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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炮灰嫡女的厚黑日常-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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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都不能碰一下的东西,这会儿眼睁睁的被人抢走,她哭的几乎昏死过去。

衣服撕裂和首饰落地的噼啪声,此刻成了骆心安耳朵里最悦耳的声音。

她看着洛心慈像个小丑似的,被扒掉最外面那层华贵的纱衣,然后扯掉她所有用来装扮自己的东西,就像撕掉她脸上那层最让人厌恶的良善面具,当真是大快人心。

这时,一个丫鬟抓着洛心慈腰间那枚仅剩的双鱼翡翠就要扯下来,洛心慈这才猛然反应过来,死死的按住玉佩,跪扑在洛骁脚边,上气不接下气的哭诉道,“父亲这是您给女儿留的最后一件东西了啊!这是女儿的命……求求您把这个留给女儿!求求您!”

她攥着玉佩指尖都淌血了也死不放手,她绝对不能失去这个玉佩!绝对!

这个玉佩世代相传,只有洛家嫡长女才有资格佩戴,可以说这个玉佩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洛骁曾经对她的宠爱,更代表了身份和地位。

当年她艳冠整个洛家,其他三个洛家女儿只能被打压的当她的陪衬,再加上她嘴巴又甜又会来事儿,既有一个能说会道的母亲帮她斡旋,还有老太太在背后撑腰,所以深得洛骁的喜爱。

而骆心安作为嫡女被两面夹击的毫无立锥之地,又是个绵软懦弱的性格,所以什么事都隐忍不发,根本讨不到洛骁的欢心,一来二去,她成了这个家里最尴尬的存在,明明是嫡女,却毫无存在感,最后洛心慈干脆骑到她脑袋上,直接跟洛骁撒娇说她的一件裙子缺一块像样的玉佩,求父亲把双鱼翡翠借她呆几天。

结果几句迷魂汤下去,洛骁直接把玉佩赏给了她,甚至完全忘记给她亲手戴上玉佩的时候,真正的嫡女骆心安就坐在旁边亲眼看着……

如今这块玉佩眼睁睁的就要从洛心慈手里被抢走,这让她如何甘心!

可是,她苦苦的哀求却只换来洛骁的一记冷脸,眼看着旁边的丫鬟的手背都被她掐出血了,都没把玉佩拽下来,洛骁二话没说,上前一步一把夺了过来。

当玉佩离手的一瞬间,洛心慈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掏空了,抽泣着瘫倒在地,脸上露出绝望又凄厉的神色,“父亲……你杀了我吧,女儿已经无话可说,与其受尽屈辱和冤屈的活着,女儿宁愿痛痛快快的死!”

说着她突然站起来,对着大厅里一根柱子就撞了过去,张姨娘吓的心脏都不会跳了,忙得冲上去一把抱住女儿,嘶哑着嗓子哭诉,“……心慈!你快别吓娘了!你要是死了娘也不能独活了!”

“……老爷,心慈都以死相逼您还要如何,非要让她血溅当场才相信她是被有心人陷害了么!?”

她死死地瞪着骆心安,满目恨意,骆心安却像是没察觉似的,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有本事你就跟着你的好闺女一起死啊,在这里演什么戏。

她勾了勾嘴角,一边擦了擦裙子上的茶水渍,一边摇头叹息道,“姨娘,妹妹年纪小不懂事,你怎么也这么糊涂,若是妹妹就这么一头撞死了,万一皇上怪罪下来,我们到哪儿再去找第二个污了圣旨的人,到时候岂不是要我们整个洛家都要跟着一起陪葬,一人做事一人当,回回都拉别人下水算什么意思??”

这话看起来是劝慰,实际上却讽刺这对母女在演戏,顺便提醒洛家的每一个人,若这一次当着这么多人又一次被她的苦肉计蒙混过关,唯一的下场就是大家一起玩完。

“骆心安!”张姨娘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恨得几乎呕血。

洛心慈备受屈辱,知道这一场苦肉计如果不继续演下去就证明她刚才全都是在演戏,退无可退之下她一咬牙又一次狠狠地往柱子上撞去,这一次她就赌洛骁对她是否还有一丝怜惜,哪怕撞个粉身碎骨也绝对不会让骆心安这贱…人得逞!

可是就在她闭上眼睛不管不顾的要“以死明志”的时候,旁边四个人侍卫却在后面死死地钳住了她。

洛心慈心头一喜,以为洛骁对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忍,满怀期待的抬起头却对上了洛骁冰冷的眸子,他毫不留情的开口道:

“把她用绳子给我捆起来,省得寻死觅活!”

洛心慈惊恐的睁大眼睛,几个人已经把她死死地按住,“父亲!我连以死明志证明清白难道也不可以吗?”

“死?孽障,你想死也得问问当今圣上同不同意!”洛骁冷哼一声,铁着一张脸寒声道,“你现在是朝廷的罪人,无论是生是死都与洛家无关,等公公回宫之后,禀明皇上自有公断,可你若死在这里我要如何跟皇上交代?”

说完这话,他冷哼一声,再也不看洛心慈一眼,拿起那块从她手里夺回来的双鱼翡翠,直接递给了骆心安,“心安,这东西以后就由你保管,你好好收着。”

洛心慈一听这话,整个人都疯了,死死地瞪着骆心安,好像自己的东西被人染指了一般,恨得嘴唇都被咬破淌出了鲜血。

但骆心安就故意抬头盯着她的眼睛,伸手接过了那块象征洛家女儿最高地位的双鱼翡翠玉佩,欠身行礼,微微一笑,“心安自当为妹妹妥善保管。”

洛骁一皱眉,拍了拍她的手说,“这本来就应该是你的东西,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何谈保管,快点收下。”

说着他这一家之主,竟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帮骆心安把玉佩系了上去。

通透碧绿的翡翠,窗外投射进来的日光照射下,仿佛一层流动的绿波,将两只相交的鱼纹映衬的栩栩如生。

骆心安把玉佩握在手里,勾起了嘴角,迎着洛心慈疯狂又怨恨的目光展颜一笑,眼睛透出摄人心魄的冷光。

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所有原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夺回来,包括洛心慈你的狗命!

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玉佩被抢走,洛心慈目眦欲裂,恨不得直接跟骆心安拼命,可这是的情势已经由不得她,侍卫把她捆了个结实,在张姨娘的哭泣声中,她披头散发,满身狼藉的被带出了大厅。

临走之时,她对上骆心安的眼睛。

骆心安始终对她笑着,只是目光却锋利似刀,刺得她背后一阵阵发寒,下意识的倒退一步,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恐惧,这一瞬间竟再也不敢跟骆心安继续对视。

她被拖下去的没多久,后院里就传来“砰砰砰”的砸板子声,沉重的板子砸在细皮嫩肉上,洛心慈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整个洛家大宅里回荡。

事实已经水落石出,剩下的不过都是洛家的家事,知府大人带着四个乞丐和一众侍卫起身告辞,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

一时间,整个大厅里只剩下几个人,突然的死寂让耳畔洛心慈的惨叫声更加刺耳恐怖。

张姨娘又恨又气,顶着一张惨白的脸,死死地捏着手帕坐在原地,似乎每一下板子都打在了她自己身上,跟着惨叫声一直不停的发抖,盯着骆心安的目光恨不得将她整个生吞活剥。

骆心安回以微笑,勾了勾嘴角,站起来给脸色铁青的洛骁和老太太行了个礼,气定神闲的对旁边的丫头招了招手,“时候不早,我们也该回去了。”

说着她起身往外走,离开时与一直僵在原地动也不动的张姨娘对上,她眯起眼睛轻声一笑,“姨娘,您挡着我的路了。”

这样的柔和的口气和目光,里面却像细细密密的冰针,根根淬着毒刺进骨头缝里,让张姨娘心尖一颤,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好像她挡的不是路,而是骆心安的命,稍有犹豫,就会被她当做绊脚石一般砸烂碾碎,连渣都不剩……

***

看完洛家这一场好戏,老太监施施然起身跟洛骁请辞,带着一众宫女和太监便离开了。

他只不过是奉命来宣个圣旨,没想到却遇上洛家这么多事情,想到那一张被污的圣旨,他眉头紧锁,仔细琢磨着回去要如何交差。

圣旨被污这件事可大可小,说大了完全可以扣上一个抗旨不尊,侮辱圣上的大不敬之罪,闹不好就得诛九族,可是说小了,最多也就是惩罚一下罪魁祸首,不至于祸及整个洛家。

所以这件事的程度完全取决于他回去怎么开这个口,但就是这个尺度怎么把握,他还得再掂量一番。

心里正在琢磨之时,绕过一段抄手游廊,刚好经过洛府的后花园,这时一簇梅花丛后面走出来一个高挑纤细的身影,老太监脚下一顿,惊讶的挑了挑眉毛,似乎没料到会在这个地方遇上她。

心里的惊讶一闪而过,他弯腰欠身行了个礼,“原来是贵女,奴才给贵女请安,没想到这么巧会在这里碰上您。”

骆心安还穿着刚回家时那件淡色的长裙,猛的看上去似乎太素净了些,完全不像一个千金小姐应该有的装束,可是再仔细一瞧,她这副不施粉黛的样子,反而更突出了她一双灵动清亮的眼睛,衬着周遭还未消融的一层薄雪,看起来干净纯粹极了。

“公公客气了,您其实早就猜到我会来找您,又何必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骆心安也不说些虚礼,直接开门见山,眼睛狡黠的弯了起来。

老太监先是一愣,接着失笑一声,的确,他早就料到骆心安回来,只是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快,这丫头比他预想的还要聪明几分。

回首遣走身后的一众宫女侍卫,他开口问道,“既然贵女话及于此,老奴也开门见山吧,贵女特意在这里等着老奴,是不是为了那份圣旨而来?”

骆心安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太监了然,盯着骆心安看了一会儿,瞥到她瞳孔里的笑意之后,眉头微微的蹙了起来,压低声音说,“贵女您可想好了,贵府二小姐是否真值得你把整个洛家人的命都给豁上。”

“老奴一旦把二小姐故意污了圣旨的事情说出来,剩下的事情可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了,圣心难测,若是陛下只惩治二小姐一个人,当然遂了贵女的心意,这样也算是彻底为您自己讨回一个公道,但万一陛下?颜大怒,不仅要惩治二小姐甚至连整个洛家都一并罚了,那贵女您也脱不了关系,到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听完这话,再看看老太监严肃的表情,骆心安淡淡一笑,“公公,您误会了,我的确是那张圣旨而来,但我压根没想着让陛下惩罚洛心慈,反而是希望您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

老太监愣了一下,接着瞬间冷下脸来,“贵女,知情不报,可是欺君之罪。”

骆心安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脸上笑容不变,“可是办事不利,连圣旨都护不住,也是要掉脑袋的啊。”

一听这话老太监慢慢的蹙起了眉头,“贵女,您威胁我?”

“当然不是,公公误会了,我是在救您也是在救我自己。”

说到这里骆心安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不安的情绪,抿着嘴唇轻声说,“公公,您想一想,圣旨是送到我手里的,我也是接了旨的,哪怕是二妹故意害我,弄脏了圣旨,本来与我无关,但说到底圣旨也是在我手里被玷污了,这本身就是对陛下大大的不敬……我昨日深入红莲教本身是好意,如果因此让皇上生气,还连累了全家人,甚至连公公你都要因为这件事背上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那心安岂不是变成了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人?”

说到情急之处,骆心安的声音都有些不稳,眼睛里泛出一层红血丝,手指不安的绞着手帕,再也没了方才在大殿里的淡定自若,“公公,二妹虽然欺人太甚,让我人不无可忍,但是我断然不会赌上一家人的安危去害她,我们两姐妹之间的矛盾说到底不过是不足挂齿的家事,但这事一旦捅到皇上那里,就成了天大的事,到时候我还有我的父亲祖母都得跟着遭殃,而公公您今日帮了我那么多次,我感谢都来不及,当然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洛家犯得错事,把您这个无辜的人也给拖下水。”

听到这里,老太监心头一震,眼睛闪烁了几下盯着骆心安。

他以为这个丫头终于逮住一次连本带利翻盘的机会,一定会将洛心慈置于死地,可是她不仅没有,甚至忍下了这一口气,宁愿牺牲大好的机会,也要保住全家安危,甚至连自己对她那一点点恩惠,她都投桃报李,铭记在心,把所有事情都考虑的如此周全。

如果这丫头不提他都没有想到,圣旨被污这件事,不管最后是谁遭殃,只要捅到皇上哪里,他这个办事的奴才都得遭殃,他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还没出过这么大的纰漏,万一闹不好没准这一辈子就葬送在这件事上了……

想到这种可能,老太监背后沁出一层冷汗,微微眯起眼睛,转念又一想。

如果他把这件事掩下来,绝口不提,皇上天天日理万机,断然不会在一个毫无品级的小丫头身上浪费那么多心思,赏过了也就完了,而圣旨现在还搁在洛家,他们自然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只要他不提,陛下也不会特意去问圣旨是否安好,到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洛家与他全都能躲过一劫,而骆心安这个贵女显然不是池中之物,现在卖她一个面子,以后等她进了宫,万事也都好商量。

一箭三雕,的确比捅出这件事要划算了太多……

想到这里,他已恍然大悟,后背的冷汗蒸发之后又微微带着一丝寒气,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见他神色变了又变,骆心安心里无声的勾起了嘴角,脸上却仍然一副愁绪万千的样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我知道公公您是刚正不阿,忠心耿耿之人,心安说的这些话也自知大逆不道,若是让公公背上欺君之罪就更加不应该,所以……如果我刚才说的话让公公实在为难,那心安给公公道歉,公公就当什么也没听到,洛家最终是死是活,心安也不再强求。”

“不过还是多谢公公今日照拂之恩,小女在这里先行谢过。”

说着骆心安欠身行了个大礼,老太监这时回过身赶紧把她扶起来,“贵女,这可使不得。”

骆心安笑了一下,睫毛垂下在眼睑上留下一圈暗影,“今日一别,或许就是天人永别,公公今日恩情受得起心安这一拜,日后还请公公多多珍重。”

一句话让老太监身形一震,瞳孔里的情绪变了又变,最终他露出一抹笑容,意味深长的说,“贵女刚刚被陛下亲封,以后的日子还长,一定大富大贵,前途无量,万万不可说这么不吉利的话,老奴已经知道怎么做了,多谢贵女提点。”

看他的神色,骆心安明白了他的选择,聪明人一点就透,她就喜欢跟这样聪明的人说话。

老太监说完这话,行了个大礼,之后就带一众宫女侍卫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盯着他走远的身影,骆心安笑着伸了个懒腰,这时藏在一边的宝珠和宝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

宝珠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忍不住挠挠头,鼓着腮帮子有点不高兴的说,“小姐,奴婢实在不明白您到底在想什么,二小姐可是差点害您送命哎,老爷处罚她撑破了天也只是夺了她的身份,把她贬到北院当丫鬟,说到底还不是留在洛家,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惩罚。”

“可是这件事闹到皇上那里就不一样了,皇上才不会对这种人手下留情,没准知道是她毁了圣旨之后直接就把她拖出去砍了脑袋,省得留下这么一个心腹大患在身边,日日都得小心提防。”

旁边的宝珍听了这话,忍不住掐了一下她的胳膊,嘟哝道,“你知道洛心慈被贬成了丫鬟,还叫她二小姐,她现在可是北院的丫鬟,比咱俩还低两级呢,你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就不怕小姐听了生气?”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停,骆心安听完失笑一声,搂住两人的脖子,压低声音轻轻的说,“你们怎么知道毁了圣旨的就一定是洛心慈?”

两个小丫头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反应,“奴婢都亲眼看到了,这还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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