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第2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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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刘弘基等人彻底探讨之后,李世民决定用当初对付薜仁杲的法子,高筑墙,广积粮,以逸待劳,打一场持久战。
而在这个时候,刘武周正在想方设法攻克位于晋西的浩州,可以说,山西几乎所有地方都陷落了,只除了一个地方——洛州。
负责镇守洛州的是李仲文与刘赡,虽然四面围敌,千里绝援,但他们二人始终顶住了刘武周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在唐军连吃败仗的时候,浩州却创造了五战五捷的奇迹,牵挂住了刘武周大部分的兵力。
在李世民到达柏壁的一个月后,再次传来一个令唐军精神振奋的消息,唐军攻克了蒲坂。
李世民意识到,这是一个反攻的最佳时间,在经过周密的布置后,他与刘武周的先锋部分打了第一仗。
率领这枝先锋部分的,是刘武周手下大将宋金刚,后者是出了名的勇猛,但打仗仅仅靠勇猛是不够的,还要讲究战略与战术,在这一点上,宋金刚远远不及李世民,所以,他在最初的勇猛过后,开始蔫了,后备粮食不够。
在这种情况下,宋金刚虽然不甘,但没粮食就没底气,他只能选择撤退这条路。
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李世民自然不会放过,他率领五千骑兵,在后面追着宋金刚打,令后者憋屈的四处逃窜,真是叫一个惨。
一昼夜时间,李世民竟然撵着宋金刚追了整整二百余里,当中交手十余回合,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在短暂的休息后,李世民再次带兵追赶,竟是追了将近半个月,不论是逃窜者,还是追赶者,都已经疲惫不堪了,只在于,谁先倒下。
在这样的追逐中,刘弘基劝道:“殿下,您将宋金刚迫到犹如过街老鼠一般,已是大获全胜,没必要再追下去,毕竟士兵也是人,他们全部都已经疲劳到了极占为,继续下去,只会给部分带来损失,为大局着想,还请殿下止步。”
刘弘基的话,无疑说出了许多将士的心声,他们固然士气高涨,但半个月毫不松懈的追击,实在是太疲累了,已是到了他们的极限。
李世民望了刘弘基半晌,道:“先生当真认为,现在回头是最好的选择吗?”
素来足智多谋的刘弘基,在这一刻,被他问得有些愣神,回过神来后,道:“自然是如此,否则……”
不等他说完,李世民已是道:“先生以为,我们与刘武周相比如何?”
刘弘基思索片刻,道:“在用兵一道,刘武周不如殿下;但在兵力上,依然是他占优。”
“那就是了。”在刘弘基不解的目光中,李世民徐徐道:“宋金刚是刘武周手下第一大将,擒到他,就等于断了刘武周一臂,拉近我们与他之间的差距;另外,这次能够打败宋金刚,实在是有几分侥幸;若是就此放弃,待他缓过神来之后,我们拿什么再去败他?”
“我们累,宋金刚比我们更累,而且他们现在的想法,必是与先生一样,认为我们不会无休止的追下去,而这……正是我们的良机!”
“可是……”不等刘弘基说下去,李世民已是道:“我明白先生想说什么,但是先生,若是我们连这条路都走不下去,还有什么资格去走长安那条路?”
这句话问得刘弘基哑口无言,是啊,来日的长安之路,比眼下不知要凶险多少倍,而且根本没有退路。
在刘弘基心思疾转之时,李世民的声音再次在他耳边响起,“我知道继续追下去会很辛苦,但只有过了这一关,我们才能胜利,而我……也才有勇气去走长安那条路!”
良久,刘弘基重重点头,“我明白了,刚才之话,是刘某失言了。”
“先生也是为我与将士们着想,何来失言二字。”这般说着,他又道:“而且我们应该不用再追太久了。”
刘弘基惊讶地道:“殿下此言从何说起?”
李世民走到案前,指着案上地图的某一处道:“我料定宋金刚会停在此处,与我们决一死战!”
刘弘基凑上去细看,只见李世民手指之处,写着小小的两个字——介休。
他若有所思地道:“殿下何以敢做这般猜测?”
“过了介休,就是刘武周眼下的老巢,太原,不论是从脸面上来说,还是从战略上来说,他都不能让我去太原;所以,介休就是最好的决战地点,也是我们彻底赢宋金刚的最好地方。”
刘弘基赞许地望着李世民,今日的李世民已经与以前不一样了,至少……以前的他,不会对赢这般执着,看来……他是真的准备好了。
太子一心要除去秦王,甚至不惜作出种种卑鄙的事情来,却不知,正是他这番行为,为自己造就了一个最可怕的敌人!
一如李世民所料,宋金刚果然停在了介休,他率领两万人在介休城西门外列阵迎战,南北长达七里,煞是壮观,也就是所谓的南北长蛇阵;而李世民的手上,有五千骑兵,仅此而已。
宋金刚的战阵,或许在别人看起来滴水不漏,无懈可击,但偏偏,他遇上的是犹如战神一般的李世民;所以,这一战还未开始,他就已经先输了。
在这半个月的追击与对战之中,李世民早已经将宋金刚的性格给摸得七七八八,鲁莽,容易自满自信。
在交战之时,他让两名部将,分别带一千骑兵冲击宋金刚长蛇阵的南北端,这两端都只许败不许胜。
虽然部将对于李世民这个命令甚为不解,但他们对李世民有着无比的信任,什么都没有问就照着他的话去做。
第六百零一章 战神之名
在与长蛇阵交战后不久,两端的唐兵就开始溃败逃走,看到这一幕,宋金刚憋了半个月的恶气终于是吐出来了,李世民,你也有今日,哼,这一次,我定要你有来无回!
这般想着,他当即喝道:“将我将令,大军向前推进十里!”
宋金刚从来没想过,能将他撵得犹如丧家之犬的唐军,怎么在这会儿突然就变弱了;又或者,这个疑问曾在他脑海中出现过,但他太想胜利了,所以对这个疑问视而不见。
十里之地,意味着宋金刚的两万军队在出事之时,无法退回介休城中,这……正是李世民想要看到的。
在宋金刚离着介休城十里处,与前后端的两千唐军战斗之时,李世民率着三千精锐唐军,自北端绕到宋金刚的背后,一直到他们袭击之前,没有一人发现他们的踪迹。
当李世民自背后砍下宋金刚的头颅时,这一战的胜负就此落定。
宋金刚军队大败,主将被杀,士兵斩首三千,余者四散奔逃。
这一战之后,刘武周手中已经没有了多少兵力,而且他对李世民产生了极其恐惧的心旧,几经斟酌之后,他决定先放弃太原,投奔突厥。
一直以来,他就是靠着突厥才走到今日的,如今落难,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突厥,他相信,只要突厥肯派兵给自己,他一定能够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刘武周将这一切想得太美好了,所以当突厥举起闪亮的刀锋时,还不知道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而他……也没有机会再知道了,人头伴着飞溅的鲜血落地。
刘武周——彻底成为了历史。
十二月十二,李世民率大军进至晋阳,刘武周的宰相杨伏念献城投降。
十二月十七日,巢灭吕崇茂等余党,收复夏县。
至此,山西再一次成为了唐朝的领地,而李世民以三万军力,将刘武周打得落荒而逃的事迹,亦广为流传,有百姓称其为“战神”。
原本只是一群人之间小范围的流传,结果越传越广,早在李世民回到长安之时,他的战神之名,便已经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十二月二十七,李世民回长安的这一日,无数百姓争相一睹其风采,“战神”之声,不绝于耳。
正如李世民所料,这一战,为他赢来了赫赫威名与威望,李渊再想将他闲置在府中,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虽然收复山西对大唐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也为平定天下打下了坚定的基础,但是李元吉却向吞了一只苍蝇一样难受。
齐公府中,李元吉满脸不愿地道:“大哥,我不去行不行?”
一身太子朝服的李建成冷眼道:“今日是世民凯旋归来的日子,你说我们能不去吗?赶紧换上吧。”
随着他的话,侍女上前几步,递过朝服,却被李元吉一手打落在地,后者不耐烦地道:“可是我真不想见到他那张得意洋洋的脸,想着就来气!”
李建成似笑非笑地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鸡肚肠了?”
一听这话,李元吉顿时睁大了眼睛,旋即气呼呼地瞪了李建成道:“什么时候大哥和他这么要好了,竟帮着他来数落我?”
“你啊!”李建成捡起地上的朝服,道:“我什么时候帮着他了,今日父皇要在太极殿上嘉奖他,你要是不去,岂不是存心惹父皇不高兴吗?”
李元吉哼哼半晌,摇头道:“总之我不想看到他,战神,哼,不就赢了一场仗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接连三场大败,他以三万之军,收复山西,亲手斩杀宋金刚,确实了不起。”
李元吉本就憋了一肚子气,听得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大哥你收了他什么好处,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说话,小心他抢你的东宫之位。”
李建成微微一笑,忽地道:“元吉,谁是决定东宫人选的那一个?”
李元吉不假思索地道:“这还用说吗,当然是父皇。”
“是啊,父皇。”李建成将衣裳仔细叠好,搁在一旁的长几上,“只要父皇圣心不变,这东宫的人选,自然就不会变。”
“这我自然知道,怕就怕父皇因为他这一胜,而改了心意。”
“不会。”李建成肯定地道:“自从杏花楼一事后,父皇就一直厌弃世民,此次启用他,实属无奈,他赢了,固然令父皇高兴,但也仅此而已,只要我们不犯什么事,他就永远没有机会,再说,我们不是还有尹美人与张才人吗,只要她们两个在,就无需担心。
李元吉想了一想,倒也真是这么一回事,待要言语,李建成已是递过了朝服,道:“现在可以去换了吗?”
李元吉无奈地道:“大哥有命,小弟怎敢不从。”
这一日,太极宫充斥着欢乐喜悦的气氛,而李世民在这一刻,无疑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李渊除了按着惯例封赏李世民之外,还在知道他得胜的第一时间,让宫庭乐师们编排了一个歌舞大曲,名为《秦王破阵乐》,在当日的应功晚宴上演出。
《秦王破阵乐》,舞如其名,慷慨激昂,波澜壮阔,端得是再现了李世民英勇战斗,一往无前的绝世风姿。
“世民。”听得李渊唤自己,李世民搁下酒盏,拱手道:“儿臣在。”
李渊含笑道:“你这次大败刘武周,不仅收复山西,更扬我大唐国威,功劳极大,你说说,想要什么样的封赏?朕定满足你!”
他的话令李世民心神一恍惚,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直至坐在旁边的刘弘基提醒了一声,方才回过神来,道:“父皇赐予儿臣的封赏已经很丰富了,儿臣不敢再要;再说,为父皇分忧,护偌大唐,本来就是儿臣该做的,实不敢言功。”
李渊笑道:“你倒是谦虚,不过功就是功,你立了功,朕没理由不赏,你不必顾虑,只管提就是了。”
万氏也在,含笑道:“陛下金口已开,断无收回之理,秦王无需客气,有什么心愿就告诉陛下。”说话间,妙目不着痕迹地扫过坐在底下的李元吉。
第六百零二章 庵中岁月
李世民颔首道:“你只顾着听她的话,却不曾留意她的目光,在说这句话时,万贵妃曾往元吉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我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说到此处,他感叹道:“万贵妃不愧是最了解父皇的人,只凭那么一句话,就准确无误地猜到了父皇的心思。”
沉默半晌,杜如晦心有余悸地道:“想不到看似欢愉融洽的晚宴当中竟藏有此等凶险,伴君如伴虎,真是一点没错。”
李世民冷冷道:“就算是虎,我也要从他身上拔下一撮毛来!”
冤枉、冷落、算计,李渊所做的桩桩件件,令李世民失望之余,对他的尊重与爱戴也越来越少。
算计别人的同时,亦会被人算计;这个道理,李渊并不懂,又或者说……身为皇帝的他,不屑于去懂!
黑暗中,车辘轱不停地转着,一圈又一圈,不知转了多少圈,马车停了下来,段志宏掀了帘子,道:“殿下,到了。”
李世民点点头,对杜如晦道:“下去吧。”
杜如晦依言下了马车,待得看清周围的情况后,他顿时愣住了,这里并不是秦王府,而是位于长安东面的春明门。
“殿下不是回秦王府吗?”面对杜如晦的询问,李世民没有回答,只是拾步往城楼上走去,待得上了城楼后,他指了黑沉沉的夜色道:“那里就是明月庵所在的方向,每次我想韫仪的时候,就会来这里看她,虽然看不到,但我总觉得韫仪也在看着我。”
杜如晦默默望着城楼下的重重黑暗,“殿下这样常来春明门眺望明月庵,不怕守城之人起疑,报给太子甚至是陛下吗?”
李世民微微一笑,“忘了与你说,负责看守春明门的,都是我的人,而我每次都是入夜之后才来,除了志宏他们,知晓的,也就你一个,除非你打算去告密,否则他们是不会知晓的。”
杜如晦哂然一笑,“对不起,刚才末将误会了殿下,请殿下恕罪。”
“你也是关心韫仪,我又怎会怪你。”说话之时,李世民望着明月庵的方向,眼眸中有着挥之不去的思念。
杜如晦感叹道:“不知要等到何时,杨妃方才能够回来。”
李世民眸光冰冷地道:“再等一阵子吧,等我有实力与他相抗衡的时候,就是我接回韫仪之日。”
杜如晦知道,李世民口中的他,并不是指李建成,而是李渊,毕竟李渊才是决定一切的人;想要对抗高坐于太极殿的那个人,谈何容易,但杜如晦相信,李世民一定可以做到。
明月庵中,韫仪站在窗前,默默望着长安城的方向,一件披风轻轻落在韫仪身上,耳边传来如意关切的声音,“公主小心着凉。”
“我没事。”韫仪扯一扯唇角,“佛堂打扫好了?”
“嗯,就是扫扫灰,擦擦桌子而已,没别的事情。”说着,如意献宝似的取过摆在桌上的碟子,“静空主持说今儿个是小年夜,给了我一碗素饺子,让我拿来跟公主一道吃呢。”庵中的日子虽然清苦,但所幸没什么人为难,住持静空更是一个和善之人,对她们多有照拂。
韫仪微微一笑,“你吃吧,我不饿。”
如意望着她道:“公主可是又想二公子了?”
她的话令韫仪唇边笑意一沉,低了头不说话,如意暗怪自己多话,她怕韫仪难过,连忙道:“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提……”
“没事。”韫仪屋角箱子底下取出一叠画纸,每一张画纸上,都画着一个孩子,从襁褓幼儿,到蹒跚走路,再到撒腿小跑,抓猫逗狗,越长越大,也越来越可爱,韫仪抚着画上的孩子,喃喃道:“等到了正月,宽儿就算三岁了,到时候又该大一点了,不知我给他做的衣裳,拿到了没有,他肤白,穿红色小袄最是好看。”
“公主放心,初一那天,二公子一定会穿着您给他做的衣裳,奴婢记得,去年还没过元霄,王妃就将二公子的画像送来了,今年想必也不会例外,您再耐心等几天。”
韫仪点头道:“这两年,真是多亏了王妃,若不是她,我怕是连宽儿现在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王妃一直都很好。”沉默片刻,如意忍不住道:“若是人人都如王妃一般好,咱们就不会落到如此地步,吉祥也……”尽管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