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第194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长孙氏睁开看了她一眼,虚弱地道:“秀珠,我……我好痛!”
“没事的,很快就没事了。”秀珠慌乱地安慰了一句,朝一旁的侍从喝斥道:“御医呢,御医在哪里?!”
侍从忙道:“已经派人去请李御医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赶紧去催,让他快些!”未等侍从答应,外面传来一阵骚乱,紧接着李御医快步走了进来,秀珠眼睛一亮,赶紧道:“李御医,你快替小姐看看,她说腹痛得利害,而且流了很多血。”
“好。”李御医已经从请他过来的下人口中知道大概情况,来不及将医箱放下,便上前替长孙氏诊脉,很快,那两道掺杂了几缕银丝的眉毛便皱了起来,令秀珠心生不祥,好不容易等他收回手,迫切地道:“我家小姐怎么样?”
“王妃并无大碍。”话音未落,秀珠已是喝斥道:“小姐痛得这般利害,又流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无事,亏得你还是御医,竟然说出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来。”
李御医叹了口气道:“王妃确实没有大碍,之所以腹痛流血,是因为她要临盆了。”
众人皆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望着李御医,长孙氏腹中的孩子,满打满算,也只有六个月,现在临盆,这……这怎么可能?
秀珠第一个反应过来,用力摇头,“这不可能,小姐才这么几个月,怎么可能临盆,这绝对不可能,一定是你诊错了。”
长孙氏亦听到了李御医的话,吃力地道:“李御医,他……他不可以现在出来,求你保住他,一定要保住他!”
六个月的孩子不过比巴掌大一些,若是现在出生,可以说是必死无疑,这一点,秀珠他们清楚,长孙氏更是清楚,所以她才一直哀求李御医保住孩子。
李御医无奈地道:“下官也想替王妃保住孩子,可惜……实在是无能为力。”说着,他对侍从道:“立刻去请稳婆过来替王妃接生!”
这句话无疑宣判了孩子的死刑,本就被腹痛折磨的长孙氏一下子晕了过去,慌得秀珠等人又是掐人中,又是替她抚背,方才令其幽幽醒来,然脸色比之刚才还要难看,她死死盯着李御医,艰难地道:“你老实与我说,若这……孩子生下来,你可有办法保他性命?”
“下官当竭力保小世子平安,但能否保住,还得看天意!”六个月的孩子实在太小了,纵然他李御医医术精妙,也没有半分把握。
“天意……”长孙氏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泪水自眼角缓缓滴落,渗入发丝之中。
秀珠见状,连忙安慰道:“小姐一向仁厚,从未做半点伤天害理之事,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小世子平安无。”
长孙氏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垂泪,此时,李御医疑惑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下官昨日来替王妃诊脉的时候,还一切正常,何以今日会突然早产,可是磕到或者碰到了哪里?”
文兰抹着泪道:“王妃一听遵照李御医的吩咐,卧床静养,这几日并未下过地。”
李御医抚着颌下长须,道:“那这两日,王妃都吃了些什么?”在他的调理下,长孙氏的胎气已经安稳,这会儿毫无征兆的早产,若非外力造成,就只有一个可能——药物。
他在宫中任差多年,见多了妃嫔之间为了争宠上位,而互相陷害的事情,孩子……从来都是她们争夺的重中之重。
秀珠心头狠狠一跳,抢先道:“小姐吃的与平常并无区别,除了一日三顿膳食之外,就是李御医你开的安胎药,药是奴婢亲自煎的,准备膳食的人,都是一路从太原跟着小姐来长安的,他们不可能会加害小姐。”说到此处,她故作刚刚想起的样子,道:“对了,还有杨妃送来的糕点,难不成……是那糕点有问题?”
未等李御医说话,长孙氏已是轻声道:“杨妃不会害我,不会是她。”
见长孙氏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维护韫仪,秀珠气不打一处来,脱口道:“不是杨妃,难道是厨房那几个跟了您好些年的人,又或者是奴婢吗?”
“自然不会是你,但也不会是杨妃。”长孙氏这句话,更是令秀珠心头火起,想要与之争辩,但看到长孙氏痛楚难当的样子,又心有不忍,再加上文兰在一旁悄悄拉了她的袖子,只得憋了气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外面响起仓促的脚步声,紧接着韫仪带着如意二人走了进来,不等李御医行礼,已是急切地问道:“王妃出了什么事?”
第五百一十章 早产
如意无意中看到李御医匆匆行来,打听之下,方才知道长孙氏出了事,但具体并不清楚,韫仪一知道这件事,就立刻赶了过来。
“回娘娘的话,王妃早产。”短短不足十个字,落在韫仪耳中,却如闷雷炸响,令她耳朵嗡嗡作响,脑海中一片空白;好一会儿方才缓过神来,惊声道:“怎么会这样,不是说王妃的胎气已经稳当,没有大碍了吗?”
“原本确该如此,所以……”他瞅了韫仪一眼,道:“下官怀疑,王妃接触过麝香或者红花一类的药物,方才会突然早产。”
韫仪自幼在宫中长大,没少听麝香与红花之名,知晓这两种东西对孕妇来说是大忌,若长孙氏真接触过,早产就一点也不奇怪了。
只是,自搬入秦王府后,长孙氏就一直卧床养胎,极少与人接触,怎会沾染这些呢?又是谁在暗中加害?
韫仪百思不得其解,转而道:“能否替王妃稳住胎气?”
李御医摇头道:“从王妃脉象还有流出的血估计,宫口已经大开,孩子出世,已是不可更改之事;至于能否活下来,唯有尽人事,听天命。”
韫仪咬一咬牙,涩声道:“我明白,王妃与孩子,就拜托李御医了!”
在李御医应声后,韫仪半跪在床边,紧紧握了长孙氏满是冷汗的手,“别怕,没事的,李御医医术那么高,一定可以保住孩子,等殿下击败钟俱仇回来时,就能亲手抱着孩子,他一定很高兴。”
长孙氏这会儿已经痛得没力气说话,只能勉强点头,过了一会儿,稳婆终于到了,替长孙氏检查之后,果然发现她宫口大开,孩子随时都会出来,得立刻准备接生。
因屋中不宜人太多,韫仪只得退了出来,如意看了一眼悬挂在天空中的炽热骄阳,道:“公主,这里热得很,奴婢扶您去偏殿坐一会儿吧,这里有吉祥看着就行了,万一中暑了可不好。”
吉祥附声道:“是啊,王妃这边一有消息,奴婢就立刻去告之公主,保准误不了。”
韫仪记挂着长孙氏母子安危,哪里肯离开,当即道:“我没事,不必担心。”
见韫仪不肯离去,二人只得陪着她等在殿外,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李御医终于开了殿门,韫仪精神一振,连忙迎上去道:“如何,孩子保住了吗?”
李御医一脸疲惫地拱手道:“下官已经尽力了,但孩子实在太小,连呼吸都不会,刚生下来就……去了。”
韫仪眼前一黑,踉跄着往后退了数步,险些摔落台阶,亏得如意紧紧扶住,吉祥在一旁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是男孩,都已经成形了,可惜……”李御医长叹一声,朝韫仪拱手道:“下官有负以公主所托,还请公主恕罪。”
韫仪扯一扯唇,挤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知道李御医已经尽力了,怪不得你,王妃怎么样了?”
“王妃只是伤了一些元气,并无大碍,不过……未能救回孩子,令她情绪很是不稳。”
“我知道了,有劳李御医。”在命吉祥随李御医去开方抓药后,韫仪带着如意走了进去。
殿内,长孙氏抱着一个比巴掌略大一些,满身是血的婴儿哀哀哭着,秀珠与稳波在一旁劝她松手,好让人将孩子抱下去埋了,无奈长孙氏始终紧紧抱着,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韫仪忍着眼底的酸涩,走过去道:“妾身知道王妃心里苦痛,但事已至此,就算再难过也无济于事,还请王妃节哀。”
长孙氏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韫仪,只是不停地垂泪哭泣,这一刻,她的世界只剩下怀中的孩子……
“王妃……”韫仪欲要再劝,秀珠突然打断她的话,“恭喜杨妃,您终于如愿以偿了。”
韫仪眉头一皱,盯着她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秀珠抹去脸上的泪珠,冷声道:“什么意思,杨妃不是应该最清楚的吗?小姐之前一直好好的,用过你送来的点心后不久,就腹痛流血,难道杨妃想说,这件事与您没有任何关系吗?”
长孙氏为何会早产,她最清楚不过,更是后悔万分,无奈这会儿骑虎难下,为了自保,只能将脏水往韫仪身上泼。
见她不分青红皂白冤枉自家公主,如意就算性子再好也忍不住了,冷声道:“你不要胡说,公主与王妃一向要好,又岂会加害王妃。”
“要好?”秀珠冷笑道:“是真要好,还是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其实她心底里,根本就不希望我家小姐生下这个孩子。”
如意知道秀珠一直不待见韫仪,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说出如此过份的话来,气恼地道:“公主不知有多紧张这个孩子,连李御医也专程请来为王妃安胎,岂会心存恶意,你真是太过份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好人心?”秀珠嗤笑道:“若她真是好人,小姐怎么会早产,小世子又怎么会一出世就死了!”
“你!”如意气得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方才道:“若公主真要害王妃,又岂会等到现在。”
“那是因为殿下在,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如今殿下奉陛下之命,带兵迎击钟俱仇,不在王府中,正是她下手好时机!”说着,秀珠起身指了韫仪,咬牙道:“你本只是一个亡国公主,是小姐宽厚仁慈,让你嫁予殿下为侧妃,可以继续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你却恩将仇报,加害小姐母子,真是蛇蝎心肠!”
韫仪迎着她愤恨的目光,一字一句道:“我从来没有做过加害王妃之事,甚至连这个念头也没有动过,加害王妃的另有其人!”
秀珠冷哼一声,蹲下身对悲泣不止的长孙氏道:“小姐,您相信奴婢,杨妃对您从来都不怀好意,对您好,做糕点给您吃,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害小世子。杨妃如此恶毒,您万万不能放过她,否则小世子在天有灵,亦难以瞑目!”
如意气得浑身发抖,这个秀珠真是蛮不讲理,什么证据也没有,就一口咬定是公主所为,比以前的新安公主还要过份!
第五百一十一章 帕子
那厢,秀珠取出帕子,一边替长孙氏拭泪,一边道:“小姐处处替杨妃着想,她却恩将仇报,害死小世子,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依奴婢说,这么恶毒的人,就该让她一命偿一命,以慰小世子在天之灵!”
如意气道:“如今事情还没有查清,你就想要置我家公主于死地,你才是恶毒的那一个!”说着,她怕长孙氏听信了秀珠的话,急急道:“王妃,奴婢可以用性命担保,小世子早产一事,绝对与我家公主无关,定然另有
“你是她的人,当然帮着她说话。”这般说着,秀珠又对长孙氏道:“小姐,您别听信她们的狡辩,杨妃根本就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她……”
长孙氏心烦意乱地打断她,“我很乱,不想说这件事,你们都出去!”
秀珠哪里肯就此罢休,如今李世民不在,是处置韫仪最好的时机,“小姐,事关小世子之死,您万万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长孙氏疲惫地摆手道:“我让你们都出去,出去啊!”
见她这么说,秀珠只得怏怏止了嘴边的话,与韫仪等人一道退了出来,在关起殿门后,秀珠恨恨瞪了韫仪一眼,方才转身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如意气鼓鼓地道:“这个秀珠,仗着是王妃的陪嫁丫头,竟然当众指责公主,没有半点尊卑之分,实在是太过份了;要是吉祥在,非得气得一掌掴过去不可。”
吉祥送完李御医回来,正好听到如意后面那句话,疑惑地道:“什么一掌掴过去?”
如意没好气的将刚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吉祥听了果然气的不得了,“公主看在王妃的面上,待她一直客客气气,她可倒好,竟然蹬鼻子上脸,全然不把公主放在眼里,我现在就去教训她,看她以后还敢不敢放肆!”
吉祥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韫仪的声音,“站住!”
吉祥不甘地道:“公主,她都已经欺负到您头上来了,咱们难道还要一味忍让吗?”
韫仪没有理会她的话,一边往绮罗阁行去,一边对如意道:“刚才在殿内时,可曾留意到秀珠的帕子?”
如意没料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愣了一会儿方才道:“奴婢有瞧见她取出帕子替王妃拭泪,怎么了?”
韫仪望着秀珠离去的方向,凉声道:“帕子一角,绣着一个‘秀’字。”
吉祥随口道:“她的名字叫秀珠,以秀字为记,并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韫仪眸光一转,落在如意身上,“你呢,也没想到什么?”
“秀……秀……”如意喃喃念着这个字,在念了数遍后,眸光倏然一亮,脱口道:“奴婢想起来了,前几日我们去东宫恭贺季妃孕喜之时,吉祥与丁阳撞了一下,当时从他身上掉下一块帕子,那上面,也绣了一个‘秀’字。”
被她这么一说,吉祥亦想了起来,神色惊异地道:“难不成……那块帕子也是出自秀珠之手?”
“当日我瞧见那个‘秀’字之时,就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直至刚才瞧见秀珠的帕子,才终于想了起来。”
吉祥蹙眉道:“这么说来,那块帕子真是秀珠的,只是……她好端端的为何要送帕子给丁阳?”
“有可能是丁阳受了伤,秀珠恰好遇到,随手拿帕子给他包扎;也有可能,是做为定情之物相赠。”
“定情之物?”吉祥神色古怪地道:“公主是说,他们二人有私情?但他们一在东宫当差,一在秦王府做事,怎么会扯在一起?”
如意轻咬了唇道:“李御医说过,王妃早产,十有**是遭人下药,咱们没有做过,换而言之,就是王妃身边的人所为,大胆说一句,在查清楚真相之前,秀珠……她也有可疑。”
吉祥被这话吓了一跳,虽然她很不喜欢秀珠,但后者打小就跟着长孙氏,其对长孙氏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说她加害长孙氏腹中的孩子,实在有些匪夷所思。
“你去盯着秀珠,我要知道她与丁阳究竟是什么关系,小心着些,不要被她发现了。”在如意离去后,吉祥试探道:“公主,您真怀疑是秀珠所为?”
“若只是秀珠一人,我未必会疑她,可偏偏多了一个丁阳……”韫仪俯身自青石旁的草丛中折了一朵不知名的紫色小花在手中把玩,“还记得我与你提过,季妃的为人吗?”
“奴婢记得,昔年公主在太守府时,曾遭她陷害,且她能从区区一介舞姬,成为今朝太子侧妃,看得出是一个极有手段的人。”说到此处,她似乎明白了什么,“主子认为,季妃通过丁阳,指使秀珠加害王妃?但咱们秦王府与太子东宫,河水不犯井水,她为何要这么做?”
韫仪沉默片刻,道:“我也不知道,且看如意那边能够查到什么吧。”
当初她曾在季容的续筋生肌散中下毒,欲谋害李建成,当时张沉月成了替死鬼;不过后来她身份暴光,季容应该知道真正下毒的人是她,难不成季容因为这件事,恨意难消,所以借今日之事来害她?
且说如意那边,在得了韫仪的话后,悄悄跟着秀珠,后者回自己屋中待了没多久后,便匆匆走了出去,一路来到东街中,她寻了一名信差,将一封信连着十几文钱递过去,之后便走了,足足走了一柱香的功夫,方才在一条小溪边止步,不时看向来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