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无长兄-第3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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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莫提点了点头。
“我见过食用此物之人,都是只用热酒,而且是好酒的。”
“在下有事先告辞一下,少陪!”
贺穆兰哪里还能继续呆在宴飨厅里,一个跨步就离了席,向一个宫人问清“更衣之室”的位置,连忙去找。
五石散,魏晋时期大为流行,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传说何晏耽声好色,服了五石散后,顿觉神明开朗,体力增强。在他的带动下,五石散广为流传。
然而,许多长期服食者都因中毒而丧命,唐代孙思邈呼吁世人“遇此方,即须焚之,勿久留也”。
这药一直到唐代还有无数大儒和贵族服用,可见它的惑人之处。而且这药要命就要命在一开始必定不会出现什么大的毛病,反倒让人体力转强,精力旺盛,就和后世的兴奋剂一样,可真出现大的问题,已经戒不掉了。
这可和红牛不一样,用得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到底是谁用这样下作的东西去引诱狄叶飞?
贺穆兰越想心中越是觉得可怕。若狄叶飞真是被人引诱的,那这个引诱他的肯定是深得他信任之人,而且用心恶毒。
狄叶飞很难对人放下心防,能让他信任的人何其少,若他知道自己被人所骗,还不知道会受多大的打击。
想到他一路走来曲折艰难,好不容易见到一丝希望,却有人要硬生生把他的翅膀折断,贺穆兰就忍不住怒火中烧,要将这些人碎尸万段!
“啊!”
“呃,抱歉,抱歉,我不知道里面有人……”
贺穆兰干笑着退了几步,转身找向下一个厕房。
她也不知道狄叶飞在哪一间里,只能用最原始的办法去找。入宫参加宴会奴婢和随从都只能在宫外等,所以更衣之地除了宫人和如厕之人,也分不出是哪家的大人。
贺穆兰刚来到这处偏僻之地时,原以为狄叶飞那般惹眼的长相一定是一问便知,问完之后才知道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功臣太多,宫人已经忙不过来,谁也不知道是哪位伺候狄叶飞,而且是在哪间伺候。
在打扰了好几位陌生大臣流畅的“嗯嗯”之后,贺穆兰已经快要绝望了。
好在天不绝人之路,正在贺穆兰准备继续“勇闯”之时,她的余光扫到刚刚引着狄叶飞的那位宫人正从右边的方向离开……
“等等!诶,你等等……你……”
贺穆兰追出几步,发现那人已经没了影子。
“数猫的吗?跑的这么快?”
贺穆兰傻了眼,沿着宫人离开的方向往前走,只见几间木制的红色小房子立在那里,看形制和方位,确实也是一排厕房无疑。
贺穆兰没上过其他地方的厕所,在军中时经常是露天解决,到了驿馆和礼宾馆,也不过是有着单独恭桶、会被人定时拿去清洗的小房子。
可刚刚她闯了几间厕房,也看清了里面的环境。
宫中给大臣方便之处分为内外两间,内间有恭桶,外间可更衣,还点着熏香,摆着新鲜的瓜果,都是为了中和气味。
古代没有排风扇,久蹲厕房之后不免浑身染上异味,所以嗯嗯之后凡是讲究点的人家都要“更衣熏香”,这也是“更衣”一词借代如厕的由来。
贺穆兰一看面前一排小室,顿时头皮发麻,再看别的厕房前面都有宫人伺候,方便引导大臣回席就位,只有这排小室门口什么人都没有,心中更是疑云重重。
她看惯了各种宫斗宅斗的电视剧,知道有时候要做什么坏事之时,旁边一定是有许多异样的。可是她现在最担心的是狄叶飞一个不留神就死于冷酒了,两害相权取其轻之下,也只能咬着牙硬着头皮推开这些厕室的门去找狄叶飞。
前面两间都是空的,待推到第三扇的时候,她刚刚弄出一些声响,里面立刻有人叫了起来:“不是说了不需要伺候吗?请你走远点等候便是!”
正是狄叶飞的声音无疑。
狄叶飞大叫着让别人离开,贺穆兰之前升起的防备之心顿时松了一松。
“原来是他自己叫别人走的……”
也是,依他那个脾气……
“是我。”
贺穆兰知道对付狄叶飞这样傲骄的男人好言相劝一点用没有,单刀直入反倒是最有效的,所以直接一个用力,把门闩给毁了,大咧咧地走了进去。
“我见你这么长时间没回来……呃?”
屋子里的狄叶飞衣衫大开,披头散发,正躺倒在地,无力地伸长着颈脖。他久在军中,即使皮肤白皙,也被黑山的风沙和烈日毁的差不多了,可胸膛和大腿却依然保持着未被侵蚀的白嫩……
什么,你问贺穆兰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狄叶飞现在是光着躺在地上的啊!
“你究竟怎么回事?”
贺穆兰一把冲上去,顺手关上门。
木门闩已经被她毁了,关上和没关上也没有什么区别,可考虑到狄叶飞的脸面,贺穆兰还是关上了门。
狄叶飞听到是花木兰的声音,羞愧的几乎自绝了。此时即使他面前没有镜子,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么不雅!
贺穆兰关上门转过身来,也被面前的狄叶飞惊得心中扑腾乱跳。所谓男色惑人,即使她再怎么冷情冷欲,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这样的狄叶飞,她那久违的女性荷尔蒙还是一下子冒了出来。
“你果然用了五石散!用了多久了?”
贺穆兰压抑住乱七八糟涌起的潮热,语气严厉地喝问地上的狄叶飞。
狄叶飞浑身上下都因为热气无法发散而染上了红潮,艳丽的几近惊心动魄,一双眸子更是仿佛能够迷人心神般的深邃。
从服下冷酒开始,他的皮肤就敏感的可怕,只觉得身上的衣衫像是粗麻硬皮一般粗粝地磨蹭着他的皮肤,而且还有瘙痒般的微痛。狄叶飞并不怕痛,否则沙场上来去早就已经熬不住了,可这痒比痛还可怕,一直钻到心里去,只想要寻求解脱。
他找了这无人的地方,脱掉自己的衣服,赤身躺在地上,只是因为厕房外间是石砖铺就,极为凉爽,加之点着不知名的熏香,能够稍稍压抑一些他的热潮。
可原本一个人苦苦压抑的痛苦,却一下子被花木兰的突然造访给打破了!
这比一个自渎被人抓到还要让人难堪。
“五石散?我用的是寒食散……”
狄叶飞躺卧在地上,侧了侧脸,将脸贴在砖石上。
“都是一样的!那是虎狼之药,谁这般害你!”贺穆兰蹲下身子,将狄叶飞一把捞在怀里,开始检查他的生理特征。
只是这检查放在外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在趁机占便宜。
贺穆兰先是把手放在狄叶飞的额头和耳后,仔细估算他的体温,等肌肤一触,两人齐齐叫了起来。
贺穆兰叫,是因为狄叶飞的体温高的可怕。花木兰体质和寻常女儿家不同,一年到头都是暖烘烘的,手掌的温度也热,可即使如此,探上狄叶飞的额头时依旧触/手火热,让人吃惊。
狄叶飞叫,却是因为贺穆兰“微凉”的手掌放在他的额头,让他浑身的燥热像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一下子喟叹了出来。
他敏感的皮肤能感觉到什么粗糙却温热的东西慢慢地、细心地覆在了他的额上,狄叶飞微微抬眼,看到的是贺穆兰担心的眼神和放上来的手掌。
他能感觉到贺穆兰手中的每一个粗茧、每一道因旧伤而留下的伤疤,甚至能感觉到她掌心里微微的汗意,像是在探究着什么似的,从他的额头移到而后,再小心翼翼地移到颈项。
他见过贺穆兰硬生生折断木柱,自然知道这双手掌的力道有多强,而此时这只手却只温柔的拂过他身体的各处,不知不觉间,他的耳边再也听不到血液在奔腾的狂躁之声,眼睛里也没有了火热的刺辣,似乎全身上下的热度都随着那手掌被眼前这个人吸走了。
温柔的手掌在他脖间的动脉上试探,他的心中却无名地升起一股暴虐且毁灭的火焰,眼前出现的是贺穆兰曾经无数次用这双手掌杀人毙敌的场景。
贺穆兰的检查结束了,她收回了手掌,弯腰想要把狄叶飞的衣衫整理好抱出去求医……
可手掌的离开却像是惊醒了某种可怕的妖邪,狄叶飞附着贺穆兰的身躯竟然浮起更热的温度,全身上下也像是被某种邪火点燃,让他的心中直叫嚣着:
“把我的脖子折断吧!快用你的手掌把我的脖子折断!”
一想到那双温柔的手掌轻而易举的折断他那脖子的场景,他竟整个人都莫名激动的颤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二更,大概九点之前放出。
小剧场:
狄叶飞躺卧在地上,侧了侧脸,将脸贴在砖石上。
贺穆兰:(皱眉)这里是厕所诶,你这样会不会不怎么好?
作者:(大叫)咔!停停停!贺穆兰你这样联想还能不能让我好好的导戏了!重来!
贺穆兰:_(:3ゝ∠)_
第277章旧日秘闻
实话说,见到这样的狄叶飞,贺穆兰有些害怕。
这像是磕了药一般的迷乱神情,贺穆兰曾在一些嗑/药之后癫狂而死的尸体上见过。这些人无一不是因为过量的使用违禁药品而产生了幻觉,最后自残或伤害别人,形如没有理性的野兽。
狄叶飞如今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自残或者伤害他人的意思,但他的眼睛里已经流露出疯狂的意味。虽然这让他的颜值已经到了一种可怕的地步,可是贺穆兰还是忍不住心中发毛,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狄叶飞,你忍一忍,你中了别人的暗算,光靠在这里散热是解决不了的,我带你出去找郎中,这里是宫中,一定有高明的大夫。”
贺穆兰一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让他那充满色/欲和疯狂的眼神继续张望,一边几乎是惊慌失措的胡乱掩起他的衣襟。
蓦地,贺穆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狄叶飞慢慢抬起的小狄叶飞,而狄叶飞也因为贺穆兰为他穿衣而造成的摩擦难过地叫了出声。
“什么暗算……啊……火长你别动……啊别动了……”
“五石散是以透支你的身体健康为代价让你提神的!魏晋时期,许多男人把他当壮阳散用,你现在身体的异状便是源自于此。用了它以后,若是依赖上了,你就会慢慢的神智涣散,经常产生幻觉,最后全身内脏全部损坏,身子也会渐渐垮掉。你是武者,一个武者的身子垮掉代表着什么你是明白的!”
贺穆兰在外间里四顾了一番,看到了一盆净水。此时她也顾不得这水有没有人用过了,在把狄叶飞的衣衫掩好之后立刻端起冷水从他头上浇了下去!
“清醒一下吧!你居然为了提神走这样的捷径,蠢货!”
狄叶飞第一次进宫,为了提神和保持那种自信的仪态确实用了一些寒食散,只是他却忘了宫中是喝冷酒的!
也是,如今还是秋天,又有这么多大臣要斟酒,若全是温酒,那也不知道要把这宴会进行到何时了。
只是他用了冷酒后就感觉不对,全身瘙痒不说,全身还像是被火炙烤一般的炽热。一开始他以为是有人要害他,在他的酒里下了毒,可是渐渐全身炙热告诉他,应该是门客先生提醒他的“不可用冷酒”的禁忌发作了,这才躲入这里。
贺穆兰不但知道了,而且极为冷厉地骂了他的愚蠢,加之一盆冷水当头倒下,他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挣扎着伸出一只手抓住贺穆兰的胳膊。
“火长,我会死吗?”
他会在这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屈辱的死于别人的暗算?
不!
他不要这么死!
他还要建功立业,他还要带着族人过上受人尊重的生活!
他不要!
“你用这药多久了?”
贺穆兰将他衣服全部掩上,确认没有任何地方露出来,这才将他拦腰抱起,准备带他离开这里。
“只有……呃……”
他四肢乏力,全身软绵,贺穆兰肌肉结实,穿着的又是新衣,横抱之时身躯难免相互摩擦,这一摩擦之下,□□的刺激就像闪电般击中了狄叶飞,使他从头顶窜落尾椎,难以抑制地口申口今出声。
贺穆兰也被这销/魂的声音勾的脚步一顿,复又将他往上抬了抬。因为狄叶飞已经没有力气伸手抱住她的脖子了,她甚至考虑是不是干脆扛着走算了。
“只有……十来天……”
狄叶飞听着贺穆兰轻声说着“还好”,难掩心中惭愧地又接了一句:“不过,我每天都用,如今一盒已经快要用完了。”
十来天……
每天都用……
贺穆兰用脚勾开更衣之处的门,大步流星地抱着他走了出去。
然而她一出门,立刻在门口撞上了莫名出现在这里的素和君和崔浩。
显然对方也是刚刚来到这里,一看到贺穆兰和狄叶飞这个样子,立刻表情古怪地叫了起来。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你们究竟是怎么回事!”
狄叶飞衣冠不整,面色酡红,加之貌若妇人,四肢虚软无力,任谁看了,都是一副“承欢”之后的媚态。
而贺穆兰则是脚步坚实,手臂有力,对待狄叶飞关心有加,脸上也是潮红的颜色,竟把他平凡的面容映的柔和了几分!
崔浩自幼长得犹如女人,不知受过多少明里暗里的笑话。这时已经不是魏晋时期,虽然女子还是爱面白唇红的男人,但受胡风影响,男人们更推崇健壮的汉子。崔家多出美男子,崔浩因为老是受到男人恶劣的眼神打量,久而久之也就厌恶起所有有龙阳癖好之人,也厌恶会把男人弄的女性化的举动。
例如服用五石散、熏香、敷粉。
崔浩虽然长得柔弱,但是开得了弓,提得了剑,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所以当看到狄叶飞和贺穆兰如此让人误会的一幕后,崔浩顿时老脸一黑,拂袖而去,根本不听这两人的解释。
素和君却是知道花木兰的性别的,见如今颠鸳倒凤的状态,一方面惊讶的张目结舌,一方面本能的好奇之心大起,瞪着眼睛道:“这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那个……你们……哎哟!”
贺穆兰见到来了熟人,顿时大喜过望,哪里能想到他们到底为何这么失态?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喊了出声:“素和君来的正好,快帮我找个郎中,再找个地方安顿狄叶飞,他中了别人的暗算!”
此言一出,素和君内心里一些无聊的猜测立刻飞到了天外,伸头看了一下狄叶飞的样子,呐呐道:“这……这难道是媚/药?何人如此下作,竟然敢在陛下的宴会之中做这样的手脚?”
“不是那种药,是五石散。”
贺穆兰见狄叶飞已经开始失态地在她身上乱蹭了,想要把自己的衣服扯开,立刻将他抱的死紧。
“他服了冷酒,我在宫中人生地不熟,只能靠你了!”
素和君是白鹭官的首领,又是拓跋焘的近身之人,宫内宫外行走方便,自然比贺穆兰这个只能在偏殿的宴飨厅内外徘徊的小人物要能帮上忙。
“……他怎么会碰得到五石散?”
素和君冷了冷脸,再见贺穆兰对这个高车人真的是有情有义,叹息着点了点头:“我明白了,你跟我来。”
***
狄叶飞用了五石散后服用了冷酒,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五石散亢阳,遇冷酒一激,往往会血脉爆裂而死,而且死之前还有各种莫名的幻象,有些人死之前会遭遇极其可怕的事情而不知,因为深思已经混乱了。
所以一般服用五石散之人,给他五石散的人都会详细的把喝了冷酒会遇到的可怕事情详细说起,以免出丑。
给狄叶飞五石散的人自然是不安好心,所以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该如何用它。狄叶飞之前从未吃过五石散的亏,自然也不知道这“寒食散”是如何可怕的一样东西。
素和君从小就在宫中,拓跋焘的祖父,那位赫赫有名的道武帝就是死于寒食散之下,晚年昏聩荒/淫,全是因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