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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晋显风流-第1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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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氏自去后院中唠些家常,说说儿时玩伴们如今的境况,问问子侄们的风评学识。

而谢奕这面,依礼是应该郗鉴亲自相陪的。可之前二人在还未登船时就针锋相对了起来,虽说谢奕难得的服了软,可二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的来来回回,却有点找不到什么可聊的话题。

谢道韫和谢玄作为还未成年的子女,自然被郗氏领到内宅去,冲着一群从未见过面的七大姑八大姨行礼。到得后来,二人只觉得自己面上酸痛无比,不消说,自然是为了保持面部微笑的后遗症。

郗超虽然在前面相陪,却也一直不尴不尬的面对着郗鉴与谢奕二人。一个是自己的老爹,一个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得罪哪个都有他好受的,可偏偏二人如今又只知道啜着自己杯中茶,偶尔嗯嗯啊啊的说一声“这茶不错”之外,就找不到任何共同语言了。

好在间或有郗家子弟前来拜会谢奕,这样穿插着来来回回的,倒也不显得大厅中的气氛太过诡异了。郗超又在其中做些插科打诨的角色,偶尔捡上两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说说。谢奕听后或许会笑的肚痛,可怜了郗鉴非要保持着什么严父的形象,想笑又只能硬憋着,脸色涨红的难受。有时郗鉴实在是被郗超逗的受不了了,便会咳两声,严肃着脸面教训上一两句,说些不务正业之类的云云。而每到这时,郗超便又恭恭敬敬的应下,也不多做解释。

说起来,郗超自己也觉着奇怪。不论是前生还是今世,两位父亲全都对自己十分严厉。可是前世,他每每应对父亲的教训时,都是冷笑不已,甚至转身就走。可是如今,他倒有些喜欢父亲这故作严肃的嘴脸了。

偶尔翻来覆去的想想,不可否认的是,前世的父亲终究是爱过自己的。只是后来他有了新欢,对自己母子的感情淡了些。而自己又那样子气他,又让他对自己的感情淡了些。这来来回回的,也不能归之为某一人的过错吧。

对于这些事情,郗超这世想来,未免有些唏嘘,但却终无悔意。一来是因为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二来,也是因为父子之间的情意,多少有些玄妙的东西夹杂在其中的。

而谢道韫在湖畔一言,倒也让郗超清醒不少。他不能否认前生,更不能否认今世。既然如此,身为人子,虽不能真的玩什么卧冰求鱼,但彩衣娱亲这种事情,能做便做些吧。

如此,郗超便将口中笑话说的妙趣横生,倒也慢慢将大厅中的气氛调节的活络了起来。而郗鉴终究也绷不住脸,同谢奕一道拊掌大笑起来。只是事后难免又责备郗超几句,但口气也显得外强中干了。

比之大厅中发生的事情,后院里这些家长里短可把谢道韫和谢玄弄得叫苦连天。问题是,这苦还是叫不出的,倒像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更要命面上还得带着微笑,一一冲着这些长辈们作揖行礼。

而郗家的众人见到谢道韫和谢玄后,也不免赞叹上两声少年英才,东瞧瞧西看看的,似乎是想从谢道韫的脸上瞧出朵花来。

谢道韫索性大大方方的往那一站,把自己当成展览品,又或者把他们当成走马灯。只是偶尔与身旁同样有苦难言的谢玄使上几个眼色,聊以慰藉罢了。

好在就这样傻呵呵的微笑了两个多时辰后,这些七拐八折的亲戚们总算是意识到了“远行疲惫”这一说,便说让郗氏先好生在房里歇歇,这晚间还有家宴的,到时候再聊便是。

谢道韫和谢玄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几分哀叹身世凄凉的味道来。

好在郗鉴这人为人心细,接妹妹去赴宴时间察觉到了郗氏眉间的疲色,所以在宴席到得半酣时,他就说明女眷们可以先行回去歇息。几个先行受了郗鉴吩咐的女眷告了罪离开后,郗氏也同谢道韫、谢玄一起回了郗鉴为自己准备好的房间。

郗氏刚进房中便觉得眼熟,恍惚间才想明白,原来这就是自己小时候的闺房,再细细去瞧,其中相应陈设,竟是分毫未曾变过的。

一时间,郗氏心有所感,又想起了已经驾鹤西去的老父老母,不由得黯然神伤,落下泪来。

郗氏这几天本就舟车劳顿,脸色不是太好,如今又如此伤感,不禁把谢道韫唬了一跳。她急忙明人服侍着郗氏梳洗,又亲自在案上的香炉上焚了平素常用的香,这才扶着郗氏歪倒在榻上,一面帮郗氏按摩,一面将话题引到有趣的地方。

谢玄也帮忙忙活着,可这时又不知该做些什么。东瞅西瞧,好不容易在一旁寻得一把女子用的小蒲扇,拿在手中,跪坐到郗氏面前,开始为郗氏打起扇子来。

“这才几月的天,哪里用得着扇扇子?收了收了。”谢道韫伸手在谢玄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笑着打发。

郗氏也笑着道:“可不是。别说现在用不着,就算用着了,这也是丫鬟们的活计,哪用得着你来做?还有韫儿你,”郗氏抬手拍了拍揉在自己太阳穴旁的手,“这舟车劳顿的不止我一个,你们白日里也在那立了半天,如今怕是也早就累了吧。你们先去歇了吧,我也就在这歪一会儿,还得等你们父亲回来。”

“我瞧父亲回来怕是得后半夜,娘亲您还是先安歇的好。”谢玄撇了撇嘴。

“这是为何?”郗氏微微一怔。

“您没瞧见舅父那眼神,我在外面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谢玄笑着道:“父亲是真把舅父得罪了。我看啊,舅父这是寻摸着这么个机会,想要把父亲灌醉那”

“哦?那父亲可是求之不得了。”谢道韫笑着凑趣道。

郗氏也笑着说的确如此。

三人又聊了几句,谢道韫见劝说不过,便拉了拉谢玄的袖子,要与他先行离开,好让母亲多少休息一下。而当她走到香炉旁时,又神不知鬼不觉的向其中多添了两味安眠的香料,都是配迷香的必备原料,自然是对人体无害的。

出了门,谢道韫又打发在郗氏身旁伺候的丫鬟幽燕,去自己房中拿葛师早已配好的解酒药,吩咐她等到父亲回去之后,将之融到水中让其服下。

这事情幽燕常做,很明白的应了下来。谢道韫放下心来,这才打发身边早已困得哈气连天的谢玄回房睡觉,而自己也回到了郗家准备好的客房中。

菡萏早已等的发困,趴在外屋的案上睡了过去。谢道韫微微一笑,自己先到里屋换好了衣服,洗漱完毕,又出来将菡萏轻轻的拍醒。

菡萏睡眼惺忪的揉着眼睛,认清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谢道韫,便笑着唤了一声“小娘子”。而后她又见到谢道韫全身上下已经收拾妥当,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有些怨念的道:“小娘子,这更衣洗漱都是我们下人该做的,就算您心疼我们,也没有万事都自己收拾妥当的理儿。您要是再成日这样,菡萏也只好自己去主母那里告罪,该打该罚的,菡萏也认了。”

谢道韫知道这小丫头外表看起来柔弱,但心底那份倔强劲儿可是不能小视的。见对方如此,谢道韫只好温言温语的安抚了几下,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调侃着道:“等过些日子,你这话可就不是跟我说了。”

菡萏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待得想明白谢道韫所指的是自己嫁人的事情时,谢道韫却已经进了里屋。菡萏红着脸,却又想起了一些听到的流言蜚语,有些悲伤的看了里屋一眼,又躺回榻上,对着月光,开始想些小女儿家的心事。

谢道韫躺在床上,慢慢放平着自己的呼吸。不久之后,她的呼吸和心跳完全平稳了下来,即便用千年后的仪器来查,也只会认为她已然熟睡。

窗外的清风吹得树影摇曳,斑驳的树影在窗棂上来来回回的摆动着。不知过了多久,窗子悄无声息的被打开,一道身影飞快的潜进房来,窗子再次被轻轻的关上。这一开一合,再到那身影融进角落处的黑暗,也不过两秒钟的时间。

“内功练得不错,怕是到第三层了吧?”

本已睡着了的谢道韫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声的打了个哈欠,用极细微的气声开口相询。

“可是怎么也不能和小娘子您比。”来人也用气声回答着,声音轻微的仿佛根本就不存在一般。他毫无声息的向前走了一步,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原来是郗路,“那胖子说小娘子是不世出的天才,仅用一年多时间练到第四层,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那是陈子昂的名句,听来就乱用。”谢道韫嘀嘀咕咕的摇了摇头,又问道:“你就这么大大方方的高来高去,郗家的护卫没有发现么?”

“郗家的护卫都是些三流货色,怎么可能发现我?”

谢道韫有些喜欢如今郗路身上散发出的自信,将双臂枕到脑后,问道:“陈阿七呢?有什么动作没有?”

“这就是我想向小娘子您禀报的,”郗路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没有任何动作。”

谢道韫微微沉默,略叹了一口气,道:“不会真的是我多疑了吧。”

未若柳絮因风起第十二章夜行非一人

第十二章夜行非一人

“你这样跑过来,不会被他们发现么?”

瘦瘦高高的少年被人从梦中唤醒,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向黑衣人的目光带着一丝隐藏很深的依恋。

“不会。”

黑衣人似乎习惯性的将腰杆挺得笔直,说话的语气十分短促清冷,但若是有人的双眼能够穿透黑暗,终会发觉那双眸子里拥有的温柔。

少年虽然是签了卖身契下人身份,但谢道韫对他是与常人不同的。所以他并没有住在普通的下人房里,而是特意为他辟出了一个单间。

没有点灯,少年似乎也不准备点灯,他从榻上坐了起来,凑到身旁的墙边靠着,又抬头看向那黑衣人,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黑衣人迟疑了一下,终究是沉默的坐了下去。

少年很是腼腆的笑了,在淡淡的月光下,显得十分温柔。

“那个谢道韫真的不一般,打一开始就在怀疑我的身份,有事儿没事儿的试探我……”少年感觉着旁边人身上散发的淡淡的温度,想要往那边凑上一凑,却又犹豫着有些不敢。

少年知道他不喜欢与别人触碰,所以也一直紧绷着自己的身子,害怕自己的某些动作会惹他生气。

黑衣人似乎不怎么喜欢说话,少年也已经习惯了,但仍旧饶有兴致的说着:“就像那天我们为了让她查不到我的身份,放火烧了好几家的房子。她当天晚上就跑来找我,字里行间的就想要问出点什么来。”少年歪着头眨了眨眼睛,流露出几分天真的调皮之色来,“不过还好我反应快啊,要不然的话,当天晚上就会被她拆穿了。不过想想也真奇怪,她既然明知道我的身份有问题,为什么又要主动提议让我跟着她?嗯,难道是太过自信,把我当成某种挑战了?”

平素沉默寡言的少年唯独在他面前会有几分善谈,少年侧了身子,双手撑地,如同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用圆眼睛看着身旁的黑衣人,有些小意的道:“七,我借用了你的名字,你不会介意的吧?”

黑衣人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少年知道这便是默许,心中涌出一丝兴奋来。他红了脸,面上带了一抹羞笑:“七,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其实你可以放心的,依我看,那个谢道韫并不是什么嗜杀之人。即便她某天真的不想和我玩了,她应该也不会什么都不问的杀了我。我要是真的被她抓到了什么把柄,我就立刻亮明自己的身份,她也不会胡来的。”

“你不了解她。”黑衣人终于开口说了今夜的第二句话,声音依旧冷冷清清。

“我了不了解她,她了不了解我,这都没蛇呢关系啊。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来这里最主要的是让葛仙翁帮忙治病的嘛,这一点,你当时也是赞成的。”少年终究只是少年,黑夜中的那双眸子里带着单纯的光亮。

“可是你杀了人。”黑衣人略微顿了顿,又强调道:“平民。”

“那又如何?”少年不解的张大了眼睛,似乎很不理解,不过是用一把火解决了几条庶民的性命罢了,跟自己的谋划又有什么干系。

黑衣人看了他一眼,发现有关这件事情,他的确没有办法向他解释。

该如何对一个从小身边就充斥着死亡的孩子,解释生命的珍贵?又该如何劝说一个从小就生活在阴谋中的孩子,告诉他其实没有阴谋也可以生活?

见黑衣人不再答话,少年不由得甜甜的笑了起来:“七,你是在哄我对吧?你已经好久都没有陪我玩了,像我小时候那样,你怕我冷,抱紧我好不好?”少年平凡的外表上开始闪现漂亮的光,双眼在黑暗中显得更亮。

黑衣人微微迟疑,又有些不忍拒绝少年的要求,只好缓缓抬起右手,揽住少年瘦弱的腰,拍了拍。

少年很开心的笑了起来,像是经历了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

“我该走了。”黑衣人动作有些冷漠的起了身,声音也比之前冰冷了许多。但少年并不紧张,因为他知晓七的性子,一旦他开始害羞,就会刻意使自己变得更加清冷。所以说,七害羞了。

“七,你什么时候再来看我?”少年看着身子已经如风一般挪到窗边的黑衣人,有些焦急的站起了身,单薄的衣袍挂在他更加单薄的身子上,竟仍旧显得松松垮垮。

黑衣人没有回头,而是微微沉吟,似乎在思考有关这个问题。

“好好治病。”黑衣人最终回答。

少年有些失落的听着这个答案,看着黑衣人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自己眼前。

只有开窗关窗时带起的风是真实的,它轻轻吹起少年的衣衫,露出他踩在地面上没有穿鞋的脚。

泠泠月色洒在少年的脸庞,衬出一丝带了些怅然的笑。

少年终是回到榻上躺下,左手旁的位置上还有些温热的气息,那是七的气息。少年笑了笑,准备快些睡觉,因为明天一早醒来,他便还是那个乡野少年,那个陈阿七。

……

……

一早起来,谢道韫和谢玄在郗氏的带领下再次拜会了郗家各路长辈。那一个皆一个的阵势,会让谢道韫以为自己拜会的是各路神仙。

说实话,郗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乱七八糟的关系真可谓是错综复杂,纵使谢道韫接受过关于牢记目标人物特征的训练,要一下子记下这么多人来,也实非简单事。更不用说谢玄,早就被弄得晕晕乎乎。

若是真的在院子里遇到长辈什么的,以谢道韫和谢玄的晚辈身份,不上前问安自然不好,可要是上前却叫错了称呼更是难堪。索性谢道韫和谢玄便不必要不出门,带着舟车劳顿的借口,把自己关在院子里乱逛。

二人无聊间便进了书房,有谢奕与葛师看着,他们两个临帖读书的功课仍旧不敢搁下。

虽然有出门游玩的心思,但毕竟如今郗家众人的注意力还在郗氏身上,他们也不好在这时候就表现出太多的游兴来。如此闲着也是闲着,谢道韫和谢玄就弄来了几本郗家特有的孤本来读,偶尔再写写字、作作画,日子过得倒也和往常差不多。

郗超最近是不可能有时间过来了,作为郗鉴之子,他本身的身份就值得很多人的妒忌。再加上他久未归家,如今还没有了官身,不知有多少惦念许久的目光重新开始交织到他的身上,而目光中的含义自然是不一而足的。

而且,也不知是何人起的头,有关郗超伪造桓大将军文书的事情,也开始在郗家中传扬。这事情早就被桓温有意压了下来,但却在郗家被人挑起,很明显,是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了。

这种事情若是说起来,是可大可小的。若是往大了说,一旦处理不好,这事情就会惊动朝廷甚至整个大晋朝,若是真的太过沸沸扬扬,皇帝和桓温不做出些惩处之事,怕是都不好意思了。但若是及时的压制下来,自然可以大事化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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