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镜歌-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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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战多年,白刹军本就怕这煞气重的鬼王,原本那揭了面具的镜北王就够他们头疼了,如今竟然又出来一个!而这一个似乎比先前那个还要厉害!
众人闻言自是往后又退了两丈,彼时清皇有些急了,这白刹军还真是一群废物!他在心里思忖着。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白刹大军面前道:“他们加起来不过百十来人,你们的人数远超他百倍,怕他作甚?樊伊那畏首畏尾的废物,要来何用?你们跟着本皇,难道还怕拿不下一个日光城?”
那清皇将将说罢,就听见对面一声惨叫响起,循声望去,迎面飞来一个血淋淋的物件儿。
原来那旈臣也不跟人废话,直接卸了樊伊一条腿,抬手就往清皇脸上砸。
樊伊疼的面上血色全无,大声喝道:“你这厮好不讲道理,我白刹大军又没动,为何对本王下手!”
“谁叫那清皇话多,我手上正好有个你,就拿来泄泄愤。”旈臣和刘偲两个果然是兄弟,完全不按套路来,再想想先前清皇派人与刘偲厮斗,那还是很讲究江湖道义的。
白刹军见自己主将在对面手里,也不敢妄动,那清皇却不想失去这样好的机会,一时间,双方都是僵持不下。
清皇毕竟在镜朝潜伏十几年,他能下狠手杀死其他旧九国后裔,那坚韧与毒辣,也非同一般,眼看着已到关键时刻,他哪里会为了樊伊这样的废柴就放弃攻城?
既然白刹军靠不住,他自也是要上的,只见清皇一抬手,数百名黥面杀手统统飞掠至他身前来。
旈臣见清皇有意动作,直接把樊伊的另外一条腿也给卸了,然后把人推下了屋顶。
可怜那双腿俱失的樊伊,哀嚎着在地上滚了两滚,匍匐在一旁就昏死了过去。有那衷心的随从,也顾不上旁的了,自上前将摄政王扶了下去。
“清皇,你自要找死本王也不拦着,老实说,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也是要去找你的,难得人到的这样齐,正好新账老账一起算一算。”旈臣冷冷地道。
'古镜歌冰辛篇 第138章 '
如今双方正在对峙,旈臣冷冷地望着对面,他在好整以暇地等着对面会如何出招。
而对面的杀手,却因不知这百十来名将将赶来的黥面好手,究竟功夫如何,而不敢妄动。这时,又有一道黑影蹿上房檐,众人转头一看,来人正是满身血污的覃舟。
“西城……可还有活着的?”刘偲挣扎着爬起身来问。
那覃舟倒也没搭话,他足尖一点,纵跃到刘偲身前,趁着刘偲询问的空档,出其不意地在他腿上狠狠一按,那钻心的疼痛,刘偲哪里受得住?张嘴就是一通乱骂。
“啧啧,腿还没废,行了,抬回去吧。”覃舟在刘偲的衣摆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水道。
“住手!都别动!你们谁敢抬我?”这仗打到一半竟然叫他回去?刘偲觉得先前应该多拿两个木雷的,他要炸死这帮子姗姗来迟的王八蛋!
那覃舟末了还要补上两刀:“你个跛子又没什么用,不回去能做什么?净是拖后腿。”
“要不是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少爷我会变成这样?你们几个就不能早点回来?”原来那海东青左爪上绑的绢帛所标记的山脉,叫做日衡山,这是除了镜北王以外,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只因镜北王有令:此山驻镜北精兵两万,不到非常时刻绝不出兵。
却说旈臣这厮为何在那儿驻私兵两万?其原因竟是为了看守他私藏的粮草五十万石……
好吧,说到这儿,大家都知道旈臣有藏私的毛病,接下来的就不一一繁述了。
总而言之,这百十余名好手在去日衡山的路上,正好碰上旈臣与陆衡、七风几个,率领两万精兵与粮草浩浩荡荡往日光城行来。
刘偲心里的苦,真是只能和血吞下去了,挨了一顿揍不说,还折了不少镜北将士。如今腿骨伤成这样,又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了。
那辛九岛来的数百名黥面杀手,见这帮子人竟然旁若无人的聊起天来,显然就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单单一个刘偲,就让他们花了好些功夫才制服,如今一下子来了这样多的高手,而且功夫都不在刘偲之下,这场仗究竟能不能赢?饶是心思缜密如清皇,也没有那个把握了……
“怎么?你们兵马精良,人数也多于我们,还忌惮什么呢?”旈臣嗤笑一声。
话音刚落,只见旈臣一点声息也无,倏地跃到那帮黥面杀手的眼前,他抬手指了指刘偲,沉声道:“先前打他的是哪几个,都站出来罢,我一并收拾了。”
旈臣这番话说完,众人反应各异,尤其是摊倒在镜北军众将士堆里的刘偲,他的心情十分复杂。
刘偲心里很不是滋味,在他看来,旈臣这番做派,就好像他刘偲在街上被土匪强盗给揍了,回头叫来一帮兄弟替他出头,这种感觉……想必他这辈子也就碰上这么一次吧。
却说这镜北王不愧有“鬼王”的名声,先前他纵身过来,旁人肉眼所见只是一道黑风罢了,镜北王所到之处,哀嚎声四起,竟让人看不出此人究竟是如何动的手,便有那数十具尸体横在当场,叫人胆寒。
而对面的人在听到旈臣的喊话之后,则是觉得:真是好大的口气!其后那数百名黥面杀手,纷纷戒备了起来,虽不知这镜北王的功夫深浅,但那神乎其神的轻功,悄无声息的杀人手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清皇则是暗暗思忖:虽不知这镜北王的来历,但就他刚刚飞掠过来时所散发的迫人气势,就令人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种由内而外自然流露的煞气,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练成的,而是只有内力深厚,深不可测的人才能够拥有的。
勿怪旈臣口气嚣张,这等本事,就算是当世有名的高手,也难及他十分之一。
不过还有一句话叫做“寡不敌众”,再厉害的人,大家伙儿统统上去一顿招呼,这英明神武的镜北王怕是也挨不住。
其后一众辛九岛来的杀手,见清皇神情冷肃地朝他们看了一眼,这才纷纷跳出来将那旈臣团团围住。
旈臣自腰间抽出一把三尺青锋,手腕一翻,剑啸轻吟,一看就是一把绝世宝剑。
那些个杀手冲将上来,大掌握爪,直取旈臣的胸口,那旈臣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他见对手力大势猛,就势将剑尖往下一绕,抖起一片寒光。
来人见寒光袭来,不自觉眯了眯眼,那旈臣跟着就飞身过来冲他手臂一拍,这一掌,将那杀手的劲儿卸去了泰半。
那杀手吃痛,退了两步,才稳住身形,情急之中,他换了只手再次猛攻,哪知这旈臣剑法精奇,顺势将手中的三尺青锋从下而上地来了个“疾如掣电”,只见寒光一闪,那杀手连手带肩膀都被削飞了出去,旈臣抽回青锋,再用力一挑,直接用剑尖将这人的尸体高高挑起,再往身后一甩,那尸体撞在屋檐上又顺着斜瓦滚了下去,把砖瓦砸碎了一大片不说,还淌了一地的血。
那些个杀手见状,骇了好大一跳,想不到这镜北王三招不到就解决了他们一个同伴,有五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齐齐上前对阵旈臣,结果这五人在旈臣手上没走过十招,也是命丧黄泉。
“看见没?阿偲,叫你小子平日里不好好练武,你看看阿臣的功夫高出你几大截,你羞也不羞?回去该好好反省反省了。”也就半柱香的时间,旈臣竟然就解决了十一二个杀手,覃舟一高兴,又开始撩刘偲。
刘偲闻言,斜睨了覃舟一眼:“你功夫比我还差,你怎么不回去反省?”
覃舟被梗的说不出话,正好不远处旈臣又将一人打翻在地,他干脆借机一掌拍在刘偲大腿上,连连喝彩:“打的好!”
刘偲疼的龇牙咧嘴:“……”踏马报复心这么强?等我伤势好了再找你算账。
另外的杀手见同伴惨死,一个个都激红了眼,纷纷冲上来,欲置旈臣于死地,其中有一名杀手冷冷喝道:“镜北王,你敢不敢揭下面具来,同我们死斗一番?叫我等兄弟死了也做个明白鬼。”
那旈臣也是个痛快人,直接将玄铁揭了往腰间一别,露出一张五官清隽,神情冷肃,如刀刻一般的脸庞来,细细观之,他的眼角下方还有一抹小小的墨色疤痕。
原来这人在白刹大营待了两个月之久,军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正是“清皇使者”刘子宸。
清皇见是刘子宸,蓦地笑了起来,那眼神里的激动与疯狂,不容错辨:“刘子宸!原来你就是我要找的人!我听我父王说过……十三年前有一个极其厉害的孩子,在岛上杀了无数人,最后领着一批人逃回镜朝,那人想必就是你了。”
清皇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他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又道:“阿玖,不管今天一战,结果如何,我们总会再见的。”
素来少有被事情分心的旈臣,似是被这“阿玖”二字给影响了,他倏地纵身跃起,直朝清皇而来。
那辛九岛来的杀手哪里能让旈臣近身?自然团团围住清皇,将他护在身后,那清皇却一脸的淡定从容:“活捉刘子宸,本皇要活的!”
也不知旈臣究竟是受了什么影响,如今眼神越发狂乱了起来,他双眸赤红,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那就杀掉阻挡他的人!
若说这旈臣先前还有几分理性,那如今就只剩下狂性了。
旈臣似乎分毫不在意眼前有多少人,他将身子往前一俯,紧跟着一声大啸,往上蹿起,足尖离地之时,脚下的砖石纷纷震裂,他拔地而起,带着山崩地裂似的大量碎石和尘土,瞬间就来到了杀手人阵的面前。
他手上的三尺青锋,风疾电掣,上下翻飞,力大凶猛,招招诡异。
他与人刀剑相搏之时,剑速如雨,气势惊人,所到之处,不死必伤,无人幸免。
清皇眼见自己身边的杀手布的阵型,就好似被洪水冲垮了堤坝一般,又如巨塔轰然倒塌一般,毫无招架之力。清皇眼前弥漫的血雾几乎令他看不清那冷冽肃杀的身形。
此时清皇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奇异的兴奋:这刘子宸,果然是当年的阿玖!自从他逃离了辛九岛之后,整个清组织每每提起他,无一不惊叹这阿玖乃是数百年难得一见的杀手之王。
看来……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所下的药物,竟然还下对了……
而这厢旈臣的其他兄弟们,见他疯狂地屠戮,心中一凛,他们认识了阿臣十多年,何曾见他这般丧心病狂,杀人不眨眼?
尤其是覃舟,他足尖一点,就往旈臣所在之处飞掠而去,其后从怀中掏出一瓶药丸,捏碎了就往旈臣的脸上撒去。
说来也怪,双眸赤红的旈臣,在闻到那药粉末的时候,奇迹般地平复了下来。他缓了片刻,见脚下全是尸体,这才蹙着眉头对清皇道:“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清皇见大势已去,心想:这刘子宸不好对付,何况他身后还有数万大军,再不走,只怕不能善了。这樊伊也是个蠢的,带了十五万大军都让人当白肉一般,随意砍杀。今天正好让他当个替死鬼,替我挡上一阵,我自保留实力,回头再做打算。
'古镜歌冰辛篇 第139章 '
却说那清皇也不恋战,他急喝数百名精锐杀手速速撤退。
如今清皇哪里还顾得上白刹那帮子废物,自是带着那帮辛九岛来的杀手,施展轻功离去。只是走前留下的那一抹奇异的笑容,令覃舟有些隐隐不安。
如今白刹军见盟军竟然统统不见了,站在街道上,就好似惊弓之鸟一般,一个个往后缩,哪知身后又是精锐的镜北大军,这帮白刹兵心慌意乱之下自然抵挡不住,不多时,街道的尽头又堆了一排排的尸体。
有几个年轻力壮的日光城百姓,趁着镜北王府中下人忙的不可开交之际,偷偷爬上不远处的屋顶上来观战,彼时正见到镜北大军大展雄威,痛杀白刹军。
这几个老百姓一高兴,还拆了不知谁家砖石瓦块就往街道上砸,有的倒霉白刹将士,被那准头好的瓦片砸中,顿时头破血流,眼前一片模糊,还没栽倒在地,就被旁边慌了手脚的同伴给一把推在了地上。
那屋顶的老百姓见白刹将士们自乱阵脚,越加起劲儿的去剥别人家房顶的瓦片去砸敌人,末了还要大声呐喊:“这些个狗白刹,杀了我们那样多将士,甚至连渔民都不放过!还将刘大人打成那样!我们都恨他们入骨,诸位将军们千万小心,不要放跑一个。”
先前旈臣带来的这两万镜北精锐,从西城门内赶进来时,发现一地的镜北将士尸体,早就义愤填膺,如今见老百姓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参与战斗,更加激愤,追杀越发迅速。
有那受伤倒地未死的白刹,叫老百姓看见了,百姓们还要大着胆子爬下房顶来,拿了砖瓦又是一顿豪砸猛锤,见人死透了,方才罢手,敌军死尸横在日光城大街上,到处都是。
而日光城南、东两城门,因着刘偲指挥得当,施将军与董都尉二人各自分领五千人马,将那几万白刹大军死死堵在门外。其后还有王良、赵乾与杜峰,三人各自分领五千人往来支援,这两万五千镜北将士一直守在各自的城门处,竟是不知如今城里已经打成什么模样。
刘偲将情况与其他百十来名兄弟说了之后,陆衡与拾奇两个各领三千精兵,自西城门而出,绕到南、东城门外,将正在攻城的白刹大军阵型打乱。
他们与死守城门的施将军与董都尉、王良、赵乾、杜峰等人里应外合,以少战多,专挑敌人空隙,约莫也就花了半天的功夫,这两个方位的白刹军已是伤亡过半。
再看这头:摄政王因被砍了双足,已然昏厥过去,有那两个衷心的人将他驮上战马,往冰峰大国的方向奔逃而去。而白刹大军眼见自己的主将自顾自逃命去了,一时间没了主心骨,他们哪里还敢留下,自是纷纷往日光海峡的方向逃窜。
如今白刹大军已经被杀的满心恐慌,一心只顾着保命四逃,时有拥挤擦撞,互相践踏的事儿发生,败退的路上,稍慢了一步,那镜北军就从后面杀到,也不知多少尸体是自相残杀,又有哪些是死在镜北军的刀下。
这可是个绝地反攻的好机会,却说那镜北军,是何等的狼虎之师,又岂会放过这等机会?只见镜北将士们一个个好似打了鸡血一般,他们忘记了身体的饥饿与疲惫,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杀红了眼的将士们根本不会给白刹军喘息的机会,只一股脑儿地奋起直追,紧咬不放。
此一役,镜北军凭着一股意志,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地厮杀了三天三夜,但凡见到白刹军,那是举枪就挑,抬刀就砍。
他们越过了日光海峡,追出了几十里地,鲜血染红了大地,冰面上堆满了尸体,对岸俨然成了修罗地狱。
尤其是以旈臣为首的百十来名黥面兄弟,面对敌军,毫不手软,死在他们手上的,没有八万,也有五万,手上的鲜血,只怕能染红整个镜北海。
在这里就不得不提刘偲这厮了,如今他一双腿骨都被清皇捅穿了,还要坚持战斗,也不顾拖累别人,非要手下人将他扶上战马一路追去日光海峡。末了,嘴里还要逞强:“我做出了这样大的贡献,到了关键时刻怎能少的了我?没有亲眼见到最后一刻的胜利,你们教我如何甘心?”
无法,大家拗不过刘偲这魔星,想想先前他一个人苦守日光城,也是不易,少不得派了俩功夫尚可的镜北将士一路跟着他。
这其中,又以旈臣为最,整整三个日夜,他一双猩红的寒眸里,除了残忍的屠戮,根本没有其他。他一出手,往往就是几十个人齐齐被拦腰或是齐肩削成两半。
旈臣所到之处,只见手脚头颅齐飞,砸中旁人无数。覃舟几个见他隐隐又欲发狂的模样,纷纷有些担心。
直至第四天早上天刚露白的时候,旈臣那杀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