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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煞孤星-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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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玉穗抠着指甲,“没事。”

“玉穗姐,我告诉一个事,”沈蕾神秘兮兮的说,“关于我二哥的。”

程玉穗已经猜到了,嘴上问,“什么?”

沈蕾小声说,“我二哥喜欢苏夏。”

程玉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语气却是惊讶万分,“不会吧,蕾蕾,这话不能可乱说!”

沈蕾从床上坐起来,“千真万确,我亲耳听见二婶跟二哥谈话,不会错的。”

那头没有声音,沈蕾奇怪的看手机,还在通话中,“玉穗姐?”

程玉穗说,“在呢。”

“玉穗姐,你是不是也吓到了?”沈蕾说,“你还记得有次我跟你说二哥脸上有伤的事吗?”

程玉穗说,“嗯,记得。”

沈蕾的语气笃定,“就是我大哥干的。”

“还有这次二婶不让他出门的事,一定也和苏夏脱不了干系!”

沈蕾的条理清晰,“苏夏真是害人精,我二哥的腿都骨折了。”

程玉穗在心里赞同,害人精。

沈蕾哼道,“真不知道苏夏是用了什么手段,不止大哥被她迷住了,连二哥都着了她的道。”

程玉穗讥笑,“谁知道呢……”

沈蕾啊了一声,“玉穗姐,我下去吃晚饭,回头再聊。”

挂了电话,程玉穗站在台阶上理头发,沈蕾那么信任她,超乎想象。

“你叫我姐姐,我应该教你认清社会的黑暗。”

程玉穗嘲弄,在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不经历点风吹日晒,又怎能茁壮成长?

顺顺思绪,程玉穗若无其事的回客厅,她盯着苏夏无名指上的白金戒指,恨不得扑过去抢走。

找到机会,程玉穗跟沈肆说,“你知两大绝命吗?”

沈肆摩挲着杯口。

“一个是杀破狼,另一个就是天煞孤星。”程玉穗说,“也就是扫把星。”

“那是大凶之相,但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身边人穷凶极恶,扫把星一出生就会给周围的人带来厄运,永无安宁之日。”

“至亲甚至有可能会被克死。”

程玉穗轻声细语,“沈肆,就算你讨厌我,不接受我的心意,我还是希望你能过的幸福。”

“苏夏的命里带煞气,谁跟她走的近,她就会给谁带来灾祸,早晚有一天,你也会因为她……”

砰一声,玻璃杯在半空划过凌厉的弧度,砸在程玉穗脚边。

沈肆的性格内向,寡言少语,他的理智异于常人,生平从不发火,不砸东西,不爆粗口,这次不但全占了,还想动手。

“滚。”

程玉穗吓的脸煞白,直打冷战。

她认识男人这么久,第一次见他那么愤怒,看她的目光里有杀气。

从今往后,他们几十年的交情可能不会存在了。

苏夏跟艾伦闻声过来,看到地上有水渍,混着碎玻璃。

程玉穗捂着嘴吧哭,惊恐万分。

客厅气压极低。

艾伦一看形势不对,就赶紧退到一边。

沙发上的男人半阖着眼帘,周遭如有冰雪寒风肆意横行。

苏夏都不敢靠近。

她不过是去给沈肆拿创口贴,才这点功夫,局面就闹的这么僵硬。

看了眼她的丈夫,苏夏抿了抿唇,手里的创口贴攥的发热。

隔十几步距离,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冷气,不同于平时。

那是实质化的冰刀,走近一点,就会被刺伤。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有程玉穗的哭声,一声一声的,没有停歇的迹象。

苏夏正要过去,沈肆已经起身,迈着长腿走来,搂着她上楼。

他的神情冷漠至极,无声的下达逐客令。

艾伦跳过碎玻璃,蹦到程玉穗身边,“lvy,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从来没见过沈那样,好奇。

程玉穗脸上的妆全花了,她抹掉眼泪,往外面走。

艾伦抓抓头发,跟在她后面,“沈明显就不喜欢你,男人多的是,换个就是了,为什么非要死皮赖脸?”

这个词是他刚学会的,应该是那么用。

程玉穗吼他,“你懂什么?”

她再坚强,也是女孩子,不是真的没办法,又何必将自己的尊严全部踩在脚下,一次次的往上凑。

程玉穗不是不知道沈肆的厌恶,可她就是不死心。

她侥幸的抓住沈肆闷葫芦的性子,不会沟通,也不会表达情感,长久下去,对方和苏夏之间的矛盾一定会有。

程玉穗以为可以等到那一天,这样她就有机会踏足。

因为这世上,除了沈肆,其他男人在她眼里,都一无是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把她的眼光推向一个可怕的高度,她连可以将就的男人都找不到了。

换下拖鞋,程玉穗踩着高跟鞋出去,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女人果真都爱哭。”艾伦搭上她的肩膀,“喝一杯?”

程玉穗冷冷的说,“拿开。”

艾伦耸肩,“那我可就走了啊。”

他把手放在裤子后面的口袋里,慢慢悠悠,左右摆动,“我知道有一家新开的酒吧,驾车二十分钟就能到,据说那里的调酒师调出的鸡尾酒非常棒。”

等了不到一分钟,艾伦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将车钥匙在指尖上一转,露出英俊的笑容,“让我们共同度过一个美好的下午!”

第二天清晨,沈肆接到艾伦的电话。

“沈,”艾伦在那头说,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把lvy睡了。”

闻言,沈肆的眉头轻抬,再无其他表现。

他轻轻的摸了摸怀里似要醒来的女人,嗓音压的很低,“再说。”

“这功劳你可别忘了还我。”艾伦的音调从慵懒变的焦急,“shit!那是我的裤子,别扔下去——”

沈肆按掉通话。

他放下手机,怀里的人已经醒了,“谁啊?”

沈肆说,“艾伦。”

苏夏打哈欠,准备继续睡,下一刻就听到沈肆突兀的来了一句,“他们昨晚在一起。”

他们指的不会是……

苏夏的双眼睁大,“艾伦跟程玉穗?”

沈肆不自禁的低头,去亲吻她的眉骨,眼睛。

苏夏推推他的胸膛,“不会有什么事吧?”

沈肆嗓音里没有起伏,“不管。”

在男人往她的唇上凑时,苏夏立刻捂嘴,头往后仰,“我还没刷牙。”

沈肆的眼皮底下,女人一张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里蒙着雾气,长发微乱,她的睡衣带子搭在肩头,领口下面一片雪白。

那是一种永远无法抵抗的诱惑。

偏偏当事人从不知晓。

情调更是全无。

而他就是爱她,所有都爱。

沈肆的手臂一捞,将人禁锢在臂弯里,不由分说的去索取。

柜子上的手机发出震动,苏夏有了喘息的机会,她把脸埋在沈肆的胸口,舌头都麻了。

沈肆看到来电显示,眉头一皱。

另一边是王义的声音,“大少爷,你交代我查的东西,我查到了。”

第43章

察觉到一丝异常,苏夏从沈肆怀里抬头,她听不清电话里说的什么,眼前只有他绷紧的面部轮廓。

苏夏不出声,直到沈肆结束通话,她半撑起身子,仰视变成平视。

沈肆将手机拿开,手掌贴上苏夏的后背,摸着她的脊骨线条,面上没有情绪波动。

俩人都没有说话。

苏夏不指望从男人的冰山脸上看出什么,那通电话好像是王义打的,绝不会是闲来无事。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出口。

总觉得是沈家内部的事情,水太深,又混浊,她参透不了。

不懂就不自作聪明,这是苏夏的原则,她也怕自己成为别人拿来压制沈肆的对象。

苏夏抓抓蓬乱的长发,掀开被子下床,腰上的手不松,又把她带回了被窝。

“我要起来了。”

男人不答,亲着她的肩膀,还咬。

苏夏的视线从天古板的吊灯移开,停在男人刀削的侧脸上,她的气息渐渐变的紊乱。

睡衣带子掉下来,凉意侵入,覆盖她的胸前,反复流连,苏夏的身子轻微颤栗。

下一刻,有温热取代凉意,分不清是疼,还是什么。

抬起头,沈肆捧着苏夏的脸,压上她的唇,认真且投入。

苏夏来不及竖起防护墙,就已经溃不成军。

下床的时候,是一个半小时后。

夫妻俩洗漱又用去不少时间,苏夏给沈肆刮胡子,那电动刮胡刀不好用,她有几次差点失手。

下巴清爽了,沈肆积极的给苏夏梳头发,编辫子。

苏夏的头发多数时候是披散的,偶尔扎起来,极少全部编到一起。

她有点不适应,却不愿意扫了男人的兴致。

镜子里,男人修长的手指穿梭在乌黑的发间,细心的为苏夏留下一缕碎发,垂在耳边。

他认真理了理,将几根顽皮的发丝拢到一起。

苏夏看着,不禁红了脸,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早饭过后,苏夏在花园跳舞,穿的白色连衣裙,长发编在一侧,温婉优雅。

她一舞,满园花色尽失。

沈肆坐在椅子上,手端着水杯,水温不知何时变冷,他迟迟没碰一口,看入神了。

整个世界只剩下那道舞动的身影,那么纤细,优美。

沈肆并不懂舞,看的不是舞者有多专业的动作和激情。

而是一只飞入花丛的蝴蝶,一副动态的画卷。

沈肆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像现在这样,他坐在一旁,凝望苏夏为他一人旋转,起舞。

她跳到跳不动了,他就陪着她一起慢慢变老。

此时阳光正好,草木翠绿,清香四溢。

沈肆眉目温柔。

挥动的手臂放下,苏夏气喘吁吁,“给我喝两口水。”

沈肆准备把杯子递过去,低头的瞬间,眸光微愣,水里有一片花瓣,不知何时飘落进去的。

苏夏凑近一看,露出酒窝,“花瓣茶?”

沈肆起身,“我再去给你倒。”

苏夏从他手里拿走水杯,仰头喝了一口,不在意道,“我爷爷说,不干不净,吃着没病。”

话落,她的神色中浮现一抹伤感。

沈肆揽着他的妻子,拥她入怀,无声的安抚。

望着一簇簇的米分色花朵,苏夏忽然说,“沈肆,你信命吗?”

沈肆沉默。

苏夏的下巴蹭蹭男人宽厚的肩膀,“程玉穗昨天跟你说了吧。”

她后来细想,猜出了沈肆动怒的缘由。

除了她的命格,苏夏身上没有其他东西可以被拿来做文章。

偏偏别人怎么说,无论是多难听,多刻薄,她都无力反驳。

连她自己都信了。

苏夏从沈肆的肩窝里抬头,“你怕不怕?”

沈肆的眼皮底下,女人的脸因刚运动完,有点红,双唇泛着水光,明媚动人。

她冷静,攥着他的手却很紧,指尖隐隐颤抖。

半响,沈肆的薄唇开启,“怕。”

苏夏的脸一白,下一秒,她听到男人的声音,低低的响在耳畔,“怕失去你。”

沈肆摸了摸苏夏的头发,“不要多想。”

苏夏攥着他的手松了一些,“万一我哪天给你带来厄运怎么办?”

沈肆的唇角往下压了几分,“相信我,嗯?”

“即便是有厄运,也不是因为你,而且,”他的嗓音低沉,落地有声,“我能应付。”

苏夏的身子一震,别人说相同的话,她会觉得是狂妄自大,但从沈肆口中说出来的,她信。

下午,艾伦发过来视频,里头他鼻青脸肿。

“沈,看见没有,我这次牺牲太大了!”

德国男人表示不理解,自己忙了一夜,累的要死,对方爽了,利用完了,转头就找人打他。

艾伦骂骂咧咧,牵动脸上的伤,他又是一通咒骂,问候程玉穗和上帝。

“lvy今天回国了,等我明年去了荆城,一定跟她好好聊一聊。”

艾伦咬牙切齿。

手机搁在桌上,沈肆煮着咖啡,厨房都是艾伦气急败坏的声音。

“她不会放过你。”

“那正好啊。”艾伦冷哼,“我这脸上身上的伤,要一笔笔跟她算算。”

昨晚他也没拿枪指着那个女人的头,强行逼着她跟自己上床。

大家都是成年人,也不是小孩子,酒精发作的时候,各自都不是意识全无。

况且,一夜情而已,又不是世界末日。

“沈,昨晚她被我干的时候,喊着你的名字,你知道吗,我听着,差点就软下去……”艾伦摊手,一副我太了不起,真是没办法的样子,“还好,总之我比较威猛。”

沈肆站在咖啡机前,看着水烧开,一点点浸没咖啡末,又慢慢沸腾。

以程玉穗的性子,吃了这个亏,她是不会就此收手的,事情还有的继续。

沈肆擦干手上的水,伸手去握住咖啡机,那些咖啡渣尽数被滤网滤出,余下的咖啡倒进杯子里,香味扑鼻。

艾伦不可思议的摇头,“沈,这真不像你的作风。”

把台子收拾干净,沈肆拿起手机,“你养伤吧。”

“等等。”艾伦咧嘴笑,“让我看看angel!”

下一刻,视频关了。

沈肆在咖啡里面加了鲜奶,等温度降下来一些,他把苏夏从房间叫出来。

苏夏趿拉着拖鞋过去,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香醇浓郁,味道非常纯正,她一连喝了几口,“好喝。”

沈肆把苏夏的衣领弄好,“不急。”

苏夏的眼中染着幸福的笑意,她踮起脚尖,在男人的唇角亲了一下。

沈肆皱眉,“苦。”

“怎么会苦?”苏夏抿抿唇,“哪有……”

后面的话被男人的吻吞没。

回国前,沈肆跟苏夏请费兰克一家吃了顿饭。

艾伦没出席,忙着泡妞。

费兰克的老伴知道苏夏和沈肆要走,就热情的为他们准备了自己亲手做的卡通小饼干。

透明盒子外面包上米分色蝴蝶结,很精美。

苏夏回去的路上,就捧着一盒饼干吃,车里全是奶香。

沈肆把手放在苏夏的肚子上,圆圆鼓鼓的,他的额角一抽,“不准再吃了。”

苏夏撇嘴,“好吧。”

她又把手往盒子里伸,“我把最后两块吃完。”

沈肆的眼角淡淡一扫,他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不怒自威。

苏夏的手一滞,委屈道,“不吃了。”

她歪着头看窗外,没过一会儿,那两块饼干就递到了自己面前。

车里又响起咔滋咔滋的声音,节奏欢快,夹杂着男人无奈的叹息。

苏夏爱吃,和其他舞者不同的是,她对自己的身材方面没有严格要求,也没什么顾虑。

或许是体质问题,苏夏的胳膊腿总是那么细瘦,胖不起来。

喝口水都能发胖的白明明为此,没少绝望过。

咔滋声消失,苏夏心满意足,靠在沈肆肩膀上,“十月份我可能会比较忙。”

沈肆捏着女人柔软的小手,“什么事?”

苏夏说,“我负责音乐大典的编舞工作。”

音乐大典定在今年元旦举办,登录某台直播,时间并不宽裕,更麻烦的是,苏夏还有一点课,只能在学校和剧团之间奔波。

即便再忙,苏夏依然想每一天都跟沈肆一起吃早饭,一起在下班的车流里回家,一边分享彼此一天的经历,一边准备晚餐。

再一起说晚安,相拥而眠。

苏夏以前都是一个人,走走停停也没人管,现在有了沈肆,她就变了,变的脆弱,一点都忍受不了孤独,寂寞。

“住山庄恐怕不行,来回路程太远了。”苏夏说,“你那边也不行,离市中心很近,上班高峰期肯定会堵在路上。”

“我那个公寓在学校和剧团之间,两边开车不到二十分钟。”

沈肆开口道,“我过去。”

闻言,苏夏的嘴角上扬,“好。”

月底,沈肆跟苏夏包机回国。

一号上午,沈肆现身财团,当时沈峰正在和高层们开会。

他突然出现,大家都措手不及。

很快,从一楼到顶层,无人不知董事长回来了。

虽没有热烈欢呼,大部分高层们的眼睛里均都写满激动,个别是持以观望的姿态,和墙头草差不多。

办公室里,父子俩面对面站着。

沈峰上前,抱抱沈肆,“肆儿,回来了就好。”

沈肆摘下腕表,扔到桌上,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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