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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大明小婢-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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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人群中不乏衣锦华秀的官员士绅,甚至有些着了便服的武将都远远看着,如避蛇蝎,却又有些好奇。

站在正门口翘首等待的,是一群黑衣银刀的东厂武监,为首那人官服雪青,用金银线绣了狞兽补子,三指宽的玉带束在腰中,端的是气派威严,冷峻慑人。

他身后黑压压簇拥着人,只有一人斓衫翩然,隔着门槛站在衙门里面,却是有意无意的躲在照壁阴影下,远远的看不清面貌。

突然有三对小黄们击掌快速跑动而来,尖声喊道:“圣旨将到,众人肃静退避!”

众人退得更远,一阵窃窃私语声却终于响起,宛如枝头的落叶簌簌,“这个东缉事厂,到底是做什么的?”

有人白了一眼问话者,“这还用问,无非是内廷的鹰犬眼目!”

“老兄慎言!”

有人惊得面如土色,缩着脖子左顾右盼,“这话怎么好说?”

“这是抢人家锦衣卫的生意啊!这两家有得乐子可瞧了!”

有人幸灾乐祸道。

“还提什么锦衣卫,他们现在成了丧家之犬,只怕洪武时候的旧事要重演了!”

洪武时期,朱元璋因为锦衣卫横行不法,曾经罢黜锦衣卫上下官员,撤销衙门建制,毁去刑具和兵器。说这话的人是个文官,此时脸上不免带出些得意之色。

“我看这是前门驱虎,后门进狼!锦衣卫就算失势,这些宦官阉寺又是什么好东西!”

有人热血沸腾,嗓音未免高了两分。却引来正门台阶上那些武监们冰冷的一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股战栗。

此时天使终于到来,在门口早就备好香案。新上任的东厂督主安素带头叩拜,武监们簇拥着跪了一地,众人纷纷俯首,却是没人注意到,隐入照壁后偏僻处的那人,冷然凝望着注这一幕,身板仍是站得笔挺!

景语耳边听着骈四俪六、响亮流畅的圣旨念诵声,唇边笑意神秘而略带轻嘲——

运筹帷幄、推波助澜了这么久,东厂终于成立了!

朱棣这个逆贼,这次要将监察侦缉天下赐予这些鹰犬。他大概不会想到,这是为自己敲了致命的丧钟!

一切,都照着我的计划顺利进行!

他心中微微快意激昂,却很快被心中无尽的苦痛怨毒所覆盖——他等待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从很久很久前。就开始在京城行卷客居,默默的营造沉稳聪慧的形象,润物细无声一般的,在大理寺扎下根来,在上官心中留下嘉许印象,最终,在设计好的一场精彩棋局之中。他“偶然邂逅”当今圣上,顿时风云际会,予以重用。

朱棣离开大理寺前,曾经与他详谈,他自愿请缨,成为新成立的东厂的智囊军师。

“听说你科举上有天纵之才。若是不出意外,春闱十有八九能中,甚至是一个庶吉士也是手到擒来,为何要加入这饱受清流唾骂的阉寺一党?”

朱棣当时的语气很和缓,问题却是犀利而直接。

“学生与朝中诸位大人一样。同样担忧以内宦监视天下,只怕为祸非浅。”

景语神色不动,一派清逸凛然之态,大胆程度再次让朱棣眯了眯眼,却并未发怒,沉声道:“你也认为朕重用宦官有错?”

“并非如此——内廷各位大人各有才长,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重用也是应该。”

景语的话竟然跟那些朝中清流截然不同,“但内宦诸人忠勇有余,刑名、侦缉和律法都不甚明了,到时若是仗着皇家之势,气焰熏天以势凌人,只怕京城局面更要混乱。”

“若是学生能参与其中,以为参赞襄助,想必对安素大人有所裨益。”

他当时低着头,却听朱棣沉然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他的话,“你觉得你参加东厂,就能让他们对你言听计从,视作师长?”

不用抬头,便可知道他眼中闪烁的乖戾冷芒,“读书人就是这点不好,读了点圣贤之道,又通晓了些世情,就觉得自己才华绝世,可堪为帝者师,王者师,指掌间翻云覆雨玩弄朝局!”

“圣上所言甚是。”

景语没有反驳,缓缓抬起头,眼神中一片清澈恭敬,“学生只是凡俗士子,每日三省尤嫌不够,亦害怕自己生出如此妄念,因此只是申请,圣上能让我在东厂协助安素大人一阵——学生若是有幸得中,在翰林院修习课业也需三年,这三年时间用在东厂也是一样。”

他再次恭谨的垂首,“三年之后,想必东厂各位也已经步入正规,学生也该功成身退,由朝廷正式授官了。”

朱棣听完半晌不语,声调大为缓和——景语这话坦坦荡荡,打消了对他揽权的猜忌,自愿在东厂三年,随后回到文官的正常道路,或是留京或是外放做官。

话虽如此,景语此举其实是很不值当——同年们在翰林院三年,打熬资历结识师长好友,甚至历练诏令,作为皇帝和大学士们的助手,对将来的青云路很有好处,而景语却把时间用在东厂,不仅是白白浪费光阴,还要招惹文官清流的不满毁谤。

他这么做,显然是一派轩昂正直之心,毫不计较个人前程!

朱棣当时欣慰赞赏的语气,好似仍在景语耳边回荡,他冷然一笑,唇边弧度却让人不寒而栗——

耳边颁旨的声音终于结束,山呼海啸一般的万岁万万岁传来,景语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马蹄声!

长街踏马,何等飞扬煊赫?!这突然的声响,好似掐住了所有人的脖子。

马蹄声越发接近,疾冲狂飙而来,众人发出惊呼,却听一声哨响之后,骏马同时勒住停顿——景语微微侧身,正好看到一人头戴明光铁盔,金丝网面遮住整个面容,身佩绣春刀腰挂金牌,脚上皮靴铜钉闪亮。

只是在马上居高临下一瞥,自然流露的铁血威仪就让众人倒退几步!

第二百十五章 宿敌

这就是锦衣卫的新任都指挥使?

景语蹙眉不语,站在照壁阴影之下,冷然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那人下马后昂然而来,站在台阶下却不愿踏上一步,瞥了一眼那黑底金字的官署牌匾,负手而立,沉声笑道:“今日是东厂大喜的日子,我这个不速之客,倒是为难安公公了。”

安素站在台阶上,眉头皱得很深,听到他仍然唤自己“公公”而不是厂督,心中怒气顿生,但看到那冷峻盔甲下冰冷锦墨般的双眸,不知怎的心里却是一股寒气升起,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说笑了,不知阁下是……”

“圣上的旨意是刚刚送到安公公这吧?”

那人一口打断他的话,笑意之中带着轻慢和蔑然,而他的话,却让安素心中更添惊怒,“几位天使大人也真是辛苦了,先去了我们锦衣卫衙门,再拐到这边来,绕了整整两条街啊。”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阵抽气——先去了锦衣卫衙门,这是怎么回事?

那四个宣旨宦官也表情略不自在,安素毕竟是他们同僚,感情上要更近些,但是皇帝派他们先去锦衣卫,接着再是东厂这边,显然心中自有丘壑,圣意难测,他们也不便有所偏侧。

为首一人咳了一声,对着众人道:“锦衣卫都指挥使的职务空悬,圣上已经委任了新的人选——就是这位大人!”

他点头示意,满脸是笑,周围的人却是交换眼色,觉得这话含糊蹊跷——姓甚名谁,什么来历,都没有交代,这么一句就带过去了?

“圣上有旨,为剿灭叛逆,特允锦衣卫都指挥便宜行事。不必事事回奏,有事可随时出入内廷,不必通传。”

这话的内涵就大了,意思是这人的身份就不公布了。而且因为皇帝信重,他被授予了几乎不封顶的监察侦缉之权!

别人只是在议论纷纷,台阶上的安素脸色极为难看!

圣上这是什么意思?!

明明已经觉得锦衣卫不堪重用,又信任他们这些内廷宦官,这才让他们出来充当皇帝耳目,为何一转眼又捧起了已经失势的锦衣卫,给他们无限权力!

难道是圣上怕他们这些阉人弄权骄横,所以想培养另一方来制衡?

但也不必如此厚赏看重……这小子又是何方神圣,他又立下什么天大的功绩了?

他一时心乱如麻,而站在照壁下的景语冷眼看着这一切。心中思绪却是飞快:此人不露真实面容,却定然不会是毫无来历,他能受皇帝如此青眼,到底是谁呢……

不期然的,他的眼前浮现一道俊秀颀长的身影。那个与他擦肩而过的绝色男子——难道是他?!

他的眼前仿佛闪过一道电光,细想之下,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想有理!

那个新任的济宁侯!

弄不好真的是他!

他庶子出身,全家冷眼排挤毫无襄助,正符合皇帝对“孤臣”的要求,又是在火场里救了圣驾,这份忠勇博得皇帝青眼……

景语凭着直觉。渐渐的将眼前之人与那个风姿隽华的青年重合起来——十有八九就是他,错不了!

景语目光闪动,深深凝望着那人,心中却是燃起激扬之意:若真是你,那我先前真是小看你了!

他心头蓦然又出现,侯府门外。如郡与广晟亲密相拥的情景,顿时心中的激昂战意,全部被一盆冰水浇透,化为了满腔嫉火与憎恶!

你不仅与如郡纠缠不清,还要成为我最大的政敌吗?

你有这种能耐吗……

这股无形的火焰燃烧在他心头。让他的双目熠熠生辉,宛如晴夜之中的星辰,下一瞬,他的目光对上了那人!

隔着人群,他们的视线碰到一处,电光火石的一瞬,彼此都看进对方眼里!

那是火星四溅的敌意与挑衅!

那人的眼中似乎透出笑意,转身上马,丢下一句,“我们两家都在查叛党的案子,希望安大人和东厂诸位,不要落后太多才是!”

话音未落,他勒马而去,身后大队疾风一般的跟上,只留下一名锦衣卫小旗,取出一只礼盒来递给东厂的人,“这是给你们安公公的贺礼。”

他的表情显然不是那么回事,东厂的人恨得牙痒痒,却终究只敢扭曲着脸接下,那人随即也离去。

周围人因为这场变故而议论纷纷,站在官署正门前的安素也是面色阴沉,他接过礼盒掂量了下,觉得轻飘飘的,当着众人的面也不便打开,只能硬撑着架势哼了一声。

庆典仪式匆匆结束,东厂众人原本趾高气扬,此时却像被霜打了,各个略见沮丧——他们都是皇家的奴才,皇帝的信任宠爱才是立身之本,现在这一块被人抢先掐尖,哪里心情还好的了?

景语走在回廊里,却是面色平静如水,而他真实的内心,却也是炽焰滔天——究竟是不是济宁侯沈广晟?!他究竟会有什么意图和举动?!

眼前又再次浮现沈某人跟如郡亲密相拥的情景,宛如剧毒酸水染满了他的心,将他的最后一丝理智吞噬——

他狠狠一掌推开了自己的房门,雕花木门砸在门框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下一瞬,他发现房里站着一个人。

是常孟楚!

他身上仍然有些湿哒哒的,衣衫凌乱,手中却托着一只铁箱。

“东西到手了?”

景语沉声问道,心头却是一阵振奋。

“是十二妹从树下挖出来的。”

常孟楚如实讲了当时的情形,景语听得目光闪烁,唇边却是苦笑道:“她自小就聪慧无比,若是个男子,只怕这一科的状元都能稳稳拿到,这点事情落在她眼里,只怕早就留心要查了,我慢她一步落在后头,也算是愿赌服输了。”

但他心中随即咯噔一声:如郡也要追查那只神秘木盒,是为了什么?她知不知道沈广晟的底细?她与他,有没有可能联手?

这么多思绪纷繁沓来,一旁的常梦楚见他面色不对,唤了他一声,景语这才道:“无妨,我们来看看这铁箱里,是不是我们要的东西。”

第二百十六章 迷雾

锁孔微锈,常孟楚用刀猛然一劈,那铜锁从中间豁开变成两半,如此干脆利落让他微微得意,一旁的景语却心中咯噔一下——如此轻易就被毁的锁,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盒盖打开,映入两人眼帘的竟是——

一块长条端正、青泥精胚的沉重长砖!

“这、这怎么可能!”

常孟楚顿时脸色大变,睚眦欲裂几乎不敢相信,“我亲手从井里捞上来的!”

景语目光一闪,面色凝重不见半点波澜,那般淡漠的眸色却让人感觉窒息压抑,“把过程详细说说吧。”

听完所有经过,他垂眸不语,端起桌上微凉的茶抿了一口,“东西在你脱手的那一瞬,已经被她掉包了。”

他蘸了茶水,在桌上划了四划,形成了一个井字,微微一笑道:“以她的智慧,若是真要算计什么,只怕十个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常孟楚脸上微微抽搐,却终究忍下了这懊丧与怒气,“东西现在落到了她手上,该怎么办?”

景语唇边笑意加深,想起那个聪慧狡黠的少女,那笑意也变得三分温柔,三分无奈,还有四分的苦涩,“我会让她乖乖还回来的。”

常孟楚瞥了他一眼,目光中略有不信,“她现在已经跟你闹翻了。”

“我们之间的深厚渊源,不是你能明白的。”

景语的声音里,有怅然,有怀念,更有着决然的自信。

如郡,她看起来性子冷,实则却最是重情,只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她必定会转圜念头的。

只是,他刚刚才揭穿了她父亲跟朱棣勾结的陈年旧账。害得她受到金兰会所有人的猜忌,她只怕心里还在怨恨着他……

如郡,我只希望,你能远远离开这些腥风血雨。这些尔虞我诈,你为何不能明白我的苦心!

他黑眸之中光华闪动,痛苦的涩意一闪而逝,却终究化为决然——

无论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这一盘棋,我定然会下到最后!

而且,我也将是最终的胜利者!

那些亏欠我和你的,亏欠大家的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广晟带着锦衣卫的精锐从东厂疾驰离去。骏马的马蹄翻飞,清脆的叩响了街上青石条板,两边的官吏商民远远的站着,如避蛇蝎。

“大人,这不是回我们衙门方向啊!”

李盛狠抽了两下马鞭。追上了半个马身,在他后侧高声问道。

“去城西的殡村。”

广晟沉声道,李盛却觉得莫名其妙——城西的殡村都是停放的低阶妃嫔和宫女的遗体,也没什么厚殓祭祀,等到了日子就入土为安。

“那个叫做红笺的女人,尸体就停放在那。”

广晟的声音从他身前逆风而来,话音简短而凝重。显示他心情不佳。李盛摸了摸鼻子,决定不再多嘴。

不一会就出城到了目的地,殡村之中倒是不如大家想象的那般荒凉,白瓦黑墙很是宁静肃穆,有看守的老太监昏花着老眼出来接待,看到这么多锦衣卫束甲带刀杀气腾腾进来。脚下一软几乎昏过去,在广晟耐心问了两遍后,才带着他们去了一间朝北的殓房净室。

红笺的尸体被孤零零放在这里的一个棺木里,周围甚至用着冰——她的身份尴尬而特殊,并非妃子宫女。但也不是哪些寻常的罪奴贱籍,朱棣虽然对她很是不喜,对她身上的秘密却是朝思暮想,下面的人察言观色,当然不敢把她丢到乱葬岗上,于是就放在这,并叮嘱要好好保存尸身。

广晟命人将尸身从棺木从起出,平放在案台上,锦衣卫有精通仵作的,上前去仔细看了,跟他禀报道:“死者身中八箭,其中四处分别射中心、肺要害。”

广晟听到这意料之中的答案,却并不见任何失望的表情,八支箭已经从死者身上取出,相信在他调查之前,宫里的高手已经反复验看过了。

他取过染着血的铁箭,细细对比死者胸前的伤口,大小、角度都仿佛对得上,但他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他眉头皱得很深,突然俯下身,嗤啦一声,将女尸身上唯一遮体的衣服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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