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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篡心皇妃-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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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如的脸微微泛红,眸中那女儿娇羞让太后心中轻轻叹息,猛然想起那日自穆沉渊眼中看到的扶疏身影,她目光微微一凝,若皇帝当真爱上了一个男子,那她……何不推一把,将他的心思再掰回来。

毕竟,他之前那么宠宁妃,必定是喜欢女人的。

想及此,她眸中笑意愈发柔和,“半月后西山围猎,你也随同哀家同行吧。”

梦如不料她原本只是来太后这混个眼熟,却没想到会有这天大的恩典砸在她头顶,一年一度的西山围猎,向来只有宫中得宠后妃才有资格随行……她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谢,谢太后恩典……”

这之后,梦如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兴奋的粉面微红,及至飘碧她们回来,她同飘碧告辞回芙蕖殿,她都有些缓不过劲来。

“娘娘……”郑嬷嬷悄悄站了过来,“那位假冒大小姐的,看起来倒不像是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做出李代桃僵鸠占鹊巢之事的,想必是有些内情。”

太后并不作声,只是垂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娘娘可向如嫔试探过?”郑嬷嬷见她似是满腹心事,小心的又问了一句。

“哀家总觉得这柳梦如……”太后微微眯了眯眼,淡声道,“有些变了。”是以她对她在找柳家大小姐的事守口如瓶,除了刘太妃猜出了柳家大小姐真正的身份是小桐的女儿,这世上怕再难有外人知道这个秘密。

“你让顺子去给小展儿传哀家的两道懿旨。”

太后沉吟半晌,忽地狠狠闭了闭眼,“哀家等不及了,西山围猎那日,哀家必须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柳家大小姐,另外,哀家要他在西山围猎那日,帮哀家除去乐坊那个乐师扶疏,让她死也好,驱逐出宫也罢,哀家不想再看到她出现在皇上跟前……”

她话音才落,心口仿似被针扎了般刺痛起来,累的她喉间泛痒,慌忙捂住了嘴。

郑嬷嬷担忧的面色发白,才想凑过去扶她,却被太后狠狠推了一把,“快去。”只好一步三回头的朝殿外走去。

将军府里,向来冷静自持的陈展因顺子的两道太后懿旨变了神色,手中茶盏一时拿捏不稳,“咣当”一下摔的粉碎。

第58章 穆沉渊,你的心乱了

顺子面无表情的看着飞溅在鞋面上的白瓷碎片,冷冷道,“离西山围猎尚有半月,还望将军早作筹划。u。”

陈展一人在大厅从白日坐到夜里,直至三更的更鼓一敲,他才像是回过神来,猛地站起身。

一直担心他的老管家并没有去休息,陪着他在大厅微微打盹,他因他的动作惊醒,下意识揉揉眼睛,看他大踏步朝外走,不由一把拉住他衣袖,“将军,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

“进宫。”陈展只冷冷抛下这么一句便身形一跃,动作快的让老管家根本拦不住,一时只能焦急的在将军府里团团转。

陈展只觉得心中憋着一股火。

他急匆匆入了宫,在夜色中他飞速朝着乐坊赶去,只是还未靠近扶疏的院子,便被一人拦了下来。

影子常年一身与夜同黑的衣袍,面色冷峻的拦在他跟前,“皇上在里面。”

陈展眉心跳了跳,心下一沉,他三番几次想要分开这两个人,却没料到事态已经往未知发方向发展,若能早知这一切,他便是死也不会同意送扶疏进宫。

“让开!”心中积了怒气,陈展抬手便按在腰上。

才要动手,院门吱呀一声,穆沉渊锦袍玉带,慢慢抬步跨了出来。

他立在院门口,看着面色怒意的陈展,微微一笑,“怎么大晚上的进宫来?”他说着朝陈展走来,渐渐的,那英挺俊朗的面目慢慢清晰,带着些微冷意的月光薄软的倾覆,将他一双眸子浸的笑意涔涔。

陈展却不知为何,下意识退了一步,他避开穆沉渊的注视,沉声道,“太后密令……要我尽快……处理扶疏。”

“哦?”穆沉渊慢慢悠悠的应了声,似是并不奇怪听到这个消息。

垂在腿侧的拳悄悄握起,陈展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三……皇上意欲何为?”

穆沉渊的眸光因他无端改了称呼而微沉,他薄唇微抿,似笑非笑的垂手把玩着腰间玉佩,擦着陈展朝前走去,“不如何。”

陈展心中焦灼,很怕他会就此不管扶疏,不由追着几步,哑声道,“扶疏她……三哥心中难道……”

“太后不会害扶疏。”穆沉渊在月夜下驻足,偏头看向他说的笃定,“她对韩桐始终抱有愧疚怜惜之心,这份心,能确保扶疏性命无虞。”

陈展恍惚觉得韩桐这名字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他向来少见的呆懵之色让穆沉渊心中微软,忍不住凑前拍了拍他的脑袋,低哑的声音在夜色下无端透着几分蛊惑,“扶疏与韩桐长的那般相像,我甚至有时怀疑,扶疏和韩桐有着不可割舍的关系……”

陈展的脚步一顿,身形有些僵硬,脸上神色已越来越难看。

穆沉渊面上并未有分毫惊诧,仍旧笑意涔涔看向他,“怎么?”他微微笑着看向他,一字一句道,“你觉不觉得,扶疏有可能是韩桐的女儿?”

“不可能!”陈展脸色一变,断然反驳。

穆沉渊似笑非笑的看他,眼中含着令人难以违抗的冷意,“阿展,你有事瞒着我。”

他说的肯定,不是怀疑,而是早已断定。

陈展活到如今的岁数,向来对他做到知无不言,可唯独这一桩,他瞒的彻底,闻言也只是转开眼,答的冷硬,“三哥想多了罢。”

幽深的眸中闪过几许失望,穆沉渊微微一笑,“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说罢,不再停留,与他擦肩而过。

影子如同一条永不会背弃的影,紧紧跟在他身后。

身前的男人身形健硕却脊背僵硬,显然是方才被陈展气的不轻,已至喉间的话转了几转,终究没能出口。

他知道,也许穆沉渊只是想听陈展据实以告,可每个人都会有或大或小的秘密,即便关系再亲密,也不会告知的秘密。

乐坊中。

陈展立在原地,身前是渐渐没了身影的穆沉渊,身后,是很有可能不是姑姑女儿的扶疏。

是了,他想起来了。

那日太后召他入宫,分明提及她亲妹韩桐,那追忆的模样,是思念愧疚之情,可她一会说起韩桐的女儿,一会又追问柳家大小姐,他只觉得脑中嗡然作响,有什么要呼之欲出却又让他捉摸不定。

他狠狠闭了闭眼,转身一步步走向扶疏的院子,伸手推开了那扇院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扶疏的屋子也是一片漆黑,他不由的想,扶疏已然睡下,那方才三哥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是做了些什么?

他脑子有些烦乱,立在扶疏屋子外头站了片刻,才伸手推开了房门。

就着床头微弱的烛光,他缓步靠近,这么久了,他其实并没有去想,为什么身为柳余年和姑姑的女儿,扶疏长的与两人分毫不像,说起来,柳梦如才是最像姑姑的,可为什么他会一门心思的觉得她是姑姑的女儿,会为了保全这个表妹,竟欺瞒起了三哥……

他有些想不明白,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放在扶疏颈上。

熟睡中的扶疏唇角含笑,似是梦到了什么,连眉眼都较往日舒展起来,陈展呆呆的看着,若她真不是姑姑女儿……放在她颈上的手微微收紧,才要用力,眼前便闪过她含笑唤自己表哥时的面孔,他狠狠闭了闭眼,猛地将手背在身后退后一步。

心中各种念头纷繁乱杂,他一时竟呆立扶疏房中,滞然看着扶疏,从三更硬生生站到了天明。

鸡鸣时扶疏懵懂醒转,乍然见到房中立着这么一个人,吓的差点尖叫出声。

待认出是陈展,她不由松下一口气来,伸手抚着心口,嗔道,“表哥,你吓死我了。”

陈展这才像是被她一声表哥唤回神来,他身形微晃,踉跄着几步半跪在扶疏跟前。扶疏被他这个动作惊的要从床榻上起身,却被陈展制止。

他声音干涩,含着淡淡的祈求,“扶疏,我想姑姑了,你……和我说一说她,好不好?”

扶疏呆了呆,继而微微笑了起来,她俯身,过长的黑发如瀑般滑下,一半落在他肩头,少许垂落,她的目光温柔如水,迎着初晨的阳光,竟像是玉石般润泽,“娘她是个温柔的人,小时候我和梦如总想出府玩,可爹爹不许,她便……”

青年的声音浅润的似是暖春的流水,渐渐熨帖着陈展杂然不定的心,他握着扶疏的手微微收紧,喃喃道,“姑姑的女儿……我的表妹……”

也不知是深信不疑,还是,自欺欺人。

怕再留在此处自己的异样会被人发现,陈展借口还有事,又匆匆离了扶疏院子,他担心管家还在将军府守着,便欲离宫,谁知走了几步便察觉到身后有人不紧不慢的跟着,他眼中一寒,猛地转身,腰间软剑跟着出鞘,准确的指在来人颈上。

季白一张雌雄莫辩的脸上带着些委屈,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那雪似的剑尖上,一弹便发出“噌”的一响,“小展儿,你太不知怜香惜玉了。”

陈展脸色微黑,将剑尖从他颈上移开,冷冷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季白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许是起来的急,他只穿着件素白的中衣,衣袍松垮垮的系着,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以及那锁骨上淡粉的吻痕,显然昨晚又去哪逍遥了。

陈展不想与他多废话,哼了声就想走,他身后的季白却不想如他的愿,笑道,“昨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你把他气成那样。”

眼见本匆匆欲走的人脚步一顿,季白眼中含笑,笑的若有深意,“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小展儿,你可不要因为一个女人,而置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而不顾啊。”

陈展只觉得现在脑仁疼的厉害,他豁的转身,一把抓住他低的不能再低的衣领,恨声道,“季白,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唔,让我想想,穆沉渊,你,我自己……哈哈,当然还有美人……”

男人妖滟的面容上笑意盈盈,陈展心中怒意奇迹般软了下来,不由无奈叹气,“我对扶疏并无男女之情。”

“可你却因她瞒了我们很多事。”季白敛去脸上笑意,淡淡指出这其中关键之处。他稍稍靠近他,低低叹道,“沉渊给了你无数的机会坦白,可你却……一次次让他失望……”

季白说着,不由低低叹了声,“你以为他为何敢在太后面前明言非扶疏不可?你以为他为何无端与你提起韩桐……”

“他……”陈展猛然退后一步。

季白眯着眼,慢条斯理的理着被他捏皱的衣襟,笑眯眯的冲他摆摆手指,“啧,我可什么都没说。”他说着,长长的打了个哈欠,便一摇一摆的往回走,临了,极是风骚的侧转了半个身子,朝他抛了个媚眼,“你呀,终日板着个脸,是不是欲求不满,要不要让哥哥我替……诶,你扔把破剑过来做甚……”

“快滚吧!”陈展咬牙切齿看着季白潇洒身影,一时摸不准该不该去见穆沉渊,只是……向来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踌躇片刻,一时仍下不定决心,转身绝然朝宫门而去。

清乾殿里,穆沉渊亦是一夜未睡。

他练了半夜的字,一张张一页页铺满了案,季白晃晃悠悠的倚在窗口,自窗外看向他,“穆沉渊,你的心乱了。”

本练着字的手一滞,片刻后又漫不经心的放下了手中的笔,男人双手撑在案上,抬目淡淡看他,“何以见得?”

第59章 所谓嘴贱

季白半靠在窗口,慵懒的像是一只在晒着太阳的猫儿,他笑眯眯的托腮看他,不答反问,“昨夜,你去扶疏院子做什么?”

他见穆沉渊一双沉如子夜的眸子就那般漫不经心的扫过来,心知自己怕是无意戳中了他,这样的穆沉渊他可不敢招惹,不由打了个哈哈,又摇摇晃晃走了。u。

穆沉渊这才收回目光,双目定定看着眼前写满字的宣纸,平生第一次为愁所扰,轻轻皱了下眉。

他是早知陈展在隐瞒着什么,但想着他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他有信心等到他向自己坦白,他知道这其中的症结怕在扶疏身上,接近她、试探她,可忍不住渐渐深坠其中,见不得有其他男人觊觎,更见不得陈展与扶疏亲密,哪怕那份亲密,无关****。

是以,昨夜遇到陈展匆匆来见扶疏,他终于忍不住拿话激他试探他。

只是那结果,却终究让他失望。

“皇上……”李明远在一旁替他研磨,见他有些烦心的样子,忍不住凑近低声道,“奴才瞧着外头天气尚好,可要出去走走?”

穆沉渊闻言抬头看一眼他,将眼前宣纸一推,淡淡道,“也好。”

外头天气晴好,繁花怒放。

李明远殷勤笑着将穆沉渊一路往御花园引,这偌大的御花园并不安静,不远处时不时有些女子的嬉笑声,穆沉渊漫不经心的扫他一眼,李明远便觉得自个的身体都要僵住了,他强自镇定,笑着道,“也不知是哪个宫的人在那嬉闹,不若奴才……”

“算了。”

穆沉渊负手朝传出嬉闹声的地方走去,走的近了,便见着有几个女子正在那荡秋千,秋千高高的荡起又在欢笑声中缓缓落下,此刻正在秋千上的女子红衣翩然,随着秋千荡起又落下,那红裳招展,像是在空中嬉戏的蝴蝶。

却是新近才被封为嫔的柳梦如。

穆沉渊不由微微皱眉,冷冷扫了眼李明远。

见他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眼中冷意更是泛滥,哼了声转身便走。

李明远心中担心,慌忙几步跟上,“皇上,皇……”

还未跟近,膝上就挨了狠狠一脚,他哎哟一声倒地,顺势抱着穆沉渊那只踩人的脚不肯松开,“皇上息怒,息怒,奴才知罪,奴才……”

“如嫔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般费心帮她,恩?”

“还是指使你的,另有其人?”年轻的帝王微微笑着俯身,虽是笑着,却让李明远如坠深渊,浑身僵硬,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只知死命抱住他的大腿,哆嗦道,“奴才知道错了,知道错了……”

“你只有一个主子。”穆沉渊漠然的看着这个从小就一直在跟前服侍的太监,他跟着自己,从自己是嗷嗷待哺的小儿到如今大权在握,他以为他知进退懂大理,却不料他还是糊涂了,他这般想着,不由微笑的凑近他,既然他糊涂了,他不妨看他这么多年尽心伺候自己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你只有一个主子,那就是朕。”

李明远额上的冷汗倏的落下,又听到他平静的声音似是远离又似是萦绕在心头,他说,“没有下次。”

“谢主隆恩!”李明远颤抖着跪在地上趴好,磕头谢恩,视线模糊间,只见前方那人墨袍翻涌,也不知去向哪里。

“什么……”慈宁宫里,太后的手微微颤抖,忍不住站起身来,“皇上真这么说?”

郑嬷嬷未免她情绪激动引发咯血,慌忙上前一步扶住她。

李明远跪在地上脸色发白,低声道,“千真万确,还请娘娘恕罪,奴才……”

“哀家知道了。”太后疲惫的闭了闭眼,“如嫔之事哀家心中有数,你就遵照皇上的意思,莫要再动手了。”

等李明远哆哆嗦嗦的退下,郑嬷嬷才满脸担心的将她扶到软榻上,“皇上看来是铁了心。”

“去给宁妃递个消息,让她多去皇上那走动走动,别一天到晚闷在安宁殿里。”太后只觉得心浮气躁,忍不住就抓着近旁的东西砸过去,那杯子砸在门上发出一声脆响,把本想进门的宝珠吓坏了,似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扒着房门,呜呜咽咽的叫了起来。

太后一脸的心疼,和郑嬷嬷几步过去将她拉了起来,“不哭,宝珠不哭,不哭啊……”

宝珠是真被吓住了,被哄了好一阵才哄安静了。

太后只觉得心疲身累,她这一辈子是被先帝迷了心窍,几乎为一个心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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