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她无望挣扎-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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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你没事吧……”何禾攀着床沿,摸了摸母亲透明而温热的眼泪,“舅舅你……不要再压着妈妈,求你……”她的声音不知道害怕的流到哪里去了。何禾望向那似乎听了她的话缓缓从母亲身上支起身体的男人。
他闭着眼睛,神情痛苦的捂着自己的额头。而后有些不知所措的摇了摇淡缘的肩膀。得不到任何回应后,转开视线到她身旁那个跪在地毯上、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吓哭了的小女孩身上。
“把她弄出去,”他突然吼道。
何禾在反应过来前已经被几个黑衣人抱出了房间。
她被眼泪模糊的眼睛最后只看到那个男人抱起了床上的母亲,将脸贴近母亲的脸。
何禾呆呆的被抱着送到几个走廊之外的房间。那间灰色调的房间,好像很熟悉。她缓慢的转头。
戚沥正倚墙坐在一旁的地毯上微笑着看着她。似是在等她慢慢反应过来,刚刚所看到的一切。
呢喃
阳光不留情的照向她的脸,眼睛即使在眼皮底下也感到微微的刺痛。
她为什么还有知觉?为什么不能就这样沉睡到梦的最底处……?淡缘紧闭双眼。
虽然还有知觉,但她醒来也只会是个毫无生气的木头人,就这样睡下去吧。周围尖刻的伤害也会识趣的缓和…
鼻端有香烟的味道,浓烈的蔓延到鼻息,但甜甜的并不难问。那个人又无声的走过来了,她可以感觉到他轻轻的呼吸。可他只是坐向她躺着的床旁边的一把椅子上,并不说话,似是在观察她不安稳的睡容。
“你醒着啊,淡缘。”
是啊。那又怎么样?
“为什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为什么不说话呢?我知道你听得见。”
因为看到你会恶心的想吐啊!而且完全无话可说。
淡缘继续在心里肆意的笑道。
“你再不起来把话说清楚,我会去命玺手下的人不再顾忌手段,让他们生不如死。”
可是没有颤抖,没有动静,呼吸也仍旧平稳的一进一出。戚辛僵硬的呆呆看着淡缘没有生气的脸。她脸上的表情很安静,如果不是那轻缓起伏的胸口,他会以为她已经是一躯尸体。
他恐惧而急躁,这样将她刺激得毫无反抗力并不是他的初衷。他看着她,急躁,慢慢一点一滴的失去理智。他似是疯狂的抱住她狠狠摇晃,像是要震出她的魂魄一般用力。她的发被摇晃得飘起来,擦过他的脸,软软的触感像是轻柔的抚摸。
他像是被电到一般停了手,起身疾步出了房间。
果然对外面的一切没有反应,她就赢了。他也不会真的在威胁得不到反应时去迁怒他人,因为她什么都没有听到。而他狠决的手段都是为了让她难受得认输的,得不到反应就没意思了。她毫无动静的装死便轻而易举的处到了上峰。淡缘在心里微笑。可嘴角不能染上胜利的弧度,因为这个房间到处都有监控啊,她这样难受的僵尸状态也该提早结束了。
那一晚戚辛照样到她身边。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轻缓的将水和食物喂进她的身体。第一天的“昏迷”她的身体曾经抗拒进餐。即使她饿极想要吃,身体也不听使唤的继续沉睡。他竟理所当然的用嘴将食物嚼烂然后过渡到她嘴里。淡缘恶心的将它们吐回他身上,然后集中了大脑的精神,开始适量的咽下用餐具送过的食物。他每次都将食物压碎,扳开她的下巴,用小巧的银勺将食物送进她口中,并不难食用,她只要轻轻下咽就好了。他的动作轻柔的过分,好像她是一碰就化的娃娃,那样温柔的对待,淡缘却不适的有吃进毒药的感觉。
她这样半真半假的昏迷已经持续了一个月,却并没有被猜穿,因为身体和大脑的动静真的不再相同了,她要集中全身的力气才能做细小的动作。可心中想的却更难掩饰,他的观察力一直很强,幸好他也在很久前就夸奖过她的演技。她可以游刃有余的掩盖心中的一切悲愤,只让平静得过分的心绪外流。她这种植物人的状态扮演得很好。而诺姨被戚辛从何家一齐带了过来,现在贴身照顾她,虽然她不知淡缘有一半是故意让自己封闭的。天生容易忧虑的诺姨更好的消解了戚辛的怀疑。
喂完食物,诺姨进屋帮淡缘洗漱。退出去后戚辛再进来,像以往一样躺到淡缘身旁,抱着她入睡。在淡缘未嫁给何祁,戚辛也未娶何璐莹的时候,他们曾经和谐的相处了一阵。虽然她同样是迫不得已才听他的话。那时懵懂的她曾有他或许会爱上自己的希望,因为自小时候在舅舅家见面,她默默的喜欢过他。那些为他不求回报暖床的日子也有些心甘情愿。他的订婚甚至令她嫉妒伤心过。淡缘好笑的想,现在的她可以用俯视的眼睛去察觉自己曾掩盖得很好的感情。
只是那时的自己想法太简单了,幸好那样无知的感情很快被他亲手磨得消失尽净,幸好她遇到了真正可以爱的人,才没有万劫不复。为了再次拾回那些幸福,她会做尽一切……
这一个月他并不是对她的身体没有欲望。虽然她处在这种没有知觉的状态,可他的身体竟还是会起反应。淡缘提心吊胆,这个人的兴趣一直变态,谁有准他不会奸尸?可他只是紧紧抱着她,将脸贴向她的。她听着他急促的喘息慢慢平复,才觉得逃过一劫。
此刻戚辛的鼻息平稳的吹拂她的刘海,一下一下。淡缘觉得提了很久的心终于可以渐渐安定下去。但心中大胆的试探却令心跳再次飞快的跳动,她持续平稳的呼吸,却在戚辛的怀中轻轻的挪动了一下。
他的手臂立即剧烈的震动了下,睁开掩不住狂喜的眼睛,“淡缘?”
她没有动静,继续沉睡。在戚辛皱着眉垂手,放弃的轻轻叹气时,却又细微的颤了颤手指。
“玺……小玺……”淡缘用细微的声音呢喃,“小玺……”
她感觉他突然绷紧全身。那样僵硬的固定了几秒,突然起身大步迈出了房间。她呼出口气,几乎可以想象那双冷酷的眼中充满的情绪,在此刻是多么愤怒。
她的身体之后再没有任何反应,而戚辛几天没有再出现。
几天后他却突然命人将她送到戚玺所在的地方。她从隐约听到的对话中察觉戚玺是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她在心底期待见到他,不管重逢会是怎样的,不管他在这件谋划多久的事中参与了多少。她知道戚玺的性格,知道他多多少少爱过她,所以她可以放手一赌。
他会不会是她在目前没有援手的境况中,唯一可以抓住的希望呢?
戚辛冷冷的看着怀中的淡缘被他抱进车内,车子将送她离开一阵,却总会在某一天接她回来。他不暂时放手,她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就会这样继续下去。甚至连他请的医生都说她处于神经沉睡的状态,继续的话很不妙。可她竟在睡梦中叫了何祁以外的人,而那个人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他无法控制的愤怒了很久,待理智回归后,仔细想了想却笑了,这样也好,戚玺永远不会做背叛他的事,反而会帮他,将这个内心比谁都顽固的女人调教好。
灰暗
淡缘醒着的时间渐渐比睡着的时间长了。每次醒来都能看到戚玺。他长高了许多,只穿全身的黑色。黑色风衣遮住他好像仍旧很瘦的身体,看上去要更成熟些。可是他眼睛的颜色和脸上的伤痕并没有变,只是微微柔和了些。
淡缘看着这个房间占了一面墙的落地窗,看着洒进的阳光,拉起的窗帘,和立在床前的人,心情松了起来,确后知后觉的开始激动。想起自己见到他很久了还没有说一句话,淡缘微笑着开口。
“好久不见……”淡缘发觉自己无法继续叫他“小玺”,于是轻轻道了好久不见,但这句开场白也很尴尬,她脸部的笑容僵硬住。
他背对着她站在床前,听到声音回过头,“你终于愿意说话了。”他看着她,扯出一抹微笑。眼睛漆黑,但不再有犀利的嘲讽。
一阵沉默后淡缘问,“你一直在帮助戚辛吗……?”
“没有…”她灰暗而压抑的双眼在等待他的答案时突然泛出光泽,他觉得心里被棒槌一般阵痛,他别开脸,“我对戚家和商界没有兴趣,哥哥对那一切却很着迷,他在明处,而我在暗处可以更随心所欲…可我们很少合作,是他向我要的那批人,我并不知道用处……”他看到淡缘露出的微笑,浑身一震,突地倾过身,握住淡缘垂在膝上的双手,“我并不想再打扰你的生活,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关系,因为你希望我和何祁可以幸福的永远在一起,”她看到他听见何祁的名字时眯了下眼睛,她却更张扬的扬起嘴角,“既然这样,一定要请你帮助我们了,他手上的人都是你的,怎么会不听你的话呢?黑道的势力也能做不少商人无法做到的事情吧?帮我们隐姓埋名,送到欧洲的小城好了,我一直想去那些地方旅游,被找到的话也可以换下一个地方……小玺,你为什么皱眉呢?这样不好吗?”淡缘倾过身,揉了揉他的眉心,手却被一把扯下。
戚玺眼中短暂的柔和被严肃代替,却有一点点困扰被淡缘发觉。“抱歉,我无法做违背哥的事。”
“无法背叛他?”淡缘继续笑着问戚玺,那令她逐渐陷入疯狂的笑容自动固定在两颊,“只有这一点,你自小时候到现在一直没变啊。你真的是他养的狗吗?哦,不对,你应该是自愿做他脚下的狗的…虽然他将你从头利用到尾,还一直忠心耿耿……”
戚玺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小桌娴熟的配起药。淡缘惊恐的缩到角落,戒备的握拳准备好随时防护自己。他的动作却太快了,她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抓住双腕,针管已经从体内抽出。令头脑沉钝的药力很快发作,淡缘缓慢而无助的抬头看了看戚玺。他的眼睛很温柔,声音也很轻,“你还没有好呢,淡缘。还是好好的睡一觉吧……”
他起身要走,淡缘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竟跳起身抓住了他的衣袖,她大叫,“你杀了我吧。”
他没有回头,却反握住她的手,“那怎么行,哥会很生气,我也不会舍得,而你就不会舍不得你的家人么?何祁和小禾,他们都还活着。”
“那你将我们都杀掉好了,”淡缘想了想冲动的道,“那样我们总会团聚到一起,我不想在每天醒来后都看到你们的脸了…我要见他…”
“不要哭,淡缘,”戚玺再忍不住地回过身,伸手抹掉她的眼泪,可不停溢出的泪溅到他的指上,温热而潮湿,“医生说你的神志…有时会不清楚,不要在这种时候太激动,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明白吗?”
她想问“你们不正是希望看到我倍受摧残的模样么?”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反而无力的垂到他身上。戚玺顺势轻轻抱住她,抚摸她柔顺的头发,“小禾好像很吵闹,伤到了小沥,哥嫌麻烦就将她送到我这里来了,你随时都可以见她,只要告诉我就可以了…”
她被打了什么针呢?药力好像很容易令人沉睡,她昏昏沉沉的靠在戚玺的怀里。他身上的味道,她好像很熟悉,可里面却多了一点更甜更好闻的味道,像是血味。他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头发,在她耳边一进一出的浅浅呼吸着,暖热的气流。她在陷入黑色的梦境前好像听到了他的声音在说,“不过,淡缘…你不会想见到他的……”
因果
“多吃点东西吧,你不愿说话也可以,”戚玺叹息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淡缘一语不发的坐在远处,隔着玻璃的落地窗看向天空。外面清澈的蓝白相间和这个房间的灰色对比鲜明,她突然想变成一只鸟,沿着天空的引导去找到何祁。她有多久没见到他?时间不留情的从指间穿梭而过,他们已经分开半年了。他现在还好吗?还活着吗?他们将他的一切消息封住,她失去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也没有聪明的心机和他们匹敌,而他们费心做的这一切她都找不到任何动机,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她无法逃出去,也无法离开这里。
“要不要见小禾?她很想你。”戚玺轻声提到。
淡缘摇摇头,感觉已经麻木的心脏神经再次被划开一般疼痛。那个孩子的眼睛还很纯真,但已经因为她而染上了疑惑和不安。她无法伸开双手去抱小禾,她担心自己会将她染脏。虽然那是她的女儿…淡缘突然想哭,但眼睛干涩的再流不出那样感动的液体。
她唔咽道,“别再让我更加污秽了。”
“污秽?……真是刻薄的用词,”他似是在自言自语,“淡缘,和我们有关系会玷污你吗?你恨我们吗?”
他的声音似乎没有喜怒,却令她不忍的悲伤起来,“如果你没有刻意针对我们,我不恨你,但你为什么要站到他那一边?他只是在利用你,但你不求回报的听从他,为什么?你究竟爱上他哪一点?!”
“淡缘,”他听到最后一句时笑了,看向她的眼中有无奈和怜悯,半晌才开口轻道,“爱这种感情在我眼中是最不切实际的。我选择相信的都是不可摧毁的,就算是错的也会继续坚信下去……”他坐到她身边,“记得我小时候吗?母亲早亡,父亲将对她和那场政治婚姻的恨转移到我身上,而我那时竟像普通的孩子一般愚蠢的希望得到父爱,发觉不可能的时候便伤心的将自己封闭起来。你一定也察觉到小时的我是自闭的,可我知道你怕我,你以为自己很善意的试图接近我,可我看得到你眼中的恐惧,小时的我很讨厌你,而哥哥救了我。他教会我与其胆小自卑变得自闭,不如给自己画上强硬的外表,用嘲讽的眼睛看看周围的一切,不久便会察觉,所有的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一面,那被他们掩盖的面孔要比我们更丑陋肮脏的多。”
“所以,他给你灌输扭曲的思想,”淡缘看着戚玺平静的眼睛,“他把你变成了和他一样的疯子。”
“你不明白,”他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在我们生存的这个圈子,扭曲的人心到处都存在,我们要把自己变强,才不会被他们的手扭转。上一代的事,或哥对你的执念都是有原因的,同你一般从头到尾都处于弱势的女孩也有很多,被家族当作利益交换卖到他处,就如同当初你被嫁到何家,如果你事先不认识何祁,如果他是和哥一样狠绝的人,你又会在心底怎样哀声怨恨呢?”
“我不明白,”淡缘小声道,“这和你们不放过我有什么关系么,你不过是在找借口罢了…”
“或许是借口,或许是因果循环、上一代恩怨的延续,或许我们都不该生在这里……不过淡缘,”他突然用颜色深暗的眼睛复杂的看向她,“你应该有权知道那一切,事情挑清的话对谁都好,也许你知道后会不再自暴自弃的怨艾…那个故事很简单,主角是几对我们熟悉的男女,虽然他们现在不是离去就是死去,但他们曾经是生养了我们的人……”
他的声线像鹅绒一样细致,却有邪魅的力量,将她一点点拉进一个漩涡,她绝望的旋转。
“那时的戚家还很弱,需要用联姻增加势力,父亲便娶了母亲——苏氏的长女。他唯一珍爱的却是另一个女人,可他不敢玷污她,因为她是他最纯洁的表妹。但母亲发现了这一点,愤怒的让自己的弟弟娶走了她。虽然姑姑那时喜欢的是一个普通的学生,也有传闻说她是怀着他人的孩子嫁给舅舅的。不过我倒是觉得那不只是传闻,对吧,淡缘。你也见到过那个应医生——现在已和你母亲远走高飞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