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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万事如易-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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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槐安皱眉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应求这份考卷,会同你交换。这盗题之事,本为私密,你当时又是如何得知云华易子的那份考卷便是今年大衍试题的?”

余舒苦笑道:“回大人的话,学生一开始并不知道那是今年考题,只是那天在藏书楼看到她们着急寻找,就以为是重要之物,再后来,又听朋友说起这易子考卷是独一份的收藏,加上曾有大提点亲自出题亲自批改的旧例,才联想到这或许会是今年一道考题,于是便试探着匿名写了一封信送到纪小姐手上,声称我手中有她要找的云华易子的考卷,约她翌日中午到坤元街的长春坊交换,结果那一天她果然前来应约,我并未露面,而是写字条让她将黄霜石放在一个老乞丐的讨饭碗里,趁乱取走了,同时让道子将那份卷子交到纪小姐手上。”

郭槐安转头去问景尘:“道子,你是亲手将令尊当年应试的卷子交到纪小姐手上的吗?”

说到这里,又提醒了众人景尘的身份,这也巧了,他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将父亲昔年的考卷交给了别人。

“正是,我还记得那天下雨,我戴了斗笠遮住脸孔,将藏有考卷的雨伞交给了她。”景尘如实回忆道。

一直跪地不作声响的纪星璇,这时候突然抬了头,脸色有些难看地看向景尘,是也想起那天他雨中递伞的场景,当时她以为是一片好心,谁知今日竟置他们于死地。

她转头看看堂上众人,竟没有一个能帮他们说话的,而昨日答应了她会援手的九皇子,却不知为何还没露面,深感今日走投无路,落魄至此,再看到站在她前头那曾经是寄人篱下、无依无靠,如今却衣冠楚楚、登堂入室的余舒,除了憎恶,再没有其他。

郭槐安问完景尘,又去问坐在侧旁听审的薛睿和另外一名少卿:“可否查证过,今年大衍试星象一科的题目,是否是二十年前云华易子考中大衍的同一道?”

薛睿早有准备,一被他问道,就将手边案卷交给师爷呈上,道:“大人过目,下官已经查证,确确实实是二十年前同一道题。”

郭槐安看过记录,再去问坐在他左侧陪审的任奇鸣:“任少监,今年大衍试星象一科的考题,是否确是以云华易子的答卷为准?”

任奇鸣面无表情道:“开考之前,这一科的答案除了大提点之外,应该就只有当年负责存放易子考卷的一位大人,和那卷子知道了。”

郭槐安追问:“是哪位大人负责存放的考卷?”

“是昔年司天监右令,已故的秦方衽老先生。”

闻人已逝,郭槐安皱了皱眉毛,心想纪怀山果真盗题,也不可能是一人所能为,此案既然交由他来审,必是要将牵涉其中的人都揪出来才好,而不是只判了这一个纪怀山,却让别人跑掉。

这么想着,他便不急着示出从司天监得来的物证。

为了将涉及舞弊的官员一网打尽,郭槐安脸色便又严厉几分,一扭头,来回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祖孙,没直接去问纪怀山,而是冷声质问了纪星璇:“纪星璇,道子和余姑娘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还不如实招来,你是否早就得知今年考题,所以才会舍得以黄霜石这等宝物交换那份考卷,本官问你,那日和你一起去藏书楼找卷子的是哪家的小姐?是否她也知道今年考题?”

“大人,冤枉”

纪星璇还没出声,那护住心切的丫鬟云禾突然叫了一句,跪在地上,急声辩解道:“我们家小姐平日里除了去书苑,就很少到别处,长春坊是个菜场子,怎是我们家小姐会去的地方,她根本就没到过那里,更别说是什么易子的考卷,听都没有听说过,分明是这余舒伙同道子两个人串供,诬陷我们家老爷和小姐清白”

“啪”

公堂之上,最忌讳大呼小叫,她刚一喊完,郭槐安便黑着脸拍了桌子,“本官是问你家小姐,何须要你来代答,再大声喧哗便掌你的嘴,还不退下”

云禾神情忿忿不平,还要争辩,就听纪星璇低叫她一声,“云禾,闭嘴。”

云禾咬咬嘴唇,不甘不愿地闭上嘴,退下之前没忘记狠瞪余舒一眼。

余舒暗翻白眼: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你说话,我巴不得你多喊两句,好看人掌嘴呢。

“大人,”纪星璇朝前跪了两步,抬起头,苍白的面孔上满是苦涩:“我是兆庆九年大衍试上,考中了星象一科百元,被择入太史书苑进学的,三年勤苦修学,我厚颜自夸一句,现太史书苑的学生当中,就这星象一科,能出我左右的不过两人,真到了考场上,能与我比较的又有几个,试问,祖父何须要冒险去盗题?我又何须要去作弊?”

纪星璇这话说的巧妙,她并没直接否认作弊,而是从另一个方面证明,她不需要作弊。

若是没有别的证据,郭槐安说不定就会因为她这番话,信了几分,可是手中握着实打实的证据,她现在所说的,听在他耳中,就全成了诡辩。

前面说过郭槐安是号称了“白阎罗”的审官,那手段自然不会温柔,当即沉下脸,从案上红蛟筒里抽出一根火签,冷喝道:“有两人证词,你却还想狡赖,看来是心存侥幸,来人,上拶指,用刑”

话毕,他将手中火签抛在地上,堂上官差应声,纪怀山和纪星璇都露惊容,这拶指是什么,就是一种用五根木头做成的夹手指的刑具,两把为一套使用,专门来对女犯,十指连心,可想而知疼痛,女子忍耐力不足,往往会在夹指之后,如实招供,真有能忍下来的,过后那手指也要废掉,往后年年天寒骨痛,就连提笔写字都不能。

余舒看到那爷俩被吓的样子,起初还不知要上什么刑,但一见官差拿了那木头夹子出来,便看出了用途,当时真想仰头大笑一声,这叫什么,真是报应不爽,那天她被生生扭断一根手指,差点疼死过去,今天倒要叫纪星璇也尝尝这滋味。

差役取了刑具,便去拉扯纪星璇,不由分说抓住她手臂要上夹子,纪星璇早就慌了阵脚,看见那拶指上头血迹斑斑,似能闻到腥味儿,只觉得两耳发蒙,她满面惶恐,浑身直打哆嗦,是连挣扎都忘记了。

“大人、大人且慢,切莫动刑啊,”纪怀山惊慌失色,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面相郭槐安,伸着两手在空中虚按,又合掌作揖,声声求饶,然而郭槐安不为所动,瞥了他一眼,冷声命令道:“动刑。”

差役是做惯了这事,转眼就将刑具套在她十指上,连声招呼都不打,便一左一右用力一拉。

“啊”

纪星璇当场一声痛呼尖叫,猛地缩起肩膀,面上血色全无,眼泪下一刻就涌出来,那一对漂亮的眼睛瞬间没了光彩。

余舒看着她这要死要活的样子,忽然间有点不舒服,便转过了头不再看,右手抚上左手被包缠着,依旧毫无知觉的小指,暗下眼神。

就在这时候,纪怀山突然发作,往前爬了两步,推搡着差役,拦在了纪星璇面前,阻挡着动刑。

“大人、大人开恩,咳咳,”纪怀山此时是老泪俱下,面容枯槁,他一臂膀护着被吓坏的纪星璇,一边咳嗽,一边费力地大哭道:“下官招了,招了”

第二百九十八章一死了之

“下官招了,招了”

因见纪星璇受刑,纪怀山心疼的当场招供,郭槐安倒不惊讶,似早有所料地抬起手,让官差先将纪星璇放开,又对一旁点头示意主簿记录,问他道:“这么说,你是承认自己徇私枉法,在这次大衍试上盗取考题了?”

纪怀山扶着满头大汗的纪星璇,老泪纵横地点点头,羞愧道:“确是下官一时糊涂,利用职权,在开考之前盗闻了今年星象一科的考题。”

余舒挑了下眉毛,纪怀山会这么痛快地认罪,实在是有点出乎她的意料,她还以为他能多撑一会儿,非要等司天监出示那十几份与纪星璇的答题雷同的考卷,他才会乖乖的招认。

余舒确是不知,纪怀山前晚便从深夜探狱的赵知学口中,听闻到那十多份考卷的事,知道走投无路,实则是被逼无奈才主动承认。

纪星璇被那一下夹的魂飞魄散,满头大汗地挨着纪怀山,僵着两条手臂,不住地发着抖,三魂七窍飞走了一半,乍一听到纪怀山认罪,并未反应过来。

“啪”

郭槐安拍响惊堂木威慑,冷脸道:“那你是如何盗得今年考题,有谁伙同作案,是何人泄题,你将经过如实招来,不许有一丝隐瞒。”

纪怀山搂着纪星璇,干枯的嘴唇有点哆嗦,他眼神动动,咬咬牙沉声道:“大人明鉴,下官自知是犯了徇私舞弊的大讳,也确是有人伙同盗题,但是有话说在前面,老夫盗题一事,我孙女星璇并不知情,是老夫打听到云华易子考卷的存放之处,让她去寻找,也是老夫让她去赴那匿名之约,用那块挡灾的石头去换易子考卷,得手之后,老夫又想尽办法提醒她如何作答,并未让她看过那份考卷半眼,此事与她并无半点瓜葛,错就错在我鬼迷了心窍,这孩子只是被我这老东西误了,实实在在不是明知而故犯,求大人明鉴”

余舒听完了他这一番话,是恍悟过来,合着这老东西主动招认,是打算将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为了保下纪星璇。

察觉到纪怀山意图,余舒冷笑,心道有那么容易吗,当谁都是傻子,说纪星璇不知情,就能打消她作弊的事实吗,谁信呐。

这时,纪星璇也从剧痛中回过一丝神来,听到了纪怀山后半段话,神色猛地一变,仰起头,呆呆望着纪怀山,结巴唤道:“祖、祖父?”

纪怀山避开她视线,哽塞道:“孩子,是祖父糊涂,祖父对不起你。”

不想让纪星璇脱身,余舒忍不住话,上前一步,向郭槐安一揖首,开口道:“当日学生是将那匿名信交到纪小姐手中,也是她亲自从道子手中收下云华易子考卷,纪小姐聪明过人,就连学生都猜到这是考题,她又岂会不知,这分明是纪大人为她作弊一事脱罪之词,大人明察。”

纪怀山抬起头,冷冷看着得理不饶人的余舒,不知他心中所想,是否后悔当初没有先下手为强。

听了他们两个人一指一辨的发言,郭槐安心中有数,道:“她是否有罪责,本官自会判断,纪大人你先将盗题的经过招认清楚吧。”

其实大理寺此前已经在司天监连查多日,却没能找到其余的线索,眼下只有从纪怀山身上着手,才能将这次参与盗题泄题的官员都绳之以法,是故郭槐安会想到对纪星璇用刑,逼得纪怀山就范,将其他人供认出来。

纪怀山拍拍纪星璇后背,满是爱怜地看了她一眼,将她扶稳之后便松开,往前爬了两步,垂着一夜白了一半的头发,冲着坐在左侧的任奇鸣俯身跪拜,竟是叩了一个头,这番举动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紧接着,他又撑着身体,锒铛地站了起来,抬手作揖,半低着脑袋,颤声道:“下官失职,有负大提点与少监提携,有愧于朝廷,有愧于我主圣上,自甘认罪无疑。但求您看在老夫这些年兢兢业业的情面上,与少许功劳,莫要加罪于我孙女星璇,老夫敢以性命担保,她是无辜受累,若有半句虚言则入阴间受炼狱之苦,下世为牛马服劳役,求大人转告太书,成全老夫爱护之心。”

听了这老人一番袒护之言,诚诚恳恳,就连余舒这个仇家都微微有些动容,更别说是其他人。

纪星璇泪眼涟涟地望着纪怀山佝偻的背影,眼睛红肿不堪,她半张着发紫的嘴片,带着哭泣,发出猫儿一样虚弱的唤声:“祖父…”

任奇鸣坐在椅子上,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清了下嗓子,沉声道:“此案郭大人与我定会秉公查明,不会冤枉了半个人,若是纪小姐没有作弊,我们也不会屈赖了她,郭大人你说呢?”

郭槐安点点头,神色不比刚才严厉,看着纪怀山,道:“你且继续招认吧,本官自会公正定夺。”

话毕,只见纪怀山忽然抽搐起来,身子来回晃荡,抬起扣着镣铐的两手捂住喉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众人只见他披头散发,看不清脸。

见状,经验十足的郭槐安脸色突变,猛地站起身指着他,喝斥两边:“他要咬舌,快拦下”

唰唰几声,在座的几人,包括薛睿和景尘在内,通通都站了起来,面露惊容。

余舒一愣,转眼便见两名官差扑上前去,一个扶住纪怀山,一个抬起他的头,去掰他的嘴,纪怀山歪向一旁,头发分散,露出脸来,正冲着她的方向,让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一张青紫如牛鬼的脸,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她,那满是不甘心的眼神,让她身体寒毛乍起,下一刻便见他嘴被掰开,血浆从他口中涌出来,露出一个鲜红的大洞,骇人十分。

“大人,他吞舌自尽了”

而看到这一幕,纪星璇浑身一僵,似魔怔一般,一动不动。

余舒眼前一花,有人影掠过,另她从那血盆大口中回过神,定睛一看,却是景尘蹲在纪怀山面前,一手飞快地点了他胸前几处穴道,一手去按他颈侧动脉,纪怀山喉咙似被堵住,一个劲儿地往外咳血,却不出声。

薛睿也从案后绕出来,走上前查看。

郭槐安扶着桌案探身,面色焦急地问道:“怎么样?”

景尘放下按在纪怀山颈侧的手,闭了闭眼睛,摇摇头,没救了。

“祖父”

这时候,公堂上想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纪星璇发狂一样扑到纪怀山身边,撞开官差,两手抱住老人,低头看着他面上惨状,只觉得浑身发寒,如置冰窖。

纪怀山张着满是鲜血的嘴,发出沙哑的低鸣,他歪扭着脖子,睁着眼看着她,眼里的狰狞变成慈爱,用劲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似是想要摸一摸她的脸,手指却擦着她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嘭地一声滑落下来断了气。

见此,景尘神情骤变,垂在身侧的拳头顿时握紧。

“祖父、祖父”纪星璇失声大喊,红肿的手掌摇晃着纪怀山,一手托住他满是血浆的脸,试图将老人唤醒,怎奈转眼间阴阳两隔,人已死,无力回天。

“启禀大人,犯人、犯人死了。”官差禀报道。

纪星璇抱着纪怀山的尸体,痛声大哭,谁都没有阻拦,公堂上的众人,一时间脸色都沉重起来,谁也没想到纪怀山会突然寻死,如此仓促地结了性命。

余舒怔忡地看着死不瞑目的纪怀山,慢慢咬住了嘴唇,事到这一步,她总算是真的明白了纪怀山的意图,他竟是拼了死,也要护得纪星璇清白,保住她的前途,这份骨肉亲情,她若说不被触动,那是假的,她原本无意将他们置于死地,谁想纪怀山会因此丧命,这结果超出了她的预计,让她半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之感,闷的她透不过气来。

“呜呜——”纪星璇哭声哑了,乍一止住,勉力扶着纪怀山的尸体放倒在地上,沾满了血水的手掌覆盖住纪怀山瞪大的双眼,她抬起红肿不堪的脸,环顾四周,最后落在余舒身上,眼色陡然狠戾,踉跄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一步,扬起手便要去扇余舒的脸。

薛睿和景尘都在近处,两人同时察觉纪星璇意图,伸手阻拦,薛睿率先擒住了纪星璇的肩膀,而景尘则是闪身挡到了余舒面前,让纪星璇那巴掌打落在他胸前,在他洁白的衣襟上留下一行模糊的血迹。

“放开我,”纪星璇挣扎着肩膀,一手死命地拍打着景尘的胸口,语无伦次地哭喊道:“是你们,是你们害死我祖父,是你们,你们是凶手,让开,你让开,我要问问她,她哪来那么狠毒的心,让开”

景尘也不躲避,就站着让她打,一双清淡如水的眼睛此刻藏着愧疚,看着面前哭成泪人的女子,低声道:“…对不起。”

余舒站在景尘背后,清楚地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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