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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篡心皇妃-第37章

小说: 篡心皇妃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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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那人并没有出声,扶疏不敢大意,更加小心的靠近。也不知是淋了雨还是这溶洞里有风,她只觉得后颈有寒意袭来,让她瞬间寒毛倒立,循着本能猛地一个闪身,有道黑影擦着她的身体而过,旋即本来寂静的溶洞立刻充斥了粗重的喘息声。

似乎……那个人伤势更加重了,却也暴露了他的位置。

扶疏无奈,她缓缓靠近那人,柔声安抚,“我并没有恶意,只是想帮你。”

黑暗中那人并没有回应,可随着她的靠近,也没有再做出任何攻击的动作。

直到扶疏在这人跟前蹲下,纤细的手掌已摸索着按在那人伤口时,她才缓缓松了口气。

那人伤在右肩,大半个肩头似被咬的鲜血淋漓,手触及的表面都是坑坑洼洼,扶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角度这个伤口大小,显然是自残所致。

第72章 阿鬼

她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凝滞。一时脑中转过无数念头,她想不到是要出于何种缘由才会有人对自己这般狠:那个伤口斑驳,咬的几可见骨。

被她按住伤口的人似是痛极了,快速往里缩了缩。

黑暗中传来急促而又痛苦的喘息,几乎就近在咫尺,像是在抵触着她的靠近,却又期待着。

“不要怕。”扶疏失神也不过刹那,慌忙柔声安抚他,轻柔的语声像是淌在溪涧的春水,一点点抚平那人的躁动。

想到这人的伤口需要用药,扶疏起身就想去院子里找些药,只是她才一动,黑暗中那人就察觉到了,猛地伸手攥住了她。

他的手指瘦的分明,几乎只有皮包着骨,又烫的惊人,这异样的触感让扶疏吓的差一点将它甩出去,但到底是回过神来。她伸展开手掌将那五指裹在掌心,温柔的握了握,低声道,“等我一会,我去拿些药。”

她说着,便要去挣开他的手,他却仍抓的死紧,直到扶疏小小的叹了声,他才像是不舍般,一点点放开了。

扶疏怕他多想,温言要他不要乱走,便重新冲进了雨中。

好在此时的雨已经小了许多,不会像方才那般大的让人颤栗。

扶疏院中有些安静,小乐子似是出门了,扶疏也不在意,飞快的换了身干衣,便取了伞和药和包扎用的物什以及一些吃的,想了想又折回去取了火折子,这才匆匆出了门。

所幸她还记得去那个溶洞的路。

只是溶洞里头静若无息,但也不过是一瞬,她便又听到些许熟悉的呼吸声。扶疏轻轻松了口气,边走边取出火折子轻轻一划。

刹那间,偌大的地方被微弱的火光尽数笼罩。

正贴在角落里抱膝而坐的男人猛地朝她望过来,眼神是糅合了凶戾和恐慌的矛盾,眼见她越走越近,他嘴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无力的挥舞着手臂阻止她靠近。

而扶疏……当真如他所愿不再举步。

并非因为他的抗拒,而是因为男人脸上那泛着银光的面具。

她忽然想起那夜那个要她命的老人,还有那个不断嘶叫着要人杀了他的面具男人。

身体的本能叫她猛地退了一步。

那个男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动作,本是抗拒着她靠近的人不知为何突然愤怒起来,他嘶吼了一声,猛地朝着扶疏扑了过来,张口就冲着她白嫩的脖颈咬下。

后背撞到凹凸不平的地面,石块磕的她差点回不过气来,只是下一刻,尖锐的牙齿刺入她的肌肤,脖上像是被利器割开要吸尽她的鲜血,她发出短促的痛呼,然后所有的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满是血腥味的唇舌堵住了她的,男人像是尝到了世间美味般不受控制的撕咬,完全不计后果。

“唔……”扶疏只觉得嘴唇都要被他咬掉了,手脚乱打,匆忙间手里捏着的火折子更是直直往男人臂上的伤口戳去。

火折子在碰到血肉那刻被闷的熄灭,男人痛的嘶叫一声,猛地放开她抱住了自己的头,不停的拿着头去撞溶洞的石壁,恍若噩梦般重现那夜的情景,他不断低吼着,“杀……了我,杀了我……啊!”眼见靠撞击头部并不能让自己舒服,他又低头抱起自己的手臂就开始啃,又啃又咬,几息之后那手臂再不见完好。

只是无论他怎么啃咬,心间脑海那常年折磨的他的瘙痒并未减少分毫。而方才那人的血……却让他觉得舒坦……

这般想着,他已经发红了眼猛地对上了扶疏。

扶疏这会已是后悔不已,在他看过来的瞬间就将早已蓄力握着的火折子朝他眼睛一砸,整个人快速的蹿起朝着洞口狂奔,耳边风声呼啸,狂枝乱舞,身后是如跗骨之毒般的喘息。

然而她再快都快不过那个人。

脚踝被握住的那一刻,扶疏连想要杀了自己的心都有。

若非她被这人若有似无的熟悉感所惑,若非她兴起那不知所谓的同情心,她又如何会令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

“放开我!”她嘶叫着,拿脚去踢他。

他却恍若未闻,无视不顾拍打在身上的手,只是贪恋而又虔诚的凑过来,轻轻舔着她脖子上还在淌着的鲜血。

扶疏被他舔的浑身一颤,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心中杀意骤现,才要与他拼命,那人却突然猛地一把抱住了她,颤抖着像是才牙牙学语的孩子般,费力的说道,“你……不是,想帮我吗……”

“我……控制不住……”

控制不住的想自残,控制不住的去伤害,但……均非出自本心。

扶疏一愣,要刺入他后颈的簪子在这时一顿,却是再也刺入不了分毫。她死死的抿住唇,将那支簪子紧紧握在掌心。

那是支散发着暖光的玉簪,是当初用来开启关押她密室的钥匙,自从柳家被抄,这就是爹爹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她一直贴身藏着,想着若有一天,这会是她最后的利器,无论是于别人,还是对自己。

只是没想到,她的心还是不够狠。

她不敢大力的呼吸,怕牵扯到脖子和嘴上的伤口,只僵硬着身体任他抱着,虚弱道,“放开我!”

许是被她话里的无力所惊,那人小心翼翼的松开了手,拿一双干净的眼对着她。

此刻他的眼里早已褪去了血红,只战战兢兢看着她的衣角,瘦骨嶙峋的手一下又一下的张开又握起,好几次想要抓过去却又不敢。这是唯一一个不把他当怪物还说过要帮他的人,会柔声对他说话,会对他笑……他想留下她,却又控制不住会去伤害她……

扶疏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她不去看他,只循着方向,摸索着找到落在地上的火折子,轻轻一划,重新将这溶洞照亮,然后她默默的取出带来的物什,在轻嘶间为自己上药。

等她将自己脖子和嘴角的鲜血擦净上了些药,一偏头,看到他还那样呆呆的看着自己,连姿势都不带换一个,眼巴巴的样子像是条害怕被人遗弃的狗,她不禁叹了一声,俯身过去帮他处理臂上的伤口。

男人在她靠近时才小心翼翼的吐出口中的呼吸,有些笨拙的拿手捏住了她的衣角。

扶疏的动作一滞,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紧张的连眼睛都瞪圆了,就嵌在那张银色的面具里,显得既可怜又可笑,她低头扫一眼自己的衣角,让他放开的话,始终没忍心说出口。只是她又实在怄气的很,只好将手里抓着的火折子往他跟前一放,低声道,“拿着!”

他果然很乖的伸出手捏着那火折子,眼珠子一会看看扶疏,一会又盯着火折子上的火星瞧。

不得不说,清醒状态下的男人并不讨厌。

扶疏暗暗叹了口气,手指快速的帮他处理好伤口,放下为他准备的食物就打算离开,她心中已存着以后再不相见的念头,自然不会去管他是谁,他却以为她这次走了还会像上次那样回来,紧张而又笨拙的同她说自己的名字,“阿……阿鬼……”

扶疏深深看他一眼,终究敌不过这人眼中希冀的目光,迟疑了一下,柔声道,“扶疏。”说罢,她再不看他,抬手捂上脖子上的伤口,匆匆离去。

此时稀雨已歇,阳光乍泄。

本是勃勃生机,扶疏却觉得周身气力被卸的干净,只想回自个院子趴在床上好好歇一歇。

只是她这个想法,也终究是个奢望。

才回了屋子不久,连脑袋都未沾上枕头,消失许久的陈展匆匆寻来,面色难看,劈头就来了一句,“你要跟着去西山狩猎?”

扶疏怕他担心,将自己伤口往他看不见的角度藏了藏,回道,“皇上旨意,要我和季大人随行。”

“你怎么了?”看出她申请恹恹,连说话都有些气力无继的样子,陈展冷冰冰的脸上闪过一丝担忧,他几步踏来,微微俯低身体,“是不是病了?”

扶疏摇摇头,冲他笑了笑,“表哥怎么会突然问起西山狩猎的事?”

陈展黑沉着脸,不可能告诉她此去西山便是她命丧之时,纵然她可能不是姑姑的女儿,却总归看不得有事,好歹……她一直都叫的自己表哥。

他眼中的神情越来越复杂,心中也是几多情绪,一时也便没有发觉扶疏的异样,只是冷声丢下一句,“想办法不要随行西山。”便匆匆离开。

扶疏脑子钝钝,失血让她整个人有些迷糊,低低的应了声好,便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只是还没睡过去,薛方荀又来了。

他还是一副女子装扮,高挑温雅的模样,一路走来收获了不少人的好感,只是万没想到今日扶疏这里这般冷清,推开门时见她虚弱的躺在床上还愣了愣,担忧的靠过来就去摸她的额头,“你在发烧?”

“刚才淋了雨。”她费力的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神色忧虑,担心是张嵩出了事,便强撑着坐了起来,“怎么了?”

“张嵩这几日有些不对劲,晚上总是做噩梦,好几次都喊出了宁妃名讳,还喊到了你的名字,我怕……”

听他口气踌躇,扶疏心中也有些担忧,“西山狩猎宁妃必定会随行,张嵩身为‘日沙王子’也会同去,若是到时候和宁妃闹出些什么来……”想到方才表哥特意前来告诫自己不要去西山,她猛地一个激灵,稍稍清醒了一会,“到时候我会求季大人帮忙把我安置在靠近日沙使团的位置,只能我和你多看着他点。”

薛方荀点点头,“也只好如此。”心中却还是不安的很。

他本想照顾扶疏,但扶疏担心被他看出些什么,借口小乐子已经去取药,张嵩又要有人看着为由让他离去,自己却是胡乱去寻了块生姜嚼着,又灌了一大壶水迷迷糊糊爬到床上又躺下了。

她觉得自己恐怕是被淋的发烧了,整个人如同被架在火上烧,热的她不停的冒汗,恨不得将身上那些累赘的衣裳都扯开了,喉咙像是被人掐着,鼻子被堵着,她觉得呼吸困难,只好大张着嘴呼吸着,像是离了水的鱼,拼命的想要活下去。

恍惚间,似是有冰冷的东西贴在了她额间,温水紧贴着她烧的干涩的唇渗入,指腹带着薄茧的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渐渐的让她安心下来。

扶疏在那只手的安抚下,沉沉坠向了黑甜的梦中,她却不知,那只手的主人在瞥见她脖子上那匆匆包扎的的伤口上一看,目光变得幽深,随后那只手解开那包着伤口的薄锦,露出那被一圈牙齿咬出的伤口,指尖拂过那两排牙齿印子,男人的眼中已是风云巨变,目光幽深的如同暗夜下的海。

第73章 恢复记忆

扶疏这一觉,睡的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屋中已点了宫烛,那火苗正悠闲晃悠,跳出些忽明忽暗的斑驳来。

有个人正背对着她坐在桌案前,姿势优雅的靠在椅上看书,慵懒高贵的似是只大猫。

脑中飞快的闪过个模糊的背影,扶疏的目光微一恍惚,她眨眨眼,心中莫名的一跳。震惊的看向那人的背影。

她终于想起来看到雨中阿鬼背影时那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也许是她目光太过炙热,穆沉渊偏头看来,目光温柔而又自然,“醒了?还渴吗?”他说着伸指虚点她的唇,说话间已经起身,取了水杯就大步朝她走来。

高大的身躯立刻就覆了上来,遮去了这屋中唯一的光亮。

看着那黑影骤然逼近,扶疏的心忽然跳的极快,为自己方才那个不切实际甚至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熟悉感。

不可能,阿鬼的背影怎么会和穆沉渊相像!

穆沉渊是何等睿智敏锐之人,又怎会看不出她眼中一闪而逝的异样,但他惯会掩饰,又最是不动声色,是以只是担忧的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杯子抵在她干燥的过分的唇上,柔声哄她,“你前面烧的厉害,怕是很渴。”

干涩的唇在沾到水后便贪婪的啜饮了起来,她起先还有些矜持,小口小口喝着,后来听到他在耳边低低的笑,充满着宠溺和包容,那笑声像是乍然轰鸣的响雷在心中骤然炸裂,让她一时脸红耳热,几度让她怀疑自己的烧还没退,以至于到了最后,她已经自暴自弃,捧着水杯再也不管不顾就仰头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她喝的急,水从杯壁和唇的缝隙中漏了下来,沿着微仰的下颚顺着那优美的脖线滑落,瞬间隐没在了那包裹完好的衣领间。

穆沉渊的喉结上下动了动,盯着她脖子上那透明的水渍目光渐渐变得幽深,那视线灼热的几乎要将扶疏的衣衫烧出个洞来。

她后知后觉的放下水杯,一偏头就看到他幽幽的看着自己。她有些茫然,眼神渐渐变得疑惑,这么久来,这个男人先是以玩乐的心态接近自己,要让自己折服,后来却突然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她有些不明白……

“我们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心中想的,竟是下意识就问出了口。

扶疏抿了抿嘴,清透的眼中,微微有些懊恼。

穆沉渊难得见到她这些小动作,倒不觉得被冒犯反而觉得有些喜欢,他很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杯子,又体贴的帮她添满了递到她手里。

扶疏这会已经不渴了,但未免尴尬,还是掩饰般的小口小口抿着水喝。

青年安静淡然的出尘,微垂下的颈子弯出优雅的弧度,一切都是那般静谧美好,除了那脖子和嘴角已经不大明显的伤口,想到这里,穆沉渊的眼神暗了暗,又不着痕迹的掩饰了,只是保持着一些不会让她太过警醒的距离,笑道,“朋友。”

看到她微微偏头过来的双眼,本清透澄澈的双眼被昏黄的烛光笼上了层淡淡的光辉,像是无端的诱惑着人去亲吻,他薄唇微抿,告诉自己,还不是时候。

“我认真想过,你和寻常女子是不一样的,我当初那样,你确实不喜欢,我很抱歉,但以后不会了。”他在夜里笑的温和而又富有诚意,“或许当朋友,你会喜欢,而我……也不会觉得不悦。”

扶疏一愣。

又听到他说,声音轻柔,话语中的信息像是罂粟般要让她上瘾,他说,“就像阿展和季白那样。”

穆沉渊在看到自己说到陈展时扶疏完全柔和下来的眼神,知道她这会已是放下心防,得逞的同时他却不由的心中一沉,立刻又很好的掩饰住了,他这时的目光才像是刚落到她脖颈上,如同寻常朋友般关怀的问,“脖子是怎么了?”

扶疏不欲让他知道阿鬼的存在,这几乎是她下意识想到的,她镇定的苦笑,“下雨跑的太急不小心摔了,脖子挂在树枝上划伤了。”说话间眼神还有些无奈。

要是往常的穆沉渊又怎会让她的谎言如此轻易的揭过,但他如今有更深的心思在,自然不好冒进,只能徐徐图之,因此倒是一副信了模样,俊朗的脸庞还带着对朋友恰到好处的挪移,“你啊……”

两人又聊了一阵,还是扶疏看着天色不早担心他明日早朝会精神不济催促他回寝殿休息,穆沉渊倒是很听话的就告辞回去了,倒让扶疏心情十分的轻松。

穆沉渊才出了扶疏院,那唇角上扬的弧度一滞,生生逼出一个冷笑来,他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中讳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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