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三国-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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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他因风雪而眯着的双眼仍是十分坚定,且望着遥遥无期的前方、口中低沉的回应男子道。
后面那人见其如此坚持,仿佛似不愿再多说什么的紧紧跟随,但若注意,就可查觉到他目光中的诡谲,只是不知前面的男人是否有曾发现。
两人继续面着风雪急行约莫三刻钟,这时前面的那人突是骤然停下脚步的站在一棵于雪地里罕见的古木前,后面的那人没有注意,差点没要撞上他。只见这人忙是翻了个跟斗、弄得自身十分狼狈才避了开来。
他拍拍身上灰尘待要将其臭骂一顿,却听其喃喃自语般道:‘找着了!花了我数十天的心血终是被我找着了!’
望着在雪地里的参天古木,这人竟是双目发光的充满神采,浑没有一丝疲惫的模样,然后他随即举起结实的双臂左比右划、尤如猿猴般的一跃上了树干。
‘二哥,怎么了?有什么不妥么?’随后而来的那人仰头望向近乎爬上树梢的男子,男子似是恍若不闻,且身手矫健的立于树梢。
他左顾右盼了一会儿,全神贯注的不放过四周一丝一毫的动静,不久,便宛若已欲干渴的旅人般发现绿洲似的喜悦而突然不借力的由树梢一头栽下。下面此人一见大惊,当下不加思考、连忙运起内劲直奔他即将落下的所在地,只见此人十指宛若虎爪、且挥的嘶嘶有形而且随即瞧准那人的双足一接,意欲利用本身强横内劲将落下的男子平稳接住。
‘嘿!阿术,你道我的道行不足么?’跃下的那人说话之余,双腿却是有如游龙般的交错飞舞,面对着被称为阿术这人的好意,男子轻哼的一声,竟是在指、腿互触之际将阿术震退,男子更因这反作用力而往东北方跃离十余尺。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阿术的感受,且依旧是着急异常的说道:‘快!就在前面,终是找着了……哈!哈!哈!’
话虽是如此说着,离去那男子亦是不理阿术有没有回应,便如狂风般的袭卷而去。而被震退十数步的阿术,望着自己隐隐作痛的双掌和地面上因自己双足踩下的脚印,却有些嫉妒般的喃喃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苦练“虎爪功”十年有余……竟是一招不如……我不甘心!’
白雪纷飞、空气中沵漫着冻人的凛冽气温,方圆十数里不见飞禽走兽,更遑论会有人烟。浓厚的喘息断断续续的散布在这苍茫的雪地,不一会儿,远方仿佛依稀可见的小黑点已来到跟前,是适才的那位男子。
男子略带疲倦的神情却掩不了其内心的激动,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北方,更顺而盯着虽不清楚但仍散发光芒的太阳。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份类似丝质的纸绢、口吐热气的喃喃而道:‘嗯……上面说到,极北之地、晨暮之光、雪龙绕日、神兵现世。神兵?是就是刘氏所指的最强一着。若是如此,该怎么找出……’‘……这当下纷雪漫天,哪里可以看得到什么雪龙,一场大雪这还说的过去,唉!该是怎么找出神兵。’
他不畏风雪的来回跺步,似在苦思这纸中意思,只看现下虽是日升三竿,不过这狂乱的暴风雪却仅令当地多显露一些薄弱光芒,见了如此景象,更加长了男子情绪上的不耐。他气闷的凌空击了一掌,像是要将满腹牢骚由此一掌全数发泄。
浑厚的掌劲转眼就像被风雪吞噬而隐没,男子见状心下更气,口中一声兽吼,以掌化拳、双臂连绵不绝的在瞬间击出数十道拳劲,眼看甚为自负的拳招一一皆被吞噬,男子最后更是愤而运足十成功力击出一道不凡的气劲,且听其吟道:
兽道无殛
看似男子极强的一招幻为一个巨大的拳型,挟带着雪花后更像似白玉般的实体拳头、威力十足的将前方正笼罩大地的暴风雪逼开。男子见状满意的望着自己的这招微微笑道:‘嘿!贼老天也敢和我作对,看我这拳不把祢打个七晕八愫才怪!’
男子自信满满的才把话说完,拳劲却似后继无力貌,竟在向前直击了数里之后如被高手拍中般的溃散,而就在溃散之际,仿佛射出数道光芒,但随即又被风雪覆盖。眼见前面似有异状的一闪即逝,男子顿时生出警讯的立下运足全身功力忙向前跃来,在疾驰之间更感觉有一道无形的拉扯力,逼得自己不得不放慢脚步。男子忙一面使用千斤垂稳住身形,且又是谨慎的摸了摸背上的一物,步步为营的花了约平常两倍的时间才到了发生异象的地方。
就在此时,真正的奇异发生了!
刚收割完的稻田里站满持着各式武器的男男女女,只见每人皆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带头指挥的人员说明而反覆练习。
正午的火辣太阳并未因此而令他们退缩,仅管额头冒汗、口干舌燥,但却没人停下的休息,反而是咬紧牙关的硬撑着。
眼见几乎是所有人皆在稻田上各分数组的勤加练习,却仍有两人拣了个没有阳光的树荫望着稻田中的这些景象正谈天着。
“小绢,你真决定要留下来加入仙族么?虽说我明白你对汉朝没有特别的感觉、但如果真要择一适合的势力发挥你自身才华的话,倒还不如与我回南海‘桃花仙境’。我爹在南海‘桃花仙境’与王叔叔的势力约莫一万,虽说不如现下各地军阀般的兵强马壮,但人人可具以一挡百的实力。而你瞧这仙族兵不满千、将未足百,若你真决定要以此为你策略天下的起点,说不得第一场战役就给敌方全军覆没呢!”
“晴姐真觉得华绢选错了势力么?还是因为仙族乃是项族遗孤、与白、王两族为累世死敌的关系呢?”
听到华绢如此的质疑,白晴忙是挥了挥手、撇清关系的答道:“我才不会这样认为呢!上一代的恩怨已经成为过去,我亦懒得插手淌这浑水,是因为担心你选错主子而白白努力半天。我可是出自一番好意!”
“那若有一天,咱们两个必须反目相向呢?”
“怎么可能?!这些日子的同甘共苦,小绢难不成还担心咱们友谊会变……”
望着白晴毫无做作的神情,华绢仍不禁想到当日那年轻老头的话。若自己误入三国真是阿邦所为,那……平时与自己十分交好的阿邦显然是因为设计程式而接近自己。这样的结果绝不是华绢希望的,只不过当现实状况一一浮现在自己的面前、且澄净思绪的仔细一想,八九不离十的定是这个原因。
一想到如此,却又听见白晴这般肯定的回答,华绢无力的笑道:“就现在而言,晴姐与我的友谊是不变的……但,或许……我说的是或许,我俩终有一天为了不知名的原因而反目相向时,那晴姐又会该如何的面对我?”
似乎试图要给华绢绝对的回应,白晴这时忽是搭着华绢双肩说道:“小绢莫要怀疑,就算将来你做出任何我无法原谅的事情,我白晴也绝不与你……兵刃相对!”
再一次的回答确实震撼了华绢的心,眼眶中顿觉泛起雾气的生出想哭的感觉。此下想说些什么平缓彼此的情绪之际,忽然有人忙着奔来的大喊道:“有约莫上千的官兵集结在咱们山谷外的来回徘徊!有约莫上千的官兵集结在咱们山谷外的来回徘徊!”
华绢与白晴两人相对一眼,心中同样泛起一个念头:“该不会是与‘五斗米道’有紧密关联的汉中官兵吧!”
旋风,该说是混合著泥沙与霜雪的罕见龙卷风。这龙卷风从正面看来宽广无际,男子一时也难以目测到底多大,但可肯定的是这龙卷风的威力绝非人力可及,是故男子豁尽十成功力仍无法撼动其一。
“我自小以来居于冀州,对这塞外亦下了一番苦功研习,但何时曾闻这极北之境会有如此惊为天人的自然力,这遑论‘兽拳’不是这大自然的对手了。”
原来这千里迢迢远赴极北之境的男子,便是日前才落脚于幽州、正一步步取回统领之位的袁绍。当时,他自洛阳奉命求助于其“最后一着”,是故在到达幽、冀处理了“归属问题”后,便将州中大小事情交由俞涉、田丰及陈琳三人,独自一人伙同(注:该说是半胁迫。)其弟袁术前往纸上注明的极北之境寻找。
袁绍此下的心情有些忐忑不安,他心里不禁暗骂这次的行动有欠考量,只见他小心的环顾一下四周,再抬头往上试图藉着微弱的光芒欲一探究竟。
只见龙卷风旋绕贯入云霄,由上而下的笔直耸立着,虽是在中段不停的缓缓回绕,但奇妙的是没入云端的宽大尾端、与直入地底的头部竟是不受影响,加上因霜雪而染白的气旋,宛如一雪白神龙悠游于天地间。
袁绍几乎为此奇景所震摄,但脑海间环绕多日的“雪龙”两字此时骤然浮现,只听他忽是手舞足蹈的狂声大叫道:“雪龙绕日!真的是雪龙绕日,我果真找着了,没错!雪龙绕日、神兵现世……但神兵呢?”
袁绍看着这鬼斧神工的天然奇景而道:“该不会在这旋风之中!”
龙卷风如成形白色妖龙般的由地面盘旋至天际肉眼无法直视的地方,而风线内更挟杂着石块、雪晶、树枝等不知名物。四周因为此异象而变的灰澄澄的一片,令人伸出五指亦摸不着边际。明明是阳光普照的大白天,但眼前此景却宛如半夜且狂风大作一般,而这等环境下该是绝无人迹才对,无料在这近接风线之旁,竟有个人影不惧异象而来回跃纵。
“咦!怎会有这回事?明明那么大个人,就算这天候如此不良,但以我现下的功力、该是不会那么不济寻找不到?且……怎可能就凭空消失呢?”
男子满腹的疑虑但却无人可解,他全力施展类似千斤鼎的武学试图穏住身形、但龙卷风乃大自然的天象,饶是他鼓尽所有力气想要不被狂风牵引,无奈在硬撑一刻之后仍不支的向后退了数丈。
“这的天气如此败坏,想必二哥亦不可能留在此地太久……咦!”
才要决定转身离开,男子蓦然瞥见自己脚下的坚硬岩地似乎有异,他小心奕奕的低下了身,用着双手抚摸着觉得奇怪的地方并随时注意周遭的状况。
他手指紧贴着地面,沿着地上人为的痕迹缓缓推敲,口中更是喃喃自语的说道:“这明明是其‘兽拳’的必杀所遗留下来的脚印……嗯!还夹杂一些井然有序的踏痕……难不成,堂哥他已遭了暗算。”
虽是口里说著有血缘关系的“堂哥”二字,但这男子面上的表情却没有一丝的惋惜与不舍,换来的,反而是一挘墓钰芪⑿Α! �
男子的微笑声在狂风大作的风线内当然无法听闻,而在他回身急踪之际,似已在脑中想像着如何重夺幽、冀两地的统治权,以及……自己一直梦寐以求的──第一门阀少阀主之位。
发觉到雪龙出现在此并不寻常的袁绍,强忍着利风刮体的痛处而来回在这龙卷风四周游走。
原本袁绍打算沿着这风势的向不明周围搜索确认是否有异样之处,但在左右各是花了十数刻仍一无所获之下,他终是有些丧气的停了下来。
由于风势真的过大,而袁绍打从入了旋风范围便一直鼓足内劲与之抗衡,现下难免有些气力不足,他微微思虑半刻,提气决定向后退出十数丈。
心中有了计较,袁绍右脚一点的往后以背对的方式跃了数尺,而在左脚接触地面的同时续而施劲依样画葫芦的再往后退出。
不过,不知道是否因为待在风雪中过于长久的缘故,袁绍原是固定于头上长发的饰巾竟是被强风扯下。袁绍反应不及的要它抓住,却见它反而随着旋风向内且往上盘旋。此物虽不过是一只头巾,但却是仅有下任阀主才可佩带的随身物,故对于下任阀主袁绍的重要可想而知。
“糟!此物可丢不得!”
袁绍见头巾越飘越高且越往内行,当下也不管自己的体力是否不支,双足一拍的反身向头巾方向跃了数尺,欲要迎头将此物取回。
不料,头巾这时竟仿佛活了起来的越飘越急且高,每每袁绍伸出五指、全力施展轻功之际,头巾已近在咫尺。只不过袁绍五指一扣的同时竟又给它溜了出去,活像是一只调皮的宠物般。
久久无法取回头巾,眼看着自己的体力不继以及头巾越是依循着旋风而飘,袁绍当下更是急了起来、再也不管这雪龙是否有无凶险的随着大自然所产生的气旋一跃入内。
自山中隐密之处往下察看,一派仙风道骨的涅槃挥着羽扇的摇摇头道:“不清楚是哪里来的军队,但该不是汉中的正规军!”
一旁的黑鹰闻言问道:“喔!涅先生何以如此说?”
涅槃为仙族族中有数的谋士,黑鹰对其看重的程度与华绢可谓不相上下。故现下听闻黑鹰如此问到,瞧不出端倪的众人、包括华绢,都很想知道远在半里外的官军,涅槃是如何得知并非是来自汉中的正规军,且若真非汉中的正规军,又是哪支官军会来此。
涅槃轻摇羽扇、偏头想了一想的道:“若真是汉中的正规军,那请各位想想,那夜‘师君’张鲁被两位公主联手击败,心中该是怀恨在心。这精锐尽出、意欲攻城掠地的劲旅,岂会如现下模样的毫无肃杀之气,何况各位再看看那军队中的阵形、旗帜皆是参差不一、杂乱无章,说不得是一支才刚败仗的散兵队……所以,我才会肯定此官兵并非汉中的正规军。”
同意涅槃的说法,华绢点头称是的聚目远观道:“这支部队确实如涅先生所言般毫无军纪可言,我甚至还见到有人将枪当作拐杖般拄在地上蹒跚的行走,而且旗子……旗子写了个‘卢’,会否……会否是卢植卢元帅的军队呢?”
众人这时闻言心中一震,若真是卢植的军队,那代表洛阳城中显然发生了难以预测的剧变,更有可能卢植军是与董卓的兵力互有磨擦才会退至现下的荒郊野地、意外的来到仙族隐藏的根据地。
华绢与白晴在前些日子和卢植还算交善,当下向黑鹰请示一探究竟,两人各自策马往部队那方急驰。黑鹰原地的伫留一会儿,思量之际仍是觉得由两人单枪四马前去十分不妥,亦是担心华绢俩有失的着御冰剑、涅槃等高手跟了上去。十数骑仙族主要的干部便如此接近这来路不明的部队中。
原本仙族用来掩饰的小村现下四处皆是汉朝官兵,只见人人脱盔卸甲、席地而坐的正在用膳,看了众兵狼吞虎咽的吃相,好似已经多天未曾好好的进食。由于将兵数量在千人上下,小村实在是没有足够的休息地点,故村中的居民紧急的搭设临时帐蓬让士兵休息,而负责供应餐点的牛老爹干脆也不在店里烹煮、直接在空旷的场上架了简易的炉灶,并料理些可饱足的米食。
“绢公主,若不是你与仙族伸出援手,卢元帅的这支军队说不定就会陈尸荒野了,樊一夫真是感激不尽!”
这支来路不明的军队,竟是与华绢当日携手重创黄巾军的卢植部将,而领头的更是卢植麾下的前锋将军樊一夫。
黑鹰处事圆滑,忙是接着道:“樊将军客气了,这些小事何足挂齿。四海之内皆是兄弟,只是仙族的力量有限,要委屈众将士就地解决饮食问题,黑鹰才感到招待不周的地方。”
双方一来一往的客套话语之后,华绢这才将内容转往正题的道:“朝中发生了何事?樊将军为何会带着部队流浪在外……且卢元帅呢?为何卢元帅没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