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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富贵荣华-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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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陈榕此时此刻说出来的话未免有些没条理,可其他人还是都听明白了。一时间,太夫人和王夫人几乎同时双掌合十连声念着阿弥陀佛,顾抒和顾钰亦忍不住慌忙追问经过,而嘉兴公主则是嗔怪地召了陈善昭过来,毫不避讳地伸出手去摸他那缠着纱布的额头。

“你也是的,这么冒冒失失,救人是好的,可你好歹顾惜自己”尽管比陈善昭大不了几岁,可嘉兴公主口中带着理所当然的长辈语气,又沉下脸道,“那外头捎信进来的时候,怎么会只说安国公府的小姐被马所惊,提都不提你们都一块遇险的事?是你们两位天潢贵胄要紧,还是她们这两个安国公的孙女要紧?”

嘉兴公主平日鲜少动怒,此时这眉头一挑,却是气恼已极。然而,陈善昭却没事人似的,伸手弹了弹脑袋,随即龇牙咧嘴地笑了笑:“十二姑姑,别生气,真没事,你别听十七叔夸大,什么额头磕在青石上,只是我太不小心,那一滚滚得太狼狈,不但擦破了十七叔的手臂,结果还把自己的脑袋磕出了一块乌青来,未免看着吓人,这才赶紧缠上了纱布。至于报事的时候不提这次遇险么……估摸着相比咱们两个囫囵完整的,那几位吓晕了的小姐太显眼了,那边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府里人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打听了一下,本末倒置也不奇怪。”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太夫人听着越是觉得惊心动魄,一时也忍不住扶着王夫人过来,满脸愧疚地看着陈善昭缠得严严实实的脑袋,随即便开口说道:“伤成了这样子,世子还是先回去将养来人,快去把我的轿子备好……”

“老祖宗,还是让他坐我的凤轿吧”

嘉兴公主见太夫人一愣之下连忙点了点头,正要出口吩咐,却见陈善昭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书给了她。她见状顿时呆住了。下一刻,她就听见了一句让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话。

“十二姑姑,这是你让我在古今通集库里抄出来的那两本佛经,都抄在一块了……”

“你这个呆子”嘉兴公主终于明白陈善昭受了伤还特意跟着淄王陈榕进来是为了什么,忍不住伸出手去想敲他的脑袋,可如今的陈善昭早已不是刚进京时那一丁点身高了,她伸出手去却发现怎么都够不着他的脑袋,只能咬牙切齿地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这种东西”

“我断断续续利用午休空闲的日子抄了好些天呢,要是有什么差池岂不是又得重来?再说,十二姑姑你不是说要印出来散出去给珍哥祈福吗?”

看着陈善昭神态自若地站在那里,笑得没心没肺,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章晗只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时间想到了自己上一次同样在这隆福寺利刃加颈的旧事。尽管赵破军死死瞒着了她的父母兄弟,可万一这事情传到他们耳中,她几乎可以想见父兄的暴怒,母弟的伤心,此时此刻这番话出口,竟是觉得感同身受。听他说出了祈福二字,章晗终于忍不住了。

“世子,做事总有个轻重缓急,莫非您刚刚受了伤,这**托淄王殿下送进来,公主就会怪罪您?有您这一番心意,公主必然十万分感念,哪怕**得与不得,都在其次了赵王府就只有您一个人在京城,您既然已经受了伤,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不在身边的赵王和赵王妃着想,为东安郡王这些弟弟们着想,为淄王殿下着想,受伤之后就应该赶紧回去让太医好好瞧一瞧。否则万一有个好歹传到前头,不说打仗的赵王东安郡王未免心里存着惦记,赵王妃知道了,儿行千里母担忧,原本就心中挂念,此次又得多伤心?”

然而,偏生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听到后头传来了一个恼怒的声音:“晗儿,你这是什么话,赵王世子是何等身份,况且这儿还有公主和太夫人二夫人,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众人正因为章晗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而惊愕,突然又听见这话,不禁都循声望去。见张昌邕和顾镇顾铭匆匆赶了过来,太夫人立时皱起眉头,王夫人更责备地看了一眼两个儿子。顾铭回了一个无奈的表情,顾镇则是淡淡地说道:“二姑夫,晗妹妹这话并无失礼之处,你不用责备她。”

章晗却只是瞥了张昌邕一眼,没等其再说什么,她就再次看向了陈善昭。见陈善昭亦是眼睛古怪地看着自己,她不由得恼怒地侧过了头去不理他。张昌邕搅局也就算了,莫非你也觉得这话不对?

“没错没错,晗妹妹你把我刚刚想教训这个呆子的话全都说去了”嘉兴公主适才见自己的驸马出言解围,她立时笑了,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陈善昭的脑门,“你这呆子,听见这话了没有?要是三嫂知道了,得有多心疼?快给我回去,东西我收下了”

“是,多谢十二姑姑。”陈善昭打了一躬,随即竟是又笑容可掬地冲着章晗打了一躬,“章姑娘,多谢提醒。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刚刚一时之间竟是忘了”

章晗一时没料到陈善昭竟来这么一招,躲闪不及受了这一礼,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陈善昭竟已经去向陈榕和太夫人王夫人告辞了,她看见的只有张昌邕那阴冷的眼神。然而,陈善昭带着两个随行的小太监在嘉兴公主亲自相送下,才走出去没两步,突然又记起什么事似的转过了头。

“十二姑姑,那佛经里头还夹着章姑娘父亲从辽东捎回来的家书。是我家三弟特地和他的信一块从驿传送到赵王府的。”

说完这话,他拱了拱手后,见章晗赫然满脸惊愕,他便笑吟吟地转身大步往外走去。尽管额头火辣辣的,但今天的收获却足以抵消这点皮肉之苦——或者说,今天的回报实在比他想象的大多了嘉兴公主就不消说了,这位十二姑姑对他素来不错,而章晗……她竟会对他说出那番话来,看来真的很愠怒他不顾惜自己呢要是让她回头觉得自己这一伤之后也不忘了给她传信,会不会更加气恼?

有人真心关切自己安危的感觉,还真是不错

赵王世子陈善昭这一走,隆平侯夫人知道自己母女俩在这种节骨眼上继续杵在这儿很不合适,正要开口告辞,却见淄王陈榕在太夫人的强力要求下,无可奈何地卷起了袖子,恰是露出了前臂上的擦伤。她看得心惊肉跳之余,一旁的顾抒却是出口说道:“怎么连药酒都没擦?来人,快去拿我出来时预备的药箱“

就在这时候,张茹却讷讷说道:“淄王殿下这手臂已经是破溃了,如今只该用烈酒暂且清洗清洗,却是不能随便上药,免得伤口破溃更甚。”

见淄王陈榕诧异地看了过来,她慌忙退后两步垂下了头,声音竟是比蚊子还轻:“我只是从前脚下不稳常常跌倒,老是摔破膝盖,母亲请来的大夫额外嘱咐过,各人体质不同,不可随意敷药。”

“确实是这个道理。”陈榕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张茹几眼,发现其和隆平侯夫人都是自己没见过的,略一思忖也没多想,随即便对太夫人说道,“外祖母,真的没事,否则我就直接回宫去了,也不会再来看您。今天本是好端端的为已故二姨母做法事,谁知道竟被我们闹得这样鸡犬不宁,都是我失察之过。”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了深深的阴霾:“您放心,这事情一定有人得给个交待”

第九十九章天子亲探视

这事情一定有人得个交待。

当这一日隆福寺发生的事情传到各个文武大臣耳中,传到内宅的夫人小姐们耳中,甚至传到了后宫的那些嫔妃宫人太监耳中,人人第一时间生出的,都是这样一个想法。然而,乾清宫东暖阁,当皇帝听说了此事后,却只是眯了眯眼睛,随即淡淡地回答了三个字。

“知道了。”

来报事的乃是皇帝身边甚为亲信的乾清宫管事牌子李忠。人如其名,他这一腔忠诚,完全都是冲着皇帝一个人,因而他曾经奉命站在顾淑妃身边光明正大地听张琪和章晗谈论张昌邕,曾经代表至高无上的天子,在时任锦衣卫指挥使滕青的陪同下站在暗无天日的天牢中,眼看着那些显赫一时的人物饮下鸩酒,更曾经把那些勋贵人家短短十几二十年时间里积攒的巨大财富,变成册子上一条条或浓或淡的记载。

因而,面对皇帝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他顿时惶恐了起来。然而,他深知皇帝的性子,也不敢多说什么,磕了个头便打算告退。话还没出口,他突然就只听得上首又传来了一句问话:“善昭如今是回王府了?太医院去的是哪个太医?”

李忠愣了一愣,随即便低头答道:“赵王世子是嘉兴公主差人用凤轿送回赵王府去的,嘉兴公主又派人去请了太医,因而世子到王府的时候,太医院的崔院判就已经在那儿候着了。奴婢问过崔院判,说是世子是一时不慎磕到了头,静心安养数日便不要紧了,开的药方奴婢也看过,是活血散瘀和补益元气的方子。”

“嗯。”皇帝点了点头,随即却是站起身来,“去预备一下,朕去赵王府看看他。”

当今天子并不是喜好白龙鱼服的人,登基之后,哪怕是旧年一块打江山的老臣,也鲜有能在府邸迎来圣驾的,唯一的例外便是当年韩国公最早以一州之地归降,又鞍前马后跟着打下了江山,以文武双全故做了一任宰相,致仕的时候皇帝曾经微服去府上与其痛饮了一回。然而,随着韩国公府的烟消云散,这种旧事早就没人敢提了。反倒是龙子凤孙们优容一些,但也就是皇帝时常悄然到文华殿看他们上课听讲,亲自去王府这种事从未有过前例。

于是,李忠虽不敢违逆连声答应,出去之后却未免为了难。这微服出去该要多少随扈,该如何通知应天府衙净街,又是不是该去赵王府通知一声?纠结来纠结去,他最后硬着头皮又去请示了一回皇帝,即便心惊胆战于只许带五十卫士随行,不许惊动赵王府,可也不得不按着话去办。

赵王世子陈善昭那么一副凄惨兮兮的样子,又是让嘉兴公主派人用凤轿送了回来,甚至连太医院的院判亲自等在门口候着,因而赵王府上下好一阵兵荒马乱人仰马翻。即便赵王和赵王妃都不是苛责下人的人,可万一陈善昭有什么好歹,他们谁逃得过去?单妈妈亲自陪在陈善昭身旁,直到太医院的人诊治完毕,她又是去看人取药熬药,又是去外头对几个管事传达了陈善昭的吩咐,等到一通忙活完,她方才赶紧回转了来。

“世子爷,您这是要吓死奴婢不成?”

尽管只是这一句话,但陈善昭知道单妈**脾气,如此嗔怪一句已经是极限,因而便嘴角一挑微微一笑道:“没事,妈妈还不知道我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从小到大,我什么事情没碰到过,结果还不是好好的?就是脑门上磕出了一块乌青,不太好看罢了。”

“这是什么话,六阳经脉皆聚于头部,这外皮伤着是不要紧,可是万一经脉有什么损伤,您是要殿下和王妃为此伤心愧疚一辈子么?”

“好了好了,我认错还不行么?”陈善昭连忙换上了一副诚恳的表情,老老实实地说道,“当时真是没想那么多,再说我也没料到自己这么不中用……哎呀,我有些困了,先躺一会,妈妈你也搬一张椅子在床前歪一歪,有你在,我一定能睡个好觉。”

见陈善昭果然说躺就躺,说睡就睡,说闭眼就闭眼,单妈妈原本还想再规劝提醒几句,一时也只能作罢。她无可奈何地给陈善昭掖好了被子,又去搬了一张藤椅来在床前。尽管外头都对陈善昭的情形忧惧不已,她本该出去再知会众人一声,可陈善昭既吩咐她守着,她当然绝不会违逆,拿了一只已经做了一半的暑袜在那儿仔仔细细地做着,间或抬起头来看上陈善昭一眼,眼神中满是关切和慈爱。当瞧见床上的陈善昭在睡梦中亦嘴角轻挑笑了起来的时候,她不知不觉就感到异常安心。

在这样寂静安宁的气氛中,她做针线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脑袋也不由得渐渐低垂了下去,人也困倦上来,自然没发觉外头竟是比屋子里更加肃静。直到冷不丁察觉到身旁有一阵风擦过,她方才猛然间惊醒了过来,可待要说话时,她却又惊又恐地发现,一只手突然牢牢堵住了她的嘴。她一时大恐挣扎了两下,可下一刻就看清了那个走到床前的老人,以及一旁两个垂手侍立身穿葵花补子圆领衫的内侍。

莫非是……

见单妈妈停止了挣扎,她身后的李忠终于松了一口大气,这才低声说道:“我知道你是世子爷身边最得力的人,眼下先安静些,皇上来瞧世子爷了”

自己的猜测竟然被人证实了,单妈妈一时呆若木鸡。她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多么难得,又是怎样的恩宠,心头不知不觉五味杂陈,又是痛心自己当成宝贝似的世子遭了这样的劫难,又是高兴世子的仁厚之心连天子也感动了。等看见皇帝竟是在床头坐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陈善昭的脸,她更是忍不住紧紧绞住了双手。

“你这孩子,做事总是出人意料……”

皇帝轻轻念叨了一句,见床上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人丝毫不理会自己,他不禁笑了一声:“这种时候还能睡得着,却是真像你的呆性子你不是喜欢书么?回头朕让你到古今通集库去挑,你看中了什么朕都赏给你”

单妈妈也听陈善昭提过,古今通集库中的书全都是皇家珍藏,不少甚至都是世间只存一册的珍本,即便陈善昭赵王世子的身份,也不过也只能去其中翻阅抄写,这一回皇帝的赏赐可谓极重。可看着自家世子爷依旧什么都不知道似的,甚至还翻了个身,脸直接冲着外头的皇帝,那表情仿佛像是做到了什么难得的好梦似的,就连她也不由得想去摇醒了陈善昭。

如今的皇帝看上去便仿佛是一位疼爱孙子的祖父,倘若世子醒了,兴许提什么皇帝都会答应的

然而,让她失望的是,陈善昭半点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而皇帝也只是在床头坐了好一会儿,随即就突然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走到了她的面前。那一刻,她察觉到封着自己口的那只手突然挪开了,紧跟着她便听到了皇帝的话。

“这些天好好看着他,多吃多睡少看书……不,是不许他看书,闲来宁可扶着他在花园中多走走散散心,免得劳神从前文华殿不讲课,他就立时泡在书堆里头,这次绝对不许”

“是,奴婢遵旨。”

见单妈妈慌忙要跪下,皇帝便没好气地摆了摆手,随即又转头看了床上的这个孙子一眼。就在这时候,他只看到陈善昭抬手轻轻抓了抓下巴,嘴里突然嘟囔了一声。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颜如玉,古人言诚不我欺……”

本以为会听到什么梦话,可谁知道是陈善昭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皇帝一愣之后不由得气结。见单妈妈也是一副讪讪的样子,他不禁哑然失笑道:“这个书呆子”

眼见皇帝负手带着人离去,单妈妈不禁盯着那刚刚出手制住自己的老太监看了好一会儿,随即才快步走到床前,见陈善昭呼吸均匀平稳,显见仍没有醒过来的迹象,她不由得在心里狠狠埋怨起了外头守着的人。

天子既然来了,也不知道报个信,人都是死的

悄然而来的皇帝登上了赵王府门前那辆不甚起眼的马车,见整整一条路一个行人都没有,他不免看了一旁的李忠一眼。李忠立时讷讷解释道:“皇上,不是奴婢抗旨,实在是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门前这条路平日往来人员太多太繁杂,万一有事,奴婢万死也不能赎罪。”

“罢了”坐上马车的皇帝摆了摆手,等到李忠也跟了上来,却是弯腰控背侍立一旁,马车须臾前行,他便开口问道,“对了,听说这呆子在隆福寺被武宁侯太夫人的那个干外孙女儿,给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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