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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晋显风流-第114章

小说: 晋显风流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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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子知道谢道韫说的是实话,但他仍旧皱了眉。额头上的肉,被他这一表情挤出了两个夸张的小肉山,十分整齐的排列着,就像是太行、王屋。

“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傻,会这么无聊的把自己的命搭进去。”谢道韫轻声道:“能杀最好,杀不了,我会立即后撤。”

胖子默然半晌,终究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可不管怎么说,你总要带上几个人,就算是当做接应也好。”

谢道韫想了想,知道这是胖子能够接受的底线,便点了点头,只是又笑道:“只是真的不能带你,因为你实在是太惹眼,目标太大。”

胖子面部抽动了一下,愤然转身离开,原先站过的地方多了两个脚型的洞。

郗弓终于将箭筒中的箭簇来来回回的查了七遍,三十二枝,一枝不多,一枝不少。此时他走上前去,在谢道韫身旁三步处停下。

“带上李兴吧,他射箭功夫不错的。”郗弓的声音不论在何时都有些清冷。

“好。”谢道韫点了点头,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这脚步声并不熟悉,但声声带着坚定,谢道韫好奇的回头。

“这位小娘子,能不能把我也带上?”出现在谢道韫面前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那少年的身子有些瘦弱,面色发黄,但一双眸子却极为吸引人,竟在这样的雪夜里都亮的深邃。

“小的周子归,本是军中的医护。”周子归虽然口口声声说着“小的”,但语气里并没有什么低人一等的味道。他看着谢道韫的双眸,这有些无礼的动作,竟被他做的如此理所当然,不惹人厌恶,“我弟弟被陛下救了一次性命。虽然我弟弟如今也死了,但陛下的恩情,我总该还上。”

“我们是去玩敢死队,不是小孩子家家玩游戏。”谢道韫摇了摇头,“再说,我们带着一个医护人员做什么?”

“小娘子似乎比我还要小几岁。”周子归平静的回答,“再说,我也会射箭的。”

“哦?”谢道韫冲着郗弓伸手,“射来瞧瞧。”

郗弓会意,从背上取下弓箭,递给周子归。

周子归谢过,搭弓、平举、凝神,箭尖冲着五十步外的燕军俘虏。

谢道韫微微蹙了蹙眉,周子归一箭已然带风而去,啪的一声脆响,不是入肉之声,反而像是击破了什么瓷器之类的东西。

运足目力去瞧,却见那燕军俘虏的手中还持着一块破碎的瓦片,小块的瓦片在他身旁四散,而他的被绑在身后的手上,也正流着鲜血。

“饶、饶命”那燕军被突如其来的箭枝吓破了胆,面色一片惨白。又急忙把手中的碎瓦片丢了,不住的挣扎起来。

郗弓面色微黑,冲着谢道韫躬了个身,显然是将没注意到这件事情的责任算到了自己的头上。

谢道韫微微仰头,心想若是这个俘虏跑掉追上燕军,那慕容恪必定会带几千人马来杀这些残部,到时候可就热闹了。

“都杀了吧。”谢道韫摇了摇头,知道战场上就是如此,对敌人的善心,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你,一起跟着来。”后一句,谢道韫是对周子归而言。

“多谢小娘子”周子归的眸中并没有太多的喜色,只是一味的坚毅与刚强。

雪愈加大了,落到地上竟然没有融化,反而一层层的盖了起来。血色被埋下,尸骨被掩埋,怕是过不了多久,这大地便只会剩下一片白茫茫真干净了吧。

燕军的余部已经准备起行,冉闵的尸骨已凉,被呜咽着的军士们轻手轻脚的放到了土坑里。他们要即刻奔回邺城,如今也没有东西能够运载冉闵的尸首。更何况邺城情况未明,他们只好先将陛下的尸骨留在这里,日后再做谋划。

谢道韫站在一旁,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冉闵,心想若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一定会如同一场雪葬。

雪很快的将他埋葬,军士们挖起的泥土盖在他的身上,变成了混淆着雪色与土色的壮烈,就像是正在诉说着这个灵魂的颜色。

此时,晋朝的皇宫中正响起别殿遥闻箫鼓奏的美妙。

此时,在会稽山上过完了上巳修葺节的王羲之,正在书房中欣赏着自己白日饮宴上,即兴而书的《兰亭集序》。

此时,被谢奕和郗超骗走的四十万大军,已经到了长江之盼。

此时,正是永和九年,三月初三,夜。

(从这文一开始就想写兰亭盛况,打从一开始就开始构思。可是想到如今,想了好几个月,终究还是不敢写。临《兰亭》是越临越敬畏,越敬畏越觉得自己笔力不足,不足以写出当时的盛况,不足以写出那“一死生为虚诞”的体悟。哎~终究是撇开了,也是影子自己的一点遗憾吧~)



正文第五十九章这样美好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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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奕哼着小调为自己倒了杯酒,又给对面的郗超满上,虽然没有什么太过高兴的神色,但轻快的调子还是透露了他的心情。

“啧啧,说起来,若不是我,这四十万大军非得在庐陵憋出病来不可。哪像如今,还可以出来逛逛我晋朝的大好河山。”谢奕打了个酒嗝,面色微显红晕,有些半醉的说着。

郗超微微苦笑,持了酒盏轻抿道:“无奕公你身为司马,假传大将军令。我身为椽吏,假造大将军手书。等这件事情事发了,不知要担多大的罪名……不过还好,听斥候说,围困陈留的慕容恪已经率兵赶来荆州,那边,应当是没有什么风险了。”

“可不是。”谢奕似笑非笑的看着郗超,“你不错,要不是你,这件事儿也不能成。你是个机灵的,没听到确切消息便猜中了几分。最难得的,是你敢伪造桓温手书,还把他留在你那里的印信都拿了出来。啧啧若不是你拿出来,谁会知道桓温私底下竟是如此看重你。他不过是回建康一趟,把印信留给你,就表示小事情你可以全权代理了吧?呵,你如今不过十七,竟能得到桓温如此的信任,后生可畏啊”

“姨夫莫要打趣我。”郗超放下酒盏,苦笑道:“跟韫儿一起生活了那么久,总算是了解一些她的性子。冉公有难,她是不可能不用心去救的,只是不知她会如何动作……原本就在心中惦念着这件事情,那时再忽然听说姨夫你传了将令……不是超狂妄,但大将军最近的用兵之方向,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这四十万大举进军,却是有些突兀了。再听得是姨夫你口传的‘大将军令’,这事情的原委便也能够猜到几分了。但这种东西口说无凭的,再说荣龚将军也不是个好骗的人。”

“所以你就伪造了桓温的手书?”谢奕笑道:“还别说,你那手书我也细看了,还真是挺像。”

“不是像,是一模一样。”郗超微笑着道:“桓大将军砺兵秣马时不知疲惫,但其实最不喜欢的就是读书写字。所以这一年来,所有的公文、上表,都是**的刀。原本也是我写完了,拿给大将军看,之后再由大将军用印。但这一来二去的,大将军也觉得麻烦,便将印信寄托到了我这里……”

谢奕闻言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又道:“原本还想着怎么帮你把着罪名担了,如今看来,单这手书一事便不好弄了。”

“这倒是小事,”郗超笑得有些洒脱,“只是多少辜负了大将军的栽培,心中有些过意不去。”

“做都做了,还有什么过意不去的?”

这句话却非谢奕所说,而是从营帐之外传来。这声音熟悉的很,帐内的二人一惊,忙扭头去瞧。

却见从帐外走进一个中年男子来,身后跟着几名带刀的护卫。

那男子拽下了身上的锦袍,随手交到护卫的手中,又挥手打发护卫下去。他的身材健硕,便如同寻常将军一般,身上带着一股子俨然的森冷之气。但他全身上下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脸上的七颗黑痣。

若是旁人面上有几颗黑痣,未免显得有些滑稽了。但他却分毫未有,那黑痣反而衬得他愈加温躬起来。只是那双眸子却极为明亮,似是带了些绛紫的光泽,每每望向谁人,都会不有自主的带上些审视与威严来。

这人便是这样的矛盾,冷冽中带了些温躬,温躬中又透着一股子威严。偏偏这些矛盾的东西在他身上集结的豪不突兀,自然而然。这人,自然就是征西将军桓温了。

“大将军”郗超忙起了身子行礼,一揖到地。

谢奕倒是没有起身,仍旧大大咧咧的坐在主座上,倒是不知从哪里又弄出了一个酒盏,冲着桓温举了举,放到自己对面,满上。

桓温脸上倒也没有什么咄咄逼人的意思,他随手将腰刀扔到一旁,坐下后便与谢奕对饮。一杯接一杯,直饮得驱了身上的寒意,才淡笑了道:“这鬼天气,刚入阳春三月的天,竟又飘起雪来。看样子,怕是要下足整整一夜了。”

谢奕闻言却起了身,随手拍了拍屁股,醉眼惺忪的道:“可不是,这天不适合奔波,只适合睡觉。桓符子你喜欢到处跑就到处跑吧,我可是喝多了,要去睡觉了,明儿见。”

说罢,谢奕还真就左歪右晃的往帐外走去,一副饮宴已毕要归家的架势。

郗超在一旁跪坐着,此时倒也没有什么动作,但在心中却有了几分计较。

桓温看了郗超一眼,又对谢奕道:“无奕兄,假传我的军令,善调四十万大军北上。这事儿连朝廷都没有知会,过两天旁人知道了,会说我拥兵自重的。”

“你桓符子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就是这样乱七八糟的性子。”谢奕的回答没心没肺,醉态横生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敢请我做司马,难道还没有准备么?”

还没等桓温再言,却听郗超在一旁平静的道:“桓公,那信是我写的,印信是我拿的。无奕公他,只是误以为那信上所书为真罢了。”

桓温泛着绛紫色的眸子微动,似笑非笑的又饮了一盏酒下肚。

谢奕倒有些愕然,开口骂道:“臭小子无礼你这是说我笨成这副模样,连信到底是不是桓符子写的都不知道?”

郗超哑然,心想自己的话怎么就被丢到了无礼之上来?

桓温倒是乐得看热闹,一面自酌自饮着,一面看着谢奕半醉半醒的胡闹。

“大将军,全军将士已经集结完毕,只等您一声令下,便可挥师过江”

帐外忽有人声传来,让谢奕胡七八糟的言语攻势为之一顿。

桓温将盏中酒水饮尽,使力放到案上后,起身出账。

不明所以的谢奕和郗超面面相觑,最终也跟了出去,看着外面漫天的雪花,有些不解的看向已翻身上马的桓温。

“这天气好啊,这雪一下就是一整夜,汉水上的冰也结的扎实。刚才找人试了一番,都能跑马了”桓温身下的马儿嘶鸣了一番,估计是感受到了主人身上正在散发的刚烈之气,所以有些躁动。

桓温看向谢奕和郗超,道:“你们擅自行事倒是随意,可这四十万大军总不能真就溜一趟马便回家,该打的,总是该打。慕容儁、苻健他们正聊得欢实,我桓温也去给他们添上几分热闹你们下的这局棋,我桓符子接着下”

说罢,桓温一夹马腹,马儿打着鼻响步步向前,前面便是已经集结完毕的四十万晋军。

这样美好的夜,总该给胡人几分惊喜的。

……

……

夜雪下的欢快,月色虽被云层挡了,但天地间依旧透着雪白的亮度,虽然并不能恍如白昼,却也比正常的黑夜要好上不少。

谢道韫站在一处山尖上向下看着,心想这个天气虽然不怎么适合近处杀人,但却很适合远程攻击。若是有一把长狙在手,如今脚下的这个地方,无疑是最好的狙击点。

没有狙,那便只好用箭。只是箭的攻击距离有限,这个地点明显也不适合。

郗弓走上前来,看了一眼倒在身边的燕军尸体,对谢道韫道:“慕容恪领兵多年,我们不可能指望他犯什么低级的错误。连周遭不能驻兵的高点上都设了巡查,越往军营里面走,怕是会更加困难。”

之前,谢道韫几人刚摸上这个高处,就遇到了驻守于此地的燕军。好在谢道韫反应极快,抬起右手便用袖中弩箭结果了这人的性命,否则这燕军的响箭怕是已经放了出去。

“怎么也得试试,我先摸进去探探情况。”谢道韫轻声回答着,又一次开始检验起自己身上军刺与弩箭的位置。她总是喜欢不厌其烦的检查着,因为真正到了杀场上,分毫的差距也可能导致生与死的差别。

李兴和周子归也站在一旁,每个人的身上都尽可能多的背着弓与箭枝,不住的活动着快要冻僵的身体,准备着一会儿将要面对的那一场恶战。

听到谢道韫的回答,郗弓微微皱了皱眉,挡在谢道韫面前的身子并没有移动分毫。

“太危险了些,可以先想想别的办法。”雪片落在郗弓单薄的衣服上,落在他脖颈处裸露的肌肤上,却没有让他的背脊变弯一分。

“只是去瞧一瞧,并不直接潜进去动手。”谢道韫完成了身上装备的检测,又调息着试了一下,发现果真如同胖子所说,自己若是再度使用内力,怕是还会有些不可预知的风险。

是报仇,而不是催命,这种事情尽力就好,谢道韫并没有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的觉悟。

郗弓仍旧不肯让路,谢道韫微微偏头,下盘脚步一撮,轻松的绕过了郗弓的身子。郗弓抿了抿嘴,将头低得更低。

“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何郗弓师父你的箭筒里,永远都只有三十二枝箭?”谢道韫微笑着回头,有些好奇的问道。

“因为我一次能射出的杀人箭,只有三十二枝。”郗弓轻声回答,理所当然。

(小说里下雪了,结果哈尔滨也下雪了……还好不是下在阳春三月,否则影子我会挠头滴~)

正文第六十章我从东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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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风高才适合杀人放火,这雪夜里,似乎更适合融雪煮茶,红袖添香等一应风雅之事。

气温降得有些低,谢道韫揉了揉手指,有些郁闷的发现这个慕容恪将军营部署的太好,竟是没有什么能让自己钻空子的纰漏了。

“自家的国主还在那边孤军奋战,他倒是在这里不急不慢的行军。看来这个燕国,也快要分崩离析了。”觉得鼻子有些痒,谢道韫抬手揉了揉。她看着前方不远处的燕军大营,一面在嘴里碎碎的念着,一面计算着最容易潜入的路径。

偷袭这种事情,人多不一定会是什么好事情。谢道韫虽然带了郗弓等三人前来,但实际上并没有真正用他们的想法,只是为了让胖子他们放心的一种借口罢了。

四个人对上二十万驻军的军营的胜负之数?这种事情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出结果来。但若是将那个四字变为一,这一切就有些不同了。

骗得郗弓他们留在了小山上,谢道韫偷偷摸摸的进行着自己的任务,就如同前世一般,只可惜少了技术支援,不免有些束手束脚。

大雪下的开怀,偶尔一阵寒风吹过,那冰冷的雪片便直往人的脖颈里面钻。遇见这样的鬼天气,谁都不愿意出来值夜,在大帐外值勤的士兵们拿着长枪,来来回回的走着,缩着身子,双脚也在不住的踱踏,想要驱逐几分寒意。

雪夜虽然亮了些,但自然也会有些别的好处。比方说雪被风卷起的那一瞬,总会如同一层薄雾般遮盖住人们的视野。

舔了舔嘴唇,谢道韫全身的肌肉紧绷着,眸子死死的盯着那雪幕行进的方向,进身。

值夜的燕兵下意识的回头,揉了揉眼睛,四顾去瞧却是静谧一片。他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想起白日在步兵山上遇到的那些魏军来,心想自己不会那么倒霉,被某个阴魂不散的魏军盯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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