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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秀湖美田-第40章

小说: 秀湖美田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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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癞子涨红了脸:“谁叫你家牛啃我的豆苗呢?还不止一次,要我饶了它,你得赔偿我的损失”

顾守义竖起眉毛说:“若是牛真的啃了你的豆苗,我不是那蛮不讲理的人,自然应当赔你。可你打我家的牛,就是你不对”

转头看了金贵一眼,见他腿上有血迹,更是勃然大怒,脖子上冒了青筋,一手指着余癞子说:“你把我家金贵也打了,还见血了?你他娘的,欺人太甚了吧?”

他说一句,把身子往余癞子跟前挪一步,余癞子便往后退一步。他瘦小的身形在顾守义高大魁梧的身板前,越发显得不堪一击。然后他身子一抖就跑。金贵还在说:“三叔,我的伤不是他打的余癞子一脚没踩实,从田埂上跌了下去。他一跌下去,顾守义才听清金贵的话,哦,原来这余癞子并没有动手打金贵。就听见余癞子呲牙咧嘴地喊痛。

顾守义赶紧下去拉余癞子,这田埂其实并不高,但余癞子被拉起来了,又倒下去:“我的腿呢,我的腿站不起呀”

顾守义有些不耐烦:“你别是想诈我吧?这么点子高的地方跌下来,就把你那腿摔断了呀?”

然而余癞子的腿耷拉着,已经支撑不起来了。他哭丧着脸说:“我的脚踝,象火烧一样,麻簌簌的。”原来真是断了。

顾守义没办法,只得背上余癞子去寻郎中。余癞子在顾守义背上大喊大叫:“疼死我了,我的脚啊”

顾守义气道:“鬼叫鬼叫的,你再喊,我不管你了哈”

余癞子只好小声哼哼,又说:“我的鞋哇,我掉了一只鞋的。”

顾守义叹了口气放下余癞子,倒回去两步把鞋拾了,给余癞子穿上。

寻着郎中郑来运,诊断说余癞子是右腿踝骨折了,帮他贴上膏药,用一块木板固定绑好,再开了几付中药,嘱咐他每天熬了喝汁,一日三次。又说药引子得用一种簸箕虫。这簸箕虫是一种又黑又丑的小甲虫,喜欢呆在潮湿阴暗的地方。

顾守义就说:“我帮着寻到就是。”心里十分的丧气,因为这余癞子是个名符其实的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主。如今断了腿,只能躺在床上。不管怎么说,他这断腿是自己引起的,诊费药费不光得自己出,看样子还得伺候他的吃喝拉撒。

余癞子一脸的苦相,问郑来运:“我这腿不能残废了吧?我还没娶媳妇呢,这要是再跛了一条腿,谁嫁我啊?”

郑来运一晒:“你倒想得美,打算让守义伺候你一辈子呢?只要你好好躺在硬板床上不动弹,把我开的药喝了,十天半月的,你准定就能站起来了啰”

顾守义真的花心思帮余癞子寻着簸箕虫,又一天三次熬了中药让他喝下去;每天的吃喝都从家里给他送去;膏药三天帮他换一次;又在他那硬板床上开了个洞,解决撒尿拉屎的问题。自己无可奈何地说:“我连我爹都没这么伺候过呢”

不光要伺候余癞子,连他家的农活还得帮着干,顾守义忙了自己地里的活,又忙活余癞子地里的活,人一下子就黑瘦了一圈。

顾何氏嘟嘟囔囔报怨个不休,在家里打猪撵鸡,大叹今年流年不利。

这日顾守义送饭迟了些,余癞子腿脚能落地了,就一瘸一拐地跑到顾守义跟前生事说:“你看把我的腿整成这样,伤筋动骨一百天哩,你得赔钱给我”

顾守义冷冷地看着他:“那你想要多少?”

“我也不多要,就五吊钱吧受疼受罪我就不说了,若不是跌断腿,我去捉黄鳝,摸鱼,摘野果子,挖药材,能换不少钱的再说了,我这腿断了之后,哪怕就是长好了,总没有以前利索;遇个刮风下雨的,保不住骨头痛哩,我不倒霉呀?”

顾守义气不打一处来:“你自己从田埂上摔下去跌断脚,我给你看病抓药,伺候你吃喝,帮你干活,已经不错啦,你还想狮子大开口问我要钱?”

“不是你逼过来,我能从田埂上摔着吗?不找着你要钱问谁要钱?”余癞子也摆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余癞子琢磨出来了,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还怕不要命的。

顾守义脖子一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把手一甩走了,当天就没管余癞子的吃喝。

余癞子死乞白搭地就上顾何氏屋里去了,顾家吃啥他吃啥,顾家喝啥他喝啥,夜了躺床上就睡,撵不走啦。

顾守义举起拳头就要打,他反把身子送上前:“打么打么,打坏了我一辈子靠你养喽”

顾何氏只得拉住顾守义劝道:“别犯浑,有话好好说呀”然后又好言好语对余癞子说:“你是怎么个想法,说来听听若是有理我家就依你”

余癞子就把要五吊钱赔偿的话又说了一遍,顾守义倔着说:“我是没钱的。你以为五吊钱能从天上掉下来呀?”提溜着小鸡似把余癞子咣当扔门外去了。

余癞子也不肯罢休,半夜三更地拿了粪便泼在顾家大门上。顾守义暴跳如雷:“他娘的,老子现在就去把他那条腿也给他敲折了”

被顾何氏死命拦下了,唠叼说:“你看你惹的麻烦,真是跟牛皮糖一样,粘着不得脱了你要打了他,他上没老下没小的,一辈子还跟你耗上了呢。你打他试试”

顾守义象下霜后的瓜苗,扑沓把脑袋垂下了。立了半晌,气呼呼一甩手走得没影儿了。

眼看着事情越闹越糟,顾何氏没了办法,和顾守礼商量吧,顾守仁生怕要问他拿钱,哼哼哈哈的,没个准话。朱氏更装得没事人一样,半分也不提这事还是因她家金贵而起。

顾何氏还得找着顾守仁,就上顾守仁那儿把这件事说了。

顾守仁是知道余癞子这人的,无理还要争三分,何况这事他还占着理儿。叹口气儿说:”咱们就是有错,也不能让他整天上家里闹腾啊,不如把钱给他算了。”

顾何氏黑了脸说:”没钱呀就是有钱也不能给他这么些。说到底,这事儿余癞子自己也有错。”想了想又说:“老三和我都是没钱的,秋菊虽说手上有几个钱,哪敢用了她的?她没依没靠的,那是保命防老的钱哩还就是你们家光景好点儿,你看是不是你们家先垫上”

秀萍在边上插嘴说:“那大伯怎么说?这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金贵没看好牛,跑人家地里啃了人家豆苗不是?要不然三叔能和那余癞子吵起来?”

顾何氏不悦地瞥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大伯就有钱啊?他整天还不就是土里刨食,哪来的钱?”

秀萍不满地嘀咕:“我家的钱也是吃辛受苦挣来的,不是大风刮来的”

顾何氏不耐烦地嗔道:“去去去,没大没小的我和你爹说话,轮不到你插嘴。”

秀菱在边上听得真真儿的,晓得顾何氏不肯花她闺女的钱,就是在打自家的主意。她连忙对李氏使眼色,自己先溜出堂屋。李氏跟出来悄悄儿问:”要和娘说啥悄悄话呢?”

“我看这事儿,赔钱肯定得赔,娘娘的意思嫌五吊钱多了。若是咱自家人去同那余癞子开口,还不好说话,不如娘找着戴三婶,让她去调和。戴三婶那张嘴啊,水说得能点着灯,死人能叫她说活啰!”

第81章摆平

李氏被秀菱说得笑了起来:”得,就依你。看你母亲娘这样儿,就是把赔偿的钱降下来,估计还得找着问你爹要。她口口声声没钱么!”

秀菱点点头:”三叔怕是真没钱,娘娘有没有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爹那人,娘还不清楚啊?自家亲人开了口,他肯定是拒绝不了的。”

李氏也说:”由得他去,外人咱还帮一把呢,更别说自家人了。何况你三叔向来和咱家亲近呢?好在咱家这段时间还落下几吊钱,哪能坐视不理的?”

转身进了堂屋,就把找戴三嫂去说和的话,提了一提。顾何氏沉吟半晌,觉得也有道理,眼睛看着顾守仁。顾守仁就说:”那玉兰你就找着戴三嫂说说看,看她愿不愿意帮的?”

李氏嗯了一声:”我想戴三嫂应该是不会推托的,我这就找她去。”

戴三嫂得了嘱托,她是个爽快人儿,立马就去找了余癞子,叫着他的名儿说:”根正啊,你这人做事也忒不地道了点儿。就算顾老三害你跌断了腿,起因却是为着什么?他家牛啃了你的豆苗,你就可以要求他赔么,干啥打人家牛?你从田埂上跌下来,他既没推你,又没打你,说到底还是你自己心慌摔下来的,对不对?”

余癞子就要争辩,戴三嫂摆摆手:”这里头的详细我都知道。现如今我来找你,既不偏帮着他,也不会偏帮了你。我就是个公正的中间人。你要是信得过嫂子,嫂子就接着往下说;你要是不爱听,我拍拍屁股走人,成不?”

余癞子听了这话,晓得有了戴三嫂在中间传话,自己想得钱也许还有成功的希望,不然顾守义那脾气,惹急了他也不是好相与的人。于是在脸上挤了点笑出来:”谁不知道戴三嫂是个最热心的人,我凭什么信不过呀?嫂子你说就是!”

“顾家三兄弟虽说不爱与人斗蛮逞勇,难道又是好欺负,吃暗亏的人?你人单力薄,他没有欺你算是好的了!想你跌断了腿,顾老三伺候你不算,还帮你把地也侍弄好了,你再去人家门前泼粪,你亏不亏心呀?”

“谁叫他一句话能噎死个人?我说要五吊钱,你给不出也可以还个价呀!什么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谁要你的命做什么?后来我上他们家去,他把我就没当个人,提溜小鸡崽似的把我扔出来了,我不是咽不下那口气吗?”

“你以为是做生意呢?漫天要价,落地还钱?顾老三的脾气是那样,性子直么!你也不用气。我两下里说和说和,把这事就算揭过去不提了。不然一个村里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僵了真没啥好处至于赔偿嘛,自然也是要赔偿。五吊钱太多了,我看两吊钱也就差不多了!你的意思怎么样?”

余癞子嫌少,想了想:”就是三吊钱吧,少了也没意思。”

戴三嫂软硬兼施,软磨硬泡了半晌,末了说:”顾老三真是没钱哩,就是两吊钱他也拿不出,还得问他哥借。我看你见好就收吧。”

到了最后,才议定了给余癞子两吊整钱,再搭五百铜板。戴三嫂算是不负顾家所托,风摆杨柳地跑来报信。

顾守仁和李氏听了,对视了一眼,也只能这么着了,又齐声谢谢戴三嫂。

戴三嫂一摆手:“这有啥好谢的。只要今后你们家日子过得好了,带挚带挚我家,我就感激不尽了”

她精着呢,眼看着顾守仁家养的鸭子没多少时间就能生蛋换钱了,又是一笔进项。她也想学这稻田养鸭的法子呢李氏笑道:“瞧你说的啥带挚,能帮就帮呗”

戴三嫂就腆着脸说:“玉兰开了金口,我可就顺竿子往上爬啦瞧你们家鸭子养得真好,明年开春我也想照那法子,在稻田里养上些,一份田能赚两份的钱哩。”

李氏想了想说:“等我和我家守仁商量商量再答复你吧。你要知道,这稻田养鸭法,是我家林生兄弟教的,具体的方法还得问着他。”

见戴三嫂脸上有怏怏的神气,又拉过戴三嫂的手拍了拍:“你放心吧我估摸着,应该能传给你”她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凉粉配方谁也不给,可这稻田养鸭法,就没必要死捂着。

戴三嫂听了这话,喜笑颜开地答道:“那敢情好哇。开了春我再来你家学。”

这稻田养鸭法别说戴三嫂想学,连顾何氏,朱氏瞅见鸭子确实养得好,眼看着就能有钱赚,很是眼红。又都后悔当初顾守仁来说的时候,没有当机立断也孵蛋养鸭,要不这会儿鸭子也长得差不多大了既然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也只能等明年再作打算。反正顾何氏也找着李氏说了,要她明年孵鸭子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声儿。李氏自然也是答应了。

朱氏看老2家的日子越过越红火,就有几分羡慕妒忌恨的。当着秋菊冬梅的面嘀咕道:“还说是一个爹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呢藏着个凉粉配方,连咱们也一点儿口风不露。又要假装好人,说什么让咱们种仙人草能赚钱。哼,那能赚多少?辛苦不说,种下去得多少时间才能收割呀?”

冬梅和秋菊互相看了看,秋菊一脸无可奈何的神情。朱氏就是这样不知好歹,她们也不是今天才领教。

冬梅清了清喉咙:“那大嫂你有什么赚钱的好法子不?二哥家的能琢磨出个凉粉来,你就不能琢磨出个热粉啥的?这样就不用瞅人家脸色,自己也能赚大钱了不是?说不定到时候跟在你屁股后头,求你的人就多了去了”

朱氏晓得冬梅在讥讽自己,不服气地说:“你还别瞧不起人,保不准什么时候我也琢磨出个什么玩意儿来,一样能赚钱的”

秋菊好心,提醒她道:“其实大嫂若真能照着二哥说的,种好仙人草,稻田里养上鸭,收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日子自然是越过越好”

朱氏叹了口气,她也不傻,知道秋菊的话有道理。只是,她做梦也想着,怎么能不辛苦,又赚钱就好了稻穗压弯了枝头,一眼望去,田野里一片金灿灿的色泽,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着光。

顾家的稻田里,有李氏亲手扎的稻草人,可是依然抵挡不住贪吃的麻雀。

正是乡下最难熬的双抢季节,早稻成熟要收割,接着立即要犁田,插晚稻。务必要在立秋之前将晚稻的秧苗插下,否则耽搁了时间,收成将会大减,甚至绝收。

鸡叫出门,鬼叫进门。顾守仁和李氏,还有林生就这样起早摸黑的忙着,连几个孩子,也没有一个闲着的。

秀莲一早就要烧好面条,盛进竹篮送到田头,这时候的顾守仁他们,已经劳作了两个多时辰了。就为了早上凉爽能多做点事,都顾不上喝口水,吃点干粮。

送过了点心,秀莲又赶着回家烧中饭。秀萍洗所有人的衣裳,帮着大姐煮猪食,弄鸭食;金伟放鸭子;就连秀菱,也晓得捡拾掉落的谷穗。

看着爹娘割稻子时弓着腰,好长时间才直一下,手还在用力割着。

割谷其实是重体力活,也是技术活。两脚成外八字撒开,弯腰,左手抓一把稻谷,右手持镰刀快速割下。一不小心,很容易割破手指。

他们不时将割好的稻子分小堆放好。要知道,田里全是稀泥,抱着稻子行走是很困难的,弄得身上也全是泥。秀菱就觉得心痛极了。

一亩田收割完毕,稻子也分好了堆,又得打稻谷。用的是稻桶,一种四方形,上口大、下底小的木桶,三面围上竹编的遮粮,桶里放一只驼背的扎篱。李氏递,顾守仁和林生各捧一束稻子在稻桶内的扎篱上,用劲摔打脱粒。

脱完了谷,又得挑回屋前的谷场上晾晒。顾守仁将湿谷里的禾叶筛出来,看得出这很要腰力,又将谷子耙平。

秀菱现在晓得了,刚脱粒的稻谷,若不及时晒干,容易发霉,发芽。晒干之后,还要碾去谷壳,才变成大米。她以前从来不知道,随随便便吃在嘴里的米饭,是这样辛苦来的。再想起那首诗:“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越发有了感触。

直到午后,一家人才回来吃午饭,顾守仁的衣衫早巳被汗水湿透,他赤了膊,宽厚的背脊上挂着密密的汗珠,秀菱便在一边为他打扇子。顾守仁疲惫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李氏也夸道:“秀菱真懂事,都会照顾你爹了”

林生虽然也热得汗水直流,却怎么也不肯当了大家的面赤膊。他倒真是晒黑了不少,也比原先壮实了些。

吃过饭,随便倒在皂角树下的席子歇息歇息,又得挑着箩筐去地里干活了。

下午开工,太阳象火一样,树叶子也差点被烤焦,更不要说一丝风了。农田里更是散发出股股热气,打着赤脚踩进去,真的好烫脚。这个时候,只要有一朵小小的云朵遮挡一下阳光,就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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