。
浓眉锁了半截,君爷走到门口,打开门,望到了厨房里射出了一点微光。依稀好像传来白露和郑大嫂之间的谈笑声。
白露姐姐美归美,却是极少笑的。只是郑家这对母女来了以后,白露姐姐的欢笑声似乎多了不少。
君爷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默默听了一阵。
第二天一早,郑大嫂和郑沅洁到君爷的单位替换郑二嫂子和郑大姑。
郑二嫂子和郑大姑在老人家病房的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以前请的是陪护所以不知道。自己亲自守了一回,才知道什么叫做辛苦。晚上,老人家光是起来上厕所,半个钟头一次。
郑大姑在私底下埋怨:不如给老人弄个尿裤算了。感情郑姑婆晚上上厕所的习惯,比三岁小孩子更麻烦。
郑大嫂和郑沅洁没话说。哪止是晚上,白天老人家都一样。老人家尿道松弛,动不动有点尿意都要上厕所,这点倒是不能埋怨郑姑婆想折腾人。人老了,是这样的了。
郑二嫂子和郑大姑把交接棒给了郑大嫂她们母女。郑沅洁问起今晚是谁接替她们。
郑大姑想都不用想,说:“那肯定不是我们了。我要回去弄家里头呢。我那儿媳妇你们不是不知道,不干家务活的。我昨晚上没回家,今天回去保定还得买菜,不然一家人都没有饭吃。”
郑二嫂子说话比较委婉,道:“我回去和你二叔商量商量,征求下意见,看由谁来接替你们。”
郑沅洁对此,忍不住先说了一句:“我和我妈在这里陪奶奶没有什么。可是,奶奶如果见你们个个都不来,到时候,气起来,又说些什么话,我和我妈对奶奶可是从来都没辙的。”
郑二嫂子和郑大姑同时面色一暗。接着,郑二嫂子小心看了眼老人家在床上像是睡着的脸,干巴巴地笑了笑,没有说话,拉着想说话的郑大姑走出了病房。
“你瞧瞧她说的是什么话!”郑大姑出了病房,立马骂起了自己的侄女,“他们家是老大,本来就该负起老大的责任!”
郑二嫂子只知道一点。老人家当初,是其他几个儿女个个都不要老人家在他们家里住,最后被送到了郑大伯一家住了两年,结果给闹出了个癌症来。为此,郑姑婆从来不敢当众人骂郑大嫂和郑沅洁。因为郑姑婆知道,到最后,她没地方去的话,老大的家是她最后的退路。要闹,只能骂那几个不让她去住的儿女,包括郑二嫂子一家。
郑姑婆骂起他们来,是一点都不留情面。只知道,自己这个病,到底是与被他们几个气出来的,都有关系。
她郑二嫂子虽说是郑姑婆最疼的儿媳妇,但是,郑二嫂子心虚。她害怕郑姑婆,特别怕。最怕老人家不讲理,郑姑婆偏偏是最不讲理的老人。
当年他们老二家不是没有接过郑姑婆到家里住,但是郑姑婆在他们家简直是闹得他们家鸡飞狗跳,同样的,郑姑婆在其她女儿家里住时也一样,私底下总是喜欢挑拨离间,搞到所有人都无法忍受。所谓家和万事兴,可是郑姑婆从来没有这个念头,巴不得自己不好,儿女都不好。
到最后,作为老大的郑大伯一家是无奈,只好把老人家接到了自己家里。
郑二嫂子其实都挺佩服郑大嫂,这样都能忍受两年下来。
“走吧,走吧。”郑二嫂子说,“沅洁说的没错。如果我们不来看她,她到时候把我们骂到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我们做女人的最惨,男人在外面被人骂的话,到最后不是骂回我们女人。”
郑大姑于是想到自己家里是最受欺负的一个,连孙子小海都可以随时欺负她,心里面一阵悲凉。
看看郑大姑,对比自己,郑二嫂子感到自己是幸运的。自己女儿,要嫁给体制内的人了,有钱,有房,有车,工作稳定,人生平顺。比起郑沅洁,不知道好多少倍。自己和老公当年那口气,终于是吐出来了。
郑大嫂见她们人都走了,对女儿说:“你去忙吧。陪你奶奶不用两个人。”
郑沅洁是不能耽误工作了,因为现在他们老大一家,说句实话,她妈这样离开保定,家里的小本生意都不用做了,因为不能指望她家里那个整天喝酒的老爸有作为。而实际上,家里这两年没被人急着讨债,都是靠了她郑沅洁。只是,这事儿,郑大嫂都不敢和自己老公说。怕郑大伯知道了自己女儿有钱的话,想向自己女儿伸手要钱。
“那我走了,妈,有什么事你打电话给我。”郑沅洁交代母亲一句后,匆匆离开。
冯永卓来单位上班时,想见见她,却只听到说她已经走了。
白露在家里的时候,由于郑家母女赶着六七点去接班,早起早走,没有遇上。白露就此在早餐桌上和君爷说起了冯大少的事,问君爷:“你说冯永卓,是傻了还是怎么的?难道想追我妹子?”
君爷戴着一次性手套在给儿子抹面包上的奶油,听到她这话望了她一眼,像是在说,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吗,何必多问。
“真的?”白露诧异的是他竟然同意。
“真的。”君爷冷静沉着。
兄弟想娶自己喜欢的女人,君爷怎么会不同意。
白露唇角微弯,禁不住吐出了一句嘲讽:“你还相信爱情?”
君爷但若无视:“怎么会不相信?”
小包子坐在爸爸妈妈中间,突然感到一阵紧张,小嘴巴里呛了一口牛奶。
白露抽出纸巾递给儿子让儿子自己擦擦嘴。
君爷帮儿子将牛奶杯移开,说:“吃饱的话去收拾书包。”
“没,没吃饱。”小包子坚持地坐在父母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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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欠了她
察觉儿子的小紧张,白露感觉自己说得过火了。有什么话也不该当孩子的面说。
“征征,来,妈妈陪你去收拾书包。”白露擦擦手,抱儿子下椅子。
小包子跟妈妈走时,回头望了下君爷。
君爷收拾桌上的碗筷,好像个家庭煮夫。
小包子觉得爸爸可怜,又觉得妈妈可怜,不知该站在谁的阵营里。小包子恨不得爸爸妈妈能大吵一架都好,这样他可以分明地知道该站在谁那边,虽然他小心脏怕怕的。
白露送儿子去上幼儿园,拎起小包子的书包带儿子要出门时,君爷开了口:“我来送他去吧。”
小包子和妈妈一齐诧异地转回头,看着君爷的目光像看着天外来客。
君爷被他们母子俩的目光看得脸上快要浮现出一丝发窘,轻轻咳一声像是掩饰:“我这不顺路。”
顺路?
不记得怎么顺路了。君爷的单位和小包子的幼儿园属于南辕北辙两个方向,说要顺路,白露姐姐的工作单位比较顺路。
君爷冷静冷静,找回另外个借口,对着儿子:“征征,你妈妈的单位离家远,爸爸送你比较方便。”
虽然不顺路,可是君爷的单位确实比白露姐姐的单位要近多了。君爷送小包子去幼儿园,再回单位,可能都比白露姐姐直接开车到自己单位的时间要短。早知道这个道理,要贴心老婆,怎么不提前说。包子上幼儿园都多久了。
小包子都深感君爷老爸这个马后炮很迟,太迟了,找的这个借口,让小包子都觉难堪。不过,爸爸要送包子去上课,小包子当然是很高兴的。
“妈妈,爸爸送我去幼儿园好了。”小包子不愿意爸爸妈妈为一点小事尴尬,主动说。
白露挑了挑眉,儿子果然是站在君爷老爸阵营里的。她没说话呢,包子都怕老爸尴尬。
“行吧,你送他去。”白露姐姐果断撒手。论是以往,可能要和君爷争一阵,怕君爷耽误工作。现在,不一样了。何必呢?
她把这个妻子做的再好,不过是被人当做理所当然,不见得有多么感激。
现在不是主张要爸爸带带孩子吗?白露撒这个手,撒的是心安理得。
于是,变成了父子俩诧异地看回她,像是看着天外来客看着白露姐姐。
小包子额头一把汗。爸爸妈妈这股闹别扭,还真像幼儿园里的某些小朋友,蛮幼稚的。
“快到点了。”白露催促他们父子俩出门。
君爷亮晶晶的目光在白露姐姐的脸上瞅了一阵,回身,走去书房拿了自己的包和车钥匙,牵住儿子的小手准备出家门。小包子背上了自己的小书包。
白露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父子俩走下楼梯。
姚爷和沈佳音这对邻居出门时,正好就见着白露姐姐靠在门框上,两条小腿优雅地交叉,像是在看什么好戏一样好整以暇,几度潇洒几度风流。
洛洛趴在妈妈的背上,露出小脑瓜,好奇的小眼珠直看着白露姐姐优美优雅的模样儿,问妈妈:“是征征的妈妈吗?”
小洛洛都吃惊。白露姐姐很少摆出这个样子,这个样子怎么说呢,像极了小西西崇拜的麦当娜。麦当娜有一幅海报很像现在的白露姐姐,多像大姐大。白露姐姐只差嘴里学麦当娜叼了根雪茄。
这里头,可能只有姚爷是不吃惊的。白露姐姐是特么会装的一个人,尤其在君爷面前。姚爷对着没有察觉的白露姐姐喊了声:“你小心他忘带了什么东西,回头来家里找你。”
白露听到声音,仿佛才从自己沉浸的世界里回头,看到了姚爷,看到了沈佳音,连忙站直了身体,挺直了腰板,然而,再想到他都不在时,或者他在不在其实都没有多大关系时,白露很快恢复了从容,驳斥姚爷的话:“他回来找东西就找东西,和我什么关系。我怎么知道他自己的东西放在哪里?”
“好吧。”姚爷眼睛微眯,像是承认,“你现在益发是回归本性了。”
白露轻轻甩过脸,不睬他,回家的时候,突然记起个事儿,回头,对沈佳音说:“佳音,你到时候把短信发我手机里。”
沈佳音知道她说的是吃饭的事,点点头。
白露走回自己屋里,关上门。
姚爷和小洛洛两个人都看向了刚才和白露大哑谜的沈佳音。
“妈妈。”小洛洛两条小手臂圈住妈妈的脖子,有戏看他也要参与。
沈佳音汗颜。
姚爷倒是能猜到她们是女人家自己要说话,于是伸手接过老婆手里的儿子,说:“去吃个饭,不要私底下说我坏话。”
沈佳音哭笑不得:她没事说他坏话做什么。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说他自己都知道自己会被人说。
小洛洛学起爸爸,咬文嚼字:“妈妈,不要私底下说洛洛坏话。”
姚爷不囧都得被儿子这个重复机弄囧了,伸手拍了下儿子脑瓜:“小小年纪,不要鹦鹉学舌,不要人家说什么跟着说什么。”
沈佳音可舍不得儿子被打,帮儿子说话:“他年纪小,学说话当然只能学着大人说。”
姚爷才不信老婆这话。他这个儿子,分明是人精,分明是故意学着他说话的。
白露回家里换完衣服,拿了包,见姚爷他们一家三口都走了,方才出门锁上大门,走路飞快,是赶着上班去了。
不用送包子去幼儿园,多了的时间她可以慢慢开车。只是,不怎么习惯。不知道女人是不是都有这种潜意识的奴性。突然从家务事里解放出来,却觉生活没了目标。当然,他今早上突然说的那句我相信爱情的话,是让她大吃一惊。
虽然是不清楚他这话算不算在搪塞她,在敷衍,或是就着话题被迫吐出的一句话,令人惊奇的是,他似乎是认真地想帮冯永卓。其实,想想,之前,他帮几个兄弟找自己的女人,都是十分积极。
他这个兄弟情义偶尔让她也挺困惑的,直到他今天吐出那句:我怎么会不相信爱情。
相信爱情,娶了她,难道真的是爱她?
白露自己都觉好笑,摆摆手。他或许相信爱情,但是,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情才娶了她的。
女人要有自知之明,这是她妈妈生前常说过的一句话,白露很记得。
郑姑婆的手术日期安排了下来,在明天。为这事儿,白露找到了自己大哥。
白队忙,忙到翻天,一点都不夸张。如今,他是大学的教授。要在大学教课,要在队伍里授课,还领导了好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