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心皇妃-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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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些讯息对于穆沉渊来说,却差不多够了。
两人慢慢行到了安宁殿附近时,穆沉渊几乎要把扶疏的糗事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眼见快没时间,他不紧不慢的笑着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原来她小时候还是这么调皮的,那她的父亲不着急吗?”
“着急呢。”飘碧歪着个脑袋,想到老爷被小姐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每次不能奈小姐何,只能发脾气将小姐关禁室的模样,不禁有些怀念起来,“每次都被气的不轻,恨不得从没生过她……”
“是吗?”穆沉渊脚步一滞,眼中的笑意有片刻的凝滞,转瞬间是铺天盖地的墨色涌来,扶疏告诉过他,她原本也是有父亲的,只是后来父亲出了事成了孤儿才被带进柳府,和两位小姐一同教养,既然如此,她偷偷跑出去做错事,哪还有父亲可以生气?
恐怕那个父亲,就是柳余年吧!
偏飘碧还看不出身旁帝王的情绪,一说起扶疏她便欢喜的停不住嘴,还是白芍出来见着去而复返的穆沉渊,愣了下匆匆行了礼便跑着去禀告了。
宁妃疾步走来,目光在面色微沉的穆沉渊和还犹自说的开心的飘碧上一转,已是笑了,“皇上怎么去而复还?”
穆沉渊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却见她只是俏生生立着,也不见任何慌张,这样的宁妃比起往常还是有些变化的,可对于穆沉渊来说,这于他根本没有什么,是以他也只是慢条斯理的接上一句,“去了太后那一趟,想着你一个人在安宁殿寂寞,没人陪着,特地帮你把华美人找了来,陪你下下棋解解闷。”
他这话让飘碧和宁妃都是一愣。
飘碧是欣喜终于不用弄她什么都不懂的茶道了,虽然她也不懂棋,可跟在扶疏身边耳濡目染还是稍微知道些皮毛的,当下就松了大口气的样子,宁妃本就是个聪明的,听他提到太后,不由就轻轻笑了起来,伸手来拉了飘碧,就笑着道,“多谢妹妹。”说罢,也不去管穆沉渊是何脸色,拉着飘碧边笑着往里走。
穆沉渊见两人身影消失,这才微微皱眉步步朝乐坊走去。
他知道她或许隐瞒了什么,早知道的,可心中却……还是氤氲着愤怒。
只是等他赶到了乐坊,却终究还是扑了个空。
老乐师笑呵呵的迎接了他,以为他是来找季白的,眯着眼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日沙国一行已抵达驿馆,季大人带着扶疏同礼部尚书几人前往迎接去了。”
他口气里满是季白终于有了身为乐官的自知,偏穆沉渊听到扶疏跟了同去下意识皱了皱眉,两人试探反试探中,她如此行为,倒像是心虚了,刻意避了开去,想到那人往日第二次出现避自己如蛇蝎的举动,这让他不怒反笑,那笑却让老乐师看着都心里咯噔一下,再想说话时,眼前墨影一闪,他钦佩万分的皇帝陛下已是没了踪影。
烨城东边的逐日驿馆里,日沙国大王子的车队正缓缓停下。
季白等人候在驿馆门口,却久久不见日沙国大王子出来,倒是不停的听到里面传来咳嗽声,有姿容俏丽的侍女跪在装饰华丽的马车门口,柔软的声音像是清风般叫人舒缓了等待时的焦躁,“殿下在路上染了风寒,巫医告诫不可吹风,还望各位大人海涵。”
瞧这侍女的仪态穿着,想来在日沙国大王子跟前分位不低,礼部尚书忙笑着道无妨,一边眼角余光瞅了瞅死活要拖着人过来观赏日沙国人的季白,无奈的叹了口气,旋即满脸笑容的将人往驿馆里引。
那日沙国的人也是绝了,王子不能下马车,倒是直接叫他们被抬了进去。
这举动让围观众人下意识张了张嘴,却愣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扶疏心不在焉的跟在季白身边,她曾在屋中做了多种设想,也根据穆沉渊的反应想了应对之法,只是她没等来穆沉渊,却是等来了季白,季白不分青红皂白的就将她拖来了这里,说是带她来看热闹,可这日沙国使,有什么好瞧的。
想到穆沉渊,她不禁一阵心乱,无意中一抬头,恰这时一阵风过,撩开了那马车上的纱帘,那里头一个身着华服被五花大绑的人影只一闪,便隐没了几重纱帘后,她一愣,下意识抬眼看向季白。
季白也正笑看着她,那模样实在是有些勾魂夺魄,他凑过来,一字一句道,“怎么样,有不有趣?”
第62章 跗骨之毒
扶疏微微蹙眉,有些不明白他的用意。
她没想到他千骗万诳的将自己弄出宫,只是为了让自己来看一看这日沙国的“有趣”行径。只是……不说日沙国王子如今只是被五花大绑在随行车队,便是他出了任何事端都和自己无关,季白他……又缘何多此一举?
季白离她近在咫尺,自是能轻易看出她的心思,他面上笑意一敛,眸色只变了一瞬便重又染上了笑意,他笑眯眯的跟她勾肩搭背,薄唇附在她耳畔轻声细语,“不说日沙国了……”他说着轻轻一顿,目光落在不远处那伫立着的玄色衣角,慢慢勾起了唇角,“我帮你避开了皇上,你要怎么谢我?”
他这一字一句说的极是轻松戏虐,可这话里的内容,却恍如晴空惊雷般,砰的一声响在扶疏耳侧,让她下意识的就退了一步。
她这一退退的极为突兀,叫季白收势不及,身形微踉,但不过一瞬,他便稳住了身形,似笑非笑的看着脸色微变的扶疏。
“在下不知季大人的意思。”几息过后,扶疏便已抬眸与他对视,笑容湛湛,神情淡淡。
季白笑看她一眼,却到底不再纠缠。只是望向扶疏身后那一抹越来越近的人影勾了勾嘴角,“来的真快……”
这恍若叹息般的呢喃如虫蚁跗骨,让扶疏浑身一颤,竟一时不敢回头。
季白耸耸肩,摇着把折扇徐徐走开,只留扶疏默然站立片刻,终是忍不住转回了身。
离她三步开外的人,果真是本该身在宫中的穆沉渊。
此刻他玄袍着身,负手而立。一双如浸了春涧的眸子里矛盾的燃有烈焰灼灼,只一眼便知那里已是天翻地覆。他挑一挑眉,微前倾了身,黑如曜石的眸死死攫住她的脸,蓦地冷冷勾唇笑了,“你瞒的朕好苦。”
轻飘飘的几字如同惊雷震响在耳际,扶疏突然心慌起来,贴在腿侧的手指因为这未知的恐慌微微颤栗起来,可面上还是溢着淡淡笑意,抬头无知无畏的看向他,“扶疏不懂,扶疏瞒了皇上什么?”
许是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穆沉渊不怒反笑,他像是要将这个人好好印刻在心里眼中般,只静静注视着她,慢慢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风声喧嚣都缓缓褪去,只余眼前这个人强装镇定的站在他的面前,她的手指在颤栗,她的心在慌乱,她的任何一个变化,任何一个举动都是因为自己……
这样的认知无疑很好的熨帖了他暴怒的心,像是轻柔的手一点点抚去他周身的燥意,让他心底遮天盖地般的滋生出丝丝的喜意来,他眼中怒意缓缓褪去,只余漫无天际的幽深,就那么不动声色的望着她,片刻后才浮上淡淡笑意,他微微凑近了些,薄唇就那么将贴未贴的在她耳边,唇一张,那炙热的鼻息就喷在她耳际,满意的看到那小巧白皙的耳垂因自己而染上软红,他才笑,“你既是与季白有接待日沙来使的正事要做,为何不与朕明说,朕还以为……”
他说着顿了顿,喃喃话语里将将含了些委屈,“朕还以为……你厌恶朕,躲着朕,不想见到朕……”
扶疏一愣,尴尬的同时是不着边际的心虚。
她轻咳了下,蓦地抬头看他。刚才那一刻她以为他知晓了她的身份才会如此暴怒,即便他之后就改口,可她心内终归有些担忧。
只是……她看他一眼,既然他闭口不谈,她也不会蠢到自己坦白,索性顺着他的话郑重的告罪,将那近日来就萦绕心头的忧虑又悄然压下。
季白远远的看两人说着话,两人生在局中看不透,他这个局外人,却看的分明。
穆沉渊那满眼的怒意在看到扶疏这个人的刹那便毫无底线的消散……他的这个三哥,是头一次栽了,还栽的彻底。
他曾想尽办法想要阻止这两人,可扶疏在试着听他的话远离,三哥却……越陷越深,而造成这一结果,他已经说不清是自己的错多一点,还是扶疏的过错多一些。
穆沉渊那个人呵……本来就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他怎么就忘记了呢。
三人心思各异时,和日沙来使寒暄了一阵的礼部尚书也正告辞了出来,这一出驿馆就叫他看到那一身玄袍的穆沉渊,他呆了呆,一时心头闪过各种念头,慌忙恭恭敬敬的过来行了一礼,“参见皇上……”
穆沉渊抬手止住他要下跪的动作,“不必多礼。”显然不欲有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礼部尚书猜他此来是微服私访日沙来使一事,便将他小心请进了驿馆。
“王子被绑,侍女做主?”穆沉渊仔细听着季白和礼部尚书理出的异常点,皱眉沉吟。
这日沙国说来,和大鄢朝还是有那么一点渊源……这是唯一一个和大鄢共用湄河水的国家。大鄢在东,日沙为西,湄河横贯东西。
作为一个一开始就依附大鄢的国家,日沙一直很安分,往常也是如此,会选择西山狩猎之前来朝拜贺,但哪一次都是规规矩矩没有像今日这种王子被绑的丑态出来。
“会不会日沙的人已被人……”礼部尚书柳正一下子想起围绕着穆沉渊未曾停歇过的刺杀之事,下意识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显然季白也想到了这个可能,凤目一挑,已冷冷开口,“皇上不该这个时候出宫。”他说罢一顿,目光扫了眼安静立在一旁的扶疏不觉哑然,随即眼中现出懊恼,若非他把扶疏诳出宫,三哥恐怕都不会出宫。
“你们没有和他们打过交道,若真是他们……”穆沉渊似笑非笑瞥他一眼,此刻已近暮色,从窗扉间漏下的烟金色余光尽力将他的墨眸染上颜色,“柳爱卿又怎会有机会还站在朕面前。”
柳正被他调侃憨憨的笑了笑,却还是正了脸色,“既是如此,季大人所言还是极是,皇上不该在这个时候出宫。”
一个两个都赶他回宫,穆沉渊不由闷声低笑,他的眸子往扶疏看去,却见她也正平静的看着自己,那目光里也含着不赞同,像是在为他不顾自身安危随意出宫的担忧。
及至此刻,穆沉渊心底那被隐瞒的怒意才终是烟消云散,在扶疏还不曾知道的时刻,已经在心内允了她一道“免死金牌”。
芙蕖殿里。
当殿内漆黑不得不点上宫灯的时刻,被穆沉渊带走的飘碧才姗姗归来。
她很是欢喜的疾步进殿,掌心还握着两只做工精致的翡翠簪子,见大厅里随侍宫娥均是忙忙碌碌却不见梦如身影,不由停住了脚步,“如嫔妹妹还未回殿吗?”
神情恭谨的宫娥小声答她:“娘娘正在寝殿。”
飘碧点点头,小心翼翼看了看掌心里的簪子,眉目间不自觉多了些女儿姿态。
“妹妹……”她推开安静的过了份的寝殿,果真看到梦如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不知在看什么,往日呆在他什么的阿姝宫女并不在,飘碧并没有觉察出些微异状来,只是笑嘻嘻的跑到她跟前,展示着掌心里的簪子,“你瞧,簪子……皇上赏赐的,妹妹一个,我一个……”
对镜梳妆的梦如手一滞,过了片刻才重又一下又一下的梳发,她转头看向飘碧掌心那两只簪子,都是样式精巧价值连城的东西,只是再珍贵都比不过皇上所赐那几字,梦如心头因那几字而翻江倒海,暗暗压下连她都不自知的嫉妒,她笑着问,“你不擅茶道,皇上怎么会赏你东西,你……做了什么?”
“我陪宁妃娘娘下棋了。”飘碧笑眯眯着将属于梦如的簪子放在她面前,看她拿着那簪子在打量了,自己也捻着属于自己的那支就着铜镜在发上比划。
又是宁妃!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让梦如不受控制的一下子收紧了手,尖锐的刺痛传来,簪子划破了掌心,她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掌心蔓延的那一点嫣红问,“就因为你陪宁妃下棋?”
“是啊。”飘碧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皇上本来是要陪娘娘下棋的,但期间因为有事离开了一阵,再回来时本来难看的脸色也变得笑容满面,他看到我就说谢谢我陪着娘娘下棋,赏了东西下来……”
说话间飘碧已将簪子插在了发上,她看着墨发间一点翠色,有些羡慕的喟叹,“皇上真的很宠娘娘……”还是个很好的人,会认真听自己说扶疏小姐的事。只是这话,她是不会告诉梦如的。
直到飘碧准备就寝,梦如依旧端坐在铜镜前,掌心捏着那簪子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天光大亮,端着水盆进来服侍的人骤然见到铜镜前枯坐的人吓的尖叫出声,咣当声中水盆滚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滚!”
梦如这才如梦初醒,脸色难看的看过来,吓的那宫娥一个劲的磕头,跌跌撞撞的逃开了。
芙蕖殿清晨的这一遭自然不可能做到柳梦如以为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事实上殿里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都有几方势力在关注,只不同的是,有的人在意,有的人一笑置之。
翌日,传言日沙国感染风寒的王子殿下终于痊愈,递了帖子要拜见小时候曾养过他几日的太后,太后准其觐见!
第63章 寻芳
此次觐见,日沙国王子只带了随身女侍进宫。
锦衣华服的男子在前头亦步亦趋,姿容秀丽温雅可人的侍女身材高挑,竟比那日沙王子都要高一些,她在距她主子一步的距离处缓缓跟着,间或温和的提醒前方的男子小心脚下。那温柔姿态,即便是身处水乡的女子怕是也不可比拟。
穆沉意小小的身子从树丛里冒出来,乌黑灼亮的眼眨了眨,又偏头瞧向一旁的扶疏,低声道,“扶疏扶疏,咱们还要跟吗?”
他今日本是从学府里偷跑了出来玩的,谁曾想就被他一下子撞见了难得鬼祟跟在人身后的扶疏,他还记得扶疏见着那日沙王子正脸时那脸色都变了,那是他从未在扶疏脸上见过的慌乱欣喜神色,他担心扶疏,根本未及犹豫就跟了上来。
扶疏似是有些神思不属,听他低声又问了遍才回过神,她怕被人察觉,忙冲他轻轻嘘了声。
前头那两人走的极是缓慢,在树影婆娑间,只能瞧见缓缓移动的人影。
扶疏细细蹙了蹙眉,这两个人是要前往太后的慈宁宫,而前面不远处便是望月台,按照惯例,来宫中觐见贵人的,都会从宫门一路踏向望月台,再由接引宫人引向要觐见的贵人处。
想及此,扶疏凑在沉意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听的穆沉意小脸兴奋的都泛起了红光。
“扶疏你真聪明。”身量已开始拔高的少年闻言抬头看她,一双眼里,在这刹竟只看得到身边这温柔俊秀的青年,他紧紧攥住扶疏的手,触及掌心温度欢喜的弯了眉眼便再不肯放,拉着她抄了近路往望月台赶。
看着比自己还积极的少年,扶疏不由摇头失笑,只是才想到方才远远扫见的日沙国王子,她的心不由漏跳了几拍,一时心中竟泛起些微苦涩来。
穆沉意并未察觉到扶疏的异常,他领着扶疏抄了近路先抵达望月台,果然瞧见慈宁宫的接引姑姑正领着两个小太监候着了,他不禁重重咳了下,笑眯眯踩着小步子上了望月台。
接引姑姑乍见是他,慌忙行礼,起身后想起他这会应该是在学府,不由犹犹豫豫的问道,“今日太傅是告假了不成?”
穆沉意顿时一阵尴尬,可他却不能说自己是逃学而来,他装模作样的将三人扫了一遍,又轻咳了下,这才正经道,“方才在慈宁宫玩儿,太后嫌本殿下太过吵闹,赶了本殿下过来引日沙王子去慈宁宫。”
难得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