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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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把骆心安扶到屋里,这时骆心安才有功夫四周打量一番。
这里是山间一座废弃的寺庙,一共就两间房子,还都是缺砖少瓦的断垣残换,但却是这方圆百里之内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外面那间看着坚固一点的大屋子留给了老太太,这会儿她仍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狂风搞得惊魂未定,她旁边围着帮她揉心口的洛心慈,还有被她拽走的洛婉云,一屋子的丫鬟小厮把大间塞的满满当当,只留下旁边这透风漏雨的小屋子让骆心安歇歇脚。
等到所有的马都安抚下来固定好,所有东西都搬进屋子,确定自己的宝贝儿孙女洛心慈毫发无伤之后,老太太这才想起了骆心安,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老太太这个当家的自然要象征性地问候一下,只见她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心安,听说刚才马车没停稳你就跳下来,把自己给摔伤了,要不要紧?”
这话看似是关怀,可实际上却等于完全扭曲了事实,让骆心安一下子从马匹受惊不得不跳车自保的受害者,变成了没有分寸自作自受的活该倒霉蛋,这几字只差却直接把她受伤的事情轻而易举的带过去了,毕竟一个“自己作死”的人怎么好意思让人家再关心她?
骆心安眨了眨眼,一边揉着受伤的脚踝,一边惭愧一笑点头道,“老祖宗说的是,是孙儿太莽撞,忘记自己那辆马车上的是匹老马,受不住惊吓。”
“这动物就跟人一样,一老了就不中用了,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估计是太怕死了所以才在那几匹壮年马反应过来之前第一个去逃命了,下次孙儿会多加小心,不会再随便被只老马给吓到了。”
一句话顶的老太太脸色当即就青了,在场所有人瞬间屏住呼吸,这骆心安未免也太大胆了,这种话都敢说得出口。
这话的意思哪里有一点惭愧,分明是直截了当的骂老太太老了不中用,不仅怕死还喜欢刁难小的,跟那匹发疯的老马一个德行,毕竟在场所有人可都知道第一个被人背下马车躲进这寺庙的人,可就是这位老祖宗。
但是即使所有人都明白她在讥讽老太太,可是却没办法直接叱责她,否则老太太岂不是直接承认自己就是一匹不中用的老马了么?
老太太一口气堵在心口,又拿骆心安无可奈何,重重的冷哼一声,从牙缝里挤出一丝强笑,“我看你还有力气说话,大概伤的不重,那就先别叫大夫了,这样的天气怎么好让人家大老远跑一趟,你忍着点吧,什么时候回了家什么时候再治。”
听听她说话这口气,哪里是个当祖母对亲孙女说出的话,这个时候受伤的若是洛心慈,恐怕她早就吱呀乱叫的喊大夫了,怎么可能还顾得上外面的天气适不适合把医生请来?
骆心安在心里冷笑一声,应了一句“全凭祖母安排”,就不再跟着老太婆浪费口舌,反正她也没打算在这荒郊野外找医生,这点伤她自己还能处理得了。
她在寺庙废弃的柴草堆里找到一块瓦片,撕下裙子上的几块布,固定在脚腕上,作了个临时的夹板防止脱臼。
这时就听洛心慈在外面念着老太太,撒娇似的说,“祖母,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孙儿都想父亲了。”
老太太最喜欢听这些甜言蜜语,自然哈哈一笑,“你这丫头就是嘴甜,你想父亲就不想祖母了?”
“当然是想的,孙儿自己都觉得奇怪,明明每日都能见到祖母,为什么晚上睡着的时候还是觉得跟见不够似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乖,净捡些好听的话来糊弄我这老太婆。”
老太太嘴上说着不信,可脸上却被哄得喜笑颜开,转头望了望窗外的天色说,“再等等吧,估计过不了一会儿这天就能晴了,等风不那么大了,我们就继续上路了,你父亲肯定也等着你回家呢。”
坐在隔壁的骆心安听到这话直接被雷出一身鸡皮疙瘩,她有的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洛心慈,这么肉麻虚伪的话一般人还真不一定说得出口。
她看了看天色,外面依旧是狂风大作,天色似乎比刚才阴的更厉害了,她不由得扯了扯嘴角,这天阴成这样,保不准一会儿就得下大雨,洛心慈你现在有空说谎话不如琢磨一下一会儿怎么保住你的漂亮裙子。
果然,狂风持续了一下午,不仅没有收敛的反而越刮越凶,到了傍晚竟然还下起了瓢泼大雨。
大风卷着豆大的雨滴,在天地之间肆虐,一时间寺庙头顶的瓦片被吹得嘎吱作响,门外的马匹又开始惊叫,在门口守门的小厮使劲抓着门框还被吹得东倒西歪。
随着狂风暴雨的降临,气温骤降,原本就阴冷的天色更是冻得人直打哆嗦,
在这样的鬼天气,若是继续赶路,没准会被狂风掀翻,老太太是个怕死的人,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留在这破庙里凑合着过一夜。
深夜,洛家一行人早早的都睡下了,在这荒山野岭的寒冬腊月,被困在这到处透风漏气的破庙里,就别提有多煎熬,老太太和洛心慈她们几个早早的把马车里的厚被子拿出来,偎着个火堆儿睡下了。
赶了一天路的侍卫这会儿也早就精疲力尽,纷纷躲在破庙的一个角落里打起了盹。
此时,万籁俱寂,除了屋外呜呜呼啸的狂风和拍打在瓦片上的哗哗雨声,整座山林都像是陷入了沉睡。
可骆心安偏偏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这一次去青云观上香本来就是轻装简行,预备着一天就能回来,所以并没有带多少东西在车上,三辆马车上一共就五床棉被,其中四条都被老太太和洛心慈给拿走了,剩下一条在洛婉云的马车里,至于骆心安本来就坐了一辆最破的车子,里面别说是棉被就连个像样的软枕都没有。
而分棉被那会儿,老太太也好像根本就没想起隔壁小间里还有骆心安这么一个孙女似的,完全没有给她留一丁点御寒用的东西。
这会儿屋外北风萧瑟大雨瓢泼,小间里的房顶稀稀拉拉的往下滴水,骆心安披了一件薄薄的单衣坐在角落里,自己生了个火堆儿烤着,却仍然冻得手脚冰凉。
其实她并不怎么怕冷,以前她拍戏的时候遭遇的恶劣天气比现在糟糕的多,很多时候为了赶进度,冬天必须把夏天的戏份提前拍出来,屋外零下好几度的时候,经常要穿着短裤短袖坐在外面啃冰棍,还得装出一副满头大汗的样子。
所以对于老太太连一床棉被都要苛责,她也只是在心里冷声一笑,这说明白老太太根本在大问题拿她无可奈何,只能用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折腾她,谁胜谁负,高下立见,她压根不介意这一丁点得失。
可现在不一样了,她的脚腕有伤,受不得冷,嗖嗖的北风刮进来,她身上倒是没觉得多冷,但脚腕上的伤口却一阵阵的隐隐作痛,如果就这样干冻一夜,她估计自己这个受伤的位置非得废掉不可。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压下心里极力想去外面踹那恶毒老太婆几脚的冲动,踉跄着坐起来,又往火堆儿里加了些茅草。
弯腰的瞬间,藏在袖子里那块白玉雕纹玉佩滑了出来,砸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响。
玉佩正好背面朝上,上面的那个“暻”字在篝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醒目,橘色的火光在玉佩上镀了一层光华,白色的羊脂玉里似乎有水在流通,在熠熠光辉的照射下近乎透明。
但看这玉佩的材质就已知价格不菲,这还不算上那个苍龙游走一般的“暻”字和暗纹需要多么精湛的雕工,骆心安不是没有见识的人,她本身就是爱玉之人,自然更加明白这块玉佩的价值。
能随随便便把这么贵重的东西送给她,那个死瘸子一定身份不凡,本来能来这青云观的人就非富即贵,在加上他那神出鬼没的行踪,就更让骆心安疑惑起来。
若他真是什么背景雄厚深藏不漏的人,性情怎会跟孩童一般纯净,竟然只是亲了一下就要死赖着跟她结婚,更何况身世显赫的人,一向眼高于顶,怎么就能看上她这样一个不受宠的三品小吏的女儿,如此草率的定下终身大事?
难不成是一见钟情?想到这里骆心安嗤笑起来,她跟赵子铭将近十年的长相厮守都没换来一份真心,又何况是一个仅仅见过两面的陌生男人,能有几分真情实意?
她还没自恋到以为自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更是早就过了随便相信爱情的年纪,那男人之所以这么做,多半是耍着她玩儿吧?
骆心安摸着玉佩上的纹路,忍不住嗤笑一声,撇了撇嘴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向她走来,她心头一跳,立即把玉佩塞进袖口,这时一抹淡蓝色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骆心安看到人影惊讶的挑了挑眉毛。
“怎么是你?”
洛婉云似乎没料到她这时候竟然还醒着,眼睛惊讶的挣了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双手往后一收,不知道把什么东西快速的藏在了身后,嘴唇使劲抿了抿,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眼下这个情况,手指在丝帕上卷了好几圈才扯出一抹笑意,“……大姐,您还没睡啊?”
骆心安一向跟这个三妹没有什么交集,她就是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那些背地里算计她的人,她自然记得一清二楚,但对于基本没怎么说过话的这个三妹,她的脑袋里几乎没有多少残存的印象。
为了避免露出破绽,让别人看出她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原装的“洛心安”,她努力的在脑海中搜寻这幅身体的记忆,可是就连洛心安本人的记忆里,有关洛婉云的片段都屈指可数。
印象中,她是一个胆小怕事,唯唯诺诺的性格,没什么自己的主见,什么事都听洛心慈和洛婉婷的,在洛府上若不是有人特意去找她,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
也正因为如此,骆心安对她的基本是毫无印象,如今她突然到访,到让她一下子摸不着头脑了。
本身就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如今又因为这副壳子里换了人,连最后一丁点关心也没了,骆心安想不出她在这寒天冻地的深更半夜,跑到自己这儿来做什么。
难不成是为了被家法处置的洛婉婷?
想到这里,骆心安的眼睛不动声色眯了一下,目光里复杂的神色一闪而过,脸上却带着笑意说,“三妹怎么想着大半夜的跑到我这儿来了?”
“我……我……”洛婉云磕巴了一下,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她本来就只是想趁着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偷偷过来的,没想到却被骆心安撞了个正着,她毫无防备连一点说辞都没准备好,又没有洛心慈而洛婉婷的伶牙俐?,一时间就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妹妹怎么傻呆呆的站在那里,既然都来了,就过来火边这儿坐坐吧,门口多冷啊。”
骆心安踉跄着起身,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脚腕一动又扯到了伤口,忍不住暗暗地抽了口气。
“不、不用了,我就是……就是起夜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一时没分清楚方向,走错了屋子。”洛婉云咬着嘴唇,脸上的紧张更加明显,“都怪我迷糊……打扰大姐休息了,那个……那我这就走了,大姐你好好休息。”
说着她的脸色都白了几分,似乎多一秒都不愿再呆下去,随口应付了一句转身就想离开。
看她这副胆战心惊的样子,骆心安的眸子越发的沉了下来。
起夜?谁家大半夜起床还穿得整整??,披着披风,头发都纹丝不乱的去上厕所啊?这借口未免也太拙劣了一点,若是心里没有鬼,这会儿又紧张什么?
想到这里,骆心安嘴角的笑容更甚,可是却已经不带半分温度,若刚才她还有半分怀疑,这会儿已经几乎可以笃定,这个洛婉云就是为了洛婉婷而来。
想她跟洛婉婷是亲生姊妹,妹妹被害的名声狼藉,杖打三十大板之后被发配到“冷宫”,或许一辈子就这么葬送进去了,她这个做姐姐的怎么可能轻易放过骆心安这个“罪魁祸首”。
枉她一直都对洛婉云没什么戒心
心里波谲云诡,脸上却云淡风轻的展颜一笑,伸手拦住了她,“三妹不是刚来么,怎么这么急着要走?我瞧着你刚才在身后似乎藏了什么东西,是什么好东西啊还好躲躲藏藏的,快拿过来给大姐看看。”
“没、没有东西,大姐你看错了。”
洛婉云完全没想到自己刚才那么细小的动作都被骆心安看在了眼里,如今被当场揭穿,紧张的脸色都变了,情急之下说出来的话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骆心安目光似刀一样落在她身上,勾着嘴角轻声说,“三妹,怎么大姐越是留你,你越是往后躲呢?”
说到最后几个字她突然拉长音调,在洛婉云忍不住落荒而逃的时候,她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狠狠地把她扯回来,这时一双眼睛已经冷若冰霜,整张脸都沉了下来,“若我刚才真睡着,你到底打算把什么东西放到我身边?拿出来!”
她陡然锋利的话语,直接让洛婉云吓得说不出话来,只顾着使劲把手腕往后缩,可她哪里是骆心安的对手,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她的手腕就被死死地拽到身前。
手里的东西落地,发出“砰”一声脆响。
骆心安低头一看,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第52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的白莲花
手里的东西落地,发出“砰”一声脆响。
骆心安低头一看,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
掉在地上的是一件加了裘毛的棉衣长袄和一个塞着红色塞子的小瓷瓶。
瓷瓶早就摔的粉碎,里面流出红褐色的液体。沾湿了茅草,散发出浓重的药味儿。
骆心安愣了一下,微微蹙眉,用手沾了一下地上的药油,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惊讶的看了洛婉云一眼。
“这是……?”
如果她没有闻错的话这个药油肯定是用来治疗跌打扭伤的,因为以前她拍戏的时候。经常会弄伤自己,所以助理总是随身帮她准备一瓶红花油,那股刺鼻又带着点辛辣的味道,与现在洒在地上的药油味儿几乎一摸一样。
“打碎就算了吧……大姐我不该来的,可我……我没想害你……我,我……对不起,我先走了。”
洛婉云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想要把话说清楚,可是一对上骆心安那双几乎一眼就能把她看透的目光,她又觉得无论怎么解释恐怕都解释不清了,一着急就又磕巴起来,一张脸憋的通红,除了立刻逃开,她想不出其他办法。
可骆心安怎么可能让她就这么溜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把人拽回来,仍旧不敢置信的盯着地上的药油,沉声问道,“你拿的是跌打酒?”
洛婉云站在原地不说话,脑袋低低的垂着。显得非常局促不安,可是耳朵却红了。
她不说话基本就等于默认了,一时间骆心安心里更加惊讶了,“你为什么要给我送这个?”
“你的脚……”洛婉云抿着看了骆心安一眼,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隐瞒不下去了,只好低声的开口说。“我看你伤的很厉害,这地方又没有大夫,等到天亮还得好几个时辰,到时候只怕肿的会更厉害,所以我……”
“所以你就想趁着我睡的时候,给我偷偷的送点药酒,等我醒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你送的就会用了,是么?”
洛婉云本来说话速度就慢,一紧张还容易结巴,这会儿骆心安一下子把她后面想说的话全说了,她张了张嘴,耳朵比刚才更红,脸上的神色很是尴尬,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能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声。
她这个样子倒是一下子把骆心安逗笑了,刚才紧绷的神经瞬间松了下来,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洛婉云,捡起地上的药瓶在手中把玩着问她,“可我现在已经知道是你送来的了,你觉得我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