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宠-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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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夫人嗔道:“你可是忘了,那日刚落了一层雪,那碗鱼汤,你喝了还惦记了好几天了。”
这么说珍珠就想起来了,扭头便与太子道:“晚上我们也喝鱼汤吧!”
“随你喜欢便是!”太子在吃食上自来没什么喜恶,想了想道:“下边还送了好些小银鱼上来,我让炸了上来给你做零口好了。”
小银鱼是一种只有巴掌大小,鳞片银色的小鱼,用来炖汤,还是就这么下热锅炸了,味道都是很不错的。
珍珠想了想,道:“多炸一些,给八皇子也送一份过去!昨日他来看我,我瞧着他都瘦了。”
太子点头,道:“放心吧,少不了他的。”
知道他呆在这里,宁夫人她们会觉得不自在,太子稍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太子离开之后,珍宝笑道:“原本我和娘还忧心你在宫里过得不好,如今看来,倒是我们白担心一场了。”
太子看着清冷,自有一种不动如松,波澜不惊的姿态,你很难想象他情绪剧烈波动的样子。因而,他能在关心珍珠细致到吃食的地步,便更显珍贵难得。
珍宝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她以前觉得太子完全不似真人,没有多少烟火气。可是当他坐在珍珠旁边,虽然仍然是不冷不淡的模样,那种让人不敢接近的感觉缺少了几分。
珍珠脸一红,难得的有了小女儿羞涩的姿态,柔声道:“殿下待我极好的,能呆在殿下身边,我觉得很欢喜。”
“娘,我真的很欢喜!”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会有那么一个人,你待在他身边,就觉得满心欢喜,只要在他身边,你什么事情都不做,也觉得心里一片安宁。
宁夫人和珍宝并没有在宫里留多久,她们始终不是宫里的人,留久了,倒让人嚼舌根了。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宫里自己想吃什么,尽管使了银子下去,总归是要让自己过得舒舒服服的!我们家,也不缺那么点银子。”
宁夫人财大气粗,家里两个男人都会赚钱,在她看来,钱财就是身外物,只要花出去让自己舒服,那就不要省着。当然,她这样的话在外边是不会说的,很讨打的。
珍珠老老实实的点头,道:“娘,您放心吧,我不会省着的。”
宁夫人点点头,从袖口里又掏出几张银票塞她手里,道:“娘在外边也没什么能帮你的,这宫闱深重,只能靠你自己了。”
珍珠鼻子又开始发酸了,鼓着脸点头。
宁夫人和珍宝同坐了一个轿子,珍宝笑道:“如今我倒是放心了,太子爷是个胸中有沟壑的人,珍珠有他护着,旁人万万欺不得她去。”
“如今只要她生下一个儿子,有儿子傍身,日后就算失了太子的宠爱,那也有个依靠。”
说着,她皱了皱眉,叹道:“这世道待女子便是如此不公,色衰而爱驰,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却只能守着教条,守着规矩,何其不公。”
宁夫人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叹道:“珍宝你自来是个心思重的,姑爷待你也是极好了,你可得惜福。”
宁珍宝无所谓一笑,看着手里的绢帕,道:“家里娇妻美妾,外边红颜知己,这样的好,我宁愿不要。”
她是个要强的性子,自来更是要求完美,就算是丈夫,也是如此,宁缺毋滥。
宁夫人揉了揉她的头,道:“是娘委屈了你。”
这门亲事,是打小订下的,南宁公与他夫人都是极其靠谱的,谁知道生下来的孩子,这么不靠谱。
而且这原是珍珠的亲事,只是珍宝冷眼瞧着那南宁世子是个不着调的,珍珠又是那般的性子,天真烂漫,若嫁过去这辈子怕是一辈子都要掉在苦水里了,她想了一夜,第二天便到了宁父宁母面前说了,让她嫁过去。
她打小就聪明,不指望能嫁一个自家父亲那样爱妻爱子的男人,这样,嫁谁不是嫁?
“哪就委屈了?”珍宝捏着帕子吃吃的笑,她这张脸完全继承了父母的优点,生得既美又艳,不然也不会第一眼就让南宁世子着迷了。
“我如今可是南宁世子夫人,出去谁见了我不都恭恭敬敬唤了我一声世子夫人?”
回到宁府,下了软轿,珍宝抬眼就见着守在门口对她咧嘴傻笑的男人,她红唇微微动了动,最终只露出了一个嫣然的笑容。
“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啊!”
*
太子妃身子有恙,她们也不用去请安,珍珠倒是乐得自在。
中秋将至,东宫花园里的桂花打着米粒大小的花苞,没过多久就全部绽开了,吐着芳蕊,香飘十里,整个东宫都弥漫着桂花的花香味。
珍珠闲来无事,便带着碧水几个去了花园里,在底下铺了干净的白布,将树上的桂花打下来,准备做桂花酒。
“我母亲最善酿酒了,梨花白,状元红,青梅酒,桂花酒……”珍珠伸手摘了一朵插在发间,整个人仿佛都被桂花的香味缠绕着。
“我母亲前几日进宫来给我带的梨花白我还没尝了,等中秋那天,在院子里开一桌席面,再让付公公做点好吃的。一边吃酒,一边赏月,可美了。”
想着,就觉得美美的。
“良媛,赵承徽和俞昭训过来了!”
碧玉瞧着远远有人走过来,两个着了宫装的丽人,一人月白,一人淡紫,却是东宫的赵承徽和俞昭训。
珍珠抬头看了一眼,皱了皱鼻子,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喜欢:“别管她们。”
她打小对身边的人的喜恶就有一种超乎常人的直觉,赵承徽给她的感觉,就是十分的厌恶自己,可是她面上却是丝毫不露,待自己还是亲亲热热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有多么亲近了。
“那是宁良媛?”赵承徽面上露出一些迟疑之色,抓着俞昭训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俞妹妹,你说我要不要去与她打声招呼?”
俞昭训眉头一皱,道:“你管她作甚?这女人得了太子爷的一点宠爱就猖狂起来,也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到最后,她的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赵承徽温温柔柔的道:“你别这么说,我相信宁妹妹那次不过是被太子妃逼急了,你也是瞧见了太子妃那模样,那是不罚她不罢休。”
俞昭训有些迟疑,赵承徽又道:“宁妹妹是个好姑娘,我相信她一定不是故意的。而且,分明都瞧见她了,还装作没看见,也不知她心里怎么想了。”
“那好吧!”俞昭训无可奈何的妥协,叹道:“赵姐姐你就是心地太善良了。”
赵承徽笑得温婉而明媚:“也就你这么想了。”
珍珠原本想着我不搭理你,你也别来招惹我,因此直接装作没看见二人,谁知道这两人偏偏就要往她这里来。
“宁妹妹!”走过来,赵承徽目光在她发间一支紫色水晶钗子凝了凝,随即一笑,道:“宁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要打桂花做桂花糕吗?”
喜财三个正在摇着桂花树,树上的桂花像下雨一样簌簌的掉下来,很快的就在底下的白布上铺了一地。
“好了,够了够了!”
这株桂花树开得又细又密,桂花的花瓣很小,但是特别香,不一会儿地上的白布就铺了厚厚的一层桂花,珍珠忙叫停。
不欲与她们多加纠缠,让喜乐把桂花包上,珍珠带着一群人就回去。
“赵姐姐,我看就算了吧,这宁良媛可是太子身边的得意人?哪里有心思搭理我们?”
俞昭训这话声音放得并不小,语气很是阴阳怪气。
珍珠完全不放在心上,她打小就讨长辈喜欢,嫉妒她的人多了去了,这种阴阳怪气的语气,更是听得多了。
☆、、第54章
如今正是秋季,阳光不算炽热,东宫的花园中间便是一株巨大的秋桂,金花香浓,只有一条用大理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出去。
赵承徽几步走到珍珠前边去,伸手想抓她的手,却被珍珠眼明手快的避了开去,。
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赵承徽泫然欲泣的道:“宁妹妹,你待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莫不是什么时候惹你生气了?”
美人垂泪,宛若梨花带雨,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俞昭训瞧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心里憋闷,再瞧珍珠抿着唇在她看来分明就是一副自视甚高的模样,心里气愤,她几步走到赵承徽身边,竖着眉瞪着珍珠,气呼呼的道:“你这人怎的如此?赵姐姐不计较你几日前胡言乱语,只说你不是故意的,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可是如今瞧来,她可是看错人了。”
“赵姐姐,我早就说了,这人不是个知好歹的,你何必与她多说?”
珍珠鼓着脸,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愿意与她来往那是你的事,与我有何干系?让开,你别挡着我的路了!”
赵承徽拉住珍珠的手,急急的辩解道:“宁妹妹你听我说!”
又伸手抓住俞昭训的手腕,道:“俞妹妹,你也少说两句,宁妹妹不是这样的人······”
珍珠不欲与她们多说什么,一手拨开她们就往前走。
三人拉扯着,也不知怎么弄的,俞昭训白皙纤细的手腕上一条红宝石珠子串成的手链突然从中间断开,一颗颗圆润的珠子哒哒哒的散了一地,珍珠一脚踩上去,脚上便是一滑。
“良媛!”
“承徽!”
“昭训!”
顿时身后的丫头乱成一团,眼看珍珠身子不稳就要摔倒在地,在她身旁的碧萝一把手扯住她的手腕,竟牢牢地将人抓住了。
“吓,吓死我了!”
回过神,珍珠脸色微白,下意识的抚着自己的肚子,受惊不小。
赵承徽和俞昭训却没这样的好运,身后的丫头没拉住人,反而被她们扯到了地上,一群人就这么你压着我,我压着你倒在地上。
“宁妹妹,俞妹妹,你们没事吧?”
赵承徽被丫头扶起来,鬓发微乱,开口却是先关心珍珠二人。
珍珠轻轻地抚着肚子,似是这样就能安抚里边受惊的小生命,或许孩子还完全感觉不到,这却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闻得赵承徽关心,她顿时气上心头,若不是这二人一直苦苦纠缠,她怎会险些摔倒在地,如今想来还是后怕不已。孩子还未满三个月,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就怕磕着碰着伤了她。可是就因为这二人,她险些就伤了孩子,想着心里又急又怒。
“啪!”
一步上前,珍珠一个耳光瓜子狠狠的打在赵承徽脸上。她可不是那种娇娇柔柔的小姑娘,手无缚鸡之力,一耳光下去,打得赵承徽身体一个趔趄,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噤若寒蝉。
无论是谁,都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赵承徽抚着脸瞪着眼睛,一副完全不可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么能······啊!”
俞昭训回过神,一副要为她出头的样子,珍珠懒得搭理她,反手又是一耳光打了过去。
这两耳光,她使的力气可不小,打完之后,只觉得手心微微发烫,竟也有几分疼。
“怎么能,打人······”俞昭训愣愣的说完自己刚才剩下的话。
赵承徽还是俞昭训完全被她唬住了,身边的丫头更是大气也不敢出,盯着自己的脚尖,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
珍珠朝后伸出手,碧萝心领神会,拿了绣着兰草的雪白绢帕放在她的手里。珍珠接过帕子,慢条斯理,仔仔细细的擦过自己的手指。她心里分明是气急了,可是面上却不见怒色,只有一双眼,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就像是一座欲要喷发的火山,底下是腾腾危险的岩浆,只要爆发,便会噬人。
“怎么能打人?”珍珠嗤笑一声,红唇抿出一个笑来,漫不经心的道:“你们二人品级比我低,见了我也得唤我一声姐姐,我就是打了又怎样?”
“你!”俞昭训气得双颊涨红,一副冲上去要与她理论的模样,却被赵承徽拉住手,朝她微微摇头。
她只有一开始表现出惊楞的表情,如今却很快的平静下来。
“平日你们妹妹妹妹的叫我,便真以为我是你们的妹妹了么?”珍珠目光从她们身上扫过,手上擦手的帕子松开,便轻轻的落在地上,她语气有几分不屑的道:“就是打了你们,我还嫌脏了我的手。”
“没错,我就是欺负人了。”珍珠完全不否认自己的刁蛮的举动,笑道:“可是你们能怎样?”
珍珠平日看起来无辜惹人爱,如今冷冷淡淡的模样,周围的人,却不敢多吭一声。
“我可没心思与你们虚情假意,姐姐妹妹的。我希望日后见了我,你们都离我远点,不然我怕我的手痒,会控制不住自己。”
闻言,俞昭训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火辣辣的疼的脸,心里便畏惧了三分。
碧水一声不吭将地上所有的珠子都捡了起来,递了过来,道:“良媛,这是西域吐蕃那边的呈上来的红宝石手串,一共六十六颗颗,一颗不少。”
一捧珠子,血红鲜艳的颜色,在阳光下,反射出十分好看的光芒来。
珍珠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捏着一颗红宝石珠子,对着赵承徽二人冷笑道:“今日我险些摔倒,我倒是不知,你们二人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此事,回去我定是要禀了太子爷,说不定,是有人要害我了。”
说着,她朝着俞昭训走近两步,俞昭训吓得脖子缩了缩,珍珠笑了笑,道:“俞昭训倒是心地好,只是我始终要提醒你一句,莫成了别人手中的枪,被人利用了。”
俞昭训下意识的看了赵承徽一眼,也不知到底信了没信。
珍珠哼了一声,带着两个丫头,两个小丫头转身离开,一群人不多,却给人一种浩浩荡荡的气势。
“俞妹妹,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
待珍珠离开,赵承徽眼泪忍不住落下来,她容貌生得秀静,而且因为身体羸弱,总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哭起来便让人忍不住怜。可惜,珍珠那一巴掌打在她的右脸颊上,此时她的右脸颊,像一个发面馒头一样,哭起来不见美意,反而有几分狼狈。
俞昭训原本也想哭,可是瞧见她的模样,默默的把眼泪咽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儿,她道:“赵姐姐不必自责,也不是你的错。”
珍珠那一巴掌实在是太狠了,她如今还觉得,脸颊生疼,一阵阵的发麻。
咬着唇,俞昭训忍不住道:“赵姐姐,你送我的那串手串······”
赵承徽拉着她的手,自责道:“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当初送你这串手串,又怎会有今日这一出?”
“我原想着,宫里日子寂寞孤苦,我们几个在一起,也能聊解寂寞,未想,宁妹妹竟是这般跋扈的人。我以前,倒是看错她了。”
俞昭训奇怪地看着她,道:“我们没有太子殿下的宠爱,自然觉得寂寞难耐,不过宁良媛,太子爷甚宠她,她又何来的寂寞?”
没瞧见她小脸娇艳,分明一副被情爱滋润过的模样。
赵承徽神色一僵,道:“妹妹说的极是,倒是我,多管闲事了。”
俞昭训抚着脸,垂眼道:“今日我就先与姐姐告辞了,下次再与姐姐一起出来赏这秋光。”
说着,她福了一礼,带着贴身宫女转身离开。
“承徽,这俞昭训,莫不是听了宁良媛的话,疑心于您了?”赵承徽身旁面目平平无奇的宫女平衣轻声问。
赵承徽眯着眼,轻笑道:“那又有何要紧,反正,借她的手,我已经知道了我想要的。”
平衣笑道:“承徽说的是,只是,那手串,被宁良媛收了去,奴婢这心里,倒是有些放不下。”
她微微一笑,道:“你慌张什么,就算太子下令彻查又能如何?今日可是俞昭训说秋光甚好,邀我出来赏桂。就算那串手串是我的,又能代表什么?要知道,这手串,我可是在两年前,便赠给了俞昭训,其中手串里的机关,又与我何干?”赵承徽微微一笑,道:“倒是那宁良媛,我原以为,她是个蠢笨的,心思单纯。却没想,她却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