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妇贵-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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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太阳出来晒得慌这孩子还那么小只有两三岁肯定受不了。
“求您大人大量就饶了我们当家的这一次，我们也是被迫无奈一时迷了心窍，以后不敢了。”
原本想着不为难女人和孩子，没想到又来一个想让李家轻易原谅的。难道好人就应当受欺负不成，要是这偷粮食的事情没有被发现，那么现在就是李帅一家在乐呵，李二郎一家在发愁了。李帅一家肯定不会好心的再将粮食送回来的。因为这，李二郎一家更是愤怒。
“我们只是普通的种地的庄稼人，不是贤人圣人也不知道大人大量。”李二郎很生气。
“慧姐，饶了我们当家的吧，都是我的错。因为我没有照顾好儿子让他生病了，我们去县里把病看好了可是家里的积蓄也没了。本想咬着牙日子慢慢会好，可是没想到粮价竟然翻翻的往上涨。我们已经好几天没吃粮食了，都是河里的鱼和野菜。可是我儿子他吃不了鱼，家里又没粮食了这才想偷点…”
芳娘声泪俱下的诉说着家里遭受的巨变，这反倒让李二郎夫妻两人对她有些同情。可是还不能因为这样就完全原谅。
第四十五章 原谅
李雪旁边瞧着爹娘有些心软了，她也同情这家人的遭遇，但是这些都不是可以偷盗的理由。
“没有粮没有钱确实是可怜，但是你们也不应该来偷，和强盗有什么区别。你们要是来借点粮食我们也不会见死不救。”
孙慧娘心里还是很气愤，就在几个月以前自家也是吃不饱饿肚子，除了娘家没人愿意帮一把，如今家里条件好些就被惦记。孙慧娘自认一家人都不是小气的人，芳娘如果说明情况来借粮食自己肯定会借的。
“我们借过了，亲戚朋友住得近的人家都试了。可是如今粮价这么贵没人愿意借点粮食给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芳娘堆在地上伤心的流泪，怀里瘦小的孩子也跟着哭了。
“我们听别人说见过二柱子哥往家里拉了不少的粮食，我么就寻思着弄点。可是担心你们也不肯借，这才想了歪主意。我见当家的和小叔子天亮了也没回家就知道出事了。我们真没准备多头，只想养活孩子。”
李帅兄弟的爹娘死的早也是命苦的，李帅一个人带着弟弟生活，靠着自己娶了媳妇如今有了孩子也算是个有能耐的人。要不是因为孩子生病花光了积蓄又赶上天灾也不至于如此。如今一家四口抱在一起伤心难过，心里千百次怨恨老天不公，更恨自己的无能。
李二郎家也曾经到了断粮的地步，但是一家人有骨气从来没有想着去偷去抢。人活着也是要挣口气的，要活的堂堂正正有骨气。
但是这样的标准不能要求所有的人，活着活着，很多人先考虑的是生存。李帅一家本性是不坏的，如今事情的起始缘由都清楚了，李二郎夫妻对他们的恨意也就少了很多。
李雪儿瞧着他们说的也不是假话，李帅兄弟准备装粮食的布袋不大，应该没想多偷，可能真的像他们说的只是给孩子吃。
“这一次看在你们也是为了孩子就不追究了，以后要是再犯一定不会轻饶。”李二郎发话了不追究责任了，李帅一家人不停的说谢谢感激的不得了。
望着李帅一家相互搀扶着回家，孙慧娘心中感慨万千。要不是最近半年运到好，自家这会恐怕也没粮食了，自己的两个孩子恐怕也要挨饿。将心比心，芳娘的一颗母亲的心能够理解。孙慧娘想帮帮芳娘，为了孩子。但是她也知道分寸，粮食现在就是命。
孙慧娘用李帅兄弟留下的小布袋装了大约五斤麦子准备给芳娘送去应应急。按照现在粮食的价格，这些已经能值个七八十文了。
李雪儿拦下了准备出门的娘亲，“娘，您要去给他们送粮食吗？”。“看着怪可怜的，能帮咱们就帮一把。就送一点麦子去，不送多了。”孙慧娘要往门外走可是发现李雪还是在她的面前拦着，不由得纳闷。“这次他们过不下去了您送五斤粮食，过些日子他们再没粮食了您还能送五斤吗？今天送给他们家，那明天张三李四家也揭不开锅了您帮还是不帮？”孙慧娘的心太软，李雪儿要防着她总是发善心。达则接济天下，但是现在的李家没有那个能耐。在这天灾之时能独善其身已经不易。孙慧娘如果看不得别人受苦，那么吃苦的可能就是自家人。
李雪儿的话有些不近人情，但是确实摆在面前的事实，让孙慧娘不得不去思考。“这次是遇上了，咱们就帮这一次。”
“这粮食也不是不能给他们，但是不能无偿的送他们。”
李雪儿不做圣人不做菩萨，只想做个生活无忧的小人物。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家也没有义务给别人提供免费餐。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钱了，你让他们能怎么办？”
孙慧娘觉着女儿今天特别的没有人情味，第一次如此就好像不认识一般，心里生气了，说话的声音也就大了。
“他们有手有脚能够劳动，可以下河捞鱼上山挖野菜。可以让他们拿其他可以吃的东西来和我们换。”
自家人也要生活努力度过这个干旱的年份，不一定要吃小麦有其他可以吃的东西也可以。
虽然干旱长时间没有下雨，但是河流的水位基本没有下降，可见上游水量充足。也因此河里还是有很多鱼虾。
“这是个办法，我去跟他们说说，要是同意了就把这麦子先借他们。”
冷静下来，孙慧娘觉得女儿说的很有道理的，自己太冲动了，还不如个孩子。
最终孙慧娘还是去了一趟李帅家，麦子也留下了。
因为家里差点被偷，一家人觉得有个院墙可能好些。这次还是偷，要是一直干旱下去会有更多的人吃不上饭，到时候可能就是明抢了。在生与死面前，道德的底线很脆弱。
想到就做，泥土秸秆有的是，切碎的秸秆和泥土混合在一起用模子做成大小一样的泥砖。正好天热太阳毒，这泥砖很快就能晒。
泥砖数量差不多了，李二郎决定开始垒墙。孙慧娘和雪儿负责打下手，这墙砌的也挺快。
李帅来了，李二郎一家都挺意外。他不是空手来的，提了一个水桶，里面是鱼。“上次真要谢谢你们一家人宽宏大量，也没想到嫂子去送了麦子。嫂子说的也对，我们不能吃白食。这是我下河抓的鱼，虽然抵不了那五斤麦子但也算是我们的心意。你们一定收下，以后抓鱼再送。”
李帅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话里都是感激没有怨恨。那天孙慧娘去送小麦真的是出乎李帅一家人的想法。孙慧娘也像李雪说的那样以物换物拿其他东西换粮食的事情对李帅一家讲了。
一连几天也没见到李帅一家人，孙慧娘都有些放弃了。心里已经开始安慰自己那五斤小麦是救孩子的，少五斤也不是大事。但是今天李帅的到来证明李帅一家人还是有点骨气的，李二郎一家也是今天真正的原谅了李帅。李二郎一家很是欣慰的收下了那几条鱼，李帅一家还是可交的。瞧见李二郎一家在垒墙，李帅提出来主动帮忙。
第四十六章 祈雨
有了李帅这个壮劳力在，李雪儿家的院墙用了不到五天的时间就垒好了，感觉上安全多了。
之后李帅和李飞兄弟之后隔三差五的过来送几条鱼，李二郎一家渐渐地彻底原谅他们了。本质不坏，只是生活所迫。后来李帅兄弟再来送鱼的时候也会送他们一斤半斤的小麦。
天气一如既往的炎热，可就是一滴雨也不下。地里的庄稼成片的枯萎，把粮食当做命的庄稼人怎能不心疼。
李二郎几乎每天去一趟自家地里，担心麦苗干死了。李雪儿几乎三五天就要和李二郎浇一次地。
这期间李泽洋回家两趟，人瘦了很多。害怕父母担心什么也没说，但是私底下李雪儿问了，李泽洋也就实话实说了。
原来粮价已经惊人的高，而且现在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粮食，镇子上卖吃的店铺和小摊都歇业了。吴夫子家里的存粮不多，李泽洋不大好意思再去吴夫子家中吃饭，即便去了也吃的很少。李泽洋回镇上的时候在家里带了点小麦和菜回去，也算是自带口粮。是李二郎把她送回镇上的，因为最近不太平听说有抢粮食的。
一日李二郎带着李雪儿从地里回来想着去河里抓两条鱼，父女二人就去河边了。去了之后发现真的挺多人，原以为天热都来河里洗澡，问过之后才知道不少人家粮食见底了都是来抓鱼回家吃的。瞧着河里人太多也就不去凑热闹了，父女两个在岸边近的地方捡些田螺河蚌就回家了。
李二郎家的麦田因为经常浇水所以涨势还不错，即便没有往年好也不会太差。可是村里其他人家的麦子基本上枯死多半了，村里人嫉妒李二郎家的不少。
村子不大也就没几天大家都知道李二郎是自己挑水浇地的，一些勤劳的人家开始跟着有样学样也从河里取水浇地，但是也有些人家不愿出这份力。已经到了这般光景，这麦田有可能浇水也救不活白白做了无用功。李泽洋离开家没几天又回家了，说是学堂放了假暂时不讲课了。原来不知从哪来了些难民还有抢劫粮食的，镇子上现在不安全，所欲学堂决定停课，学生们留在自己家里要安全些。
李泽洋回家了，每天早上陪着妹妹李雪儿一块去挑水浇菜园。别人家最多只有青菜可以吃，李家却是芸豆、茭瓜、青菜…换着样的做。蔬菜吃得多一点也能省下一点粮食。
没两天的时间，村里得了通知。县里要举行祈雨仪式据说请来了厉害的法师。李雪儿对此嗤之以鼻，要是真的管用何必等到现在。
通知的意思是每家每户最好是都派人参加，李二郎家却没有这个想法。首先去参加祈雨是要交钱的，另外一家人都对法师道士之后不感冒，完全不信任。
李二郎决定不去参加，现在这不太平的时候，万一家里没人有人来偷来抢粮食可怎么办，一加人都觉着好好守着家更重要。
但是李雪儿想出门看看外面到底乱成什么样子了，自家是否要做点准备。
李二郎肯定是不会去的，李雪儿也不可能自己去，她决定找个可靠的人跟着过去同时说服家里人。
李雪儿想到了周牙侩家，说不定他们家会去，先去找双喜了解一下情况。
李雪儿在自家的后院摘了新鲜的芸豆带上，周家待自家不错帮过不少忙，带些芸豆给周家人尝尝。
“双喜姐姐，在家吗？”。
院子里田婶子见李雪儿来了挺高兴，“双喜在屋里呢，你们两一块玩吧。”
“田婶子，这是我们家自己种的菜叫芸豆，还挺好吃的，带来点给您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最近一直吃一种青菜正想着换个口味。”
天气干旱能一直吃到青菜也需要经常浇菜，也是勤奋的人家。这芸豆现在是只此一家，别人家还真没有。田婶子也不是那做作的人，高兴的收下。
李雪儿去屋里找双喜，见她正在绣花。双喜原本就是个活泼的性子坐不住，见李雪儿来了很是高兴。
“雪儿妹妹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们出去玩吧，我娘让我绣帕子，我最不喜欢这个了。”
双喜收拾了针线就准备拉着李雪儿往外走，不过田婶子呵住了。“大热的天到哪去，就在家里玩就行。”
其实现在已经是傍晚，阳光不是特别晒了。可是双喜找不出什么好理由，只能不情愿的回屋。
“婶子，前两天我又发现了一种能吃的野菜，我和双喜姐姐去挖野菜去，一会就回来。”
虽然天气干旱炎热，但是李雪儿还是发现不少蚂蚱菜的踪影，长得都挺鲜嫩。前世在农村的时候不少人家上山采摘。
一听去挖野菜双喜有了精神，田婶子也点头答应了，但是还是叮嘱两人早些回家。
蚂蚱菜很好认的，李雪儿采了一株给双喜看过之后就记住了。李雪儿按照蚂蚱菜的生长环境挑的地方，果然长了不少。很快两个人各自采了一小篮子，能吃几顿了。
“雪儿你真厉害，又发现了这样一种能吃的野菜。你都不知道最近总是吃青菜叶子一个味都吃够了。”
“今天天气太干了，不然在集市上能买到其他的蔬菜的。”
周家的家境算是富裕的，如今这般情况也没见他们过得紧巴。只不过因为天气闹得，镇上买菜卖肉的都没了，让人郁闷，李雪儿也有些天没吃到肉了。
“也不知道今年的天气是怎么了，我听有人说是我们得罪了专管下雨的龙王爷这才不下雨的。”
双喜不担心温饱的问题，周家的粮食就他们四口人够吃几年的。别人是惶恐的担心真的得罪了龙王神仙，双喜只是听个热闹。
“村里不是通知要祈雨吗，不是不大信的，你们家要去吗？”。李雪儿顺杆爬，顺便问了自己关心的话题。
“我听我爹说了，祈雨的时候会把真心求雨的人名写在布上然后供奉烧掉，不过想把名字写上面就需要拿银子。我爹说去看看情况再说，我家有骡车到时候顺便去县里买东西，我也去。”
听双喜一说，李雪儿更加觉得这祈雨就是愚昧的做法，而且说不定是敛财的手段。
“我都没见过祈雨是什么样的，我能跟着一起去吗？”李雪儿看着双喜很渴望的神情。
“我回去问问我爹，应该是没问题。”
第四十七章 买盐
果然第二天一早，双喜来李家找雪儿，告诉她过两天周牙侩带着他们两个去县里。李雪儿很是高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孙慧年也答应了。
双喜来李家是顺便带着篮子的，还想和雪儿一起去采蚂蚱菜，于是两个人准备结伴出门，李泽洋也要一起去。
现在粮价疯长，猪肉的价格哪有不涨的道理。已经好些天没有吃肉了，李雪儿带上弹弓出门，麻雀又要遭殃了。到了地方，李泽洋和双喜两个负责采蚂蚱菜，李雪儿则拿着弹弓找麻雀。
李雪儿这打麻雀的本事算是练出来了，虽不能保证百发百中但是命中率是极高的。果然不负众望，不一会收获了十几只麻雀。
回家的时候正赶上太阳出来了，没走几步就感觉身上出汗湿透了，难受的不得了。
天气炎热的关系本来就容易心烦气躁，正好这个时候树上知了在那“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这该死的知了能不能别叫了，真是烦死人了。”虽然知了每年都叫，但是双喜觉得今年格外惹人烦。
“先生说心境自然凉，你心境平和了就不会那么烦了。”李泽洋嘴上这样说，实际上也在克制自己内心的烦躁，但是这样的话这时候说总有些好笑。果然双喜听完呲了一声笑了，这李泽洋还真有做学问人的样了。
“雪儿，你哥这上了学堂就是不一样，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双喜姐姐若是觉得这知了惹人烦不如哪天和我一起把他们抓下来，到时候火堆里一埋，烧好了也是香喷喷好吃极了。”
一听李雪儿说知了可以抓了吃，三人都有精神了。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什么时候一起抓知了怎么吃，这会也不记得抱怨闷热的天气了，这可比心静自然凉管用多了。
李雪儿还记得小时候在农村，到了夏天就跟着稍大些的孩子去抓知了。虽然天气很热不几天就晒黑了，但是抓知了的热情却没有减少。就像现在双喜和李泽洋一样，心里想的都是抓知了了。
三个人一起先回了李家，小伙伴们在院子里堆上柴火，麻雀就烤上了。香喷喷的麻雀着实是一顿美餐，吃的是心满意足。
双喜临走的时候孙慧娘又送了她一些韭菜和芸豆，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很高兴的收下了。
晚饭的时候因为有麻雀，李家的饭桌上也算是有肉了。一家人觉得现在这样的灾年自己的日子还能如此已经很满足了，即便没肉也行。但是李雪儿却不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