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十年代蜕变-第1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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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伯亭和李彤干劲十足,更不用说从下了飞机后、一路以来似打了鸡血般的夏天了。
只是夏天的脸色和叶伯亭她们比起来要差了许多,因为她的胃口还是不好。
点心,罐头,水果,食品已经补给得相当丰富了。空运扔下来的事物种类也日渐繁多,可夏天每天仍旧是只能吃点儿流食。
夏天人更加瘦削了。正常情况下都苦夏没食欲呢,更不用说现在能经常闻到这血腥和腐尸的臭味了。
她建设心理自我开导、自我幽默的调侃:吐几口就吐几口吧。吐吐更健康。
站在路边的范葭,正要拉住一名路过的医务人员打听夏天,就见她正要找寻的瘦弱身影出现了。
映入范葭眼中的夏天,正抱着一个大盆,大盆里面塞满了截肢手术刚刚卸下来胳膊啊小腿的。也许是盆的重量让她支撑不住。夏天整个人是晃晃荡荡走路的。
夏天的口罩帽子都不知扔到哪去了,头扭向一边,估计是怕自己看到盆里的血肉模糊。
她的脸上。衣服上,胳膊上,到处都是斑驳的血迹,头发乱成一团。混着尘土和汗,打成了绺。
道路的另一边是个大坑。范葭看到夏天端着大盆,走到掩埋残肢的大坑前,头使劲儿的扭向侧面,然后闭了一下眼睛。再很吃力地倒进去。
倒完后,不管是目睹这一切的范葭,还是实行行动的夏天。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再然后夏天开始疾步往回走,只见她突然带小跑的又跑向路边开始呕吐起来。
范葭刚要快步上前准备去扶夏天一把。就听见帐篷方向有一个声音嘶哑的女声在高喊道:
“夏天,夏天!人呢?快回来,快去药站领麻醉药,麻醉药没有啦!”
弯腰低头半蹲在路边大吐特吐、正吐的恨不得把肠胃都扯出来的夏天,听闻喊声,忽然之间就似被人卡住了嗓子眼般,大力使劲的用两个拳头捶自己的胸口。
夏天擦了擦由于呕吐而流出的眼泪,扬声回道:“来啦!马上就取!”
只见她喊完后就开始深呼吸,连番做吐纳动作,这恐怕是试图能强忍住呕感。
夏天打开随身背着的军用水壶,拧开瓶盖抿口水,漱了一下口,站起身一溜小跑的去取别人需要的麻醉药。
范葭的眼圈儿红了,鼻子有些发酸……
自从夏天来了军报,给范葭的印象就是漂亮、白净,一双漂亮大凤眼时刻流露出狡黠,一副不好管理不老实的聪明相,再加上穿的好用的好,性情方面属于易激动不稳定,有些爱憎分明,做事方面不踏实不认真。
她曾经多次暗示夏天要上进,各方面指点她要多努力,可夏天总是听完就拉倒,每天乐呵呵的混日子,说她什么都像不太在乎的样子。
后来夏天嫁进了叶家,范葭更是劝过自己,这夏天就相当于过去封建时代大户人家的儿媳,事业干的好不好的也许在人家眼里不重要,人家大概只是需要一个稳定工作装门面而已。
即便婚后的夏天在工作方面努力了,也很出乎她意料漂亮的完成了几个稿子,范葭也认为那是夏天和郑子君不良竞争的产物,她并不会因为几篇稿件就认定夏天。
可今天在看到夏天这一幕的范葭,推翻了她之前的一切想法,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眼瞎评估错了一个好同志,第一次承认自己戴着有色眼镜看人。过去,太武断的评价夏天了。
那些让她看了也会腿发软的残肢、也会看一眼就吐的要命的场景,这个如此年轻的女孩是怎么挺住的。夏天不是专业的医务人员啊,她只是一名记者!
疾步返回帐篷给医生们送麻醉药的夏天,再一次出了帐篷要透口气写点儿东西,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路边一身军装的范葭。
“呀!范主任,您亲自来啦!”
夏天见到范葭有些喜出望外,有点儿终于见到了属于自己组织的归属感。
夏天带着小跑的来到范葭面前,伸出手本想要和范葭握手,伸到一半,她又连忙抽回,在自己已经脏得发黄的白大褂上擦了又擦:
“不握了,不握了,都是细菌。嘿嘿,刚帮着医生忙完一个手术,沾上血了。嘿嘿。”
范葭看着眼前这个嬉皮笑脸的女孩,主动走上前给夏天顺了顺头发,又拍了拍夏天的肩膀,表情温和带着笑,缓缓地说道:
“小夏。辛苦你了!”
夏天被范葭忽然如此亲密的举动吓着了,有些涨红了脸:
“其实我也、我也没干啥。再说这个是必须的嘛。哦,对了……”夏天一巴掌拍打了下自己的脑门,赶忙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了写稿件的小本本递给范葭:
“范主任,这些都是我抽空写的关于灾区的相关情况。全都是我跟着医疗队的所见所闻所感,不是听闻。是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绝对是第一手的!”夏天表情认真的看着范葭。
范葭接过小本子翻了起来,那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七扭八歪,有的还写串行了。
每页的记录纸上无不沾染着血迹。散发着腥味、酒精味道和不知名的药水味,有些刺鼻,但很珍贵。
夏天在一旁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前几天大白天的是真忙。忙着帮助医疗队救治伤员,我是实在抽不出时间了。基本上我都是趴在帐篷里用手电照着写的,字迹是潦草了些,可能会很难认。范主任您要是实在认不清字迹写的啥,我今儿晚就能给您整理出来!”
范葭摇了摇头笑了笑:“整理倒是没必要。我想我应该能看明白你写的什么,新闻讲求的是时效性!我会给你及时发表的。”
夏天连连点头,过了前几分钟见到了组织的兴奋感。现在却不知道再跟范葭说点儿啥了。
“先这样吧,小夏你继续在这里忙。我得找地方把你写的先整理出来。听说唐庄的通讯马上就快要恢复了,我再想想办法用电报把它发回京都。”
事不宜迟,范葭也没再耽误功夫,爽利的先安排之后的事情。
“范主任,您这么快就要走啊?”
“是,裴兵这次是跟我一起来的,他去采访一四二团了。现在应该是跟你的爱人在一起,到时他采访完会回来联系你的。你们俩汇合。”
“啊?”夏天的嘴弯成“o”型。叶伯煊和裴兵碰在一起、呆在一块……如果她没记错,那叶伯煊一听见“裴兵”俩字就跟她皱眉皱鼻子。
范葭很认真的看着夏天继续说道:
“还有啊小夏,以后在单位称呼我的职务,平时生活里叫我范姐就行了。”说到这,范葭停顿了一下,她环顾四周看了看这里的一切,再转回头看着夏天继续说道:
“记住范姐的话,要时刻注意安全。还有,我代表咱们军报,以及我本人,向首批出发奋勇争先的记者敬礼!”
说完范葭立正,敬了个非常标准的军礼。敬完礼在夏天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从自己的裤兜里掏出一小盒巧克力,塞到了夏天的白大褂兜里:
“拿着,吃不下去饭就含两块这个,不能只干活身体连个热量都没有。我走了!”
范葭转身离开,留下夏天呆立的站在那儿,目送着范葭远去的背影,连一句告别的话都忘记说了。
有一名护士路过问夏天:“那女军官谁啊?”
“我直属领导,组织上找到我了。”夏天说的有点儿自豪。
……
在这个平凡的世界中,无论生命有多么艰难,人生道路上有多少坎坷,太阳总是会照常升起。
在唐庄的每一个清晨,夏天都为自己能够从睡梦中醒来,平安的活着,能够再次见到这个真实的世界而感到庆幸。
在近距离观察到如此之多的非正常死亡之后,夏天觉得自己成熟了许多。
每一段路,都是一种领悟。她对生命,对人生的道路,对亲情,都有了更深一层的感触和思考。
生活中争个长短对错,道个谁是谁非,碰到难题就觉得怎么那么难以面对,如今在她眼里,都那么微不足道了。
现在她再看来,活着,然后风风雨雨中能手挽手,你我都还在,奔着目标前行,就是最该珍惜的。
至少还有人陪着,至少自己还拥有丈夫亲人和朋友。生命为前提,要学会感激。在活着面前,一切都不值得一提。
世事变改,人世间有很多意外,顷刻间就能变的两手空空、可能什么都不复存在就在一眨眼间。而这要真爱生命的透彻领悟,她仅仅是过了三天而已,就记忆深刻融入骨髓。
未来还要在灾区呆多久,还会遇到多少艰难险阻,多少生与死的震撼,夏天不知道、不敢想。
她只明白一点,她对自己能在那个时刻选择来唐庄,在这里凭借着一滴滴热血付出、听别人的嘱托、给别人希翼,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后悔。
相反,她为自己这一充满勇气,却又完全是下意识做出的决定感到骄傲。
她亲身经历参与了这段后世人并未遗忘的历史阶段,夏天在内心深处给自己竖起大拇指、真心点了个赞。
依旧是酷暑的天气,依旧是不停转入伤者,依旧有无数个不幸的伤重者罹难,但经过三天战斗的洗礼,医疗队全队医务人员上下已经基本上做到得心应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大家可以从容不迫地应对各种突发事件和紧急情况。
在这天,医疗队接到了一个最新命令,那就是除了进行手术的外科医生以及协助手术的护士外,要求其他同志组成急救小分队,跟随抢险部队对一些废墟进行二次搜索。
急救小分队务必针对刚刚救出的群众进行现场救治,需要手术的重伤患者,急救小分队要负责协助普通战士将其运送会急救站,以上的最新命令是为了要避免伤员,因在获救第一时间的抢救不及时而危及生命。
秦院长知道夏天的情况自然给予了点儿照顾,把夏天熟悉的叶伯亭和李彤编在了一起,这样三姐妹顺理成章成为一队。
她们仨跟随着一个排的战士,背着医疗急救箱,准备前往中学的不远处的一个居民区开始进行搜救。
离开大部队,加入一线队伍进行现场救援,加入一线队伍成为救治突击手,三位姑娘同时觉得有点儿董存瑞黄继光的意思,很光荣的感受。
有了一定程度的独立自主的决断权,也代表着要干脆利落自己拿主意。三姐妹又有点儿紧张,毕竟是离开了领导和组织,一切只能随机应变,等不了谁也靠不了谁了。
出发前,帐篷里跑出来一位俊俏外科男医生。
那男医生没废话更没功夫害臊,匆忙的把衣兜里的两块压缩饼干,塞到了愣神的李彤手里:“彤彤,不要鲁莽,做事儿要细心,注意安全。”说完又再次匆忙跑开。
战地青春、战时爱情,总是让女孩们有点儿共同的情怀,有无限美好的想象,那是一种在困境面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共同牵手相依相伴的憧憬……
第三三6章军中姐妹
夏天笑着露出一侧的酒窝,斜睨李彤:“那玩意儿、甜吧?”
一语双关,真是看了能让人想要入梦、入了梦又轻飘飘的让人辗转不眠的风花雪月啊。
寥寥数言,把李彤性情认识的透彻,关切之心表达的那么明白。
“饼干?你有胃口啦?来,给你。”李彤说着就要把两块压缩饼干递给夏天。
夏天翻白眼,真是粗神经的人。挥了挥手,表情很嫌弃的都懒得看李彤。
叶伯亭调整着急救箱,贪多啊,觉得她们仨指定能救好多人,背了好多药品,太沉,沉到刚出发就要调整下,两个肩膀换着背。
嘴巴没闲着,不饶人的调笑道:“我说胖彤啊,我早就定论过你俩有猫腻。”
夏天为李彤的情商捉急,因为那家伙不是先解释反驳男女之情,而是介意别人叫她胖彤:
“你俩瘦的跟个小鸡崽儿似的就好看啦?相对论,我属于正常,不胖不瘦好不好?”
夏天打断这个思维不在重点的李彤:“主动交代吧,漫漫征程,我看你俩人那意思,是不是要跟这儿,缔结良缘啊?”
李彤瞬间闹个大红脸,自己嗓门没压低,却痛斥俩姐妹儿:“你们小点儿动静,前面还有一排男兵呢!”
叶伯亭咯咯笑出声:“相思穿肠肚,你不小了,别让好时光虚度。”
李彤皱着鼻头:“像你俩似的?跟下饺子似的结婚啊?别忘了我津贴都给你俩啦,到时多给我点儿。”
李彤说话大气,直接提要求,默认跟人家俊俏男医生就这么定了、这么地了。
仨人在队伍尾端晃悠着,嘴巴也没闲着。自打李彤清晰的告知“就他了”,更是乐呵呵的互相调侃着。
似乎压抑的情景中,能发生点儿让人喜悦的事儿,格外让大家开心,共享着这份喜悦。
李彤忽然一反常态,悠悠叹道的感慨拐了话题:
“这回完事儿后,我指定要求休假。我得回趟老家看看家里人。”
叶伯亭十分瞧不上李彤前段日子的谦让:
“我就闹不明白了。去年你就让给别人休假的机会。前一阵又有休假名额,你又谦让不争一争。从咱们新兵连结束之后,我和夏天都没错过放过任何一次休假机会。就你能耐特别,几年不归家!”
李彤望着前方的队伍,悠悠地说道:“我一直没和你们说我家的事儿吧?今儿个就唠唠吧……”看着另外俩人点头示意才继续道:“
我吧,不回家有两点。
第一点我就不多说了。新兵连那阵打下当班长的底子,觉得应该发扬互相谦让。这是必须的嘛!
我觉得自己身上有这个责任。尤其跟咱俩一个医院曾经在新兵连的战友,叫我一声班长,我就觉得我是她们一辈子的班长。这是我该做的,得起带头作用。
第二点是家庭原因。
我家就生我一个女孩。我娘生我时伤了身子,注定她只能有我这么一个闺女啦。
俺爷爷奶奶从没介意过我是个女孩,我爹是个退伍老兵。也没觉得我是女孩咋地,要不然也不能找关系送我来当兵。对我真是宠爱有加。
但俺娘吧,就特别介意我的性别。
我最初闹不明白,你说我爷奶我爹都没给她压力,她咋就能那样呢?
小时候总给我梳着男孩头,打扮成男孩样儿,背着我爷奶我爹领我去外村串亲戚,说我是个男孩儿,我从来没把这件事儿告诉过我爹……
唉!其实我现在仍不知道她咋想的,吃喝穿,我比同村其他孩子好,就是对我不冷不热。没有人家那当妈的嘘寒问暖的劲头。
大概是她觉得对不起我们老李家,也许是村里谁家没男孩被骂绝户之类的,她压力太大,从她的眼里,我总是能看到伤心,所以她才看我不顺眼的吧。
我就自然出来了不爱回家了。
我心里觉得可受伤了,觉得俺娘不如别人家的娘好……”
李彤边走边看道路的两旁,入眼全是房屋倒塌的惨象,断断续续的回忆,说话声有些残碎,这里本应该是如花的时节,可如今被悲惨的一幕幕占据,正如她的心事儿只能有一个人来解一般,很萧条。
夏天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出其他的来。其实她特想说世间哪有那么完美的人和事儿,可她觉得如李彤所讲,小时候那样的记忆,搞不好会有心理阴影。她没资格说出轻飘飘的结论。
叶伯亭拍了拍李彤的肩膀:“吃喝穿都比同村姑娘强百套,说明什么?你是她身上掉下的肉,说明她心里疼你着呢。”
李彤释然一笑:“这次来这儿来对了。还有啥能比得上我爹娘爷奶还健康的在我身边呢?
我心里的那点儿小想法不算个啥!她是我亲娘,我瞎介意个啥。回家!完事儿就回家!告诉告诉俺老娘,我在这嘎达经历了啥,我是真有点儿想她了。
嗳?你们说奇怪不奇怪?按理说我应该更想我爷奶我爹,可我从下飞机落地那一刻起,一有坚持不住要崩溃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想我娘。”
李彤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