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鸡的归宿-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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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爸爸，要任命新的总经理。
　　王玉玲疯了？
　　米兰心里冒出疑问：难道岳然没有照顾好她？还是她的病情突然恶化了？这些日子岳然都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样了？
　　米兰给岳然拨通了电话，却挂了。
　　她是觉得自己实在勉强。
　　
　　可事情的突然远未结束。
　　中午米兰去买菜的时候，在路上遇见了小童的老师。
　　她迎面而来。米兰就没注意到她，是她挡在了米兰面前。
　　她双眼满是不屑地打量着米兰，故作惊奇地问：最近怎么没见你去接岳童啊？米兰不知她有何用意，听她继续说：失恋的人挺可怜的。唉。。。。。有些人怎么没一点自知之明呢，真可怜啊。
　　米兰厌恶她的阴阳怪气，没理会，绕身过去。
　　她却似乎就是为了刺激米兰，又说：恐怕你想不到岳然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吧。米兰回头凝视着她，听她继续说：知道为什么吗？你也得先去照照镜子，也得先看看自己什么材料，也得先看看自己配不配，像你这种女人真是丢女人的脸，没有人会爱你，你痴心妄想吧。
　　米兰的心真被刺了一下。
　　恰巧余丰下班回来，见米兰在路边，忙向米兰走过去。他瞅瞅那老师，问米兰：你怎么了，怎么愣在这里？米兰回过神，声音低微地回答：没事，碰到小童的老师，听她说她和岳然已经在恋爱了。咱们就祝福他们吧。余丰再次瞅瞅那老师，向她问好，且深情蜜意地对米兰说：我们祝福他们，也祝福我们自己天长地久。
　　那老师看到这情形，竟超出她的思维，令她不可思议。她对余丰说：没搞错吧，你竟喜欢她这种女人？我劝……
　　她手机响起，她忙着接电话：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气中带着不耐烦：我没有空……狠地挂了电话。
　　米兰啦着余丰走开。
　　那老师望着米兰的背影露出得逞的冷笑。
　　
　　听过那样的话以后，米兰一直魂不守舍。
　　她不明白岳然干什么要这么做，她不知情还好，现在知道了真相，岳然并不是简单地一走了之移情别恋，而是他在用另一种方式伤害她。
　　为什么？
　　事情总是巧合，就在米兰痛苦疑惑之时，岳然给她打来了电话。
　　米兰接通，却没说话，她感到嗓子发不出声音。岳然也在沉默，但米兰能听到他心跳的声音。
　　片刻，岳然说话了。可米兰却感到陌生，这不像岳然说的话，他竟然说：你最好离开这里，我不想看到你。
　　原本此刻心中升起的微弱的希望之光，又变得遥不可及，沉入黑黑的心渊。
　　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破碎的滋味再次被米兰尝到，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在想什么，只是这种嘴不由心地问道。因为这个为什么在她心里已经徘徊很久了，现在也就是顺口而出，却带着矛盾。像是在问岳然，又像是在问自己。
　　良久，岳然狠心地厌烦地说：我就是不想看到你！
　　彻底的，米兰心碎。
　　
　　虽是心境悲痛，但在余丰面前，米兰还是表现得一如既往，温柔，和悦，日子打理得紧紧有条。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就没什么好想，好说，好做的了。无所谓面对逃避，只是自己的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所以她做了个决定，因为这个决定在她看来是必须的。
　　她想告诉余丰一个事实。不只是想给余丰一个明白，更是因为这是能否使余丰接受并且使她可以重新开始的前提。
　　这不是对她的考验，而是对余丰的考验。
　　对得起余丰，对得起自己。　
　　她已经可以坦然面对，结果。
　　不管怎么说，这么做是公平的，平等的，最起码在感情的生活中，不会谁欺骗了谁，不存在谁对谁不忠实的错误。
　　爱要爱得真实。
　　对于米兰的种种表现，余丰当然也能够明白和体谅。
　　毕竟改变是需要时间的。
　　余丰不断加大自己的投入，物质的，精神的。他努力得使自己与米兰的心之距离缩短，能够彼此拥有。
　　他知道岳然和那老师在恋爱之后，他晓得米兰也已经彻底死心了。
　　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更加地关心呵护，使米兰能够感受他的温暖，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事实上米兰也感受到了余丰强烈炽热的爱，但她并没有在心理接受。她一直浑浑噩噩的，思维混乱，自从听到那样的话之后，他看到一切其实也都明了了，那些消沉也烟消云散了，心也舒展了。她想做的就是，重新审度她和余丰之间的关系，有必要在关系确定之前，对自身的情况进行说明。显然，这对谁都没有坏处。
　　米兰就对余丰说了，在恋爱共同生活之前，双方有必要相互了解彼此是家庭背景以及过去生活等等。余丰以为是米兰对自己不放心或者其他什么原因，他就先讲了自己的情况：谈过几次恋爱，结果怎么怎么样。。。。。。最后有歉疚地对米兰说了他与王玉玲曾有过一段暧昧关系，请求米兰原谅。
　　听闻余丰所说的，从中有无添油加醋或是隐讳事实，米兰都不计较，她只是想知道余丰能否接受她的过去。
　　可事情总不遂人愿，就在米兰开始向余丰讲她的过去生活时，余丰接到电话，公司让他出差去外地要他收拾一下就来公司。
　　话到嘴边，米兰又咽了进去。
　　出门时刻，米兰给了余丰一个吻。可想而知，余丰片响没缓过劲儿来。
　　这也算两人在一起以来，最亲密的接触。
　　
　　店好些天没开门了，灰尘倒积了不少。
　　米兰在打扫卫生。
　　从店外传来一声音，她的耳朵听起来很熟悉。
　　那稚嫩的声气，是小童！
　　一闪念之后，果然是小童出现在了店门口，兴奋的神色溢于言表，高兴地呼喊着向米兰跑去。
　　而随着也进来了一个女人。
　　经彼此介绍，米兰才知道她是岳然朋友的妻子何丹，最近小童就是由她照看着。
　　今天是儿童节，也是小童的生日，小童非闹着要来米兰这里。先去了住房处没人，接着就来到了店里，果然见米兰在这里。
　　小童向米兰诉苦道：我不想和我老师在一起住了，我不听她的话她就打我，还让我看阿姨被欺负的电视。阿姨，我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你对爸爸说他肯定愿意。
　　米兰听完小童说的话，她知道小童所说的被欺负是什么意思，一方面愤懑之极，那无耻老师竟让小童看淫秽影片！一方面满是自责，当初她真是不该选择自甘堕落。
　　望着小童渴求的眼神，米兰不知该做何回答。
　　何丹也对岳然发生的事不知情，她问米兰：你和岳然有过交往吗？米兰摇摇头答道：没有。我只是给他带过小童一段时间，后来。。。。。后来就发生了一些事情。。。。。。。
　　米兰无从说起，停止了话音。
　　何丹说道：我老公也说岳然最近不知怎么了，心不在焉，脾气暴躁，动不动就阴沉着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和小童的老师在交往，照小童说的话来看，也不知道岳然是怎么想的，在这种情况下，我也不敢给他介绍我妹妹认识，我老公说等他平稳了下来再说。
　　你妹妹？米兰疑问。
　　对啊。她叫何红，在读研究生，学的是经济管理学，快毕业了。
　　米兰无语。
　　她说不出话。
　　阿姨，晚上我们一起过生日，你，我，爸爸，好不好？爸爸给我买个大蛋糕，还有五颜六色的小蜡烛　，可好看了。
　　听着小童说的，米兰却失神。
　　她蹲下身，搂住小童，禁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平静下来，米兰对何丹说：麻烦你告诉岳然，小童今天我带着，到傍晚的时候让他来我这里给小童过生日，麻烦你了。
　　小童是非常高兴。
　　何丹当然对米兰和岳然的关系有些想法，从米兰的种种脸色神情上都可以看出来，但不晓得他们是什么关系？
　　当然现在她也不便得知。她答应了米兰，从店里离去。
　　米兰也关了店门，与小童去游玩。
　　
　　玩得很尽兴，乐翻了天。
　　回来时还满载而归。
　　到家，米兰让小童先玩着，她去买点菜做晚饭。
　　小童在打扮米兰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布娃娃。
　　这时，米兰的手机响了。小童听见接住问：喂，谁呀？那边是余丰：你。。。。你是谁？米兰呢？小童答道：我是童童，阿姨去买菜了。余丰不客气地问：你怎么在这里？干什么来了？小童回答：今天是我生日，阿姨要给我过生日。余丰又问：那你爸爸呢？小童如实回答：我爸爸一会儿就来。
　　余丰挂了电话。
　　小童放下手机，继续玩她的布娃娃。
　　过了十几分钟，手机又响。小童接通，还没来得及说话，余丰就问：是米兰吗？小童回答：阿姨还没有……
　　余丰没听完就挂了。
　　停了阵子，米兰回来。
　　小童对米兰说，阿姨，刚才有个男的打电话找你。
　　米兰想肯定是余丰。她拿起手机查了一下通话记录，果然是余丰的号码。
　　米兰给余丰拨打过去。接通后，听见余丰用生硬的口气问道：是米兰吗？米兰应了声，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到了吧，累不累？谁知余丰却没头没尾地说：我累不累？你应该问问自己累不累！米兰一时不解，问道：怎么了，我有什么好累的？余丰说话难听地反问道：你说你一天到晚地被男人上，能不累吗？
　　米兰惊愕。旧伤疤再次被人撕裂。
　　见米兰不答话，余丰说得自己跟受害人一般，他说道：为什么？我那么地爱你，你为什么要欺骗我？我一切都对你坦白了，为什么你还要欺骗我？如果不是老天有眼，让我存着你以前的号码，恐怕我会被你欺瞒一辈子，对不对？
　　手机从米兰手中划落，坠在地上。
　　又是如此的突然。
　　米兰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去炒菜做饭。
　　
　　紧紧忙忙地做好饭，米兰坐在沙发，一动不动。
　　直到有人敲门。
　　米兰让小童去开门。她不敢主动迎接，而是被动地等待。
　　可小童开了门，进来的却是何丹。
　　何丹走过来对米兰说：真是抱歉，岳然说他没有时间，让我把小童接回去。
　　小童听着，却闹意见，非要给岳然打电话。
　　拨通电话，岳然说：童童乖，跟着何丹阿姨回来吧，爸爸没空，爸爸正忙着呢，爸爸给你准备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蛋糕，不信你跟着阿姨回来看看。不说了，爸爸还有事要忙，快回来吧，再见。
　　米兰强抑制住自己的悲伤，对小童说：那童童跟着何丹阿姨去吃大蛋糕，明天阿姨再带着童童去玩，听话，跟着阿姨回去吧。
　　小童低着头，默不作声。
　　米兰拉着小童出去，小童拽着米兰的手死死不丢。
　　又劝说了一会儿，小童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回到房门口，米兰的眼泪泉涌而出，再也憋不住地大哭起来。积蓄了太多的哀伤，全部都宣泄出来。
　　
《
第　14　章　
　　简单地收拾整理，米兰已经打好了行李。
　　她要离开这里。
　　她其实没什么可带的，除了一身的肮脏和满心的悲怆之外，其它一切对她而言是微不足道的，不必记挂，可以忽略了。
　　走得坦荡荡，头也未回。
　　
　　外地。
　　夜的繁华显露在城市的每一角落。
　　举目四望，有一种叫孤独的感觉在蔓延。
　　随着惆怅一袭而来的还有绝望，那么的明显，就像笼罩在整个空间的黑暗一般，笼罩着米兰的心。
　　
　　还好机缘巧合，米兰遇到了一位以前的姐妹。
　　两人都为相逢感到惊奇不已。米兰也有了落脚之地。
　　她问米兰：你一个人来这里做什么了？米兰禁不住地悲从心来，哭诉道：姐啊，我真后悔啊，我还活着干什么啊。。。。。。。
　　细问之下，米兰对她说了自己的经历。
　　她听完，劝慰米兰道：别耿耿于怀了，能明白自己的也只有自己，别把自己寄托给别人，那都会是错误。她以自身情况向米兰说：你知道那个男人很爱我的，并说要娶我爱护我，可是结果呢，他娶了我之后，他竟要我接着卖淫供他吃喝，我不听，他就打我，最后我只能逃出来，这就是真实。
　　其实米兰清楚，真实是明显的。
　　而她所渴望的，是虚幻的。
　　
　　在这位朋友的提议下，米兰也想去医院做个护工。
　　当护工，身体条件是需要过关才行。
　　这样，米兰进行了体检。
　　可是，结果如一颗炸弹，她有爱滋病。
　　她无所适从，昏倒在地。
　　突然得太过突然，令她都来不及思索……
　　
　　躺在病床，仰望屋顶一片的白茫茫。
　　眼角的泪珠，无声划落。
　　……　……
　　……　……
　　
　　她在想什么，
　　或是什么也没想。
　　……　……
　　……　……
　　
　　她又走了。
　　去哪，她也不知道。
　　……　……
　　……　……
　　
　　不过她是带着欢乐上路的，
　　因为灵魂已经找到了归宿。　
　　……　……
　　……　……。
　　
《
第　15　章　
　　大风大浪之后；心潮平静了；心也就坦然了。
　　望着车窗外飞速转换的画面；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闪过米兰的记忆之门。一切都近在咫尺；但又似乎远飘天涯。
　　她不需要安慰；她只是渴望安宁。
　　她不知道明天会否离开这个世界；她只知道这个世界已经不值得留恋。
　　她想她会慢慢地等待；静静地离去。。。。。。。
　　
　　列车停止后；米兰才发现她并没有远离嚣喧；她的周围依旧弥漫着城市的污浊；腐蚀着纸醉金迷的人们；肉欲享乐；吃喝嫖赌。
　　米兰在踟躇犹豫。
　　一男的走上前向米兰搭讪。米兰一瞅他贼眉鼠眼的样子就不像好东西；不免增强了自己的防备意识。他问米兰是不是来这里打工的。米兰诌了句：我是来这里探亲的；他们马上就来接我了。他听米兰这么说；立刻又讲：我一看你就不像本地人；第一次来这里吧。我告诉你；你来这里可得多个心眼；这里什么都不多；就是坏人多；无孔不入。不说了；祝你在这里玩得愉快。米兰的心里不禁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要是遇到了坏人；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该怎么办才好？身上带着的防身匕首有用吗？
　　米兰双眼惶然。
　　这时又有一男的上前问米兰情况。米兰瞅瞅他血气方刚的样子；谈吐也直爽；就减弱了防备。他是个的车司机；问米兰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米兰还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具体需要帮助的；只好说自己想找个住处。这男的爽快答应了；让米兰坐车跟他走；保证给米兰找个既舒服又便宜的住处。
　　米兰坐上车跟他走了。
　　可一路上行驶；行人却越来越少。
　　米兰心理高度警觉；她相信她已经羊入虎口了。她该怎么办？
　　米兰只能牺牲自己了。尽管她已经视死如归；可她不愿再将自己给别人折腾；她没有任何理由把自己交付给任何人。
　　生命是自己的。
　　想到这里；米兰细声细气暧昧地对正开车的男的讲道：怎么老不到啊大哥；在车里好热；人家可不可以把衣服脱了啊？这话把那男的激得喷血；他从镜子里更看到米兰正在解外衣的扣子。米兰进一步风骚非常地讲：你来帮帮忙嘛；人家的手都提了一天的包；都没气了啦。
　　他受不了了；他真的受不了了。他想要；他急切想要。
　　他踩了个急刹车；瞥了一眼全身妩媚风情的米兰。
　　米兰的双眼更是勾魂摄魄；电得他浑身麻酥酥的；满脸饥渴的神情。米兰再进一步撒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