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帝女-第2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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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脸色一白,看来刘弘基早有准备,连有他与建成笔迹的奏折也带来了,比对下来,一定会发现与书信上的字迹相同,这可怎么是好,虽然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万万不敢出声反对,只能由着刘弘基请了十余位读过书的士兵来检查书信。
那些士兵围在一起比对书信与奏折,在足足比对了一盏茶的时间后,一致认为,奏折上的字与书信上同出一处。
确定之后,那些士兵一边走下去一边大声嚷道:“众兄弟们,奏折与书信上的字是一样的,确实是太上皇与废太子所写,他们与突厥勾结,夺我大唐州城,他们说的话都是假的,信不得!”
这句话一遍又一遍的响起,更有士兵自觉重复着,传扬开去,令远处的士兵也可以听到。
“你如何谨慎,当然会找人来临摹我们的笔迹了。”李渊面色一片煞白,但仍不肯改口,因为他心里明白,改口就彻底输了,现在至少还有那么一线希望。
“老奴也相信吴玉,他不会是奸细,一定不会。”十几年的师徒情谊,让高阳在有疑点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相信吴玉。
刘弘基在一旁道:“高公公,你仔细回想一下,吴玉去太极宫之时,都说了些什么?”
高阳现在心乱如麻,哪里想得起来,直至刘弘基再三询问后,方才理了理思绪,道:“吴玉昨日去太极宫,是为了劝说太上皇襄助陛下,他还让老奴帮着一起劝陛下。”
“他劝说太上皇……是高公公你亲眼所见,还是他事后说与你听的?”
“是事后说的,他来见太上皇的时候,说什么有别的事情要说,之后太上皇就将老奴遣出来了。”
“那就是了,若他真是为陛下做说客,又何必要支开高公公;再者,高公公不觉得奇怪吗,太上皇之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陛下,可一转眼,又应允了,我知道高公公曾劝过太上皇,但太上皇的性子,高公公应该清楚,他是一个肯轻易听劝的人吗?”
“这……”高阳一时答不上话来,确实,李渊从来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自己之前答应吴玉的时候,根本没什么信心,哪知事情顺利得很,细细回想起来,确实有些反常,难道……真如刘弘基所言的那样?
此时,李世民示意杜如晦让开,随即道:“诸位,城门就在这里,你们若还是选择打开城门,让心怀不轨的突厥大军进城,令并州等地从此受突厥侵扰甚至是虐杀,你们就去吧,朕绝不阻拦!”
原本一心要开城门的众士兵,这会儿却踌躇不前,良久,其中一人突然跪下道:“小人鬼迷心窍,险些做出祸国殃民之事,小人该死,还请陛下恕罪!”
他这一跪,其他人也纷纷跪下,请李世民恕罪,看到这一幕,李世民眼底掠过一丝松驰,虽然他早就知道了李渊与李建成的阴谋,也做好了防备,但在结果出来之前,始终是有所担心。
“你们也是受歹人怂恿,且及时悔悟,未曾铸下大错,朕就免你们的罪,都起来吧!”原本提心吊胆,唯恐会被追责的士兵听得这话,心中一松,同时也感念李世民的宽仁,最先跪下的那名士兵,起身朝其他人道:“兄弟们,我们当与陛下共同进退,誓死守护长安城,绝不让突厥狗贼踏足长安一步!”
“誓死守护长安!誓死守护长安!”这个声音一波接一波的传出去,无数士兵异口同声的说着这六个字,响声震天,原本低落的士气在这一刻暴涨,比之前更甚。
听着士兵们震耳欲聋的吼叫,李渊面如土色,他知道,自己败了,以现在的情况,突厥根本不可能打进长安,一旦援军到来,突厥更是要挟着尾巴逃路。
突厥人能跑,但自己与李建成却无处可跑,而接下来的命运,是可以想见的悲惨。
李世民站在他身前,用一种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道:“你输了!”
李渊怔怔望着他,许久,他苦笑道:“是,我输了,再一次输给了你,李世民!”
那厢,吴玉嘶哑道:“你为何会知道我的身份?是因为我说可以借师父劝说太上皇吗?”
“不,那个时候,朕是真的相信。”李世民的话令吴玉越发疑惑,“既是这样,为何……”
刘弘基打断他的话,“要怪就怪你们将长安城的防守想得太过简单,你们以为,仅仅只是关闭城门,然后派人在城门上守卫这么简单吗?事实上,不论是城门还是河道,甚至是天空都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之内,所以当突厥放出的信鸽出现在长安城范围后,立刻就引起了我们的警觉,趁其飞过一片树林之时,将之抓了下来;果然,在那只令信鸽上发现了废太子的手书,不过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信鸽要飞往何处,为了找到奸细,我临摹了一份,将之依样放入信鸽脚上的竹筒中,重新将之放飞,然后派人一路跟随;不过我们确实没想到,信鸽竟然飞入东宫之中,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会是你,你藏得可真是深!”
吴玉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将长安城守得固若金汤,连一只小小的鸽子也不曾放过,可惜现在知晓已经来不及了,无奈地道:“所以,是那只信鸽令我露出了马脚?”
第六百八十章 攻城
“不错,在知道你就是突厥的奸细后,陛下决定来一个将计就计,这也是为何第二日陛下会同意你去太极宫的原因;至于你放出去的鸽子,同样落在我们手里,也同样将真迹换了出来。”
“你们可真有本事!”吴玉露出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明白,在混迹大唐十余年后,自己的死期……终于到了!
在刘弘基说话之时,李世民的目光一直落在李渊身上,沉沉道:“你明知道李建成屡次害我;明知道他曾想逼宫夺位;明知道他不会是一个好君主;却依然毫不犹豫地帮他,李渊,我该夸你还是恨你得好?”这是他第一次直呼李渊的名字,不是他大逆不道,而是实在失望到了极点。
他的话激起李渊心中的恨意,“不论建成做过什么,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更轮不到你来坐这个皇位,它是我的,是朕的,只有朕才有资格决定谁来继承;不论你说得如何天花乱坠,都不能掩盖你谋逆纂位的事实,史书上会永远记下这件事,即便千百世之后,你依旧要遭人唾骂,被人斥责你得位不正的事实!”
李世民盯了他片刻,一字一句道:“就算千百世之后,真有人唾骂,我也不后悔当日的决定,永远不会!”
事实上,在今日之前,他是有所后悔的,毕竟玄武门一战,令他彻底失去了兄弟乃至父亲,可是现在,所有悔恨都消失不见;若是现在上天让他重新再来一次,他依旧会做同样的选择!
李渊瞳孔微缩,他明显感觉到,在这一刻,李世民变了,虽说不出具体的变化,但他很肯定,不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儿子。
说完这句话,李世民毫不犹豫地将目光从他身上转开,移向高台上脸色难看到极点的颉利可汗,冷冷道:“看来那五个州城,汗王是要不到了,若我是你,现在就会撤兵回突厥。”
颉利恨恨咬牙,“李世民,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守住长安了吗?本汗告诉你,即便没人开城门,一样可以攻破长安,到时候,本汗定要你跪在脚下!”
虽然事情出现了偏差,但他并不打算就此回去,是啊,他举兵二十万,一路攻到长安脚下,若是在李世民的三言两语下灰溜溜的回到突厥,非得被人笑话不可;再者,虽然长安坚固,但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只要他赢了,就算援军到来,他也可以借着长安城防守,一步一步,最终夺取整个大唐江山,而非区区五个州城。
“既是这样,你就尽管一试吧!”说完这句话,李世民冷冷道:“放箭!”
随着李世民这句话,弓箭手反手取箭,拉满弓箭对准那座楼台射了起来,颉利可汗等人见状,连忙屈身缩在半人高的盾牌之中,他们双耳之中,一直充斥着箭矢撞到盾牌上的声音。
执失思力心思转得很快,自一名士兵手中夺过盾牌,对颉利可汗道:“可汗,我护无情上去。”他知道,继续留在高台上,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被他夺了盾牌的士兵还没来得及躲到其他人身后,就被箭矢射中,紧接着又是许多箭矢,在他倒地的时候,身上足足插了七八根。
在颉利可汗他们下去之时,李建成二人也如法制炮,下了楼台,还没等他站稳,便被人一把揪住了衣襟,愤怒的声音一下子占据了两只耳朵的全部,“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本汗费那么大力气救你,却半点用处都没见着,留着你还有什么用?”
听得这句话,任谁都知道他起了杀心,李元吉急急道:“不要,不要杀大哥,虽然被李世民识破了,但……但我们还可以帮汗王你的!”
“帮本汗?”颉利可汗阴森地盯了他道:“怎么帮?”
李元吉努力控制着不让冷汗冒出来,“我与大哥都是带兵征战的好手,只要汗王给我们一队人马,我们一定替你打下长安!”
“不错,杀了我们对你没有半点好处,倒不如让我们帮你;再说今日之事并不能怪我,我都是按着你的吩咐做的,要怪只能怪你的人太不小心,被人发现了身份还茫然不知。”
“哼!”颉利可汗冷哼一声,松开了手,李建成松了一口气,道:“援军明日就会到,攻城之事,宜早不宜迟,我与元吉愿为可汗先锋!”
望着他们二人,颉利可汗忽地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确实宜早不宜迟,但你们两个居然还想带兵,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不是,我们真的……”不等李元吉说完,他已是一敛笑容,寒声道:“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二人的能耐,靠你们?哼!”这般说着,他对执失思力地道:“把他们二人绑起来,让人好生看管,别被逃了。”
“不要!”李建成一听这话,急忙道:“汗王说过,我们是做在同一条船上的,您现在这样……似乎不太好吧?”
已经转过身的颉利可汗回头道:“不错,本汗是说过这样的话,但现在……你没资格与本汗同坐一条船!”
突厥人从来都是现实的,有用之时,就奉若上宾,一旦失去价值,便立刻翻脸不认人,信义二字,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更何况,他们与李建成一直都是相互利用。
在将李建成二人绑起来之后,颉利可汗安排士兵攻城,攻城战永远都是鲜血淋漓的残酷,一波又一波的人冲上去,一波又一波的人摔下来,化做城墙下的一堆尸体,云梯高耸,巨石纵横,高高的城墙成为他们的博弈之地,看是谁输谁赢。
这场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一日,虽然不少突厥士兵顶着箭矢、热油、巨石爬上城墙,但毕竟人数太少,往往还没冲下城楼就已经死在刀剑之下,更不要说是开城门了。
在面对一个又一个的伤亡数字后,颉利可汗心疼不已,在入夜之时,下令停止强行攻城,就这么一日,突厥士兵死亡之数,已经过了五千人,伤者也在数千。
第六百八十一章 夜降冰雹
夜间,躺在营帐中,颉利可汗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一边是固若金汤,怎么也攻不下来的长安城,另一边,是随时可能赶到的援军,按着消息,若是明日午时之前还攻不下长安城,他们就会面临前后夹击的局面。
但事实上,在经过今日的一番强攻后,他对于攻下长安城,完全没有信心,怎么办?怎么办?
颉利可汗心烦意乱,尤其是想到自己大费周张的把李建成他们救出来,却半点用处都没派上,就更加烦燥。
勉强熬了半夜,终是忍不住心中的恼怒与恨意,翻身下榻,拿了弯刀大步往外走去,想要杀了李建成与李元吉。
刚到帐外,便被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大风给刮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等到风停,以为没事了,哪知道又“噼里啪啦”的掉下什么东西来,砸在脸上一阵除了疼之外,还能感觉到冰凉。
颉利可汗接住一块放到眼前细看,终是认出来了,竟然是冰雹,现在才十月,竟然下起了冰雹,这天气真是诡异得很。
不过区区一场冰雹并不足以让颉利可汗改变心意,冒着不断砸落的冰雹来到关押李建成二人的营帐内。
二人同样没有睡觉,看到杀气腾腾的颉利可汗,二人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头皮阵阵发麻,李元吉故作镇定的打了个哈哈,“这么晚了,汗王怎么还不睡?”
“你们不是也没睡吗?”听着颉利可汗阴恻恻的话,李建成连忙道:“我们……在帮可汗想攻城的法子。”
颉利可汗一挑粗眉,冷声道:“那可有想到?”
“想……想到了。”李建成硬着头皮一边想一边道:“春明门虽然防守坚固,但长安城并不止这一处城门,其他城门的防备必不会与春明门一样严密,所以……我们可以试着从其他城门入手!”
“其他城门?”颉利可汗重复着,在李建成点头之时,突然狠狠一脚踹在了他的胁骨上,厉声道:“长安城内有十万军队,今日守着春明门的,本汗相信,绝对不到一半之数,余下的去了哪里,毫无疑问,必然是其他几个城门,或许会少一些,但他们同处一城之中,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回援军,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可以在一个时辰内攻破城门?”不等李建成言语,他再次踹了一脚,“难怪你会一次又一次败在李世民手下,没用的东西!”
李建成紧紧咬着牙,即便痛得冷汗直冒,也不肯发出一声呻吟,事实上,颉利可汗的话比那两脚更伤人,败在李世民手里,一直是他的最痛!
看到李建成受辰,李元吉气极道:“大哥已经很努力的在想办法了,是你自己攻不进长安城,怎么能怪到我们头上来。”
“你胆子倒是不小,可惜,胆子太大的人,往往命都不长!”随着这句话,颉利可汗缓缓抽出一直攥在手里的弯刀;精铁打制的弯刀即便是在微弱的烛光下,依旧寒光四射,令人脊背发凉。
李建成头一次感觉死亡离他是如此之近,一步步逼近的颉利可汗,在这深夜里,犹如前来索命的无常;他往后挪着身子,紧张地道:“你不能杀我,不能!”
颉利可汗的脚步并没有因为他这句话而停下,面无表情地道:“在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人是我不能杀的,尤其是那些没有价值的人!”随着这句话,他扬起了弯刀,李元吉见状,急忙拦在李建成身前。同样是兄弟,他可以为李建成赴汤蹈火,却不肯对李世民念一丝手足之情,真是讽刺。
冰雹砸在地上的声音不断透过营帐传入耳中,说实话,这个声音一点都不好听,可对于李建成二人来说,这可能是他们这辈子所能听到的最后的声音了。
就在弯刀落下之时,一道灵光在李建成脑海中闪现,他急急道:“我想到法子!想到了!”
弯刀在离着李元吉脖子只有一寸距离时险险停住,颉利可汗神色阴冷地道:“最好是真的有法子,否则本汗保证,你死的不会那么痛快!”
李建成连连点头,他与李元吉额头上满是细密的冷汗,刚才真是好险,要是再晚上一刻,他们就要去见阎王了。
在喘了几口气后,李建成道:“如今才十月初,却夜降冰雹,实在诡异得紧,我们不妨借着这场冰雹来做文章。”
颉利可汗拧眉道:“什么文章?”
“当年王世充占据洛阳,被李密围攻,洛阳城中粮草渐缺,王世充知道,继续下去,他们会被活活困死在洛阳城中,所以出城与李密对战就成了唯一的办法;可是长期的围困,严重打击了士兵们的士气,再加上李密拥兵数十万,他们认为这是一条有去无回的路,没有人愿意去。”
“为了令那些士兵拿出拼死的士气来,王世充让底下人谎称自己梦见周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