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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南朝春色-第98章

小说: 南朝春色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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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年轻的幕僚打扮的文士叫道:“长恭,你怎么突然冲这么快,咦,这是?”

那人朝张绮看了一眼,先是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惊艳,转眼,他像是明白了什么,暗叹一声,退后几步。

高长恭垂下眸,他慢慢向后退去。随着他这一退,没有站稳的张绮晃了几晃,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狼狈地站定,蓦地转身,大步朝下走去。不一会,他走上他的坐骑,翻身上马,扬尘而去。

那幕僚怔了怔,转眼大叫道:“长恭,你怎么把我扔了?”一边叫,他一边胡乱冲到坐骑旁,爬上马背,匆匆追去。

直到那马蹄声,再也听不到了,张绮才慢慢抬起头来。

她静静地看着那身影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她低下头来,慢慢弯腰捡起那纱帽,把它小心地戴在头上。

这么简单的动作,她做起来有点僵硬,那手,有点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戴上纱帽后,张绮安静地向回走去。

☆、第175章等待高长恭

宇文邕回来时,已是傍晚,他心事沉沉,负着双手不停地转悠着。

转了一会,他终于坐下,朝张绮命令道:“阿绮,给我奏一曲琴。”转眼,他又说道:“还是哼一首曲子吧。”

张绮应了一声,轻轻哼唱起来。

她唱的,是流行于南陈的一支曲,《燕归来》,它曲调平和,缓如春风。

在她的吟唱声中,宇文邕慢慢平静下来。

张绮走到一旁,持起煮好的酒来到他身边,她蹲跪在他身前,一边给他斟着酒,一边轻声说道:“陛下有何烦恼?”

她也不是要问,只是随口说说,好让宇文邕通过诉说解去压力。

宇文邕闭上双眼。

张绮走到他身后,自发地给他揉按起眉心来。

张绮的这点体贴,最是让宇文邕喜欢。在他看到的鲜卑妇人中,几乎没有一个人能做到这点知情知趣,既懂丈夫心意,又知进退。

因此,很多时候,他都允她自由。

当然,张绮深深明白,不管如何自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宇文邕和宇文护,还有群臣地盯视下。她没有异动也就罢了,哪怕是她多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会有人专门登记在案。

闭着双眼,宇文邕好一会才沉沉地说道:“突厥势大……今日他们只是试做攻城,我方将士都伤亡上百,他们却死伤不到几人。这还是我方占了地利。朕不知,真要摆开作战……”

听到这里,张绮不由忖道:那你们怎么不听高长恭的?先离间柔然和突厥两部,再想法子一一对付?

不过她什么话也没有说。以宇文护的自负,他是不到自己的缺点的,见高长恭五万骑兵颇为神勇,都不管对方来自齐国,只想纳入自己手下一并指挥。要不是宇文邕开了口,高长恭要单独作战。只怕还要大起一番争持。

就在张绮如此寻思时,宇文邕突然说道:“阿绮,你不错,你很聪慧!”

张绮抬头向他看去。

宇文邕慢慢说道:“离间突厥与柔然。这点高长恭能想到,你然也能凭只字片语便想到。不过没用,都没用,宇文护不会听,朕也不能与他强力相抗,朕现在还不能……”

说到这里,宇文邕不知想到了什么。腾地站起,转身朝外走去。

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好一会,张绮才轻叹一声。

第二天,张绮一直没有看到宇文邕,只到了傍晚时,才与他匆匆见了一面。这时的宇文邕,脸色阴沉。少年刚刚继位,还没有任何行武经验的他,面对这个场面。颇有点心力交瘁。这一点,张绮能清楚感觉到。

就在宇文护部一日一日的面对着突厥人不知是真是假地攻击时,不远处,高长恭部,却是捷报频传。

“禀!齐人出现在狄盐城外,围杀突厥人五千,伤亡二百。”

“禀!齐人出现在纳罕什湖之际,歼杀突厥人三千,伤亡一百余人。”

“禀!齐人出现在旧苏济河城,歼杀突厥人六千。伤亡九十!”

……

一个一个的捷报传来,却没有解开周人脸上的阴沉。

中午时,回到府中的宇文邕,更是朝几上重重放了一掌,他咬着牙,郁怒地说道:“二十天不到。五万齐人杀了一万八千突厥人,而我们,前后六七十万大军,自身的伤亡近二十万,给突厥人造成的伤亡却不足一万!好!好得很啊!”

宇文邕的愤怒,令得四下都沉默了。高长恭现年不过二十一二,便有如此神勇,再过几年,那举大周一国,还有何人可抗?

一种难言的安静和沉凝中,张绮感觉到,宇文邕看向自己的目光,越发的复杂了。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了。

这一天,刚从战场下走下的宇文邕,一回到房中便令张绮给他奏琴,在悠扬的琴声中,一双眼睛已经变得熬得通红的宇文邕总算合上了眼。

琴声如流水,就要张绮以为宇文邕睡着时,突然听到他低低说道:“真恨不得杀了那老匹夫!”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却比任何时候还要煞气流露。看来,他对一意孤行,连自己这个皇帝也没有开口之份的宇文护,已经忍耐到了极点。

就在张绮垂下头,琴声越发流畅婉转时,一阵急促而沉闷的鼓声,突然在城墙处响起!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听到这鼓声,宇文邕腾地坐起,他嘶声道:“快,给朕着裳!”

张绮连忙上前,在她给宇文邕穿戴时,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只听得一个大臣在外面叫道:“陛下不好了!突厥部于昨晚突然增兵三万,现正在全力攻城!”

听着外面轰隆隆的巨响,那大臣急声道:“他们的投石机威力巨大,我方伤亡惨重!”

宇文邕呼地甩开张绮,大步走了出去。

他这一走,便是一天一夜,而突厥人,也攻了一天一夜。

在突厥人而言,他们本不善于攻城,也不喜欢攻城,可这一次,他们也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种威力巨大的投石机,每一次发动,都令得武威城地振山摇。听着城墙“滋滋”的闷响,张绮总有一种城马上会被攻破的错觉。

有这种感觉的,并不止是她一人。

毕竟武威城都被围攻了三个多月,城墙已毁坏了十之四五,再这么全力一攻,谁也不知道它能抗到什么时候去。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点,而是,根据线报,后方还有突厥人如流水般的涌向武威城!他们似是发动了全部小部落参与这一战。

看来,这些突厥柔然人,这一次是下定了决心,非要把武威城攻破,好纵马驰骋于周国的大好河山中不可。

“禀——郡王,突厥主力集结武威西北两处城门。北城门已毁去十之七八,周主急请郡王出兵支援!”

“知道了,出去吧。”

“是。”

那士卒一退。众幕僚俾将校尉都一瞬不瞬地看着兰陵王,等着他地决策。

安静中,那个年轻的文士幕僚徐徐说道:“郡王,方某以为。我等还是再拖它个几日才好。”

对上众人刷刷投来的目光,他咧着雪白的牙齿,如狼一样森森笑道:“只有周人走投无路时施救,才能显出我等功劳之大,郡王也才能凭这一役,便威震天下!”

他摇头晃脑着,还要再说什么。兰陵王却举起了手。

手这么一举,四下再无声息,所有的目光完全集中于他。

垂眸盯着地图,依然戴着面具的兰陵王毫无表情,“立刻准备,马上出发!”

“可是郡王!”那文士显然有点急。

兰陵王回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方家郎君何必着急?”他右手一划。沉沉说道:“我可没说,一定要到武威城,与宇文护那个老匹夫一起守劳么子城!”

众将领双眼刷地一亮中。兰陵王已黑袍一甩,大步走出。

武威城一日比一日艰难了!

突厥人的几十架投石机,没日没夜的向城墙投着巨石。而宇文邕从国内带来的二十万精锐,虽然个个悍勇,可他们却没有勇气就此冲出城门,在外面广阔的天地与突厥人一对一的厮杀。

这种凭着城墙,被动的厮守中,宇文护还在那里振振有词,“他突厥人破了城又怎么样?我有二十万精兵,就在武威一郡。拖也可拖死他们!”浑然不顾突厥人一旦攻入武威,会对武威百姓烧杀抢劫造成的巨大伤害。

——只要是平地上,谁挡得住突厥人边抢边走,所到之处寸草不生的狠辣?

在极度的失望中,还没有忘记在宇文护面前装拙的宇文邕,私下里已把希望寄托在高长恭身上。

夜晚。他会看着塞外广阔的大地,向张绮认真说道:“依朕看来,只有高长恭才敢与突厥人在城外一对一的厮杀!他士卒精良,定可获胜!朕需要一场胜利来挽回士卒血气。”

有时,他也觉得这样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外人身上有点不妥。最重要的是,那个外人未必愿意为了他们周国的江山,而把自己的心血和兄弟一一填入突厥人的马蹄下。因此,他会细细地询问张绮,关于高长恭的个性和为人。

在一种沉闷的,让人窒息的期待中,高长恭却没了消息!

他失去了音迅!

明明使者都回来了,还说,高长恭应允了,可就是久久不见那五万黑甲军过来!

在周人与突厥的守城战中,一日一日伤亡巨大,在周人越来越士气低迷,夜晚时甚至出现了士卒在那里放悲音中,宇文邕的脸一日比一日阴沉。

他没有宇文护那么乐观。就他看来,以周人现在的士气,一旦城破,最有可能面临的是大面积的溃败和士卒逃亡!

最强大的队伍和最了不起的士卒,最熟悉这方地形的人,只要士卒出现溃败逃亡,哪怕是孙武重生,也回天无力!

如果再不能出现一次胜利,哪怕是一个小胜来挽回军心,他已经可以看到周国全面的溃,败了!

焦虑,烦躁中,宇文邕令张绮反反复复地奏着《春风曲》《悠然行》,可都没用,没用。

宇文邕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渴望一个人过,甚至那个人,还是敌国宗室!

就在这种难言的压抑,沉闷中,突然的,一阵脚步声传来!

“陛下——”

因传报的人声音中充满了惊喜,宇文邕不由腾地站起,好一会他才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地发出,“什么事?”

“高长恭有消息了!”

“说!”

“他们已深入突厥后方,在斩了来援的八千士卒后,将于后日午时抵达武威,与我等对突厥人形成合围之势!”

“什么?”

宇文邕双眼大亮,他颤声道:“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诸将,告诉士卒们!”这个消息太及时,太及时了!

好一个高长恭,他这是救了自己啊!

☆、第176章不约而同(加更)

这一晚,整个武威城都处于欢呼中。

所有士卒都疯狂了,他们用欢呼,用声嘶力竭的呐喊来表达内心的喜悦和放松。

这一晚,宇文邕睡了一个好觉。

与周人相比,突厥人这一晚却安静了。腾腾燃烧的焰火中,一个个白色帐蓬里人影绰绰。

现在,轮到突厥人寻思对策了。

放松的宇文邕,已不需要张绮奏琴安抚,他也搬到了更前方。

也许是他搬出了,也许是城中的气氛陡然变得轻松,张绮的心也踏实了。

天刚刚入晚,她便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张绮尖叫一声,挣扎着清醒。

汗流如注的她,挥退急急赶来安抚的婢女太监,坐在那里不停地喘着气。

她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有人在说,因为大冢宰判断失误,周军陷入了突厥人布置的陷阱中……

仔细回味了一下梦中的情景,张绮迅速站起,她胡乱披了件外袍,戴上纱帽,便朝着外面急急走去。

刚刚走出,一阵欢呼声便传入张绮的耳中,伴随着欢呼声中,还有无数个轰动云霄的叫嚷声,“退了退了!”

“突厥人退了!”

……

就在叫嚷声令得地震山摇时,一阵惊天动地的鼓声响起。在那轰隆隆的鼓声中,张绮听到数十万人同时扯着嗓子,直是风云变色的大吼声,“杀!”“杀!杀!”“杀!杀!杀!”

伴随着鼓声,大吼声的,还有嘶喊声,马蹄奔跑声。

隐隐中,还有一个个人呐喊道:“追出去。杀了这些突厥儿!”

张绮身子一僵!

苍天!这不正是她梦见的陷阱吗?

想到这里,张绮尖叫一声,她急急的,疯狂地般地朝城墙上冲去。

就在她跑动的时候,地动了。城墙摇晃了。北城门苍茫的大城上,飘摇着宇文护的旗帜。却是他率着二十万新锐,冲出了城门!

地动得太厉害,张绮光是站着便摇摇晃晃。哪里走得动?

当她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好不容易可以走动时,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已然追得远了,那冲天的漫天烟尘。也终于散了。

华盖下,宇文邕满脸笑容。回头看到跌跌撞撞走来的张绮,他哈哈一笑,站了起来,伸手便把张绮抱在了怀中。

抱着她,他意气风发地指着前方说道:“阿绮看到没有?突厥人退了!”

在他的大笑声中,张绮却满面忧虑。等他笑声一停,张绮不由咬着唇,急急问道:“陛下,高长恭呢?”

“高长恭?”见张绮冒失的询问军情,宇文邕到是心情颇好,不但没有怪她还好心解释道:“突厥人既然知难而退,高长恭就不必来了。大冢宰下令,让他且去其余各城追击突厥余部!”

突厥人刚退,就要走到一半的高长恭也退,而不是继续形成合围之势。这个大冢宰,是想独吞宰杀突厥柔然主力的惊天大功吧?

与突厥人一对一没有勇气,抢功劳却是熟悉之极!

不过张绮现在在意的不是这个,她咬着唇,轻声说道:“如果,如果他们只是假意撤退,只等把我们的追兵引开,或引入另一个陷阱,然后他们今晚突然攻城呢?”

张绮看着宇文邕,结结巴巴地说道:“我们城中,才这么多人……”

不等她说完,宇文邕已哈哈笑道:“阿绮,你一妇人,何必忧虑这么多?”他指着坚固的城墙,“我们在这城中,还有上万人马。虽说老弱,也可抵抗一时。再说,这面城墙,在我们没来之时,足抵挡了突厥人五个月。你以为,仅用一晚,他们就可以攻进来?”

他摇了摇头,蹙着眉朝呆住了的张绮警告道:“你是朕的李妃娘娘,这等不熟悉军务便胡乱猜测的话,不可再说,免得乱了朕的军心!”

说罢,他挥了挥手,示意张绮走开。显然张绮刚才的话,败了他的兴了。

张绮福了福,怔怔退下,她担心地看着面前巨大的城墙,看着兀自站在城头上的精锐士卒,暗暗忖道:说得也是,突厥围攻了四五个月都攻不下的城墙,怎么会一夜就破了呢?我竟给一场噩梦乱了神。

整整四五个月了,武威城的人,总算盼天了突厥人撤退。因此这一晚,全城的人都陷入了狂欢当中。

腾腾燃烧的焰火中,美酒美人,歌舞不断。随宇文护追出的,正是随着皇帝新来的精锐,留在城中的,只有一些连续守了三个月城,疲惫到了极点的万余士卒。在这放松的一刻,他们有的呼呼大睡,有的搂着陛下送来的艳伎狂欢起来。

这一场欢庆,直到夜深…………远处,漆黑的山头上,兰陵王静静地看着武威城中遍布的火焰,隔得这么远,他仿佛还能闻到那弥漫的酒香。

感觉到他频频蹙眉,那幕僚走近来,笑道:“长恭,便是你挂念你那个妇人,也不必站在这里遥望吧?”转眼他又哧笑道:“那宇文护还真是无能鼠辈!打仗不行,抢功劳一等一的。我说你哪,真是令人不明白,这种事也由着周人安排?这场仗的转机本来是你带来的,你冲上去把功劳领了,谁能说你?”

说罢,他连连摇头。

兰陵王没有回答。他只是沉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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