晩清文学丛钞·小说戏曲硏究卷-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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靑溪慧珠
江山半壁，歎孤臣辛苦，碧血丹心照千古。算冬靑一樹，了却南朝，難禁得，流涕甘陵舊部。故鄕歸路遠，紅袖靑衫，一様飄零怨遲暮。且莫說興亡，倘說興亡，定惹起，閒愁無數。怕劫撸S楊驀重來，又滿地烽烟，亂山鼙鼓。
七金浚�*4
金一
帝子花消歇，莽南天，蠻烟春瘴，杜鵑淒絕。從古流離家國事，偏惹龍叱鳳泣。只難望，將軍死佟h臘存亡天一角，數降王譜系羞從逆。還奪我，女兒節。忠魂碧漢旌？立，猛回頭，殘山拱木，血花凝碧。種界臁陜号玻裼衤衩上АP守着，茅庵半壁。後死餘生丁末日，一蒲團了却氤氲牒。亡國恨，永難滅。
八金浚�*5
黃摩西
紅冷桃花血，撥檀槽，重歌軼事，是何雄傑？鳳泊эh侯門女，甘學枯禪面壁。還慘過，孤臣辭國。烽火燒殘鴛鴦牒，賸千山杜宇三更泣。巾幗操，愧麾節。鏌鋣獨躍龍文鐵，儘輸它倡隨師弟，魚腸同穴。宗社已墟家安在？兒女情緣悟澈。算共轉；光音初劫。剩水殘山重黃粱，問他年誰拾降王骨？嘆天道，總難說。
九洞仙歌*6
黃摩西
神州沈矣！問天公何苦，做盡傷心賺今古？剩靑山一片，收拾英魂，算配得，江左梅花閣部。瘴江風浪惡，慘綠愁紅，欲釆芙蓉已秋暮。破碎舊山河，靑骨紅顏，總付與無懀麣鈹怠Ｕ穗H重看劫灰燃，有壯士耰鋤，美人桴鼓*7。
以上五闋均載《風洞山傳奇》（1906）卷首
*1 睿讹L洞山傳奇》
*2 《風洞山傳奇》睿~
*3 《風洞山傳奇》睿~
*4 《風洞山傳奇》睿o
*5 《風洞山傳奇》睿~和噙椒韻
*6 《風洞山傳奇》睿~和慧珠韻
*7 ①近日粵西之變，女酋黃九姑等甚勇？。
○關於《懸？猿傳奇》五睿�
一自睿稇遥吭硞髌妗肪硎住�
祈黃樓主
頻年扈蹕歷重洋，監國君臣賸一航。猶是崖山風雨夜，拍天駭浪葬孱王。
錚錚鐵石比心腸，一曲悲歌和《牧羊》*1。爲愛鳳凰山色好，黃花時節近重陽*2。
惟有雙猿妙解人，來依窮島一孤臣。國家歷數俱先定，前有庚申後甲甲*3。
千古英雄盡浪淘，寃禽銜石尙悲號。一編當作西臺哭，異代知心有謝翶。
何時懀麖t到南田，化鶴魂歸海外天。二百？年如夢過，甲辰年遇甲辰年*4。
譜出新詞付妙伶，感時又見孔雲亭。疑從巴崳奶谅罚牭桨г车谖迓�*5。
《月月小說》第一期（1906）
二《懸？猿傳奇》睿~
梅儂
窮島萍浮一首陽，逋臣雖去蕨薇香。誰歟酹酒西泠塚，聽到啼猿便斷腸。
《月月小說》第一期（1906）
三《懸？猿傳奇》睿~
陳茗香
隆準無依臣無主，蘭草無根國無土*6。廈將傾時木難支，天有缺時石難補。宋明末造若合符，龍種豈與他人殊。半壁江山思恢復，不在中原在海隅。魯王猶是朱家子，舟山願奉朱家祀。誓師酹酒事勤王，海上忽聞義旗起。金門奄忽遺詔來，散軍休士闢蒿萊。猿兮猿兮能守望，空林窮島鳴聲哀。男兒不屑無名死，抗節乃在武林市。留取丹心照汗靑，文山而後一文耳。佚事流傳孰寫眞，甲辰年後又甲辰*7。靑藤四聲今嗣響*8，興酣落筆如有神。鞠部排場新聲出*9，擊節高歌唾壺缺。公若有臁櫱鷣恚笪杼ㄇ耙惠喸隆！�
《月月小說》第一期（1907）
四《懸？猿傳寄》睿~
風林
龍種飄零孤臣苦，南北軍書空旁午。金門驀地哀詔來，半壁江山又無主。君不見，馬、阮儔，處堂燕雀不知愁？君國重事等兒戲，忝浮诶€搴铩ｔ斖醣臼侵旒胰猓樯奖臼侵旒衣梗炙敔懾M不爲，胡勿當年思文、陸？海角孤軍壁壘開，螳臂當轅殊可哀。史公以外張公耳，明季忠烈幾人哉！武林市中黯夜月，于、岳祠邊好埋骨。稜稜生氣振秋霜，千載英臁粵＇。吾聞公有猿兮爲公守，生死不渝常左右。隨人意旨能通臁所感辗桥肌Ｎ粽邥x卿有臣獒，陸機入洛仗黃耳。人心獸面尙如此，甲申之際誰義士？樂府譜成哀猿詞，托興亦是風人思。公臁Q一歸來，懸？山中明月時。醉中擊節高歌灑熱血，如意西臺從今缺。我方掩卷發三歎，豈止四聲稱妙絕。
五再睿稇遥吭硞髌妗贰�
風林
白雁高飛江南秋，六橋烟冷芙蓉愁。霹靂夜繞鎭南塔，杜鵑啼月聲啾啾。宋明末造如一轍，愧殺朝官皆沐猴。王孫芳草飄泊盡，海嶠猶有孤臣留。蒼水苦心比信國，舟山形勢同厓州。金門忽頒遺詔至，眞龍化骨誰爲收？背城借一誓勿去，婺水獨抱？人憂。容齋欲將貞忠傳，樂府一一勞披搜。鞠部排場歌且舞，生氣稜稜千古遒。曲中有铡‘來顧，雲車風馬海枺^。
以上二篇原載《月月小說》第一期（1907）
*1 ①見末齣。
*2 ②公自四明至杭州，方巾葛衣，終日南面而坐，不食不言，惟啜水而已。九月初七日臨刑赴市，遙望鳳凰山一帶，始一言曰：「好山色！」索筆賦絕命詞數章，挺立受刑。年四十有五。見《海枺菔贰贰！�
*3 ③元順帝少時依僧寺，有老猿三十六來爲執役。及帝去，猿俱跳躑而死。後帝崩於庚申，在位三十六年，人稱爲庚申帝，適符猿數（見《庚申外史》）。明亡於甲申，禽爲猴，猴亦猿屬也。感雙猿事，涉筆及之。
*4 ④編中言公於甲辰六月散軍南田之懸？，於是年九月抗節杭州，屆今甲辰，已二百四十年，太歲適合，非偶然，亦異事也。
*5 ⑤昔徐靑藤道人有《四聲猿傳奇》，茲編出，則增四爲五矣。
*6 ①宋鄭所南畫闌多不著土，人問之，泫然曰：「地已爲人奪去矣！」
*7 ②公就義在康熙甲辰，樂府編成在今甲辰。
*8 ③徐靑藤道人有《四聲猿樂府》。
*9 ④梨園子弟此劇已能演習。
○讀蓴農《碧血花》句卽集劇中語默睿慕^*1
吳梅
除却温柔不是鄕，生憎無福到鴛鴦。滄桑世味何人曉？莫向春風問短長。
死別生離百樣磨，聲聲行不得哥哥。紅冰碧血安排妥，我亦聞歌喚奈何！
《南社》七集（1912）
*1 錄二
○《劫灰夢傳奇》睿~
狄楚卿
沈沈大陸三千載，黯黯愁雲一萬重。無量恆河無量劫，是誰先到妙高峰？
我公慧舌吐金蓮，信手拈來盡妙詮。議種菩提參結果，願身普度出人天。
《新民叢報》壬寅（1902）
○滿江紅*1
柳亞子
燕子春燈，記半壁南朝斷送。偏又演蠻烟瘴雨，興亡舊夢。駡贂文憻幔T箕上相頭顱重。叩天閶招得鬼雄歸，霓旌擁。家國淚，萬般湧。兒女恨，千秋共。笑降王無賴，笯豇P。紅粉銷沈拚一擲，黃冠落拓誰長慟？猛回頭換了漢衣冠，儂心痛。
*1 睿稘M江紅傳奇》
○《碧血碑》睿~
程嘉秀
湖山湥ы懭氚г~，埋玉埋香不諱癡。如此深情兼俠骨，愧他男子號鬚眉。
棠梨落盡弔斜陽，一角棲霞暗斷腸。留得墓碑三尺在，靑山靑史自生香。
幽草幽花護殯宮，香苓耍ЯT怨枺L。千年碧血千行淚，收入零絲斷笛中。
《小說林》第十一期（1908）
○摸魚兒*1
王鍾麒
又無端，幾番惆悵，阿誰寫入粉牒。賺儂多少酸辛淚，灑向西風黃葉。君聽徹，君不見，行間都是鴛鴦血？聲聲淒切，有一浚幕辏w來卷裏，一讀一嗚咽。中心事，待與何人細說？看予頭上冰雪，霎時驚醒黃粱夢，猛換舊時宮闕。愁欲絕，但私祝，根株莫被風吹折。芳菲未歇，願年少男兒，誓心恢復，努力補天缺。
*1 自睿堆獪I痕傳奇》
○關於《桃花扇》
一自睿短一ㄉ取沸聭颉�
汪笑儂
風流輸與楊龍友，扇底桃花畫出來。却被雲亭收拾去，儂今一躍上歌臺。
歐刀劊M牡丹芽，偏寫人間薄命花。兒女英雄流熱血，一齊收拾付紅牙。
南朝金粉？興亡，無主殘紅自主張。誰譜《桃花》新樂府，扇頭熱血幾時涼！
饒他燕子弄簧舌，誰解《桃花扇》底鈴？我是登場老贊禮，將身來替孔雲亭。
《大陸》二年七期（1904）
二自睿短一ㄉ取沸聭颉�
汪笑儂
梅花嶺底衣冠葬，遺恨將軍不斷頭。太息孤臣報恩處，滿天血雨下揚州。
延秋門外北風勁，吹斷秦淮紅板橋。指點夕陽殘照裏，亭邊花柳不彎腰。
傷心無限寄《桃花》，破碎山河日已斜。怕向枝頭聽杜宇，不如歸去苦無家。
《春燈》十錯空相認，叵測窮奇未死心。百子山樵眞辣手，更將缺斧伐枺帧！�
有明僅賸福王一，尙自徵歌選樂工。忍向枺书_笑口，桃花從此笑春風。
靑衣誰復識龍種，留與強良獻寶來。皇帝一枚如可贈，無愁天子亦心灰。
《大陸》第二卷第八期（1904）
三睿粜z《桃花扇》京劇卽以寄贈
夢和
沈沈日月天何醉，慘慘笙歌我獨來。一曲《桃花》南渡影，是誰慟哭到西臺！
人自酣嬉國自亡，《春燈》、《燕子》太偅省Ｐ标柌徽斩i樹，賸有寒蛩泣曉霜。
鈎黨紛紛禍有芽，朅來扇底問桃花。眼前多少興亡恨，敢爲蒼生惜齒牙。
舊曲翻成新樂府，傷心不數《雨零淋》。若容懷酒論肝膽，君是崑生我敬亭。
《二十世紀大舞臺》第一期（1904）
○關於《瓜種蘭因》四睿�
一自睿豆戏N蘭因》新戲
汪笑儂
拒虎前門原不易，豈知後戶引狼來。驅除異族仍無救，種敎相同亦禍胎。
幾番鐵血破工夫，議政堂間草木枯。滋蔓階前君不管，拚敎多少好頭顱。
尙有國旗在世上，幾分權利或能爭。一朝樹倒猢猻散，再想猢猻弄不成。
國香散盡野蘭芳，七月食瓜熱血涼。請就前因譚後果，感情焉得不心傷！
多少人才難救國，却因兄疚闯沙恰Ｒ患要q自分門戶，無怪強鄰界限爭。
《大陸》二年七期（1904）
二自和《瓜種蘭因》原作五首
汪笑儂
一紙條約催命貼，內傷外感一齊來。良醫國手竟無效，妙藥終難打禍胎。
南北已開無限路，枺骺蘸B不羹城。黃旗靑蓋尋常事，誰復登臺大競爭。
無端邉拥接狗颍粦鸸Τ扇f骨枯。漫道華拿容易學，問君生有幾頭顱？
可憐志士心頭血，灑向疆場努力爭。幾度不能光復舊，人直w個遜天成。
幽蘭空谷失芬芳，恨煞天寒露氣涼。不肯移根生淨土，念家山破最心傷。
《大陸》二卷八期（1904）
三《瓜種蘭因》睿~用汪笑儂原韻
章榮欽
是誰引水入牆去，從此開門揖盜來。鑄鐵九州難鑄錯，當年遺禍已成胎。
明知大局雖回挽，借一何妨戰背城。首鼠目蝦緣底事，利權輸與外人爭。
幾多肉食鄙愚夫，無定河邊骨已枯。臥榻豈容酣睡者，可憐辜負好頭顱。
前車之覆後車鑒，當日波瀾起競爭。請向場頭觀現象，瓜分慘劇已排成。
惟爾能流百世芳，興衰譜出太淒涼。？年一自談天寶，懷抱琵琶自感傷。
《揚子江小說報》第五期（1909）
四讀《瓜種蘭因》劇本
崇冷彛е鳌�
傷心怕讀波蘭史，第二波蘭世罔知。前虎後狼方逐逐，瓜分豆剖豈遲遲。強權主義原天演，弱種人羣失地皮。無量感情何處寄？一燈靑對一編披。
《月月小說》第八期（1907）
○爲滬學會撰《文野婚姻》新戲册旣竟繫之以詩
惜霜
牀笫之私健者恥，爲氣任俠有奇女。鼠子膽裂國魂號，斷頭臺上血花紫。
枺徲袃罕池䞍E，西鄰有女猶含羞。蟪蛄寧識春與秋，金蓮鞋子玉搔頭。
河南河北間桃李，點點落紅已盈咫。自由花開八千春，是眞自由能不死。
誓度猩煞鸸瑺懍F歌臺說法身。孟？不作吾道絕，中原滾地皆胡塵。
○關於《燕子梗范｝
一瀟湘夜雨*1
柳亞子
小小蠻梗嗲檠嘧樱瑔盹w過紅橋。崔徽圖畫太妖嬈。誰更信，佳人難再，偏一樣，燕怯環嬌。團？處，雙雙鴛譜，兩兩Ы嫛o愁天子，風流狎客，苦憶南朝。記薰風殿裏，眞個魂銷。收拾起，江山謇C，分付那，檀板銀簫。飄零甚，長江枺ィ瑔柩曙髁瓿薄！�
《南社》三集（1911）
二《燕子梗奉｝詞八章
高旭
宜雅宜風宛巨裁，儒林畢竟少憐才。當年我做陳公子，定許奄兒入社來。
半是情絲半淚絲，結成宇宙爲相思。干卿底事銜梗ィ华毴税V燕亦癡。
仗劍從征氣吐虹，萬人齊說卞參軍。英雄退步温柔窟，打作巫山一片雲。
胡騎懀瓯艘粫r，宗邦荆棘有餘悲。一篇檄草相如手，勝抵平羗十萬師。
關山戎馬正偅剩埒x鴦恨斷腸。入幕談兵人似玉，雀屏緩射射天狼。
十鬍云有九鬍颍E阮原來官唣垺ＱF子襠中公作相，不堪回首恨南朝。
漏網餘生好托身，此兒有筆妙傳神。縱然輸却《桃花扇》，才眨骠嬉部扇恕！�
柔情俠氣未嫌多，譜入紅牙入眨琛２挥龈Ｍ蹙闼溃侨祟尩垢绾危俊�
《南社》二集及《未濟彛г娂罚�1911）
*1 睿堆嘧庸｛傳奇》
○讀吳梅村《秣陵春》樂府
吳梅
秣陵春色愁如許，知爾蕭條身世悲。法曲淒涼誰按拍？不堪流涕說興衰。
金華殿上睿眨遵曙h然一少年。老去壴~多感？，龍髯攀泣渺南天。
○讀尤西堂《鈞天樂》樂府
吳梅
靑衫似草可憐生，獨自崎嶇上帝京。莫怪年來頭易白，憤王廟下淚如傾。
文人口孽在詞章，暮雨瀟瀟午夢堂。千古蛾眉同一哭，還魂記與返生香。
○讀朱素臣《秦樓月》樂府
吳梅
舊家詞客數吳郞，哀樂中年鬢易霜。記取玉簫來世約，虎山山下碧雞坊。
花終古豔江都，重譜虹橋仕女圖。十里隋堤曾走馬，不知陌上有羅敷。
○讀李玄玉《眉山秀》樂府
吳梅
蜀江水碧蜀山靑，不信風時尙性臁Ｈ粽摥傊σ辣淘拢蛉饲∈亲o花鈴。
報答紅兒絕妙方，新詞解唱《滿庭芳》。椋чT推出窗前月，卻喜梅花有主張。
○讀舒鐵雲《缾笙館》樂府
吳梅
當壚擁髻豔千秋，修月乘槎賦壯撸А＝^似豆棚風露裏，水天閒話夜窗幽。
琵琶彈碎王郞曲，銅柱詩成遍百蠻。留得一生歌哭地，南天悵望鐵雲山。
《南社》九集（1914）
○壽樓春*1
吳梅
招湥摾w阿，問開元影事，悽豔如何？記得長生秋夕，剑游⒉āｎ｝玉燕，悲銅駝，算自來歡場愁多。便逡m留痕，香囊懺夢，愁過馬嵬坡。梧桐雨，秋宵矬，指棠梨一樹，誰弔靑娥？可惜優曇身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