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天娇-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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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燕楚珩做保,簌玉不再抗拒天娇去滨洲了,毕竟南燕太子的份量还是有几斤的,南燕外交与其他几国都有姻亲,说起来大幽王的婶婶还是燕楚珩的表姑呢!错综的裙带关系非北吕可比。
“公主醒醒,该赶路了。”簌玉先是轻声唤,见天娇无动于衷,又伸手拉她,天娇睁开眼笑笑,又翻身去睡。
“真该起了。”簌玉不管许多了,既然要去滨洲,就不能耽误。把天娇拉起来任她迷蒙着双眼,帮她更衣梳妆。
天娇终于醒了,睁眼看着镜里的人,粉面酡色犹在,一眼便让人看出是宿醉未醒。看来那个凝露醉当真厉害,以后要想法子讨到酿酒的方子回去。
只要能让大哥喝几杯,保准他不再执著于上仙功法,世上有这么好的东西享受,何必总是闭关辛苦修炼呢!害大嫂总是独守空房。要是他们能像二哥二嫂那么甜蜜多好!母后就不用操那么多心了……
“终于出来了?”
燕楚珩靠在门外树下,嘻笑地看着天娇愠怒的模样。
“我又怎么得罪公主了?难道这就是人常说的下床气,我可没有催你起床啊,我在这里等着挺好,树荫下不觉热,花香袭来也不觉晕……”
“哪那么多话啊,快走吧!”天娇朝已整顿好的马车走去,燕楚珩一声呼啸,雪驹从屋后奔了出来。驿官听见动静,从驿站里急步出来,“恭送太子殿下!”
“免送!”
燕楚珩跨上马,缓缓走到天娇身旁,“怎么了?没见过骑白马的太子?是不是太帅了?”
天娇正回身望着他,咳了一声,刚想张口顶嘴又忍了回去。当着驿官的面总得要给他几分面子才好。随口道,“你怎么不付钱呢?”
燕楚珩哈哈笑了一下,双腿一夹,雪驹踏起轻快的步子朝前奔去。
“喂!你的那个金牌那么好使,不如送我一块啊!”
天娇上了马车,还再惦记着燕楚珩的金牌。
“簌玉,他亮一下金牌便不用付钱,我要是有一块那样的金牌,是不是在南燕境内就不用花钱了。”
“哦,啊?”簌玉苦笑一下,这种时候了,她的公主还有心逗她开心。“公主若是还没睡好,就再眯一会吧!”
天娇撩起车帘子看了看,窗外都是原野,一片一片望不到边的绿色。觉得无趣,便靠在车壁上眯起了眼睛。
马车驶上大道,车速快了起来,燕楚珩在马车跟前忽前忽后,车顶一面镶金边的太极宫旗迎风招展。
忽听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声长嘶由远及近,疾风一样与马车擦身而过。雪驹也跟着嘶吼一声,簌玉紧张地看了一眼天娇,生怕惊吓了她。天娇却没反应,一脸甜睡,似已入梦乡。
簌玉撩开车帘子探头看去,只见几匹赤兔马绝尘而去。
“什么马,竟然比我的雪驹还快!都还没看清,人就不见了!”燕楚珩望着扬起的尘土感叹道。
第十四章 阴差阳错4
太极宫大殿里不时传出摔碎东西的声音,燕姝在殿门前怔了一下,才款款走进去。
“父王,请息怒。道法修练最忌动气啊!”
南燕王手里举着个描金六角瓶,见燕姝进来,随手把瓶子扔向身侧的太监。
“你都知道我会动怒,楚珩身为太子却不知道!真真是气死我了。”南燕王越想越生气,修练了两年道法,依然压不住他天生的火爆脾气。
“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连个太子也看管不住。”
“奴才们一直守在太子殿外,谁知,谁知太子飞了出去……”
“闭嘴!”南燕王挥挥手,心里闷气更甚。燕楚珩从小就喜欢鼓捣一些新奇玩艺,这回弄个飞行神器,到在他这派上了用场。
“哥哥去追北吕公主原也没有错,毕竟他们两个有婚约在先,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天娇公主,任她去东吕受难。若是将天娇公主抵给东吕王姜漓,传出去让哥哥如何立足,以后如何立威接掌南燕江山。”
南燕王不说话,抬眼问燕姝有何事。
“女儿记得这个月十九是表姑母的生辰,特来请父王恩准女儿前去探望。”
“哦?!”
燕姝忐忑的目光怎能逃过她父王的眼睛。南燕王沉吟了一下,他表妹嫁去大幽十几年甚少来往,燕姝怎么好好提起这个?莫不是为了慕容冲?
南燕王神情凛了凛,去大幽提亲碰了一鼻子灰,他的心里终是不痛快的。
只怪当时太过仓促,到忘了大幽一品夫人他表姐这层关系,若是去找表姐为燕姝说亲慕容冲,那肯定不会像现在落人笑柄。
“好!”南燕王拍了拍大腿,见殿上的宫人们都奇怪地望向他,顿觉有些失态,刚要开口,就听殿外高声传话,“大幽王慕容冲到访!”
“啊!”说曹操曹操就到啊!南燕王兴奋地又拍了拍大腿,“快,快随我迎出去。”
他抢步走下龙阶,急匆匆地往殿门去,竟忘了他也是一国之君。
燕姝闻听此言心里一喜,见她父王兴奋得有些失态,忙上前拦住,“父王,他来求见,您何须去迎,虽是地主之谊,也不可失了国体威严。”
“啊?!”南燕王咂摸出味来,只怪自己太过激动,要知道七国之境,慕容冲从未去拜访过任何国君,他的威名都是在战场上。对于这个传说中七境少女爱慕予其终身的人物,南燕王是一直充满好奇的。
“女儿说的对,你快快回避。”南燕王急忙回到龙椅坐定,看燕姝走进殿侧珠帘后,方才平息了心绪,定定地望着殿门口缓步走来的人。
一身白锦掐银丝袍服,腰上束着银带,一双银靴随着脚步在衣摆下闪着微芒,欣长的身姿,俊朗的气度,用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形容都显失色!
“大幽王慕容冲特来求见。”
慕容冲的声音仿似有磁性魔力,南燕王不由自主地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他虽在高处,倒觉比慕容冲还矮了一截。“快,快看座!”
“大幽王到此,令我太极宫蓬荜增辉……”
“我们大王来求亲!”南燕王的客气话还没说完,慕容冲身边的柳勇近着一步揖了一礼。
“求,求亲!”南燕王睁大了眼睛,待反应过来,不禁眉开眼笑,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道慕容冲和他女儿燕姝心有灵犀?一个要去大幽,一个就来提亲了!
慕容冲轻浅一笑,眼眸如暗夜里的寒星,灼灼耀人。南燕王妃看得呆了,燕姝也看得呆了。
“是,我们大王来求亲燕姝公主。”
“啊!那上回……”南燕王刚想说上回派人去提亲,你们连宫门都不让进,这回却主动来求亲。
突然意识到这话不能说,他的目的就是与大幽王结亲,人家来了,他还提那不愉快的事干嘛。说不定是慕容冲知道了他女儿的美貌,或者是其他五国的公主他也看不上呢!
“上回是我们大王正备战蜀边,所以贵国派来求亲的使臣没能亲自接见。我们大王也觉愧对南燕王的厚爱,今天特意亲自来求亲公主。”
南燕王没有说出口的话,柳勇替他思虑周全了,这面子给的也是够大的。
躲在珠帘后的燕姝痴痴地望着慕容冲,胸口起伏难平,忽听到慕容冲是来向她求亲,激动得一时气血逆行,身子一软向地萎去,身旁的宫女忙扶住她。
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就到了眼前,突然就要许她终身,她怎能不兴奋,不激动!
小宫女吓坏了,拍着燕姝的背喊:“公主,公主,您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过来?”尽管宫女的声音不大,奈何大殿空旷,便显得声音格外清亮。
殿上众人一齐朝殿侧看去,珠帘晃动,人影重重。燕姝被扶到了珠帘后的香木榻上。南燕王有些尴尬,只好问了一声公主怎么了?
宫女回说公主不知怎地昏迷了。
“让大幽王见笑了,小女一向很少生病,今儿恐怕是中暑了。不碍事,不碍事,让她先回去休息一会,午膳时再来与你相见。”
南燕王朝珠帘后的宫人挥挥手,珠帘后一阵细琐的声音。
南燕王再回身看时,只觉眼前一花,珠帘哗地一声响,慕容冲已到了珠帘后。他赶紧也跟了上去。
燕姝斜倚在榻上,脸上尽染潮色,额上透出香汗,衣领被扯开一角,露出半抹雪颈,鼻息急促,让人生怜。
昨天燕楚珩跑出宫去,她为他担心得一夜没睡好。滨洲哪是那么好去的呢!她觉得她哥哥的想法太简单了。
就那样翻来覆去睡不着,一会忧心她哥哥是否追上了天娇,一会又思虑慕容冲,怎样才能让他知道她这么一个人……这会终于精神不济了,一激动便气血逆行,婉如中暑之症。
“快扶公主回她闺阁,传太医去诊治。这样成何体统!”
南燕王是说给宫女听,也是说给慕容冲听。
慕容冲虽是来提亲,可也不能这么造次!瞧他看燕姝的眼神,那是浑身上下里外看个透彻,目光分明有些暧昧。
慕容冲抬手撩起珠帘快步走回大殿,面色冷峻。
“那是公主?燕姝公主?”慕容冲的声音透着冰冷。
“是呀,本王的姝公主只此一位啊!”南燕王有些糊涂,不明白慕容冲为何这样问。
慕容冲望向柳勇,“你确定是燕姝公主?”
柳勇觉出不对劲,目光逮到昨日送他出门的宫人,“昨日我出大殿时碰到的可是燕姝公主?”
宫人忙应是啊!
慕容冲的脸上已起了寒霜。柳勇心下一凛,知道帘后的公主肯定不是他的大王要的人。
昨日他快马回到云宵宫,说起那日在溪水边见到的女子原是太极宫的燕姝公主时,他的大王那么高兴,天刚放亮便快马往南燕国来,当真是急不可待。若是认错了人,他万难辞罪啊!
柳勇定了定神,他相信自己的眼神,征战杀场,百步穿杨,他从不会看错人。“请问南燕王,昨日我离开时,遇见一位浅樱粉裳的女子走进大殿,您可知那女子是谁?”
慕容冲听闻此言,神色更加阴沉。他很怕听到他不想要的结果。那样的女子,那样不明身份的女子,万一是南燕太极宫里的嫔妃也未可知。
他转念一想,又觉不对,那个女子分明是第一次啊!
第十五章 睡着了!
“铃儿,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燕姝睁开眼,见窗外已是幕色四合,急忙下床,一边整理妆发,一边往外走。
“现在是酉时末了,公主该用膳了。”铃儿是燕姝的近身侍女,见燕姝是要往大殿去,从身后追上来拦她。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你为什么不叫醒我?”燕姝只记得当时晕倒在侧殿,怎么一整天就过去了呢!慕容冲还在吗?想到此处越发着急。
“拦我做什么?我现在没有胃口吃饭。”
“大王已经去升仙台修练了,公主现在去会惹他生气的。”铃儿眼神躲闪,口齿吞吐。
她不敢告诉燕姝,南燕王让太医给她喂了定神丸,就是怕她醒来吵闹。任谁要是知道来求亲的人,才刚开口,就反悔甩袖离去,心里肯定会接受不了的。何况是一向自视甚高的燕姝公主呢!
“大幽王,慕容冲,走了吗?”燕姝说完有些娇羞,知道一个闺阁女子这样问不太合适,可若是不问她的心更是难以平复。
“啊?嗯!大幽王还有要事在身,见公主晕倒迟迟未醒就先走了。”铃儿说谎,脸红心跳声音也越来越弱。
“那我父王可与他定下了什么?”燕姝不好意思开口问亲事是否应下了,脸上泛起红云。
“奴婢送公主回来,没在大殿,不知道后面的事。大幽王走了也是听掌事太监说的。”铃儿垂下头。燕姝想什么她当然清楚,可怎么能伤了她的心呢!
“都怪这不争气的身子!”燕姝抚着慌乱的心口,扭身望了望月色,再有三天就是表姑母的寿辰,既然父王答应让她去,何不就此前去?到时一定可以借表姑母的关系与慕容冲亲近,人家都来提亲了,她又何必矜持着,早些结了良缘最好!
“快收拾收拾,明儿安排车马,我要去大幽给表姑母祝寿去。”
“还愣着干嘛?快去呀!”
铃儿应着,忙去翻箱倒柜。燕姝要出去散散心也好,总比闷在宫里舒心,再若是听到宫人私下议论点什么,心情恐怕会更糟……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深邃夜空没有一丝云彩。雪驹在月下通体发亮,燕楚珩在月下也有了仙仪翩翩的感觉。
天娇探头望向他的身影,见他似有感应地回头朝她笑。
“喂!你不是熟悉路吗?怎么到现在也没寻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地方。”
走了一天,这路是越发的荒凉,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见着天色愈晚,真不知这夜该怎么过。
“天娇小公主,请注意你的称呼好吗?什么喂喂的,多难听啊!你可以叫我夫君、相公。”
“呸呸呸!”
“也可以叫我楚珩哥哥,或者叫我楚珩也成。我就不计较和你比大小了,总比喂喂地叫着好听吧。”燕楚珩的眼神闪着星星,天娇怪恁的模样更让人心疼。
“噗!你还有心开玩笑?难道今夜打算露宿荒野?”
“本太子可从不开玩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先叫我一声,我再考虑今夜怎么睡觉。”燕楚珩侧头看着车里的人。朗朗月色给车里的人渡上一层轻纱,瓷肌娇颜更觉得仙姿出尘。
天娇涨红了脸,扭头不看他,目光落在簌玉脸上,对上她窃笑的目光。翻了翻眼睛,索性叫一声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一个称呼,闭上眼睛当他是五哥三哥就好。
“楚珩哥哥!”
“啊?什么?没听见!”燕楚珩嘴角泛起笑意,眼里流光溢彩。这一声楚珩哥哥叫得温婉轻柔又甜蜜,当真是让他听得醉了。
“快说!今晚在哪睡?”
燕楚珩激灵一下回过神,刚刚还甜腻腻的声音倾刻间变成河东狮吼。
见燕楚珩一时失措的模样,簌玉都忍不住掩口笑了。天娇更是笑得咯咯停不下来。
“是呀,今晚在哪睡呢?实话说,我也不认得路,我也没去过东吕滨洲。更不知道这附近哪有可以歇脚的地方。”燕楚珩摊了摊双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天娇恼了,“原来你是个大骗子,不知道路还装很熟的样子,这是要把我们带去哪里啊?簌玉,咱们不跟他走了,亏我还相信他!”
“公主息怒,楚珩太子是跟你开玩笑的,他并没有领错路。奴婢也大概知道方向,咱们走的是对的。”
“什么太子啊,连个随从都没有。只怕是我们的累赘呢!”天娇有些不愤,她的哥哥从来都给她安心的感觉,这位燕楚珩却时时让她揪心……
“哈哈哈,没瞧出来,你这么小心眼啊!还嫌我是累赘,要是我的雪驹跑起来,早就到滨洲了,因为和你们车马一道,明天还得走一天的路程。你说说看,到底谁是谁的累赘呀?”
燕楚珩嘻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八卦罗盘,“既然你也喊了我一声哥哥,就给瞧瞧我的宝贝。”
天娇瞥了一眼,乌黑发亮的一个圆盘也看不出什么。簌玉却惊讶地盯着罗盘,“难道这就是传说的指路神器吗?”
“看看,还是簌玉姑姑识货。没有金钢钻哪敢揽瓷器活啊!我这件宝贝当然可以指我们去滨洲了。”燕楚珩有些得意,复又神情暗淡下来,“可惜还不能指出这附近哪有可以歇夜的地方。”
“噗!”天娇刚刚升起的希望又泄了气。探头又看了看前方,尽头处依稀有灯火闪烁。“快看,前面也许有人家。”
“别激动,我也看见了。恐怕只是一户山民的宅子,条件也好不到哪里去呀。”燕楚珩望着前方尽头,伸手拔下马车顶上的南燕太极宫旗。
“就那了!总好过闷在车子不能伸展身子。”天娇伸个懒腰,这车真是坐得乏了。
这是一处边境小客栈,远远看着不起眼,到近了才发现竟还是二层结构,屋子也有十来间。
簌玉挑了一间宽间,燕楚珩在房里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