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妖孽-第1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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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里一如即往的寂静,他仰面望着天空,无声地张大了嘴,似乎在呐喊着什么。
原来,就算没有了心,还是能感觉到痛不欲生的。
浅若,浅若,苏浅若。
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骨头缓缓低下头,将所有纸片小心翼翼的捧起来,回到石屋之中,用一块干净的白绢帕包了起来,然后开始收拾起行李来。
一柱香之后,定真山老祖殿的结界被人砍破,一具洁白的骨头架子冲了进来,将正在午睡的安澜老祖拽下了床。
在老祖身上上上下下的一通掏摸之后,骨头从老祖的颈上扯下一枚钥匙,然后拿着去开了定真老祖私库的门,见啥装啥,直到芥子空间也装不下了之后,这才像一阵旋风般的夺了老祖的破界令符,撕开虚空跳了下去。
安澜老祖甚至来不及尖叫,来不及说话,这所有的事都在一气呵成之间完结了。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骨头消失在虚空之中,然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嘀咕道:“这是,做梦了?”
脖子上生痛生痛的,他顺手摸了一把,摸到一把金色的液体。
安澜老祖陡然怒吼了起来:“王八蛋,没良心的骨头崽子,你要钥匙不会写个字啊,你写了字未必老祖不肯给啊?
你忙得写个字的工夫都没有,非得扯断老祖的脖子,勒破老祖的皮肉抢么?
你这么急,是要赶着去洞房么!
你就是一具骨头架子,想洞房也没那家伙什儿,你这天杀的,没良心的,不要命的骨头崽子!”
安澜老祖骂完之后,房前屋后殿门前才唰唰唰的掉下来一群子子孙孙,所有人都争先恐后地往老祖殿中跑,跑到近前了,却又面面相觑,有些胆怯起来。
结界竟然被人用剑砍破了,好像老祖还给人打了一顿的模样,一直在殿中骂人。
趴在窗口上的那只兽还没来得及变出人形,它清清楚楚的看到老祖一手是血的捂着脖子骂人。
它想顺着窗户滑下来,无声无息的避开,可是好死不死的,头上的角挂到绢纱上了。
就这一会工夫,老祖便已经回过神来,发现里里外外已经挤满了来孝子孝孙,一群屁事儿不干,就知道看老祖宗热闹的孝顺子孙。
安澜老祖就地一躺,歪着脖子直接装死。
殿突然什么声响也没有了,安澜家的一群大小兽们又慌了起来,安澜清终于把角从绢纱上解了下来,再抬头一看,发现老祖躺地上,不动弹了,它又着了慌,心急火燎地往殿门处跑。
一边跑一边喊,老祖躺地上,好像是死了。
所有人一窝蜂似的涌进殿中,刚一进去,殿门便无风自闭,咯噔一下关上了。
所有人禁不住心中也咯噔跳了一下,齐齐转眼恨恨地瞪向安澜清。
稍顷,安澜老祖慢悠悠地坐了起来,然后,老祖殿中便响起一片呼天抢地的求饶声和啪啪啪的声音。
安澜老祖一边施虐,一边叫嚣道:“叫你们好看热闹,成天不干正事不修炼,那骨头我才捡回来多久?
竟然能破得了定真山的结界了!
你们是老子的后代,平时不觉得,这一到关键时候就给人比成了渣渣,你们能不能把看热闹的心思用来长点心,用来多修行?
嗯,你,你,你,你们三个,看看你们都团成了什么样子。
你以为团团的萌爆了,然后别人就会看你长得萌,就信仰你么?
我们是祀灵,靠的是信仰之息修行,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三千大千世界还有下面的无数世界之中,已经有多少人不信奉安澜了?
我们的地盘又给那些新晋祀灵抢去了多少?
你们再这么不事生产,只知道浑浑噩噩混天度日下去,终究有一天,我们得抱团窝在定真山自己吃自己充饥!
今天老头子打你们打得手都变形了,下一次再这么不长进,我直接将你们直接捶烂了回炉重造!
滚,都给老子滚去修炼。
轮到值守都雲玉台上看着琉璃盏,先看好自己的地盘。
平时好惹事生非瞎****的,全都给我出山去,去给我发展新的信仰之息去,去宣扬宣扬安澜家老牌祀灵的好,把那什么陈词写得华丽一点。
小十三已经去找媳妇儿去了,要是找着媳妇儿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就又得添新丁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安澜家的新丁都一个比一个能吃。
小十三一出生便能吃光我们所有人的分量才肯开声化形,要是他生的小十四比他还能吃,到时候我看你们是不是都得饿肚皮!
滚滚滚,全部滚出去,按老子说的办去。
再不听话,再叽叽歪歪,我一脚下去,屁都给你们全都踩出来。”
正文 第十九章 记忆中的你
一群被打得嘴歪眼斜的赤金兽们低着头不断往前挤,都想快一点滚出这个地方。
可越是着急,事情越不会如意,咯嚓一声,老祖的殿门生生被挤破了。
安澜老祖脸色赤红,鼻孔里不断往外喷着气,游走在崩溃的边缘。
“滚……”
余音袅袅,久久不绝。
定真山上下终于树起了一股修炼至上,吃饱才光荣的好风气。
安澜老祖望着自己挤破了的殿门,开始觉得无聊了。
“还是去看罗天的浮生门。儿孙自有儿孙福啊,我都这么老了,含辛茹苦的撑了这么些年,也该逍遥逍遥了。”
老祖撕开虚空,直接去罗天帝君那边做客去了。
苏浅若在绝宫一直没出来,静山二峰的其他人也不敢动弹。
仪式未完,礼便未成,太始仙君略微有些忧虑地道:“大姬这仪式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坐在长生台上的无数道身影巍然不动,太始自觉无趣,也坐下来,闭眼静心,默默地等待着苏浅若出宫。
苏浅若跪得实在太累,等待的时候又太长,实在是困乏至极,已经歪倒在祀灵像前睡着了。
虚空微微颤了一下,像是第一滴落向湖面的雨点,掀起了丝丝涟漪。
一具洁白无垢,晶莹剔透的骨架子一点一点的从虚空的缝隙之中钻了出来。
先是一个头盖骨朝着这处望了望,然后再是脖子,胸骨,腰骨,然后是两条长长的da腿骨。
当他整个骨头架子都完全钻出来之后,他立在原地停了好半晌,才抬脚缓缓靠近苏浅若。
她身着一袭白色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裙摆一层淡薄如清雾笼泻绢纱,腰系一条金腰带,贵气而显得身段窈窕,气若幽兰。
纤长的手指里还抓着一枚长生玉箓,月光皎洁,照在她耳旁坠着一对银蝴蝶耳坠上。
淡薄的银光映着她清雪般的容颜,黛眉轻点,双目微合,长长的眼睫像是蝴蝶的羽翼般偶尔轻轻颤动一下。
就像是轻轻从他的心上刷过的微风。
苏浅若,终于,又见面了。
骨头架子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她身边,试探地伸出手指骨,虚虚的抚着她嫣红的唇瓣,一点一点的在空中描绘着她的脸部轮廓。
和记忆中一样的容颜,只是更美了。
修长的手指骨开始微微颤抖,微微展开,伸直,又慢慢弯曲握成拳,如此反复了三次之后,终于忍不住,轻轻点上了她的鼻尖。
真实的触感告诉他,这一切不是幻想也不是梦。
骨头倏地收回手指,夹紧了自己的肩胛骨,将它死死的控制着,不让它因颤抖发出任何声音。
夜已经深沉,雾气渐起,更深露重,风吹到苏浅若身上,微微有些发凉,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嘴里无意识地呓语道:“冷。”
骨头架子立马伸开手臂,张开胸膛之后才记起自己只是骨头,没有血肉,没有温度,给不了她想要的温暖,不由得怔住了。
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了起来,沿着长长的台阶拾阶而下。
月光洒落下来一地清辉,照着他洁白如玉的脚骨,他低下头,用深深的眼洞凝视着她,瞬间感到了一抹岁月静好的圆满之意。
仿佛缺失过的所有一切,都已经再次握在手间。
苏浅若,不管你是谁的女人,心里装着谁,我都不允许任何人再以任何理由来伤害到你。
我不在你身边的日子,你怎么会活得这般狼狈,连心都被人掏去了?!
你放心,我会找到那个人,为你讨回来的。
以后,你不要怕,我会一直一直在你身边,护着你,看着你。
当一具骨头架子抱着苏浅若迈出绝宫的殿门时,整个长生门都死寂了一瞬间,之前是安静,此刻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不敢呼吸。
所以死寂了一瞬间。
连呼吸之声也听不到。
坐在长生台上形同枯槁之木般的长老和隐修们也都纷纷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向骨头架子。
骨头架子微微抬头,冲着众人轻轻点了个头,太始仙君和明少遐等人纷纷围拢过来,戒备地看向他。
骨头解开芥子,将安澜老祖的信物弹了出来,呈到太始仙君手上。
太始仙君看完之后,盯着骨头不可思议地道:“你,祀灵大人派你来教授兼护卫大姬?!”
骨头再次点头,顺便避开了明少遐伸过来的手臂,没有要将苏浅若交给她的打算。
明少遐怔了怔,疑惑地看着太始仙君,太始仙君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一桩诡异事。
长生界信奉的祀灵偶尔喜欢没个正形,却从来没有办过什么糊涂事。此骨既然是祀灵大人派来的,自然也是可信之人。
虽然一时之间无法习惯一具骨头的出现,但太始还是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引着骨头架子往苏浅若的居所而去。
清睢宫疏桐殿,早有侍奉的弟子点好了灯,灯火如豆,照着方寸之地。
安静的大殿之中,脚骨走在玉石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从殿门一直到寝宫的床榻,骨头架子都没有丝毫将苏浅若放下的意思。
轻轻地将她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床榻上,拉过薄被替她盖好,又蹲下来替她除掉绣鞋。
骨头架子这才得空转身,默默的看向明少遐等人。
随即,手臂伸直,做了个请的姿势。
太始呆住了。
明少遐忍不住出声反驳道:“我平素与浅若是睡在一处的,由我来守护着她的。该出去的是你!”
骨头默默地坐到床前的小杌子上,退下芥子,然后从里面扒出一把重剑握在手骨之中。
他连看都没看明少遐一眼,只是用动作表明了他的意思。
他是不会走的。
太始仙君则是细细观察过骨头架子之后才缓缓道:“尊驾虽然不是血肉之躯,可好歹是男子,就这样呆在大姬寝宫之中怕是不太妥当吧?”
正文 第二十章 骨头太色
明少遐一听还是个男骨头,立马炸毛了,伸手便要去推开骨头。
黑光一闪,明少遐直接被震飞数尺,落地的时候又被一道流光接了一下,才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太始仙君与明少遐都呆住了,这骨头竟然如此厉害!
可是再厉害也该顾忌礼数啊,就算是骨头架子,谁知道会不会趁苏浅若睡着后轻薄她啊。
明少遐气冲冲的又要往前走,刚走了两步却发现整个人似被什么力量无形的束缚住了,无法再往前迈步。
骨头架子一手握剑,再次做了个请的姿势。
太始还待再说什么,骨头直接用重剑在地上刻了两个字。
汉白玉石的坚硬地面,被他用剑尖像切豆腐块一样的轻松刻出了命令两个字。
“祀灵的命令?”太始问。
骨头点头。
太始仙君吁了口气,扯着明少遐往外走。
明少遐不依,还待挣扎,太始低头轻声道:“太上在大姬身上寄居着,料那骨头不敢做出什么轻浮之举。
请一个人来贴身护卫大姬是长生门合派上下的意愿,祀灵大人既然选择了他,他必然有过人之处,也是一个可信之人。
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殿门缓缓合上,明少遐不甘的声音在远处响起。
“那我今天晚上要睡哪里啊?”
“那暂且去你父亲的太初殿歇息吧。”
等到所有人都远去,四周恢复安静之后,骨头这才转过头,将苏浅若往床内侧推了推。
自己斜靠着床栏,坐上了那空出来的半边床榻,伸直腿骨,抱着剑仰头望着帐顶,一动不动,打算枯坐到天明。
半夜的时候,苏浅若似是陷入了恶梦之中,额头不断地渗出细汗,嘴里也无意识地叫着不要,不要死。
骨头起身,在床前蹲下来,伸直手骨往床底下掏摸了一阵。
不出意料的够到了一只绣箩,在花花绿绿的碎布之中捡了一块绢质的布。
将布夹在指骨间,轻轻替苏浅若拭净了额头上的虚汗,又顺手抚了抚她的脸,手指下意识的停在她的唇瓣上,轻轻摩挲了几下。
仰头停了一会儿,才缓缓将手收了回来,然后将绣箩端了起来,将藏在箩底的一套青色禅衣翻了出来,往身上比划了几下,又套到了身上,到镜前照了照。
骨头点了点头,满足地走回苏浅若身边继续靠坐着,这一次却没有仰头看帐顶,而是偏头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
一有汗便伸手帮她拭一下,然后再顺手抚一遍她的脸,一遍一遍的,像是在怀念,也像是在感觉。
虽然已经感觉不到那肌肤相贴的温润的触感,但她就在眼前,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的人生又有了意义。
苏浅若睡得不太安稳,太上也一夜不敢睡,生怕睡着了那骨头就会作出什么不良举动。
可就算她不睡,骨头该抚脸还是抚了脸,该描唇还是描了唇。
太上一直不明白,一具骨头架子摸一个妙龄女子是什么感觉。
这骨头不会是个变态吧?
阳光照进大殿,苏浅若翻了个身,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之处是一截晶莹如玉的手掌骨。
她眨了一下眼,又闭了一下眼,睁开再看。
发现那只手掌骨还在眼前,她腾地一下坐了起来。
那只手掌骨缓缓收了回去,青色的男衫下显得空荡荡的,胸膛的位置印出一圈肋骨的痕迹,明显衣服下面包裹着的是一具骨头架子。
视线在他身上扫一圈之后,苏浅若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问自取是为贼,你在穿我做的衣服之前是否应该问下我的意愿?”
骨头用眼洞盯着她,似乎一直在看着她,苏浅若怔了怔,翻身坐直,掀开被子看了看,自己依然穿着昨天那套衣衫。
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骨头架子,自己也回到了殿中,长生门的人应该是默认了他的存在。
“你,你是我师父?”一个荒唐的念头划过苏浅若脑海。
骨头摇了摇头,谁要做你师父。
让安澜己那个十三男给你当师父,我只需要守在你身边就够了。
直到明少遐愤愤不平的推门进来,苏浅若才得知,这骨头竟然是代替她的师尊前来授艺和保护她的人。
苏浅若的目光一直在他身上那套衣服上盘旋,最终还是息了叫他脱掉的念头。
虽然这是做给十五的那套衣服,一直收在绣箩筐底上。
十五不在了,想必他也不会介意衣服送给别人穿。
就算想介意,也已经阻止不了,毕竟他人都没了。
像商墨允一样,早就已经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一去便不回。
苏浅若拿起针线,将骨头架子袖口翻卷起来,在缝在里面的十五两个字之后又绣了一个赠字。
骨头在看到十五两个字的时候,似乎想挣脱,不想让她破坏那两个字,苏浅若坚持捉住衣袖,瞪了他一眼。
骨头仰起头,张大嘴,上下颌骨砸巴了几下,像是在叫一个人的名字。
紧接着,他的肩骨便啪啪的响了两下。
苏浅若凝神想了想,肩骨响这种姿势,好像是一个人极度惊喜或者激动或者是恐惧时会做的下意识的往后抽肩的动作,那关节才会噼啪的响起来。
苏浅若心头突然一酸,这骨头也真是可怜,送他一套衣服就激动成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