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妃传-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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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殿下，微臣已观察诊断，应该是中毒之状，但也不排除水土不服。”太医绍云正扶手禀告。
“是什么毒？怎么会中毒的？”太子此刻才隐隐有些不怒之威，语气已然森冷了。
“要知道什么毒还需查出是怎么中毒的？是用何食物还是其他东西，微臣必须见到下毒之物。何况这要等后续症状出现才能够确诊。”绍太医才不急不缓说道。
“魏统领，给孤彻查，务必找出下毒之物。”周靖宸心中冷哼一声，果然无所不用其极，一路追踪于此，又对绍云说道，“绍太医，他们可有性命之忧？能撑多久？”
“是，属下马上查办。”魏极光依着吩咐便开始办理，匆匆退下了，骑上了马也不知去了何处。
“回殿下，按脉象来看，暂时还性命无忧，如若拖个三两天，倒是不好说了，现下暂时还没有吐血呕吐症状，微臣先施针暂时止住疼痛。”绍太医请示道。
太子挥手让他退下速办，再抬眼时已见苏月正忙着扶起倒下的士兵，苏月此刻正诧异着，为何部分士兵中毒了，部分却安然无恙，只是看见如此痛苦多有不忍，见绍太医无奈只有一双手，根本忙不及，又走向前去，帮着绍太医做些力所能及之事。根本来不及环顾周围，只是匆匆自己搜寻蓝烟的身影，为何不见了？！也没有过多精力去多想，只得专注做眼前的事。
然而此时蓝烟正被魏极光抓住双手，见面前的男人眼光分外吓人，“说，是不是你在搞鬼？”
“你放开我，什么搞鬼？我根本不懂你在说什么？”蓝烟觉得自己手臂的骨头都快碎了，这个男人竟然和太子是一丘之貉，动不动就暴力相对。
“你不心虚你跑什么？”魏极光显然不信这番说辞，实在胆大妄为，竟敢在自己眼皮下面下毒，难怪不得今天早上准备逃跑，自己无意间看到还有疑惑，事发突然自己才回过神来，急忙来追赶她。
“我，我只是，”蓝烟此刻脸一红，抓紧手中的衣物，“我只是出来找个地方洗个澡而已。你何必跟着我？”
“哼，砌词狡辩，你这些话说与殿下听吧？！”魏极光冷哼一声，也不顾蓝烟挣扎，一把拎起她就扔在马背上就极速赶回帐营。
虽绍太医施针过后，疼痛有些缓解，不少士兵已出现呕吐，头晕症状，绍云稍稍皱眉，果然是通过食物进入体内的，从表面上看似乎是断肠草之毒，虽不马上致命，可是就是拖不得，幸好中毒不算太深，“你，对，就是你，去把绿豆金银花与甘草熬制成汤，待我给他们催吐后，你再一一喂与他们服下。”绍云随手指着苏月吩咐道。
苏月也不敢耽搁，立马赶往伙房，与伙军一同熬制。也顾不得一身灶灰，加紧一批一批熬制。
这时苏月还不知道蓝烟正被一把丢在太子营帐里，魏极光正向太子禀告自己的猜测，周靖宸并未言语，只是眼光颇深的盯着蓝烟。
此时蓝烟只觉得头昏脑胀，自己的心脏肺腑差点在马上被颠簸出来，此刻完全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这个蓝烟颇有古怪，三番四次遇见，还偏要跟着苏月，实在是可疑的很，然而月儿似乎很信任她。周靖宸心中几番辗转，面色分毫不露，开口道，“你真是去洗澡？你知道骗孤的下场？！”威胁冷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不去洗澡是去干嘛？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说出了什么，立刻闭上了嘴巴，自己偷听好像不太好吧？！何况还是心思复杂的太子？
昨晚是她？太子这才冷下脸，“像孤什么？！”满满的胁迫之色溢满眼眸，蓝烟不禁脊背发凉，这个太子自己还是少惹为妙。
顺势清了清喉咙，“清者自清，蓝烟无话可说。”也懒得与他分辨了，随他处置。
魏极光见她猛然提起昨夜之事也惊了一跳，又想起昨夜她的羞涩反应，也许她并不是所想的如此恶毒，可是今天涉及那么多性命，自己还未思虑就直接认定，实在是欠妥，这时才稍微踌躇，似犹豫般说道，“殿下，不如待微臣再去查探一番？”
“好了，孤知道了，今天就暂时相信你一言，如有半分虚假，孤会让你知道骗孤的下场。魏统领，平日好好看着她，下去吧！”此事才算过去了，蓝烟如此对魏极光更是全无好感，把他与太子当成自己的煞星。
出了营帐，蓝烟重重对魏极光冷哼一声，你们这些瘟神自己惹不起躲的起。想去找苏月，见她正喂士兵喝药，这才发现难怪不得魏极光对自己冷眉横对，原来士兵多有憔悴痛苦之色，现下催吐过后更是无精打采，被未中毒的士兵搀扶着进入营帐歇息，饶是蓝烟不甚懂事也不大心忍。急忙小跑至苏月身边，“苏，苏哥哥，我来帮你吧！”顺手接过苏月的碗，也颇为认真的帮忙。
第四十二章 中毒（二）
魏极光见蓝烟虽年纪尚小，可是看她神色到不像是在作假，心中顿觉的有丝异样情绪，魏极光以为是一丝愧疚，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才会明白此刻心中是什么。现下此刻，最担心怎样找到下毒之物才是最为紧要。
“姐姐，喂这个有用吗？”蓝烟见这些士兵基本无缓解之状，脸色青白不定，才不由问出声。
“这个按照绍太医给的处方熬的，应该没错，现下才吐了，应该要恢复一段时日。”苏月抬头见绍太医选择在忙着配置下一批催吐之药，面色始终沉稳，不见有丝惊慌疲惫之意，先前见他下针沉静，丝毫没有犹疑，可知医术决不是平庸之辈。
苏月不由暗生敬佩之意，可谓真的医者之心。按理说，这样的太医怎么没留宫中，再不济也是亲王贵族，怎么会留在军中给士兵瞧病，少不得有丝惊奇之意了。
如此过了一个上午的忙碌，把喂了药的士兵都扶至营帐内休憩，虽还是虚无之力，面色已恢复了许多，魏极光见了才稍微放下心，可是为何中毒，毫无头绪，军中士兵都在一起，为何中毒情况不一，有深有浅，这实在没有头绪，只有一个个询问士兵这两天的吃食情况，看能否查出异样，或者军中有人投毒？敌在暗，居然用这些阴损之招？倘若还有连环之计紧接而来，不出几日，两万大军全部将不战而溃。
此刻魏极光第一次觉得有丝寒意，圣上派遣我们至此，果真是未雨绸缪，已经有人迫不及待要除去太子，连御林军也敢出手，心思计谋绝非泛泛之辈，当真是防不胜防！
“魏统领，殿下召见。”清平来到营帐内，“我找你小半天了，原来你在这儿，绍太医已经前去。”
“好，我随后就到。”魏极光领命，便安生安抚了士兵一番，便往太子营帐走去。
“殿下，情况已经控制了，只是稍微歇息两天应无大碍。”绍太医面色并无异常，恭敬的立于一旁。
此刻周靖宸神情不明，倒也看不出喜怒，“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见魏极光走了进来，对太子拱手行礼，“微臣见过殿下。”
“极光，你来的正好，下毒之物有线索没有？”太子直呼魏极光之名，以示亲厚，此刻脸上也是夹杂着忧虑之色。
魏极光见太子也不苛责于他，还待他如此，心中更是惭愧，“微臣无能，实在没有头绪。”
“敌在暗，我方在明，实属正常，定不会轻易露出蛛丝马迹。”周靖宸叹息道，“然而无妨，绍太医你今天开始士兵的吃穿用度皆统一检查后发放，尽量一切小心。”
“是，微臣定当尽力而为，殿下。”绍云倒是说的诚心。“不知殿下还有何吩咐？微臣还要赶着配置草药。”
“去吧！”眼见绍云匆匆出了营帐，太子这才稍露赞许之光，此人的确尽心尽力，呆在军营中的确是委屈了。
此刻只剩魏极光在此，“殿下，如无事，微臣也告退。微臣再尽力查找一番。”魏极光的确担忧，此番已经耽误了行军行程，只怕还有袭击，此刻还能勉强抵挡一时，长远来说，还是早早回到皇城还是最安全。
“极光，无谓浪费时间，现在我方处于被动，现下已被牵制，要想保全，及早想出抵挡防御之策方为上策。”太子的确字字珠玑。
“殿下说的极是，微臣一时乱了阵脚。”魏极光此刻才对太子诚心拜服，处不变于万变中，太子的确担得起圣上的宠爱。即使如此，面上也丝毫没有显露半分。
这边两人在营帐中商量着对策，那边绍太医已然把苏月、蓝烟当医童使唤，苏月和蓝烟自然忙着抓药，磨药，熬药。蓝烟何时吃过这种苦头，一天下来早已腰脚酸软，恨不得立刻躺在床上休息一刻。
“要不去歇息一会，这里我来吧。”苏月见她早已神色疲乏，还硬撑着，实在有些心疼她，自己本是婢女出身，虽累及但也是熬的住。
“不行，苏，苏哥哥，你也很累了，我们尽快做完，一起歇息吧。”蓝烟此刻分外坚持，对苏月眨眨眼，以示自己并无大碍。
魏极光这时也从太子营帐中出来，见远处两人不停的奔波，到现在都未歇息，又想到只是区区两个弱女子，自己此刻对苏月蓝烟颇为改观，也许自己是先入为主，想至此，面色已然柔和许多。这边吩咐士兵去替换她们，让她们去歇息一番。
“清平，去把月儿找来，孤有事找她。”太子对清平吩咐道。
清平得了一个明白的眼神，“奴才这就去，殿下您别心急。”说完怕太子恼怒，一下溜出了。
苏月和蓝烟刚换手下来，准备回帐营歇息，然而就被清平请到太子处，心里还颇为疑惑，殿下此刻找她有何事？自己现在好想歇息。
一见到太子，苏月才觉察自己多想念太子，见太子含笑招手让她过去，苏月不由自主地走近于他，还未走近，就被太子一把揽入坐在太子大腿上，苏月何时与太子如此大胆，此刻才挣脱欲起身，“殿下，军营中，诸多不变，万一被人撞见”苏月才低声说道。
太子哪里肯依，只把苏月揽入胸前，“无需担心，现下清平在门口守着，且没有经过我应允，谁敢进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苏月的脸侧，“累了吧！好好歇息，我只抱着你一会儿。”轻抚着她柔软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之色。
苏月在心里说道，如此如何睡的着？然而听着太子规律的心跳，苏月渐渐觉得眼皮渐重，淡淡的荷花香萦绕在鼻息间，苏月觉得甚是好闻，竟慢慢合上双眼，平稳的呼吸声渐渐响起。周靖宸才微微一笑，实在把她累着了，等晚些嘱咐魏极光安排其他人去做，自己对她怕也是拦不住的。
直到苏月睡熟了才把她放于床铺之上，把她微乱发丝理好，见她脸上乌黑一片，又轻轻拿温水给她擦拭一番，才起身来到案几旁，拿出地图，规划行军线路。
…
第四十三章 一波又起
苏月是被说话声吵醒的，开始还远远的，不甚清楚，待苏月意识清醒后才听的说话声由屏风后穿来，在抬眼看向帐篷外，天色已然黑透了，只有摇曳的烛火映着外面不甚分明。
“……就照着我们所计划的线路行走，”周靖宸的声音颇为低沉，“今晚已做好防御了吗？”
“回禀殿下，臣已令伏击手埋伏在外，一有风吹草动即刻围剿。”魏极光此刻声音沉稳，丝毫听不出情绪。
“如此如有情况，也可以抵挡一二，只是，”太子顿了顿，有丝不耐之意，“这些人哪里会自投罗网，明知已经惊动了我们，肯定不会轻易再出手。”
“这是自然，只是未雨绸缪未必也不可，明日起需要加速赶回皇城，恐圣上早已忧心不堪。”魏极光此刻才说出自己担忧之事。
“极光所言不假，让父皇操心实乃孤的不孝了。”太子道，“好了，你尽快去做好布置，现下正是隐蔽的好时机，记住，千万要不着痕迹。”
“是，微臣领命。”魏极光也急匆匆离去。
直到外面寂静下来，苏月才悄悄的下了铺，来到屏风前，见太子正仔细的观摩着地图，才走近身旁，见地图上密密麻麻标记着许多记号，苏月看着眼花，这时太子发现身旁有身影掠过，才抬头看见苏月已在身旁。
“醒了？”太子低声问道，“是孤吵醒你了？”
“现下天色已晚，殿下早该叫醒我的。”苏月此刻柔声道，“我还要帮着绍太医做些杂事。还有蓝烟……”
“刚魏统领来禀报了，已经安排人去做了，你不用担心，何况你毕竟是女子，如果士兵察觉，终究不太好。”太子才擒着一丝笑意。
苏月才思虑起自己女儿身在军中的确是有诸多有不便，眼看情况好些心中也放下些许，周靖宸言下之意也是如此，“嗯，那好吧！我先去看看蓝烟？
”
“急什么？你一点也不饿？一天都没有吃点东西？我让清平为你熬了一些粥，喝完再去！”太子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宠溺，“清平，去端来！”
“是，奴才马上就去。”清平倒是惯会看眼色，等苏月想阻止时，他早就无影踪了。
苏月这才觉得腹中空空，难怪自己觉得有些头晕，可是却惦记着去看看蓝烟，自己一个人把她丢在营帐也不太放心，二来刚听到太子与魏极光的对话，越发觉得今夜不太安全，“殿下，不用如此特意，我稍后去看伙房有什么随便应付就行了。”
“那陪我用膳就不行了？！孤也是等了你好久，嗯？”周靖宸如此说道，苏月自然不便离开，只得陪他吃了晚膳，逗留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一回营帐，便见蓝烟趴在床铺上睡着了，叫她被子已经滑落，这才走过去为她重新盖好被子，苏月第一次如此细看蓝烟，这时红艳小巧的嘴唇呢喃出几句异族话语，苏月这才有些惊异了。
又见她一双眼睛眉毛格外有韵致，大而有神，似乎不似中原女子的秋水含波，这才意识到也许蓝烟并不是中原女子，又想起她偶尔提到家中，皆与中原犹所不同，只是为何来中原？是否真是逃婚也未可知，只是苏月却对她格外亲切，她愿意信任她，她也许没有对自己坦白，但这也并不代表她有什么坏心。苏月决定不再纠结于蓝烟的身份。
轻轻拍了拍蓝烟的肩膀，“蓝烟，你吃过晚膳没有？”苏月小声的问道。
“唔…吃过了，唔…吃不吃过，”蓝烟迷迷糊糊的答道，此刻正睡意朦胧，哪里顾得了吃不吃的问题，只换个姿势又睡下了。
苏月无奈的笑笑，许是今天累坏了，自己还是去为她寻着吃食来，万一半夜醒来饿了，又要吵闹了。
苏月才径直向伙房走去，想着看看还有些什么材料，为蓝烟做一些来。哪知苏月才走进了伙房，还未找到烛火点灯，就被一把冰凉的利刃从后面抵住了喉咙，“别叫，否则我的刀子可没有长眼睛！”威胁的话语从身后低声传来，“跟我走！”
此刻苏月也是跟着这个人倒退几步，躲进了柴火后面，苏月感觉脖子间已有温热的血溢出来了，许是刚后退时刀刃太快，刮破了皮肤。“你就是下毒之人？”苏月虽知道此刻处境危险，可是还是忍不住问道。
“毒？什么毒？”伙房完全没有光亮，有些外面火把传进来的光亮，然而此刻已在隐秘处，全然不知身后究竟是何人？
“你既然不是下毒之人，为何来此，还胁迫于我？”苏月问道，“你可知这是军营，潜入进来，被发现了如何脱身？”
“这就不需你操心了，你先想着你自己吧？你以为我没杀你是何用？”低沉的粗哑声音响起，苏月不觉泛起一阵冷意。
“嘘，不许说话！”此刻感觉身后之人的紧张，刀刃也加重了几分，苏月才见到前面魏极光好似巡逻从伙房门口走过，然而却在不远处停住了，似乎在出神想些什么？
苏月此时才紧张的冒汗，此刻希望魏极光发现了伙房内的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