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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9章

木兰无长兄-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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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沮渠牧犍失心疯犯了,不管不顾的把这两个人一起砍了,魏国损失虽大,却能名正言顺的得到北凉,这牺牲也不是牺牲不起。

狄叶飞如此强悍,如今成了意外惊喜,源破羌反倒没有那么重要了。

拓跋焘现在心中乱成乱麻,听完崔浩的建议,又询问了几个要臣的想法,见他们都是同样的意思,便命令舍人拟诏,按照崔浩的建议去做。

拓跋晃站在拓跋焘的身边,见他这几天急的嘴角唇边都是泡,眼底也有青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舍人伸手:“我来记吧,你把笔给我。”

拓跋焘立在殿中,将今日得到消息的两桩大事全部处理完,又看到小太子在那里勤勤勉勉地书写着诏书,顿时眼睛一亮,将儿子推倒了前面来。

“我还要与罗侯处理宫变之事,其他细节,你们与监国的太子细谈。等谈出了章程,再来见我。长孙司空那边的战事,如果有新的变化,第一时间送到太极殿来。”

拓跋焘看着提着笔还在懵懂的拓跋晃,拍了拍他的肩膀,压低着声音警告:“事情虽然多,但是不准给我哭,知道吗?”

谁会哭啊!又不是你!

拓跋晃心中好笑,面上却认真地点了点头。

“好儿子,阿爷这点乱糟糟的事就交给你了!”

说罢,连忙给罗结打了个眼色,还没来得及等朝臣们反对,立刻就“逃离”了前朝。

只留下还拿着毛笔的拓跋晃,冷静地咳嗽了一声。

“咳咳,诸位大人……我们继续吧。”

“呵呵,继续……继续……”

“殿下先把那支笔放下来吧……”

“可惜古侍中去了北燕调度粮草,否则肯定不会任由陛下这么散漫!”

“少说几句吧,太后还在南山上呢,陛下心中焦急也是正常……”

因为拓跋焘不在,太子年幼嘴巴又严,一些重臣不免窃窃私语了几句。崔浩则是在辅助太子监国的过程中发现了拓跋晃比拓跋焘耐心更好、更接受汉学,所以犹如发现了什么新的“乐趣”,开始一心一意的辅导起他来。

“太子殿下,既然陛下让您听政,那么我们先来讨论第一条……”

***

拓跋焘快步离开前殿,朝着武昌殿而去,边走边询问身边的罗结:“怎么样,宗室里可有人招供?不是说白鹭官已经找到了从后山爬上去的小路了,可爬的上去?”

“虽有小路,但陡峭无比,恐怕只有擅长攀山的蛮人和住在山上的猎户能爬上去。但这些人不见得有武力和山上的甲兵相斗,万一打草惊蛇,反倒坏事。”罗结心中也有些不安,毕竟整个布局是他提出来的,但现在出现了变化。

“几位王亲倒还算安稳,大长公主们也都纷纷来为夫婿请罪,愿意被贬为庶人,只求给他们留条活路。”

“活路?若阿母有事,他们都要给我去死!”

拓跋焘头上青筋直冒,捏着拳头一下子擂到墙上,吓得旁边的小宦官缩着脖子连连退了好几步。

“确实不能姑息,花将军入宫平乱时曾命虎贲军擒拿了一个叛军,此人经审讯后却是黑山军中退下来的军户。那些闯太子东宫的‘柔然人’大多是黑山军……”罗结心有余悸地说道:“都是难得的猛士,不是有把柄被人捏在手里,就是还乡后过的潦倒,还有在军中受到冷遇,想跟着大干一场为自己赚个出身的,都是能征善战的儿郎,如今……”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再能征善战也不过是个祸害。”拓跋焘不以为然地冷哼,“黑山出了花木兰,出了狄叶飞,出了那么多忠勇之士,这些人心性不坚,素行不良,好好审!看还能审出什么!”

“是。”罗结年纪也大了,今日在朝上坚持的久了点,便有些精神不济,扶着墙竟眼冒金星,站不起身子。

拓跋焘见他这样吓得也是不轻:“罗阿公,你怎么样!要身体不适就去休息!”

“无妨无妨,老毛病了,走急了就这样……”罗结摆了摆手,“我只要……”

“陛下,赫连公主求见!”

一个宫人摸了上来,有些小心翼翼地看了拓跋焘一眼,又赶紧低下头去。

“公主等了许久了,就等陛下您下朝……”

这次赫连公主立了大功,小皇子虽是假的,但她勇气可嘉,又成功掩人耳目,无论是宫中朝中都对她夸奖不已。

再加上她对太子殿下、小皇子都爱护有加,又是待嫁之身,许多人猜测等拓跋焘忙完一切,恐怕就要完成礼仪,将她封妃了。

她出身高,容貌好,性格坚韧,说不得入宫就是“夫人”,如果手塑金人成功,恐怕皇后都跑不掉,这些宫人们乐得为她跑腿,卖些人情,哪怕有可能惹得拓跋焘不快都不顾了。

反正拓跋焘也不好暴起杀人。

拓跋焘听到赫连公主求见,顿时脸上都皱出个菊花。

“哎呀,你看我这老头子,头也晕,腿脚也不好,我还是去歇着吧……”罗结突然双手扶墙,就跟一般年老力衰的糟老头子一般,颤颤巍巍地扶着墙走了起来。

“你小子还看什么看!快扶我去休息!”

“啊?是是是是是。”

那个来通传的宫人立刻疯狂地点着头,一把扶起罗结,两人哼哧哼哧地拔腿就走。

“陛下,怎么办?”

拓跋焘身边随身伺候的赵常侍以前曾认过“赵明”为干儿子,也算是和赫连明珠有“香火情”,不免带着一些期待问起拓跋焘来。

拓跋焘发现身边的人纷纷“变节”,更是头疼不已,再看赵常侍满脸笑意,就差没在脸上贴个“在一起在一起在一起”,顿时大感头痛地摇了摇手。

“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昙无谶大师和寇道长请进宫了吗?”

赫连明珠来找他肯定是兴师问罪的!还有可能是问花木兰的下落,总而言之,肯定不是他们脑子里想的那些香艳事情!

什么劫后重生抱头痛哭,什么情深意重成人之美……

他娘的这几天也不知后宫有多少女人明里暗里的来告状了,每一桩每一件都来暗示花木兰让他带了绿帽子,赫连明珠和花木兰曾有私情。

有私情个鬼啊!

他花木兰天生就没这个能力!

“陛下,赫连公主和花将军都是心胸开阔之人,必定是有什么误会,您见见赫连公主,听她说说也没什么……”

赵常侍抿了抿嘴角:“再说……”

“我不怀疑他们有什么,现在我还没功夫考虑这个……不对!我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

拓跋焘瞪大了眼睛看了赵常侍一眼。

“随我去见昙无谶和寇谦之!”

“咳咳,是,陛下。”

赵常侍无奈地咳嗽了一下,随着拓跋焘往“求贤堂”走。

昙无谶和寇谦之是花木兰失踪以后被请来的。那时候平城宫变,百姓人心惶惶,四门全部戒严,寇谦之和昙无谶虽都关心政事,但这个时候不方便出头,都只隐在宗门里,派出弟子打探。

好不容易尘埃落地,花木兰却突然失踪了,排除掉那巨石能把人碾没了的可能,只能往“见鬼了”、“神仙救走了”之类的事情上去想。

否则好好的大活人,怎么能就没了呢!

哪怕死了也有个尸骨不是!尸骨成米分了也要有血迹啊!

昙无谶和寇谦之则是齐齐看到代表花木兰的那颗星星黯淡了,均以为花木兰命中大限已到,已经死了,听到拓跋焘派人来召的御令,都是心中不安。

人力不能胜天,他有这样的命运,说不定是定数。

无奈他们虽是出家人,但脚下行走的土地却是凡尘的,不得不听候皇帝调遣,等到了宫中,听到的却不是花木兰死了,而是他失踪了。

“我希望两位能找到她的行踪,无论用什么办法!”

拓跋焘皱起眉头。

“是我自己莽撞,罗结之前已经数次警告过我,凡事身先士卒,必定有我后悔之日,我自己不听人言,造成花木兰遇难,必须设法补救。”

他看了看苦笑的昙无谶和寇谦之。

“我知道两位都是得道之人,我本人对佛门、道门都没有偏见,两位如果能携手合作最好,若不能,需要我提供什么方便,也大可说来。我不信花木兰死了,两位可否给我一个答案?”

“但将星已经黯了。”

寇谦之叹气。

“不过还未灭。”

昙无谶似是不甘示弱地念了句佛号。

“可以试试。”

“请两位务必尽心!”拓跋焘闭了闭眼,“这是我大魏的名将,将来要随我征战天下的……”

“陛下可知,花将军的命过不了明年?”

寇谦之将花木兰身有阳气不可宣泄,唯有几种法子可以救命的话说了出来。

昙无谶并不知道花木兰是女人,听到寇谦之说花木兰“无法人道”云云,登时将眼睛睁的极大。

不能人道!

不近女色!

这是佛门护法的好苗子啊!

不知道花木兰愿不愿意皈依我佛?这样一辈子不娶妻生子也没有人能指摘他的不是,只会说他潜心向佛……

昙无谶一想到这一种可能,顿时精神大震,恨不得赶紧召集涅槃宗的人手,想尽办法“推演”花木兰的下落了。

拓跋焘在听完寇谦之所说的几种可能之后也皱起了眉头。

他对怪力乱神之事一向是抱着“好用我就用”的想法,寇谦之说要引神力到他身上,可能有一些后遗症,他心中首先升起的就是不妥的预感,所以并没有当做什么帮助。

至少现在建那什么“静轮天宫”劳民伤财,他现在正在打仗,是完全不做考虑的。

然后便是“阴人”。

这个他也觉得无稽,直接抛之脑后。

“两位可否携手,给花木兰一条活路?”

拓跋焘不抱什么希望地开口。

寇谦之看了眼昙无谶,有些模棱两可地说:“若是昙无谶大师愿意,贫道也不会吝啬所学。”

“我佛门法术博大精深,有许多法门不是僧人无法承受。若要我和道门一起合作自然是可以,但前提花将军得先皈依佛门,习得高深佛法,然后才能领受我们的法术……”

昙无谶直接说出了自己的顾虑和条件。

拓跋焘不了解这些法术,也不明白是不是真的要入了佛门才能如此,可昙无谶一说这话,他还是忍不住抽动了几下脸皮。

花木兰出家?

佛门要尼姑吗?

又高又黑又瘦的尼姑……

“这……暂缓缓再说,先把花木兰找到吧。”

拓跋焘吸了一口气。

“两位可有什么头绪?”

“京中最高之处乃是钦天监的观天台,老道需在观天台住上几日。”

寇谦之提出要求。

“可!”

“我需要有含着花木兰精魂之物。”

昙无谶看向拓跋焘。

“精魂?”

拓跋焘皱眉。

“什么合适?”

“头发、血液都可以。如果没有,至亲之人的心头血也行。”

“这容易,花木兰的父母弟弟都在京中,我派人去传!”

拓跋焘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事情太过古怪,他也只能什么招都试了,当下一边去安排钦天监给寇谦之方便,一边去命人带花木托来。

两人都答应全力以赴,拓跋焘身上事务繁忙,将他们交给赵常侍接待,便匆匆又赶往太极殿处理政事。

到了太极殿,小小的拓跋晃已经在殿门口等着了,他虽听了政,但拓跋焘在宫中他却不敢做任何决定,恭恭敬敬地过来求见拓跋焘,向他转述朝堂上众位大臣的建议。

这也是学习的一种,拓跋焘用这种方法教着儿子自己思考和判断的能力。

拓跋焘见到儿子来了,大手一挥屏退了闲人,还算亲近的领着儿子往殿里走,一边走一边似是随口一般说道:“晃儿啊,你早晨起来可有觉得什么古怪的地方没有?”

“啊?父亲所指的是?”

拓跋晃莫名其妙地问。

拓跋焘脸色微红了红,见殿外的宿卫都没有偷听,便压低了声音:“就是早上起来,有没有觉得想尿尿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比如变硬什么的……”

拓跋晃脸色古怪地看了一眼拓跋焘,装作听不懂一般反问:“父亲早上起来不想尿尿吗?”

“看样子还没有……”拓跋焘尴尬地捂了捂脸,“我在想什么呢,晃儿才五岁,我也是太心急……”

拓跋晃看着拓跋焘,心中真是泪流满面。

上辈子自己懂事的时候父亲天天打仗,根本没什么时间好好交流,这辈子好不容易变了,有时间交流了,怎么一句话都听不懂了呢?

所以上辈子父子关系不好,是因为他理解能力让人着急吗?

“晃儿啊……”拓跋焘突然将一只手搭在拓跋晃稚嫩的肩膀上。“我们拓跋鲜卑普遍早婚,虽说五岁是早了点,我给你选个太子妃如何?”

“……啊?”

“这个人选吧,得比你打一些,否则等你能人事了,太子妃也不能生子,倒是浪费了元阳……咳咳,说不定我的皇孙就有了花木兰的本事……咦?这么说岂不是花木兰的血脉?这……嘶……这也古怪……”

拓跋焘突然陷入混乱之中,满嘴胡言乱语,直吓得拓跋晃看着拓跋焘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满脸大汗。

‘到底谁跟父亲说了什么!我才五岁啊!这也太丧心病狂了吧!’拓跋晃露出恐惧的表情,抬眼看向拓跋焘。

“独孤家的女郎年纪是够了了,唔,她姐姐是我的妃子,她要是我儿媳……唔,其实也行?要不然尉迟家的?好像脾气不太好啊……”

拓跋焘摸了几下脸,突然吐出一个名字来:“你觉得王家那个王慕云怎么样?”

“您……您到底在说什么啊!那不是阿姨吗?”

大十五岁,您这是在想什么呢!

“好像闾毗那个妹妹也不错,叫什么来着?月丝?月亮?”

“月牙……”

“咦?你记得?要不然就那个月牙吧!”

重来一次,他还是逃脱不了那些命运吗?

“十岁就当阿爷,你可真有本事!”

“啧啧,看不出啊,太子殿下这等勇猛!”

“太子殿下可有什么生子的秘方?”

拓跋晃突然觉得头晕目眩。

“晃儿,晃儿你别吓阿爷,你怎么翻白眼了?来人啊!传御医!传御医!”

***

迎面而来的石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到了贺穆兰无法避开的地步。身后是狂奔着下山的越影和拓跋焘,前面是很可能瞬间碾过所有人的巨石,贺穆兰心中估摸着自己本来就活不了多久,不如拼上一回,也算是死的有些价值。

既然避无可避,不如迎难而上!

轰!

贺穆兰运足了全身的力气,用肩膀抵住了那块圆石,拼命让它停上一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上一次死在马下的噩梦又重新降临,巨大的挤压感和马上米分身碎骨的强烈预感袭上她的心头,她只觉得右边的肩膀突然痛到了极点,就听到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气之声……

“哎,又是如此。”

那声音如此苍老,如此疲惫,直听得贺穆兰连自己在挡着巨石都快忘了。

就在这个时候,面前的巨石和一起犹如镜花雪月般一下子破裂,贺穆兰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失重一般落了下去,一直落一直落……

也不知落了多久,那一声叹气再次响起,近的就在耳边一般。

等等?

近在耳边?

贺穆兰甩了甩自己的头,强忍住呕吐感张开了眼。

高高的登天台,宽广无边的殿堂,满是符篆符箓的道幡……

不是静轮天宫,又是哪里?

第461章最后的选择

“又要来一次?”贺穆兰看着面前高高的殿堂,忍住骂娘的冲动,对着空无一人的登天台大声叫着:“寇道长?你在何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要再让重来一次,我直接抹脖子自尽回去吧。

人生要无限的轮回这一个故事,还不如死了!

“贺穆兰,我已经没办法承受你再死一次了,你可明白?”苍老的声音像是无处不在,又像是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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