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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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哭哭啼啼的样子,聂毅就觉得一阵心烦,摆摆手道,“行了,念在你护驾有功的份上,朕不计较你的冲撞之罪,派人把这些尸体打扫干净,除了那两个为首的逆贼,其他人通通拉出去斩了,不必留一个活口。”
他说话的口气就像无法忍受房间里的脏污和臭虫一样,如此随意的就要处理掉这些尸体,可这些尸体之中不仅有那些犯上作乱的叛贼,还有刚刚为他浴血奋战过的士兵,而他此刻却全然没有放在心上,那种神态简直就像在看一堆不得不忍受的脏老鼠。
在场苟延残喘活下来的一众士兵听到这话,只觉得前所未有的心寒,当王氏一族的刺刀和诸侯叛贼的武器挥过来的时候,他们没有害怕,却在胜利之后听到自己追随的君主竟把他们看的如此一钱不值,而感到深深的恐惧。
可亲眼目睹了聂毅方才杀人的模样,在场没有一个人敢再多说什么,全都垂着头无比恭顺的跪在地上,生怕这条好不容易保住的贱命最后葬送在自己主子手中。
浓重的夜色如同无边的黑色绒布,遮挡了一切光明,刺骨的寒风刮过,无数如鬼影般摇动的树叶发出哗哗的声响,混着血腥气的夜色寂静无声,落针可闻,而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这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疾不徐,像是完全闻不到空气中杀戮的味道般,慢慢向这边走来。
在场的所有人不禁顺着声音抬起头,连聂毅都疑惑的蹙起了眉头,这时只看到一道白色身影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宛如闲庭信步一般,完全不像走在血泊之中,倒像是在花园中漫无目的的散步。
哪怕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若是看到眼前这血流成河,尸首满地的情形,也都会大吃一惊,毛骨悚然,更何况是一个普通人,可这人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一身白衣从血色中走来,宛如一道刺目的光灼伤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夜色太暗,等他走进,所有人才看清他的脸,然后一瞬间就更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因为……这实在是个丑陋不堪的男人,一张脸扭曲成一个怪异的样子,脸颊上还有一道长长的疤痕,盖住了一半的眼睛,在这种血腥场合遇上这样一个“怪人”,乍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装上了恶鬼。
聂毅看清他的脸之后,眉头瞬间紧缩。
这是阿丑?他记得这个奴才,之前他不止一次在敛华宫看到他,因为他这丑陋的长相,他更是对他印象深刻。
但问题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聂毅紧紧的盯着他,本以为是骆心安派他来找自己,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劲,而这时阿丑已经径直走到了他跟前,两个人只差不到十步,而他却完全没有跪下来行礼的意思。
聂毅心里那股暴虐还没褪去,正是嗜杀成性的时候,这会儿见到这样一个上来找死的人,当即心里起了杀意,“你究竟是何人?”
这话一出,已经表明他已经认定他绝非阿丑那么简单,阿丑闻言笑了笑,一张丑脸更加扭曲了几分,但目光却如远山青黛,疏离而不折风骨。
“难得我一介花奴,皇上还会过问,我当你从来没想过问我这个问题呢。”
这话说的颇耐人寻味,聂毅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将阿丑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冷笑一声,“现在问这个花也不算晚,但不管你是谁,见到朕竟不知下跪行礼,真是好大的胆子。”
“只不过是来闲聊几句,若是下跪我怕陛下您受不起这份大礼。”以丸向血。
阿丑不动声色的勾起嘴角,神情依然慵懒闲适,但瞳孔中已经一片冰冷,“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祖宗,但唯独不能昧着良心跪皇上您。”
“你放肆!”
聂毅阴厉的眯起眼睛,阿丑淡漠的双眸让他看到了熟悉的影子,这让他下意识的心头一惊,后背竟涌上一层寒意,这种感觉让他瞬间恼羞成怒,他堂堂君王,怎么会忌惮一个如此低贱的花奴!?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你究竟是谁?”
聂毅长剑一挥,天子剑锋直指阿丑,可阿丑连脸色都没变,不仅没有畏惧,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我不过区区一个花奴,您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容易,哪怕随便挥挥手指头,都有大批的人愿意帮您宰了我,可您这会儿为何亲自动手了?是您害怕了,还是……已经猜出了我是谁?”
聂毅的脑袋嗡嗡作响,阿丑那双墨色的眼睛,就像两汪深潭一般,表面看似平静,实则内里已经波涛汹涌,这样的眼神他越看越熟悉,即便对上阿丑那张丑陋的脸,脑袋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另一个让他恨之入骨的人。
心里的杀意陡然升起,双眸瞬间一片赤红,他二话没说,甚至都没让旁人动手,直接挥剑直接冲着阿丑的心窝刺了过来。
他的动作太快了,宛如一阵狂风,根本来不及看清动作,人已经到了阿丑面前,他的身手放眼整个大晟几乎已经无人可敌,所以这会儿想要杀一个以下犯上的奴才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可就在所有人以为下一秒这个丑奴才就会血溅当场的时候,只看他身形一晃,竟如闲庭信步一般,轻松的避开了那一剑,连一根头发都没蹭到,直接跃到了旁边的竹叶上面,轻盈流动,如同一抹看得见摸不着的风,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所有人都被他的身手吓到了,聂毅的功夫已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但这个花奴竟然会比他还快,如果说聂毅的剑用的几近完美,那这人就是人剑合一,手中无剑人即是剑。
一时间,所有人都懵了,脑海中全都充斥着一个声音,这人到底是谁!?
就在所有人都懵了的时候,一众朝臣竟不知何突然涌了进来,他们像是得了什么通知,竟不约而同的一起到了这里,结果看到眼前尸横遍地的一幕,险些直接吓昏过去好几个。
而在惊恐过后,在场所有士兵和文武百官也看到了正在对峙的聂毅和阿丑。
这时聂毅看到突然涌进来的一众朝臣,眸子阴厉的眯起来,回过头对上阿丑那双幽深的墨色眼睛,心中陡然一跳,指着那些朝臣,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看来这也是你耍的花样了?朕真是小看了你,以前怎么就把你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花奴,说吧,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是谁派你潜入宫中的。”
阿丑将淡漠的视线扫过来,勾起嘴角笑了笑,“皇上您急什么,既然该来的人都来了,这好戏也算是真正开场了。”
说完这话,他从竹叶上跃下来,白色衣袂翻飞,犹如谪仙一般站在极其刺目的血泊之中,抬手撕掉了脸上那层伪装。
一刹那间,看清他脸的所有人全都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一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死一般的寂静后,整个皇宫都炸开了锅,因为他们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让人刻骨铭心的脸。
“……靖、靖王爷!”
靖王爷竟然还活着!?
第279章 冤有头债有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骇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完全失去了反应,感觉自己不是脑袋坏掉了就是在做梦,否则怎么会在此时此刻看到早就应该躺在皇陵里长眠的靖王爷?!
聂毅在看到聂暻那张脸的一瞬间,一张脸霎时间毫无血色。瞳孔像被锐器刺伤一般骤然紧缩,接着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停留在一个扭曲又惊恐的表情上面。
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涌上来,若不是他死死地用天子剑支撑着自己,他差一点就被聂暻的出现生生的逼退好几步,一刹那间,心里控制不住掀起狂风暴雨。
他不是早就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会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这里!?
当初他是亲眼看到聂暻已经烧焦的尸体,甚至连骆心安送给他的那枚戒指,他都亲自检查一番,绝对不可能出一点差错,为什么聂暻还会出现在这里,他……到底是人还是鬼!?
巨大的惊骇席卷全身,他剧烈的喘着粗气,用尽全身力气才控制住汹涌的情绪。沉默了许久才阴冷一笑,“好弟弟,原来你一直都没死。”
聂暻毫不退缩的对上他阴森的目光,不以为然的勾了勾嘴角,“托皇兄的洪福,您还活的好好的,臣弟怎么舍得死。”
聂毅目光一凛,脸上的笑容更甚,但目光却愈发的冰冷。“难得朕派了这么多人几天几夜搜寻你的下落,结果却浪费了朕的一番好心,你若是还活着,就该早点回京跟为兄汇报一声。也省得为兄为你日日哀思。”
他笑,聂暻也笑,而且比他笑的更气定神闲,“过了这么多年,皇兄还是像以前那么爱说笑,我若早点泄露了行踪,被皇兄你给发现了,今日哪儿还有命站在这里看这场好戏。”
话音刚落,满场皆惊,这话几乎已经直接挑明了当初聂暻真正的“死因”绝对跟皇上脱不开关系,一时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司女圾。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以为靖王爷是在漠北之战中不幸遇难,战死沙场,可如今看来事情却远没有这么简单。若是按靖王的意思,难道……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一场有预谋的谋杀!?
可当时连尸首都找了回来,甚至所有去漠北参战的将士都可以证明,靖王爷的确已经战死沙场,如今怎么会完好无损的活着,难道这些还能造假不成?
就在所有人都惊骇不已的时候,聂毅却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六弟,就凭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暴露了你的狼子野心,你身为主帅侥幸活下来,却拿别的将士的尸首来冒充自己,让朕和天下所有人都以为你早就战死沙场的时候,却悄无声息改头换面的潜入宫中,究竟是何居心?”
“朕敬你忠烈之举,不计前嫌。赐你后世美名,而你如今却颠倒黑白,污蔑朕戕害自己的兄弟,在这里大放厥词,究竟谁是乱臣贼子,其心可诛,你我心中有数。”
闻言聂暻并没动气,只是不屑的嗤笑一声,“皇兄这话我喜欢,究竟谁才是那个其心可诛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皇兄所谓真如你说的那般坦荡,当时就不会如此匆忙的还没找到尸首,就要急着为我发丧出殡,皇兄你是真的那么盼着我早点死,还是……企图用发丧来掩盖什么?”
说着他转过头,目光扫过在场所有文武朝臣,“诸位大人想必都记得当时的情况吧,皇上是不是在援军一回来就马上盖棺定论我已经战死沙场,是不是就凭一具烧的面无全非的尸体就认定那人是我,是不是刚加封了我所谓的后世美名,然后立刻就遣散了整个靖王府?”
几句话问的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这时没人敢说话,但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聂暻说的正是当时的事实,一丝不差,当初靖王的尸首还没找到皇上就要给他发丧的举动,就引起朝中很多大人的质疑,可那时新皇刚刚登基,朝中又被漠北一役牵扯了太多精力,自然也没有人再仔细忖度当时靖王的“死”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在场人不说话,但发白的脸色和质疑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旁边的聂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死死地攥住了手里的天子剑。
聂暻见此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眉毛一挑,问旁边一个老臣道,“王大人,如果换做是您,知道自己的孙子被人给欺负了,就立刻出门找那人算账,可您刚出门,您孙子就立刻说您被那人给弄死了,然后随便找个尸首塞进棺材里,披麻戴孝装模作样的为您风光大葬,之后再顺理成章的吞掉您的全部家产和部下,您还觉得您这位孙子把您当亲爷爷看待吗?”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聂暻这话说的简直是一语双关,既在旁敲侧击把聂暻的罪行公之于众,又不忘把直接把他骂成了“孙子”。
王大人一听这话,头上的冷汗都淌了下来,心里已经为这句话凉了半截,嘴唇哆嗦着说,“这……这……老臣……”
他其实早就怀疑聂暻的死因有鬼,可一直碍于聂毅的暴政而敢怒不敢言,这会儿这么一听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但他仍然不敢直接说出来,他害怕聂毅手中那把天子剑下一个砍得就是他的脑袋。
索性聂暻似乎并没打算让他回答什么,只是眯起眼睛,阴厉的看了聂毅一眼一字一句的说,“皇上您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臣弟真是一刻都不敢忘。”
“你故意派我去漠北参战,背地却派王将军以援军名义对我下杀手,沙场上那些为大晟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肯定想不到,他们效忠的皇上,其实是个卑鄙小人,不惜牺牲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也要铲除我这个眼中钉,他们所有人在你眼里如同草芥,在铲除异己的时候,他们死了也是活该。”
“可就是你眼中这些身如草芥的将士,在最后临死的时候还用自己的身体救了我一命,王将军这条好狗的确很听你的话,杀了我和那么多将士还不够,还要一把火毁尸灭迹,可我终究还是身上带着无数到死都不知道被君主出卖的将士鲜血,在乱葬坑里爬了出来。”
聂暻的眼眶赤红,一张刀削斧凿的脸上散发着骇人的煞气,他眼前不禁浮现出那一晚铺天盖地的大火,还有那些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将士,他们没有被漠北蛮子冰冷的砍刀所伤,却死在了自己一心效忠的君主手中,多么的讽刺!
“我以前时常想,做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皇兄你夜晚就不怕睡不着觉么?”
聂暻一步一步上前,目光像刺刀一般凌迟着聂毅那张恨到扭曲的脸,用低沉却足够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说,“不过现在我明白了,禽兽不如的事情做的多了,哪儿还能跟你讲什么良心,毕竟你连父王都亲手杀了,还有什么是不敢的?”
一句话落地,全场哗然,所有人的脸色霎时间雪白一片。
方才在他们刚进宫的时候,就已经被眼前鲜血横流的景象吓住了,更不用说旁边还躺着早就已经咽气的太后,聂毅的疯狂和嗜杀成性,让所有人都心惊胆寒,虽然心中已经明白太后多半是被聂毅所杀,但完全不敢去细想。
可如今聂暻的话犹如重磅炸弹,直接将他们最后一点恐惧炸的四分五裂,原来……先帝竟然是被聂毅所害?!
他竟然不仅杀了自己的亲生母亲,甚至还杀了老皇帝……这不就是篡位夺权么!?
在场所有人都吓懵了,本来聂暻复活的事情就已经够惊悚,如今再扯上先皇的真正死因,就更加让人不寒而栗,而就在所有人都发蒙的时候,只听聂毅阴毒的大喝一声,“聂暻你找死!”
说着他挽起一个剑花,没有任何征兆,宛如一道狂风般冲着聂暻突然攻来,那张原本英俊的脸已经彻底被扭曲和疯狂所代替。
他已经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只想立刻将聂暻剁成肉泥,让他再也无法说出一个字!
他一出手就是狠辣至极的杀招,根本防不胜防,若稍有不慎碰上,恐怕会立刻命送当场,可聂暻却像是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似的,用脚一挑,将地上一把佩剑踢起来,一个转身握剑,接着轻松避开了聂毅的攻击。
“皇兄这是为何?难道是被我说中了痛处,恼羞成怒了不成?”
聂暻露出恰如其分的笑容,如果只是听他此刻的口气,悠闲的简直就像在散步时信手摘下一片叶子问旁人可还好看,完全听不出任何萧杀之意,但嘴上如此,手上的动作却凌厉非常,看似行云流水,实则步步杀机。
今日他是绝对不会放过聂毅的。
“一派胡言!不知所谓!”聂毅大骂了一声,不甘示弱的立刻还击,他的动作非常的快,每一次都瞄准聂暻的要害,显然是立刻要置他于死地,这时他一剑劈下,强大的剑气将聂暻逼退了好几步,他顺势跃起,冲着聂暻狠狠地俯冲下来。
“聂暻,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