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女遇到重生男-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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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被厚雪覆盖,此时又是半夜,能见度低,从下往下看根本就不容易发现山坡半腰的凹陷,直到走进了才会发现。
这处山坡在中断的时候天然的凹进去往里延伸一个弧度,坡顶犹如一个天然的棚顶,又背着风,在这样寒冷的冬季,极其适合做一个小型的营地。
到了山坡中断,楚琏就看到了依着地形建的两顶帐篷,帐篷外面的积雪被清理干净了,就算是这么晚,却还有一个扎着长辫子的女性蛮人在营帐外忙碌,她靠着帐篷外面的一豆灯光,似乎是在升火烧着什么。
听到楚琏这边几人的声音,那女蛮人转头过来看了他们一眼,楚琏趁着这个时候看清楚了,这是一个脸上布满皱纹的蛮人妇女,她神色淡漠,只是事不关己地瞥了一眼,下一秒就移开目光专心盯着火上烧着的一个瓦罐。
带着楚琏来的四人中个头最高的男人率先走了出来,他朝着帐篷走去,男人在帐外喊了两声,随后又说了几句话,楚琏听不懂他说了什么,因为男人说的是蛮语。
不一会儿,那座帐篷的帐帘就被人从里面掀开了,探出一个头来,里面的人对着男人伸出手,男人将手上拎着的包袱交给他。
帐帘被放下,里面的人似乎是对给的东西满意,掀开帐帘亲自迎了出来,请他们几人进去。
楚琏被女人搀着走去帐篷,路过那名蛮人妇女身边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她朝着火上的瓦罐瞥了一眼,猜测这个蛮人妇女是在煎药,果然在进帐篷前,她听到了旁边营帐里有咳嗽声。
楚琏进的这座营帐比旁边的那座要大一些,里面靠着帐篷边缘放着几块毛皮褥子,应该是睡觉的地方。
帐篷中央放着一个火盆,是取暖用的。
在北境这样严寒的天气下,帐篷里如果不烧火盆根本就不能睡人。
帐篷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许是长时间不通风导致的。
那个领他们进来的蛮人男子对着领头的人讨好的说了两句话,就退了出去,显然是去旁边的营帐睡了。
楚琏还能听到那蛮人男子离开营帐后在外面骂人的声音,估莫着是在骂外面煎药的蛮人妇女。
可惜楚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等将他掳来的四人脱下外面罩着的披风,楚琏借着帐篷里的火光,这才真正看清几人。
一女三男,其中那个高个子的男人留了两撇胡须,看着像是这四人中年龄最大的,其余两个男子都是偏瘦,容貌没什么特点,剩下的女人个子较高,嘴唇微厚。
总之,这四人容貌普通,是扔到人堆里就找不出来的那种。
这样长相的人最是适合进行隐秘的工作。
四个人解下披风后,每人都找了一个位置坐下,闭目开始休息。
那女人就在楚琏身边,她弯腰将旁边的毛皮褥子抖了抖,重新铺好,转身声音平平的对着楚琏道:“很晚了,乡君休息吧。”
楚琏并没有拒绝,她迅速地缩到褥子上,又用自己的狐裘披风盖在身上,趁着女人和她说话的空档,她抓紧机会寻问,“是谁派你们来掳我的?”
女人看了她一眼,眼神如一潭死水,根本就没有丝毫波动,她抿着厚厚的嘴唇,分明是打算不吐一个字。
楚琏不死心,她紧紧盯着女人追问,“是晋王?韦家的人?难道是萧博简!”
尽管楚琏一个个试探,可是那个女人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来,最后她根本就不再理楚琏,躺在她旁边,翻身背对着她闭上了眼睛。
楚琏盖着狐裘就躺在这个女人的身边,她睁着眼盯着杂乱的帐顶,帐篷里很安静,就连隔壁帐篷断续的咳嗽声她都能听见,她想要逃走,虽然这几个人并未苛待她,但是掳走她的人绝对另有目的。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只要她真的落在了那人的手上,绝对没有什么好下场,光是名声这一项就够她喝一壶的了。
所以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要逃走!
楚琏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帐外是呼啸的北风,帐内静谧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似乎都能听见。
楚琏丝毫睡意都没有,她深吸了一口气,微微揭开身上的狐裘,一个翻身,这动作楚琏做的小心,几乎是一点声音也没发出,可是她刚转过身,就与身边女人冷漠的眼神对上。
吓的她瞪大了眼睛。
楚琏在心中苦笑了一声,看来想要偷偷溜走,在这几个人面前根本是不可能。
已经试探过的楚琏也不再白费工夫,安安静静躺下来休息,至于逃跑,也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次日清晨,楚琏一早就醒了过来,只是身边的几人没有动静,她也没急着起身。
直到听到外面蛮人的说话声,帐篷里的几人这才睁开眼睛。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连句话都没说好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其中两个个子稍矮的男人披上披风出去了,营帐里就只剩下高个子男人和厚嘴唇的女人。
女人站起身走到旁边取了铁壶,就在营帐门口捞了一些雪块装入壶里,拎了进来放在帐篷中央的火盆上,应该是要烧些热水备用。
楚琏这时候也赶忙披好了狐裘,她走到女人身边,睁着一双澄澈的双眸道:“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口气。”
女人摇摇头。
楚琏立马皱起了眉头,她看了一眼火盆前的女人,这一次她不再与她说一句话,就直接朝着帐篷的门帘处走去。
可还没走到帐帘处,一声破空之声响起,紧接着她脚下就插了一把长剑,只差一厘米,那把长剑就扎在了她的脚上。
楚琏怔住,后背一时间浸出了一层冷汗。
她澄澈的双眸有一瞬间深浓,可很快又清透起来,像是一洼一眼可以看到底的小溪。
楚琏低头看了看眼前扎入地面至少七八厘米深的长剑,气的脸色涨的通红。
“你……你竟然敢这样做,等我告诉我夫君贺常棣,让他杀了你们!”
她因为恼怒和气愤,连脖子都红了,指着那女人,更是要气的跳脚。
厚嘴唇的女人原来没有表情的脸上刹那间闪过一丝鄙夷,她真是没想到主子竟然会喜欢这样没脑子的女人。
“乡君,我还是劝你乖些的好,虽然我们得到的命令是尽量保证你的安全,但是万一要是有个好歹,也不是我们能控制的。”
楚琏好像是被女人的话气狠了,她指着女人不甘道:“你们不要叫我见到我夫君,不然你们就等死吧!”
那厚嘴唇的女人好似终于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乡君,我承认贺常棣很厉害,可是你好像是忘了,你现在是在哪里了,要让你夫君帮着报仇,还是等你见到他再说吧!”
这下楚琏好像真的被打击到了,她垂下头,慢慢地走了回来,也不再提要出帐篷的事了,挪到褥子上,盘腿缩了起来,用狐裘裹紧自己,好似真的是一个被欺负惨了的小可怜儿。
女人不屑地瞥了她一眼,眼眸里都是鄙夷。
不过身边这位乡君一头乌发垂落在身后,发髻因为经了一夜的颠簸有些散乱,有几缕黑发垂下她的脸侧,映衬着她白皙的脸蛋越加腻滑,好似琼脂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捏一捏,还有这一副被欺负了的楚楚可怜的模样,若是论外表,这个女人还是真有让男人沉沦的资本。
只可惜脑子太不好使了点!在深闺里被养傻了吧,竟然还如此天真圣母!
做为密探的女人最是讨厌世家深闺里的这种脑残娇花,仗着有几分颜色就勾着男人,实际上一无是处。
就在帐篷里的楚琏“发火争吵”的时候,昨夜那煎药的蛮人妇女端着木盆从帐篷前路过。
猛然间听到的那三个字让她浑身都似冻住了一般。
楚琏说的是大武朝盛京城的官话,蛮人妇女其实听不懂,可是却听懂了“贺常棣”三个字。
☆、第一百八十五章:急智(2)
第一百八十五章:急智(2)
出去的两个男人没多久就回来了,一人手中拿着一个包裹,其中一人将手中的包裹递给楚琏身边厚嘴唇的女人。
两人看了一眼,女人接过包裹就在面前打开了。
楚琏虽然垂着头,但是眼角余光正在瞥着女人。
包裹的活结很快就被解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原来里面装着的是食物。
一块两个手掌大小的肉,被冻过,看颜色像是羊肉,一小把米,一小碗青果,还有一个陶瓷瓶。楚琏闻到一股淡淡的奶腥味,估莫着里面装的不是牛奶就是羊奶。
女人看到包裹里的食物,愣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失望。
楚琏见她拿出那块羊肉,切下一块,就放在火盆上烧烤,其余的东西被她裹巴裹巴扔到了楚琏面前。
她讽刺的笑了一声,“乡君想吃什么就自己动手吧!”
原来女人还能因为主子下来的命令对楚琏恭敬、照顾有加,可刚刚楚琏当真是让她生了气,她这是故意想要折腾一下这个娇滴滴的贵女。
旁边三个男人朝着这边瞥了一眼,装作没看到。
女人的做法并没有违反上面下来的命令,几人共事许久,可不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得罪女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过了片刻,楚琏好似饿的有些受不了了,肚子都发出尴尬的“咕噜噜”声,她小心瞥了一眼还在烤羊肉的厚嘴唇女人,稍稍挪了几步,到了包裹的旁边。
从狐裘里伸出一只白腻纤细的小手拉了拉包裹,而后两只小手都探了出来,笨拙地解开包裹。
当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楚琏惊愕地睁大了眼睛。
她哆嗦着粉嫩的唇瓣,不敢置信道:“你……你们就让我吃这个?”
女人斜眼“嗤”了一声,“我劝乡君还是收起那些贵人脾气吧!若是不想吃,饿着便是。”
话毕,厚唇女人好似很舒坦,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都带了一丝喜悦之色,她翻烤着手中的那块羊肉,还从身上找出了一小块盐,捏碎洒在羊肉上。
顿时,帐篷里就传出烤羊肉的香味来。
楚琏盯着她那块烤羊肉,看的好像入了神,还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女人瞥了她一眼,把羊肉从火上取下来,用随身的匕首切了两下,切成小块放入盘中,随后她夹起一块送进嘴里,微微眯了眼,一副享受的模样。
楚琏跟着后面就忍不住“咕咚”又咽下一口口水。
其实女人烤的羊肉并不多好吃,作料只有盐巴,而且是结成块状的粗盐,羊肉也只是随意在火上烧熟而已,能好吃到哪里去,她这样每日里吃烤羊肉也不知道吃了多少天了,早就吃腻了。
厚嘴唇的女人虽然长的高,但她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人,根本就不喜欢吃羊肉牛肉,她更希望的是能吃上一口热米饭一碗糯糯的小米粥,可惜几人都不会做饭,每日里也只能这么将就着。只期待什么时候任务结束,能回宿城酒楼里吃顿好的,犒劳自己一下。
女人此时故意装成这样也不过是为了气气眼前这个娇贵的乡君罢了。
只怕她那一双嫩手是连羊肉都不会烤的吧!
想到这里,厚嘴唇的女人心里才觉得有些舒坦。
女人三两下解决了自己的那块羊肉,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显然是不准备再动了。
“乡君,我们可不是你那些丫鬟小厮,你要吃什么,现在也只能自己动手。”
坐在一旁的娇弱小女人一手紧紧攥着包裹,垂着头,好像是在委屈的忍着眼泪,而后她突然抬起头,紧紧抿着唇,似乎是决定了什么。
她拿着包裹起身几步走到火盆边。
她高昂着头,眼神睥睨的看着不远处的女人,“好,我自己做就自己做!”
厚嘴唇的女人冷笑了一声,转过了头,根本对这个乡君不抱有期待,甚至心里还生出了看笑话的念头,她眼角余光不时瞥向楚琏的方向,倒是要好好看看这乡君能折腾出什么样一朵花来。
不过她的这种想法很快就被惊没了。
楚琏打开包裹,在帐篷角落寻到了洗干净的瓦罐,她把瓦罐置于火上,倒入水,随后取了随身的匕首把那块生羊肉割一块下来,又小心地切成了小块丢尽瓦罐里。
紧接着她把剩下的羊肉切成片状串在竹签上,放在一边。
等到瓦罐里的羊肉煮出血水,再把羊肉捞上来,换了干净的水,将那一把米和丁状的羊肉都倒进了瓦罐里,加上适量的水和少许的羊奶。
做完这些,楚琏又从自己身上翻出一个小瓷瓶,倒了些不知道什么的淡色作料进去,这才安心地盖上瓦罐的盖子。
紧接着楚琏就开始烤那串羊肉,她先是把片装的羊肉轻轻拍的松软,然后在上面洒了一层从小瓷瓶里倒出来的东西,才将肉串放在火上炙烤。
她未将肉串完全放在火堆上,而是微微离开一点点距离,像是用火焰的尖端在烤着羊肉串。
她小心翻滚着羊肉串,边烤着边旋转着手中的竹签,很快,香浓的味道就充斥了整个帐篷。
这样加了充分作料腌制后再炙烤的羊肉串完全不是粗略洒了盐巴的那种羊肉串能比的。
闻过那种在小吃街老远就飘出来的炭火上炙烤的羊肉串的味道吧,就是那种味道,虽然楚琏的作料里少了孜然,味道要差上一点,但是对于吃惯了糙食的大武朝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抵抗不了的勾人诱惑。
等到楚琏将羊肉串处理的差不多了,瓦罐中的羊肉粥也被熬煮的半熟,味道开始飘散出来。
稻米本来就带有天然的香味,加上里面先熬煮去了膻味的羊肉,还有加了少许的羊奶,一股带着淡淡奶香气的粥味就飘散了出来,不同于羊肉串厚重的味道,粥的味道是清新香甜的,还带了一股暖意。
一个帐篷里的其他三男一女早就看呆了!
尤其是那个厚嘴唇的女人,简直不敢相信那些再简单不过的食材,到了这个娇滴滴柔弱的不行的乡君手里竟然能变成勾人犯罪的美味!
她很痛苦,食物的香味不受控制的就往鼻腔里钻,挡都挡不住。
闻着这样的香味,再想想自己刚刚囫囵吃下的半生不熟只洒了盐巴的羊肉块,忽然觉得,她吃的好似不是人吃的食物。
另外一边的三个男人早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瞧着明明是同样的食材,可是做出来的东西确实一个天一个地,三个男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呸”一口吐出嘴里滋味怪异的羊肉,三人内心都在默默泪流,闻着这么香的味道,他们这看着就惨不忍睹的食物还吃个屁。
这就和你看着别人吃满汉全席,自己捧着的碗里只有白滋滋的粥是一个感觉。
哪里还会有心情看一眼自己的碗……
楚琏从火盆上取下羊肉串,把它们取下来,一块一块放在小盘中,这时候羊肉粥也熬煮的差不多了,她用布巾包裹住瓦罐的盖子,轻轻把瓦罐揭开,楚琏能感觉到身后四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她揭开瓦罐的动作,她小拇指抖了抖,将一些微小的粉末抖进了瓦罐里。
瓦罐一揭开,一股蒸腾的热气冒了出来,遮挡了她的动作,随着这股白气一起冲出来的是羊肉粥香浓的香味。
楚琏也不抬头看几人,自己寻了一只陶碗往自己碗中装了半碗香浓的羊肉粥,而后将那些在火上炙烤过的羊肉片整齐码放在粥上。
糯白带着奶香的羊肉粥上放着深色的烤羊肉片,那种视觉冲击,几乎要让饥饿的人立马不顾形象的大扑上来将楚琏手中的碗夺走。
当然,帐中的四人是做不出这种事情的,但是他们也实在是被美味勾的心痒难耐。
几人奉命在凉州城潜伏已经好几个月了,每日吃的都是羊肉牛肉,要不然就是那该死的青果粥,就算是白粥几人也都几个月没吃过了,更不用提这般做法的羊肉粥。
他们都是密探,当然不可能去研习厨艺,当然了,就算要研习厨艺,大武朝这普遍水平也一样好不到哪里去。
楚琏捧着陶碗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从一旁取了筷子,夹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