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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大汉嫣华-第62章

小说: 大汉嫣华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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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过头,看见一个和她差不多大地男孩子,很干净,一双微微的凤眼斜挑,温暖的笑。

后来,父亲告诉她,“这是你刘家表哥。你叫他盈哥哥吧。”

两滴轻轻的眼泪从脸颊上流下来,与发稍滴落的雨水混在一处,看不出痕迹。

贺臻叹了一声,取出帕子,为她擦拭脸颊,眼光明亮。“阿未既做到这个地步,臻若说不心动,便是假话。只是,”他握过面前少女的手,郑重道,“你要想清楚,你在侯府生活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锦衣玉食,奴婢伺候,若是跟着我走。日后便只能粗茶淡饭。过此余生,这是没有回头路的事。阿未。你真地不后悔?”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一切抛到了脑后,左手紧紧的抱住怀中的古琴,右手牢牢的握住这个问她后不后悔的男人,坚定道,

“只要有琴,有你,一切就好。我就够了。必不后悔!”

雨水泼天泼地的下着,门房老贾从温暖的室中探出头来,笑问道,“贺先生,这么大的雨,你还要出门啊?”

“嗯。”穿着蓑衣地贺臻抬起头来,笑道,“我的琴坏了,急着出去修,再大的雨也不能耽搁。”

知道这个琴师在琴道上有些疯魔,老贾心中微微抱怨,但还是给他开了门。

抱着琴的“小厮”跟在贺臻后面出门,瘦小的身材被蓑衣包的紧紧地,经过门房的时候压了压斗笠,老贾陡然间似乎闻到一阵幽香,不由诧异的抬头,然而那香味却无迹可寻,片刻便散了。

半个时辰后,吕府大门洞开,无数人穿梭在长安城中隐秘的寻找那个白衣琴师的踪迹。连绵的冬旱后,大雨瓢泼似的下着,直到第二日清晨,都没有要停下的迹象。而贺臻与吕未的行迹,却被这场雨掩盖的天衣无缝。

“该死。”郦侯府中,吕禄狠狠扼腕,“这可怎生是好?”

“九妹从小就很乖,”吕台无奈叹道,“谁料地到,在这种时候,她既然给我们来了这种事。”

“还什么九妹?”吕建成忽然暴躁拍案,恶狠狠道,“我们吕家,没有这样败辱门风不知轻重地女儿。”

“二叔,”吕氏兄弟都吃了一惊,“她可是姑母中意的皇后人选啊。宗正马上就要行纳彩礼了。”

“什么皇后,已经没有了。”吕建成有气无力道,“除非能在当夜将她追回来,并将所有知情人灭口。不然,你以为,大汉地皇后,能让一个私奔过的女人来当么?”

“为今之计,”吕建成颓然道,“只有向太后娘娘说出实情。吕家又不是只有九娘一个女儿,十一娘,十三娘也到了婚龄,可堪为后。太后娘娘毕竟姓吕,总要为吕家筹划。”

“荒谬。”吕后砰的一声砸了手中杯盏,瞪视着兄长,“你当大汉的皇后之位是什么?是吕家手中的货物?皇帝是我的亲子,是大汉的皇帝,一个庶女也配做他的皇后?”

“可是太后,我的妹妹,”吕建成不满道,“你曾经承诺过,要还吕家一个皇后。”

“我是这么承诺过,可谁让你们这么没用,连一个吕未都看不住?”吕后气怒挑眉,“我没治你一个教女不善之罪,已经是看在我们同姓一个吕字的份上了。”

惠帝三年实是多事之秋,匈奴来使,皇帝大婚,桩桩件件的大事搅在一起,没有一件让她顺心。皇帝不肯将阿嫣出塞,愿另选宗室女子和亲,匈奴使者却说他们的单于心慕故赵国翁主的美名,不肯放弃。而一向她视为未来儿媳妇的吕未,又忽然出了这种窟窿,一时间,吕后心焦力疲。

忽然,吕后的心中一跳,一个大胆的奇思妙想跃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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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吕未这个人物,因为在这本小说中并不是重要人物,而我的篇幅又预计很长,所以分配给她的戏份很少。在第一卷中只是众人口耳交传的角色,而在这第二卷中,到此,她也不过出了两次场。而日后因为故事定性,她大概只会在别人口中提几句,我不会再正面写她。

但是,只因为这一个场景,我就很喜欢她。

好像,一旦剧情进行到这种烧起来的状态,我写的就比较快。而水磨状态我就写的很纠结。

吕未当然不是爱情至上者,只不过,如果一个一直被众人当做皇后不二人选的人最后居然无法成为皇后,她会很尴尬很尴尬。所以,她抢先一步,逃离了这个会让她很尴尬的环境。

那么,惯例喊一声粉红票吧。

以上。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九十七:梦听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九十七:梦听

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

长安城中风风雨雨纷扰不休的这段时候,张嫣难得的很安静的待在侯府中。

倒不是她不想出门,而是她根本出不了。

她正在出水痘。

从正月开始,便觉得身上倦怠,浑身无力,做什么都无精打采,慢慢的胃口消退,低热缠绵不止。鲁元只当是她担忧匈奴和亲之事,中心郁结病倒,心疼不已。便嘱她好好休养,然而那热度竟一天高过一天,到了半个月后,荼蘼伺候张嫣洗浴,忽得惊叫一声。

“怎么了?”温热的水汽蒸的张嫣昏昏欲睡,回过头来问道。

“娘子,”荼蘼指着她的背,道,“你的背上,生了好多好多红疹子。”

“敢问娘子,这疹是痒还是不痒的?”

“本来没什么感觉,提起来,才觉得还是有些痒。”

“臣知道了,”隔着帐子,诊脉的太医收回手,回头对鲁元道,“张娘子这是外感时邪,伤及肺脾,生湿化热,发于肌肤所致。好好将养一阵子即可,并不大碍。”

“那就好。”鲁元松了一口气,迟疑问道,“日后可会留疤?”

老太医莞尔而笑,善解人意道,“按理不会,只要小娘子注意一些,莫要将皮疹抓破,痊愈之后不会留下痕迹。”

他继续嘱咐道。“之后疹子会发的更厉害,延伸到面部以及四肢。长公主不必惊慌,哦,对了,特别注意,不要让张娘子吹到了风。”

张嫣从昏沉地睡梦中醒来,见到一个人影站在床前。微微一惊,这才认出是鲁元。

“阿母。”她笑着坐起来。“你怎么在这儿?嫣儿现在正病着,惰于梳洗,疹子也快发到脸上了,难看的很。”

鲁元一把抱住她,“胡说八道,我的阿嫣什么时候都是漂亮的,哪里难看了?”蓦的哽咽。“就算真的难看了,那也还是我的心肝宝贝。”

“娘,”鲁元抱着她地力度有些紧,张嫣些微有些不适应,困窘道,“你别这样啊,要是我把你也传染了,那就糟了。”

鲁元抬起头来。“娘亲不怕。”她将下巴搁在张嫣小小的肩窝里,坚定道,“阿嫣,你放心,娘亲绝对不会让你去匈奴地。”

一瞬间,张嫣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和亲之事。她倒没有担上多少心。

如果史上的“张嫣”终究要成为孝惠皇后,那么,她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嫁去匈奴。

史书并不能记述关于这个时代的全部。

史书只有冰冷冷的几行字,而她现在所处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真切切的年代。

譬如说,没有任何一本野史曾经提到过,刘敬曾经向匈奴人提过高帝的外孙女张嫣。亦没有任何一本野史曾经提到过,孝惠三年,冒顿先后两次遣使到长安,求取鲁元长公主女张嫣。

其实。这些都只是小节。真正让她如鲠在喉地,是。当惠帝三年如约而到,历史上的那场帝后大婚,似乎就已经迫在眉睫。

她也曾猜测着,排演着这场婚事的契机,可能以及规避,有充足的信心将之拒绝在开始之前。其实,直到事情到达之前,她并没有发现任何与这场婚事有关的痕迹,刘盈与她一直是单纯的舅甥之情,而吕后属意的皇后是吕未,除了重回长安的时候在灞上遇到地那个疯癫的方士,没有任何人事能将她和刘盈在男女夫妻情谊上联系在一起。

就算有人发惊天之想的提及,她也不是史上那个唯唯诺诺发不出一点自己的声音的张嫣,如果她坚持不答应,难道吕后想绑着她嫁不成?

匈奴使者的来访,却打乱了她地计划。

她隐约的有一种预感,有些事情,正在以一种自己不希望看见的行事发生。

“阿母,”她含糊道,“我有些怕。”

“阿嫣莫怕。”鲁元不懂她的错综复杂,却本能的安抚着她,“有阿母在呢。”

“阿母会保护着你,免受任何风雨所侵。”

“乖宝宝,睡吧。”

朦胧中她听到一些嘈杂错乱的声音,一只微凉的手探过来,抚摸她的额头。

她能够感觉到,其上厚硬的茧子,和微微的青筋。

“阿嫣,她没事吧?”

放轻了地清坚地声音如同说话的人,剥了皮可见累累坚韧地骨头。

“好叫母后放心。”鲁元的声音平和,“太医说了并无大碍。”

“臣参见太后。”张敖匆匆赶来,在室外拜道,“太后亲来探视阿嫣,是她的福气。”

“呵,”吕后笑道,“哀家这次来,探视阿嫣只是顺便,还有一件事情要与你们夫妻商量。”

张敖与鲁元对视一眼,不解问道,“什么事?”

“你们跟我出来。”

她的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急,想要喊出声,然而胸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用尽力气也睁不开眼睛。

“咦。”荼蘼在一旁伺候着,奇道,“解忧你瞧,娘子怎么突然额头上出汗了?”

“可能是做梦了吧。”解忧轻轻道,“这屋子里闷热,偏偏太医又嘱咐了不能吹风。”她拿起绢帕,替张嫣拭汗,力道柔和。忽然瞧见少女面上挣出一种嫣红的色泽,不由一怔。

“太后对臣女的厚爱。张敖感激不尽。臣替臣女谢过太后地恩泽。”外室中,宣平侯张敖忽然跪下,大声道。

“敖哥,你疯了?”鲁元一声惊叫,不可置信的看着夫君,“阿嫣和陛下,那是——”舅甥呐。

她仿佛沉溺入海水中。风涛拍岸,一切背景皆模糊。唯余一帘之隔外,父母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字句不差,嵌入耳膜。

“那又如何?”张敖的声音透出一种热切来,“公主,你可还记得。当年阿嫣出生的时候,鸣雌亭侯许负路过邯郸,见府上云气,于是登门造访,她给我们的阿嫣相面道,‘此女命格极贵,日后当为人上之人。’”

“荒唐。”鲁元摇头道,“为人上人不一定要当皇后才可以。古往今来。没有当舅舅的娶外甥女地道理。阿嫣是我的女儿,无论日后她嫁给谁,这辈子都不会有人敢怠慢她。除了陛下。你只看地见皇后位的尊崇,可是一旦阿嫣嫁过去,她的这一辈子就毁了,敖哥。你想没想过?”

“满华,”张敖望着妻子,目光痛楚而又温柔,“这样,阿嫣至少能好好活着,活在我们照顾的到的地方。与其让她远嫁匈奴,我宁愿如此。你没有看见么,代替你去匈奴的那个须平公主,她墓上的草,应该都有一人高了。”

哐当一声。鲁元跌坐入榻。

内室之中。两个侍女对望一眼,噤若寒蝉。

荼蘼不自禁地将目光投到床榻上昏睡的少女身上。忽然呆住。

“解忧,”她讷讷道,“你看,娘子她,哭了。”

两行清泪慢慢的流出眼睑,顺着光滑的面颊,滑落。

张嫣再度清醒过来,天色已经晚了。

“娘子,”荼蘼扶起她,讶道,“你的中衣有些湿了。”

“嗯。”她的脸还残余着一丝病态的嫣红,吩咐道,“我热的很,你去把窗子打开。”

“不行,”荼蘼急忙道,“太医吩咐过了,出疹地时候不能吹风。”

“去开吧。”张嫣淡淡道,“我心里有数。”

“怎么?你是要我亲自动手么?”

不一会儿,鲁元赶过来,砰的一声将支摘窗关下,着恼道,“阿嫣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要你的身子了么?”捧起她的脸看了看,“你看看,本来你脸上的疹子还没那么多,现在……”

“阿母,没关系的。”张嫣笑笑道,“我就是想要它多长一些。”

“阿母,我有法子让那个匈奴使者放弃要我和亲地念头。”

上巳日,太后与皇帝在未央宫中设宴,邀请匈奴使者赴宴。

汉法烹制出来的牛羊肉,有一种草原男儿不解的鲜美味道,匈奴使大快朵颐,抹了抹嘴巴,道,“可惜不够痛快,若是我们匈奴男儿,便大口喝酒,整块吃肉,哪像这么秀气。”

“汉皇陛下,我在长安也盘桓很久了,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答应将张娘子嫁予我们单于?”

刘盈与吕后对视一眼,勉强笑道,“不是朕不答应,而是——,张娘子此时实在不适宜嫁人?”

“有什么适不适宜的?”使者冷笑道,“天下女子都有要嫁人的那一天,狠个心,哭一哭。也就过了。至于这么婆婆妈妈么?”

刘盈额头青筋微微跳起,勉强按捺下,深呼了一口气,招手身边内侍,吩咐道,“让张娘子过来。”

匈奴使者不由怔了一怔。

虽然一直说这位长公主之女的艳名播匈奴,令单于都心生“倾慕”,但实际上,在此之前,匈奴君臣并没有见过这个少女一面。

他不由得翘首相望。

随在侍人身后,他首先看到了一个侧影。

那是一个穿着玄衣的少女,大约十二三岁年纪,身材窈窕,青丝如瀑,在头上绾出漂亮的发髻,气度清华。

玄衣少女抬起头来,拜道,“嫣见过太后,陛下。”

*******************************

话说,我长到这么大,还没得过水痘呢。

汗下。

这一章,属于慢火细熬。

下午和晚上都有课,想要在比较短的时间里见缝插针的赶出这一章,实在是有些挑战。好在终于完工。

我比较讨厌晚上有课。

好在,今天晚上这节,应该是这门课这个学期最后一节了。

万岁。

泪求下粉红票。

粉红票,给我吧。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九十八:怯情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九十八:怯情

他于是看见一双清澈的眼眸。

那是一双很美丽的杏眼,像是夜空中清冷的月色,秋水潋滟生姿。

只是,有着这样一双美丽眼眸的少女,现在看起来却有些憔悴惨淡。

白色纱彀齐耳,蒙覆少女的面靥,露出光洁的额头,左眉上三寸却生出一个红痘。

“阿嫣,”吕后关切问道,“你的身上好些了么?”

张嫣倚着吕后坐下,奄奄道,“多谢太后阿婆关心,刚用过了药,只觉得浑身无力,疹子还是无法消下去。”咳了数声,声音沙哑。

齐鲁纱彀轻薄,隔着数重席位,亦可隐约见少女双颊之上,错约分布着红疹。

匈奴使惊疑不定,忍不住问道,“这位便是张娘子了么?”

“尊使这是哪里话,”吕后怫然不悦道,“哀家就这么一个外孙女,还能作假不成?”

“不敢。”匈奴使哈哈笑了两声,勉强道,“张娘子美貌名不虚传,只是……”

“只是什么?”

张嫣清冷问道。

只是再美丽的女子,若是长了一脸的红疹,也美不到哪里去了吧。

对于匈奴而言,与汉朝和亲,他们真正看重的,是汉朝作为出塞公主嫁妆所赠的絮帛,曲蘖,丝帛,金银等物,那个嫁过去的女子,究竟是谁。其实并不重要。

无论是冒顿单于还是他,坚持要汉朝将天子外甥女下嫁,一是因为,匈奴人重信义,当初汉朝和亲使刘敬既将张嫣许嫁给匈奴,他们便不容大汉出尔反尔。二则是,此番使汉。他敏感的察觉到,大汉目前两个名义上地最高统治者。年轻文弱的皇帝和精明刚强的太后对这个少女都异常的疼爱,在形势比人强的情况下,逼迫汉朝帝后让步,是他难得的乐趣。

但是,单于娶回去的女人,毕竟不是摆在王帐中干放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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