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通房要逆袭-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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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丞相拱拱手,“娘娘考虑周全。”
徐丞相道:“娘娘明悟,这样才能行得正坐得直。”
两人的话是一起出口的,由此便可看出两人的为人。林丞相身为世家之人,说话总是含着几分,而徐丞相却是显得要是非分明的多。
萧皇后颔首含笑,示意几位太医上前诊脉。
几人诊完,去了一旁汇总了一下,白院使便上前禀道:“周太医诊断无误,陛下确实乃丹毒发作。其实早些年陛下龙体就已出现过这种情况,彼时陛下听了众太医建议,断了丹药。可惜丹毒在体内积攒太多,平日里不发病则已,一发病便是病来如山倒。此时昏迷也是龙体太虚弱的关系,如若慢慢调养,还是可以醒来的,只是这个时间不好说,也许三两日,也许三两个月。”
“那陛下身子可有大碍?”徐丞相问道。
众人自是听得懂他说的这个大碍是何,也就是问熙帝会不会,驾崩。
可这种事谁敢与人直说,白院使只能苦笑道:“徐大人,不是下官不愿明说,而是这事真的说不准,按理说陛下龙体应该不会到那一步,只是现在谁也不敢说结果如何。”
那徐丞相点头,也不好再为难,只是花白的浓眉紧皱着。
“陛下的身体一直是周太医调养的,不知继续交给周太医可行?”
众人今日为何而来,大家心里都有数,只是来看熙帝此时重病是否是太子皇后做了手脚。既然这么多太医都诊断了,旁人自是不好再分说什么。
“周太医一向医术高超,在太医院少有人能及。既然此事一直是周太医负责,就不假二人手,臣无异议。”白院使如是说道。
在场的都是人精,自然明白太医院为人做事的风格,像这种事一个不好就是人头落地抄家灭门之祸,也难怪白院判推得如此积极了。
就是可怜这个周太医……
两位丞相的眼神移到周锦身上,颇有几分怜悯的意味。
“既然此事已定,那老臣就先告辞了。”
徐丞相素来事多,此间事已罢,自然不愿意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林丞相也跟着告辞。
两位丞相走后,许贵妃和晋王也离开了。虽是满眼的不信与不愿,可两位老丞相在此为证,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其他太医自是不用说,也都退了出去。
萧皇后望了郑海全一眼,道:“郑公公,你在此小心照料,本宫回一趟凤栖宫。”
“是。”
进了凤栖宫,太子顿时松了口气。
“母后,儿臣还是才知那白院使是咱们的人。”
萧皇后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好东西自是要用在关键上,你母后在后宫经营几十年,太医院这种要紧的地方怎么可能不放人!”
“那另外那个两个?”
“那两个不是,只是有把柄捏在你外公手里。”
听到这话,太子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
“这下,可是轮到晋王那边急了。”
“他们急才好我们抓把柄,如果能抓到把柄,他就没理由赖在京城了,不回封地也要脱成皮。”
“母后,你说还要等多久——”太子忍不住问道。
萧皇后看着太子暗掩激动的脸,忍不住皱眉。
“这事不能急,大家都不是傻子,做得太显太急,晋王会趁乱声讨不说,朝臣们也会非议。”
“儿臣知道。”太子也懂这个道理,“郑海全那里不会怀疑?他毕竟日日跟着父皇,要不要?”
太子做了个手势。
提到这个郑海全,连萧皇后都有些头疼。她想了又想,才说:“不行,郑海全太显眼了,你父皇刚倒下郑海全就出事了,更会惹来不必要的猜疑,如今不宜妄动。幸好周太医手段不错,配得药也高明,有他配合应该问题不大。”
两人又商量了几句,太子才离开凤栖宫,而萧皇后换了身衣裳又去了紫宸殿。
现如今这种情况,她还是多守着点的好,毕竟皇后和陛下一向‘伉俪情深’,陛下大病,皇后不顾凤体之安守着病榻前,才能更显她的风范啊。
皇后与太子讨论的同时,另一边淳鸾宫里,许贵妃与晋王是另一番说辞。
“这其中怎么没可能猫腻?本王不信,绝对不信!”
“母妃也不信。”许贵妃愁眉深锁,道:“可这么多人都诊了,皇后又釜底抽薪请来了两位丞相见证,此事一罢,旁人是再不能提出任何异议的。都怪这皇后太狡诈,明里被咱们逼得手忙脚乱,暗里实则掩人耳目早有了计划,此次实在事发突然,当着两位丞相的面,本宫也不好说再找太医过来,毕竟那白院使和另两位太医都算是太医院资格极其老的人了。”
晋王又怎么不明白被萧皇后坑了一把呢,可有些东西能用一不能用二。再用流言这一招,先不说皇后可以理所当然严惩众人,朝中那边就折腾不起来,此言一出面对的就是两位德高望重的丞相,所以这个哑巴亏晋王和许贵妃只能硬吞下去。
“林简那老儿实在无用,就不会帮着本王说两句。”
许贵妃苦笑,“那种情况你和我都不好插言,更不用说林丞相了,皇后做事太光堂,名理都占齐全了,谁敢有异议,更不用说徐丞相还在一旁站着呢,林丞相怎么好开口。”
其实晋王也知道他这是迁怒,可如此一来他的处境更为艰难。
“你最近小心为妥,不要落了把柄在他们手上,先徐徐图之吧。”
“儿臣知道。”
***
内殿中的人离去,龙床上那昏迷许久的熙帝却是突然睁开了眼睛。
郑海全脖子一缩,人佝偻着腰靠近前去。
“陛下——”
龙床上的人一直未动,先是冷笑了几声,突然开口道:“朕要用膳。”
郑海全说了声‘是’,便步出去安排了。
熙帝将计就计安排的这出,知道的人并不多,周太医和郑海全算是,其他也就紫宸殿里几个太监与熙帝两个心腹统领知道。
当然,做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别的不说,光是用膳这方面就颇为为难。萧皇后成日守在这里,也就晚上离去,其他平时熙帝只能挨饿受饥。郑海全暗叹无数次何必呢,可主子决定的事哪能由他个奴才分说。
郑海全很快便端了一些膳食上来,对外说法自然是他要用的。
与熙帝平日里的御宴自是不能相比,谁叫郑海全只是个奴才呢,又不能太过高调。可即使如此,熙帝也用的津津有味,比以往用他自己的膳还香。
他自己倒没有发现,郑海全却有点不忍直视。心想,这陛下又是何必呢?这人老了,要死了,是不是想法都如此怪异。
熙帝吃饱喝足后,让郑海全服侍着漱口,才把偏殿的周太医请了来。
“你做的很好。”
周太医跪伏在地,“陛下赞誉。”
“听闻最近频频有人找你打探朕的龙体,是晋王的人?”
至于怎么听闻,熙帝自是有自己的渠道,这次将计就计本就是为了钓出暗里的人。周太医所说的,太子一系污蔑的,熙帝都不相信。
也不知道此时他是否还是坚持不信呢?
“这——”周太医面含忧虑看了熙帝一眼,又垂头道:“是,臣并没有理会。”
熙帝面色先是一紫,又转为白,哼了两声,厉声道:“朕自认没有亏待他们,朕还没死呢,就个个惦记着朕的皇——咳咳……”话还没说完,就咳了起来。
“陛下息怒。”
熙帝咳了半响,才平复下来。
“这一出出实在精彩至极,以往朕怎么没有发现这个个如此会做戏呢……周锦,皇后没和你说什么时候要了朕的命?”
周锦一惊,“无。”
“哈,自是不会与你说的,你左不过也就是个听命的奴才。估计再过一些日子,他们就会忍不住了吧,现如今也只是怕惹人非议……连白院判都是他们的人,还有什么事是朕不知道的呢……还有晋王……”
熙帝坐在龙床上喃喃自语,腔调极低,却丝丝密密传入在场的周太医和郑海全耳里。这两人恨不能把耳朵塞住不听这些,知道的越多,他们两人的下场就越惨。估计陛下这次玩完了,马上就轮到他们了……
即使一向沉稳如郑海全,此时也忍不住打颤起来。
没人想死,尤其随着熙帝想法越来越怪,对下面人产生了一种极大的精神折磨,这种濒临崩溃的感觉尤其郑海全这个贴身侍候的更甚。
突然响起一串清脆的铃声,惊醒了殿中三人。
熙帝被郑海全服侍着在龙床上躺下,并盖好绸被,刚一切弄罢,皇后便带人步了进来。
“恭请娘娘盛安。”
“起。周太医也在?”
“臣来看看陛下的状况。”
萧皇后曾交代她不在的时候,周太医最好在熙帝身边呆着,此时听闻这话,萧皇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太医辛苦了。”
“不敢当。”
周太医下去后,萧皇后视线拉回到一旁郑海全身上。
“郑公公日日劳累,也真是辛苦。这里有本宫守着,你可以下去歇息一会儿。”
“奴才并不劳累,谢娘娘体贴。”
萧皇后只是笑了笑,也未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ps:⊙﹏⊙汗,面面码得心累呀,好像骂一句,你们tmd累不累啊?还有熙帝,你丫就是个变态啊!
可人老了,尤其一个天下最有权力之人快要死的时候,想法都会异于常人,这个时候不要讲什么父子之情,也不要和他讲什么道理、江山、社稷之类的。康熙可是有名的明君,晚年做的事有几件是能拿来说的?
不过马上就会过去的,赶紧解决完,换京城副本。
面面发誓,下本一定不写这些了,朝政什么的丢给苦逼景就好了,下本胖子咱们说好了只谈恋爱啊,胖子你可记住了,反正你‘胸无大志’!
第131章
==第134章==
丞相府
徐丞相正与人下棋。
坐在徐丞相对面的男子,年约四十几许,面容清瘦,留有长须,一身清隽沉郁的气质颇为让人瞩目。
“老师今日有些心神不宁,是因为上午被招进皇宫吗?”
徐丞相朗笑一声,在棋盘中放下一枚棋子。
“陛下抱恙,太子与晋王争斗不休,实在不利于江山社稷啊。”
那男子洒然一笑,也在棋盘中放下一枚棋子,“此事不应是我们朝臣所担忧,陛下如今只是大病,陛下不在,还有太子。”
“只怕晋王那边没有如此简单,会有异动。”徐丞相突然叹息道:“林简那老家伙聪明了一辈子,临到头糊涂了一把。陛下这次突然抱恙,着实让他还有他背后那人出乎意料。”
那男子只是一笑,再落下一子。
有的人想得开,有的人想不开。例如他老师就是能想开之人,本就是位高权重,何必去贪那从龙之功。可人和人怎么能一样呢?总有人会想不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古人诚不欺他。
“老师,可需让晋王离开京城?想必太子殿下一定希望见到此幕吧。”
徐丞相沉吟半刻,抚了抚胡子,“不用,咱们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不担心江山社稷不稳?”
这话让徐丞相露出苦笑,“陛下自己都不以为然,咱们何必多此一举!”
“只怕要乱了。”
“你这右都御史才上任没多久,还是保全自己重要,他们愿意闹就去闹。”
“会有人说学生尸位素餐。”
“哈哈,如今局势不稳,连老师都不愿多管闲事,你这个当学生的也别充大头。”徐丞相笑语几句,又低声说道:“都察院正是混乱的时刻,太子绝对不会让晋王安然在京城呆着,你手里也就那么几个人,此时不易出头。反正咱们又不贪那从龙之功,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学生知道。”
书房内,只听得棋子落盘的声音。
徐丞相看了对面这位学生一眼,忽而感叹:“你这小子看似宁远淡泊,实则也是个忧国忧民的劳碌命。”
四十好几的人被徐丞相称为小子,不过也确实是小子,因为徐丞相已年近七十。
“难道您不是?”
徐丞相一愣,又而苦笑,“咱俩一样,只可惜……”
后面的话,徐丞相并没有说完,但生为他学生的赵敬恒却是心知肚明。
空有一身抱负,却无用武之地。熙帝虽不是昏君,但也不是什么明君,为人刚愎自用,思想太过于保守,一切墨守成规,不愿革新改变。
大熙朝貌似太平盛世,可这种太平盛世下是什么没有人比他们这些人更清楚的了。
富得太富,穷苦的老百姓日子永远还是那么穷困,贪赃枉法之辈太多,却得于官官相护,逍遥法外。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说的不外乎如此。
有时候人太有抱负并不是什么好事,如他的老师,混迹官场几十载,沉沉浮浮,最终一身傲骨尽然收起,能坐上丞相之位所凭不外乎是识趣。
做人识趣,做事识趣,不该沾染的东西从不去碰。
谁能想到一向给外人印象刚正不阿、敢说敢言、嫉恶如仇的徐丞相,其实也是个深谙识趣之道的庸人?
刚正不阿、敢说敢言也不过是允许他如此,他才会如此的。
人之所以会识趣,会改变,不外乎吃亏够多。徐丞相就是例子,所以身为他学生的赵敬恒不用再蹉跎岁月,不用经过各种打击才能明悟这种道理。这是他的幸事,可他终是不能释怀!
“老师您还记得您的初衷吗?”
这话让徐丞相久久不能言语,神情恍惚。
“太子不是明君……”这话很艰难才从赵敬恒口里说出来,“晋王也不是。”
徐丞相手里的黑子突然落地,他勉力一笑,“那你觉得谁会是明君呢?”
赵敬恒缓缓摇头,“不知。”
“既然不知,咱们就看着吧。”
看着,还要看多久呢?
***
京城动静云王那边也是有消息的,只是肯定不如景王的灵便。
见熙帝昏迷,太子监国,晋王借腿伤赖在京城不走,而景王那里始终没有动静,云王急得坐立不安。
他不是个太会操心的人,很多东西都是为了保命保住妻儿才不得已为之,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守着王妃孩子过自己逍遥王的日子,才会把手里所有积累都丢给景王。
丢过去之后,他确实逍遥了,可过了些时候的逍遥日子,发现景王那边一直没动,他就急了。
此时他也没功夫和那个面瘫弟弟玩什么游戏了,直接悄悄的杀到景州景王府来。来之前谁都没打招呼,等外面人通报母家来了个亲戚,景王的反应是一愣。
他母家亲戚就住在府里,哪儿还有什么亲戚啊,让福顺过去一看,才知道是云王。
这家伙太胆大了!
景王心里这么想,就去见云王了。
胖胖的脸难得不是不正经的笑,而是非常凝重。
“有什么事情可以递信过来。”景王淡淡的说道,在云王对面坐了下来。
“你这性子得改改,怎么干什么都是慢悠悠的,那边都快捅破天了,你这一点反应都无。”
“孤王不是去信告诉过你,已经开始动了。”
云王一翻眼睛,忿忿道:“没看出来。”跟着又继续絮絮叨叨说着,“你这样弄下去,我还真要考虑到时候是不是把我娘从宫里偷出来,然后一家人跑路算了。”
景王讶然的看他一眼,没想到这人居然有这种想法。
“那你手下人怎么办?”
“全部遣散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景王慢悠悠说了这几句话,端起茶盏啜了一口。
云王丧气的瘫在椅子上,哀声叫着:“我后悔啦,早知在太子和晋王那里一边压上一些算了,干嘛压在你这慢性子身上。”
“你敢吗?”
好吧,他不敢!
云王抹把脸,先不说人家瞧不瞧得起他手里这些,第一反应就是会猜疑。你积累这么多东西,想干嘛?他太弱小了,人家有意的话伸把手就把自己捏死,他还真不敢去沾那两个人。
“你就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