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徐氏-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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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思苦想了一番,崔庆和开始提笔写下“为学而患无法,圣人以。。。。。。”
擦了一把汗,他心道:总算把题破出来了。接下去,再好好想一想,应该难不倒自己的。
转眼一个时辰过去了,曾夫子示意考试时间到了。众学生排队交好卷子,三三两两聊着天出了讲堂。
“庆和兄,你考得如何?”
崔庆和回头一看,见问话之人乃是同一号舍的潘清,也不隐瞒,苦笑着说道:“考得不好,怕是要挨夫子的批了。”
潘清惊异地张大了嘴巴:“怎么会?夫子出的题目不算难啊!”
崔庆和摇了摇头,总不能把自己昨晚宿醉的事情说出来吧。
实际上,即便他不说,潘清也能猜测到他去干什么了。
潘清动了动嘴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没等他张口,赵泰已跟了上来。
潘清赶忙闭上了嘴巴,不知怎么地,对赵泰这个人,他总会不由自主地升起忌惮之心,感觉对方并不如外表表现出来的那样无害。
关于要不要提醒崔庆和这件事情,潘清其实内心一直在犹豫。犹豫的原因主要有两点:一是他觉得自己和崔庆和虽住在一起,但实际上交情并不深。“交浅言深,君子所戒”这句话,他从来没有忘记。另一点,无凭无据便在背后道人长短,怎么也不是君子所为。
基于上述这两点,潘清每次都没有出言阻拦崔庆和。
“庆和兄,稍后是打算回家吗?”赵泰只扫了一眼潘清,便顾自和崔庆和说起话来。
潘清并不生气,笑道:“庆和兄,赵泰兄,路途遥远,我先行一步了。”
崔庆和冲他点了点头。
赵泰看着潘清越走越远的身影,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碍眼的人总算走了!
“庆和兄,昨天见的小蛮姑娘。。。。。。你觉得如何?”
赵泰的话才说完,就见崔庆和的耳根子一红。他眼珠子一转,继续说道:“说来惭愧,昨日我是对你是有所隐瞒的。小蛮姐妹。。。。。。实际上也算是我家的远房亲戚吧。她们身边伺候的冯妈妈。。。。。。与我母亲有亲。我母亲菩萨心肠,怜惜姐妹俩个孤苦无依,不但为她们安排好了容身之所,还为她们提供了赚钱之道。若非冯妈妈尚有厨艺傍身,这两姐妹。。。。。。唉!”
崔庆和想到了晓月和小蛮的花容月貌,顿生怜爱之情。
“赵兄既与姐妹俩有旧,不如多帮帮她们吧。”
“我何曾不想帮助她们呢?”赵泰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道:“一人计短,二人计长,烦劳庆和兄多多相助了。我在这里替她们姐妹谢庆和兄的仁义。”
崔庆和也不知说什么好,结结巴巴地道:“若她们有任何差遣。。。。。。。我必尽力相助。”
赵泰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试探道:“明日你回来,要不要再去。。。。。。”
崔庆和一百个愿意去,只是还未等他开口,门外边响起一道宏亮的声音:“三弟,我等你好久了!”
崔庆和抬眼望去,咦,他怎么来了?
到底是兄长,崔庆和客气地叫道:“大哥,是你啊!”
崔庆林点点头,笑道:“是娘让我来接你的。你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要带回去的?”
崔庆和道:“有些衣物要拿,烦请大哥再等上一会。”
崔庆林的突然出现,无疑扰乱了赵泰的计划,他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后对崔庆和道:“既如此,我就先回去了。别忘了明日的约定。”
“哎。。。。。。”崔庆和喊了一声,却见赵泰脚步不停地往外走去。他在心里叹了叹气,总不能每次都让赵泰请客吧。如此,被小蛮姑娘见了,会不会看轻我?
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难免沉重了一些。
崔庆和拎着包裹出了大门,就听崔庆林笑着说道:“三弟,你跟我来,牛车停在后边。”
崔庆和“唔”了一声,随口道:“七叔公家没用牛车吗?”
他口中的七叔公便是村长的父亲,同时也是一名老童生。
“这牛车不是七叔公家的,是咱家刚买的。”
这个答案显然惊到了崔庆和,他精神一振,问道:“家里哪来那么多的钱?徭役的事情也解决了?”
崔庆林咂巴咂巴嘴巴,回答道:“这事我也不清楚,你回家问问娘去。”
对对,问问娘去,凭着娘对自己的宠爱。。。。。。等等,崔庆和身形一顿,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自从上次娘晕了以后,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变了很多啊!那自己开口要钱。。。。。。不会被娘拒绝吧。
一念及此,崔庆和就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瘪了。
要是娘不同意,自己怎么去看望小蛮姑娘啊?不管了,总要先尝试尝试再说,没准娘一个高兴就同意了呢。
“大哥,娘近来身体怎么样?家中应该没有什么事让她烦心的吧?”崔庆和别有目的地问道。
崔庆林笑道:“除了舅母来那天,娘好像有点不高兴,平时我瞧着倒还好。”
舅母又上门来借钱了吗?崔庆和一想到舅母荣氏那副爱贪便宜的嘴脸,打心眼里涌上来浓浓的厌恶感,又不是没手没脚,这种女人。。。。。。也就只有舅舅看得上了!
崔庆林不知他心中所想,扬起手上的木枝,往牛背上轻轻一拍,牛儿加快速度,朝镇外赶去。
第23章春梦
牛车进了村,路上看到他们兄弟俩的村民皆笑着冲他们打招呼。
“是庆和回来了?”
“庆林,把你兄弟接回来了?”
崔庆林裂开大嘴,同样笑嘻嘻地回道:“是啊,回来了。”
而坐在后面的崔庆和只是扯动一下嘴角又或者是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但这种表现和从前相比,已是好了不少。
所以,有村民在背后小声议论了:“嗯,长河家的小儿子好像变得有礼貌些了。”
接话的说道:“可不是吗?从前那孩子头仰得高高的,不爱搭理人。”
崔庆和不知道别人正在说他,他现在的心神还在赵泰的话上面。
究竟该如何帮助小蛮姑娘呢?只要一想到小蛮姑娘有可能会过的落魄,崔庆和的心里便一阵阵的疼。
“三弟,下车吧。”崔庆林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崔庆和惊醒过来,跳到了地面上。
院门恰好开着,方氏手里挎着篮子正在喂鸡。
看到崔庆林兄弟出现的霎那,她也顾不上喂鸡了,三步两步走上前去道:“三弟,回来了?”
崔庆和还是习惯性地“唔”了一声,旋即问道:“我娘呢?”
话音刚落,徐书怡从西屋那头出来了。
她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三郎回家了,先进屋洗一洗吧。”
崔庆和心里一松,笑道:“娘,爹呢?爹是不是又下地去了?”
见母亲点头,崔庆和神色微微一动,说道:“眼看着快晌午了,不如我去叫爹回来吃饭?”
徐书怡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两眼,随后说道:“也好,你爹怕是又忘了时间。”
崔庆和高兴地出了门。
算起来,从十岁以后,崔庆和就没来过田头了。一时间,他居然想不起来自家的田是哪几块。
在田埂上站了会儿,崔庆和显得有些迷茫,应该是这里不会错啊!怎么回事,爹他人呢?
还是附近一个仍在劳作的村民看到了崔庆和,毕竟他身上那件蓝色长衫太显眼了。
村民直起腰,嗓门很是宏亮地道:“长河家的三小子吧,你来找你爹?”
崔庆和眯着眼睛认了认,说话之人好像是儿时玩伴铁生的爷爷?
他不确定地说道:“是。。。。。。杨家大爷吗?我来喊我爹回家。”
好在他的确没喊错,杨大爷指着前方的一条小路道:“你家的地在那边呢,你忘了?”
“腾”地一下,崔庆和涨红了脸皮,嚅嗫道:“多。。。。。。多谢。”说完,恰如一只受惊的兔子慌不择路地小跑了过去。
完全不知道老人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崔家这小子,家里人也太宠了,要是以后考上了还好,考不上可怎么办哦!
被人指点过了,崔庆和这次当然很快便找到了自个儿的爹。
“爹!”他朝着麻田里的那道熟悉的身影喊了一声。
听见他的声音,崔长河站了起来,随即脸上浮现出又惊又喜的表情,高声道:“哎呀,三郎,你啥时回来的?”
崔庆和笑眯眯地道:“我才回来,知道爹您在地里干活呢,就想过来瞧一瞧。对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爹和我一道回吧。”
“嗯。”崔长河憨笑道:“知道你要回,你娘一早还特意杀了一只鸡呢。”
崔庆和笑了笑,伸手去接父亲肩上的锄头。
不料崔长河一个闪躲,避开了他的动作,嘴里嗔怪道:“别把你的衣服弄脏了,爹自己来。”
只一句,崔长河就没再坚持。
他眼神闪了闪,说道:“爹,我不在的日子,您和娘还过得好吗?”
“好好。”崔长河笑道:“除了徭役的事,别的也没什么。家里一切都好,你呢,就只管放心念书。”
崔庆和靠过去,状似不经意地道:“家里都买牛车了,什么时候的事啊?这买了牛车,家里用度还够不够?”
崔长河从没想过要瞒着儿子,遂将衣架的事情说了清楚。末了,赞叹一声道:“你娘的脑子就是动得快!她要是个男的,科举考试肯定能过!”
崔庆和的嘴角微微抽了抽,爹说得也太夸张了!不过,娘确实是有几分小聪明,关键是认识字,这个很重要。
他其实一直都知道,自家娘亲不像别的农妇眼皮子那么地浅,在这个家里,他也最愿意和他娘多说几句话。至于旁的人,除了他爹之外,他自觉身份高人一等,自然不屑与他们交谈。
“爹,这次回来。。。。。。还要告诉你们一件事。我打算下个月去县城游学,所以这个费用。。。。。。”崔庆和想着先跟爹通通气,要是爹同意了,娘那边。。。。。。应该不会有问题了。
果不其然,崔长河当即表明了赞同之意:“游学,要紧的,要紧的。”
崔庆和面显踌躇,问道:“爹,您说娘会不会同意我出去游学?”
崔长河奇怪地看着他道:“怎么会不同意?我抽空同你娘说去。”
崔庆和的双眼蓦地一亮,欣然道:“劳烦爹了。”
吃了午饭,崔庆和打了个哈欠,说道:“早上月考累了,我想先去午睡一会。”
崔长河挥了挥手:“快去歇着。”
躺到床上没多久,崔庆和就睡了过去。
恍恍惚惚中,崔庆和似是看到了一位衣袂飘飘,踏云而来的仙女。
仙女走的近了,冲她嫣然一笑,美波流转之间,透着风情无限。
啊!他不由地惊呼出声:“小蛮姑娘,怎么是你?”
不知道为什么,小蛮姑娘并不说话,缓步轻移,走到了他的身边。
然后,让崔庆和血管喷张的一幕出现了,只见小蛮姑娘把他推倒在床上,接着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到了地面上。
崔庆和痴痴地看着顶上的美女,一双手不受控制地摸了上去。
“小蛮。。。。。。”
一朝入梦,佳人在怀,还有比这更好的美事吗?
第24章拆穿
趁着妻子给他洗脚的工夫,崔长河把儿子要去游学的打算提了提。
徐书怡头也不抬地说道:“能出去游学是件好事,只不知曾夫子去不去?不过,按我所想,学堂里几十位学子,总不可能个个都出去。不去的学子谁来管?”
崔长河从未想到这些,脱口道:“不是曾夫子吗?”
“曾夫子不去,那。。。。。。”他的语气变得犹豫起来。
徐书怡一面替他擦脚,一面波澜不惊地说道:“我们做父母的,有些事情还要问清楚的好。”
“对对。”崔长河连连点头:“我去叫三郎过来。”
待崔庆和来了,崔长河率先问道:“三郎,你和谁一块去游学啊?”
崔庆和没有急着回答,眼神先是往徐书怡身上瞄了瞄,方答道:“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孩儿已和几位同窗约定于下月一道去玉慈县城。”
崔长河又问:“都是学生吗?夫子难道不去?”
崔庆和面皮一紧,说道:“玉慈县城又不远,去的同窗中有的亲戚便在城中,倒不用烦劳夫子跑一趟了。”
崔长河一听也是,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还要再问什么。
却听徐书怡说道:“照你所说,这一路游学皆有长辈带领了?不是我和你爹多事,你和你的同窗们毕竟年少,有长辈在,也免得惹来麻烦事。”
崔庆和赶忙说道:“请爹娘放心,到了玉慈县城便会有人来接我们。”
“哦。”徐书怡似是松了口气,脸上随之露出了笑容:“这游学的事情。。。。。。是你们自己所想,还是曾夫子提出来的?”
崔庆和硬着头皮继续撒谎道:“是曾夫子所提。夫子说了,明年二月下场的学生可以去玉慈县走一走历练一番,省的在镇上呆久了,眼界狭窄,如同那坐井观天的青蛙。”
出去的确可以长长见识,这一点徐书怡非常同意。再一个,明年既然要下场,远的地方自是去不了了,到玉慈县或是邻县走上一圈,会一会其他学子。。。。。。曾夫子的想法倒也有理。
“你们出去大概要多久?”徐书怡再次抛出了一个她关心的问题。
崔庆和心念电转,给了个答案道:“孩儿估计要半个月吧,或是更长一些时日也说不定。”
徐书怡朝丈夫轻轻一笑:“明日你送孩子去学堂吧,顺道问一问夫子游学的行程和费用。”
不是吧?!崔庆和一听这话顿时着急不已,爹若是去问夫子,自己的打算岂不是落了一场空?
他心中暗呼“不妙”,挤出一丝笑道:“爹,娘,不用麻烦你们送我了。回镇的这一段路,孩儿正好可以当作锻炼之用,读书间隙,走走路,活动活动筋骨,岂非一桩好事?”
崔长河笑着同意道:“对对对,念书可不是要一副好身板吗?你不提我也要提了,你看看你的身体,比起你两位哥哥来,差太多了!”
崔庆和闻言,隐晦地冲他爹感激地笑了笑。
不料,这丝感激的笑容恰好让徐书怡看见了,她不禁微微皱眉,露出了思索之色。
从一开始进门看到这个儿子,自己的心头就隐隐觉得似有哪里不对。到底是哪里不对呢?她回忆着崔庆和的举动,终于让她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前世处于信心大爆炸时代的徐书怡曾经看到过一篇关于描述眼神的文章。
通常情况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方的谈话的人比较诚实。相反地,若视线不敢对上对方,那么会有很大的可能在撒谎。
当然了,视线移开也有可能表示此人正在用什么策略,又或者是不愿受人注意。
徐书怡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崔庆和在同崔长河交谈时,眼神比较集中,可在和自己交谈时,眼神却往往没有对上。
与崔庆和而言,自己既不是上位者,也不是年轻漂亮能吸引他的异性,他又为什么不敢注视自己的眼睛呢?
徐书怡心中一转,已有计较。
“三郎,此事我与你爹已知晓。你明日才走,我们明日再说。”
崔庆和心下一喜,说道:“那孩儿先回房去了。”
“他爹,明早你往学堂跑一趟吧。家里的青菜,豆角,还有鸡蛋。。。。。。你装上一筐,给曾夫子送去。曾夫子教导三郎辛苦,我们不能忘了他的好。农户人家,别的东西没有,菜蔬鸡蛋之类的,想必夫子也不会拒绝。”徐书怡对崔长河这样说道。
“行。”崔长河笑道:“他娘,一筐够不够?”
徐书怡说道:“我们什么人家,曾夫子哪会不晓得?曾夫子人品好,若我们送的多了,他反倒不会收下。”
“还有一件事情,你见了夫子,顺道问一问游学的事。中间不要提三郎说过的话,装着随口说起的样子,问问夫子,有没有学生要出去游学的?若是夫子问你从何听来的游学,你便回说曾听村中人说起过,因觉着不大明白,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