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心皇妃-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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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住心口直直望去,却恰见穆沉渊那如融了寒星的眸子掠来。
那一刻,霜寒侵体也不过如此。
扶疏微微张了张口,与他那深似浩海的眼眸对视,却是他先行移开那目光,温言拜别太后,匆匆离去。
直到李明远跟着帝王步伐追去,太后才发现扶疏的踪影,她面色有一瞬的僵硬,但渐渐的那才淡下少许的眼眶又红了起来,她挣脱开郑嬷嬷的双手,一步一步朝着扶疏踏来。
扶疏怔忪着站在原地,才想起要朝着太后行礼便被她止住了,温声道,“已有些晚了,怎么还不去歇息。”
太后身上是常年礼佛的檀香,那檀香悠远流长,竟有一瞬要将她的神识抽离,她回过神来,才要张嘴回答,便看到郑嬷嬷亦红着眼走上前来搀着太后左边的手臂,“娘娘还说扶疏,娘娘也是时候该安寝了。”
扶疏也笑,从善如流的扶着太后右边,笑道,“嬷嬷说的极是,待扶疏服侍娘娘安寝后再歇息不迟。”
太后无奈的拍拍她的手,配合的由她二人扶着进寝殿。扶疏同郑嬷嬷服侍太后睡下后一同离去,再经过一面墙壁时,扶疏瞥见一副已有些陈旧的画像,她觉得那上面的人有些熟悉,不由停下脚步想看仔细些,郑嬷嬷却是异常热情的拉着她的手,轻声同她说起宝珠的事。
扶疏的注意力被她拉走,倒是没再去探寻那张画上的人。
待她离去,郑嬷嬷才站在寝殿门口心有余悸,方才差点叫扶疏发现了桐小姐的画像,她明日可得和太后说道说道,将那画像先藏起来。
殊不知,扶疏的记性一直很好。
那惊鸿一瞥不知为何让她心中悸动,一颗心竟跳的极是频繁,她回到自己屋中也不就寝,只随意坐在软榻上,指尖无意识的在被褥上来回滑动,她总隐隐记得那画中在林间翩跹而舞的紫衣女子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脑中如有无数画面倏忽而过,最终停留在先前某日她被押到刘太妃的寝宫被人当做宁妃的偷情对象时被人差点扔到脸上的那张画。
她心口猛地一跳,从软榻上站起身来。
那张画上,宁若画的是自己。
那张画是被她们用来污蔑自己和宁若有私情的证据。
然后太后出现了,只用几句话,便救了她和宁若。
她说:“哀家听说宁妃擅丹青,便描述了小桐长相……说起来,扶苏和和小桐真是相像,若不是确定小桐生的是女儿,哀家几乎以为扶苏是小桐的孩子……”
扶疏只觉脑中轰然作响,一时竟有些站立不稳,她踉跄着坐倒在软榻上,恍恍惚惚记起那一日奇奇怪怪的陈展,记起自己女儿身份被揭穿后太后待自己的特殊……
所有的疑虑同异样一起慢慢串联起来,渐渐拨云见雾,叫她模糊探寻那一方真相,她……或许并非父亲和母亲的女儿……
只是太后亲妹韩桐拜托父亲抚养的孤女……
纤细的五指紧攥在一处,又无知无觉的伸展,扶疏整颗心跳的毫无章法可循,整个人浑浑噩噩的如同泅水之人,费力呼吸,无力挣扎。
若真是如此……
紧闭起的窗户在这时突然被人用石子轻轻撞了几下,那声音在暗夜里听的扶疏骤然回神,她苍白着脸咬着下唇,快步走去将那窗户打开一条缝,入目的就是那一张裹了来人大半张脸的银色面具。
屋中烛光撒出去几许,照进外头那人漆黑黑却有分外干净懵懂的眼里。
扶疏鼻尖闻到一股血腥味,沉默的看着眼前之人,犹豫了片刻,缓缓退开了身体。
那人有一瞬眼中闪过灼光,偌大的身躯几乎在这刻单薄的跟一片纸,从那窗户口轻而易举的蹿了进来。
扶疏这才得以在烛光下看清他整个人。
阿鬼受了伤,手上伤口狰狞见骨,血水时不时的渗出,叫人看的心惊肉跳。
这是他自己咬伤的,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扶疏心中飞快的闪过这个念头。她本不想放这个人进来,毕竟这个深宫,没好奇心的人才活的长久,可这个人先前才救过自己,她做不到置之不理。
轻轻叹了口气,她无声的按着阿鬼坐下,便弯腰去寻些药和纱布,也亏得阿鬼出现,才让她得以从恍惚中回神,短暂的将自己那“惊人的身世真相”压在心底。
阿鬼一直都乖巧的坐着,扶疏喊抬手他便抬手,扶疏喊放下他便放下。
他唯一叫扶疏不痛快的,也不过是不顾扶疏挣扎,将她那被穆沉渊砸伤的手臂捧在掌心,半是强迫半是怜惜的咬在口中,那尖利的牙齿自那伤口巡耘而过,将那咬出的鲜血卷入舌中。自此,还有心情冲扶疏讨好的笑。
扶疏被那笑弄的没点心情责骂,却觉得阿鬼有这嗜血的毛病实在奇怪。她让阿鬼伸出手腕,替他把脉,却越把眉尖越是紧蹙,这脉象……太乱了。
她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奇怪的脉,等她想问问阿鬼,这个神秘的男人却是像个孩子般扒着她的手,头一点一点的如小鸡啄米般困顿的睡了过去。
她无语了一瞬,目光落定在他面上,犹豫了片刻,手缓缓抬起放在那银色面具上。
只要手指轻轻一抬,她便能看到那面具下的脸。
只要一抬……
扶疏的心渐渐跳的飞快……
第93章 果然是这样
冥冥中似有声音在诱惑着她,甜腻的像是浓雾般盘旋着穿盛开的罂粟而过,就连风中也带着那股腻人至极的问道,那个声音就在她耳边,“摘了它……摘了……”
扶疏如同被蛊惑了般,微颤的指尖已捏住了那薄薄的面具。
恰在此时,静谧的夜中突如其来的一声哨响,扶疏惊的手一抖,那银白的面具也跟着颤了颤,却还牢牢的覆在他脸上。
阿鬼在哨响后急促的叫了一声,他浑身战栗着拿身体撞开扶疏,痛苦的那手指抠着自己的喉咙,低声嘶吼着。那哨声像是一个信号……一个让阿鬼发狂的信号。
此番种种一如他那日在山洞里自残般,简直恨不得将他自己整个都抠出千百个血洞来。
“阿鬼……”这种痛苦扶疏纵然不能亲身体会,可见着阿鬼如今这般模样,却是无端的手脚发麻心中震颤,她怕引来宫中侍卫,本能地拿手去捂他的嘴。
殊不知是大半个手掌入了阿鬼的口,叫他狠狠咬了下去。
扶疏痛的叫了声,这里的动静还是瞒不过巡逻的侍卫,一声大喝“什么人”后,便有亮堂的火光骤起,纷杂的脚步同兵器的撞击声频繁的冲撞着人的耳朵,扶疏面色苍白的从阿鬼口中拔出自己的手,把阿鬼一个劲的往窗外推,“快走,快走啊!”
阿鬼却像是个懵懂不知毫无神智的孩童,只知叼着她的手不松开。
耳畔是巡逻的侍卫大声喝问“有刺客……”“来人,是慈宁宫……”身边则是个随时都能惹出事来的祸害,扶疏忍着掌上剧痛,抬手抓起一旁的墨砚,狠狠砸向阿鬼后颈,阿鬼闷哼了声,软软的倒了下去。
扶疏急促的大喘了几口气,忍着手上的伤口不去包扎将阿鬼拖到了床底,等她将伤口伪装一番后,屋外已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郑嬷嬷,方才的声音像是从这里传来……”
这偌大动静将还未歇息的郑嬷嬷都引了过来,她披着件外衣,顺着侍卫的手指看去,见那还亮着微光的屋子是属于扶疏的,不禁心下一紧,下意识就快步朝那走去,她心中担心扶疏安危,抬手就拍上了那门。
手心还未触及那木质门时,它已被人从里面拉了开来。
扶疏模样有些狼狈的立在门侧,完好的手捂着另一条鲜血淋漓的手臂,她方才许是在包扎,还未系上结,那白纱上尚有些许血迹渗出……
这惨状骇的郑嬷嬷心中又是慌乱又是心疼,忍不住捧住她那条受伤的手臂颤声道,“这……这是怎么了?”
一直跟在郑嬷嬷身后的侍卫见状快步上前,手中长剑略略出鞘,眼神警惕而又阴鹜的扫视四周,“可看到刺客踪影?”
扶疏忙讪笑着解释,“并无刺客,是婢子刚才处理伤口不小心才痛的乱叫……”
侍卫的视线扫向她的伤口,显然是有些不信。
扶疏只好搬出穆沉渊来,“婢子所言句句属实,这伤口也非大人口中的刺客所为,而是婢子先前惹怒陛下,陛下责罚……”她越说声音越是轻细,说话间还带着颤音,一副还心有余悸的模样。
郑嬷嬷心中觉得不对,却还是打算替她遮掩,两人你一句我一言配合密切的将那些侍卫忽悠走了,等人散的差不多了,郑嬷嬷才面色凝重的开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于自己方才的猜想,扶疏只觉得又多了一丝可信,可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前,她并不想冲动的向郑嬷嬷挑明,更何况她的床底如今还藏有一个阿鬼。
温言几句将郑嬷嬷劝了走,扶疏才松了口气,跪在地上便打算将床底的阿鬼拖出来,可是直到此刻,原先藏了人的床底已是空空如也。
扶疏就那么跪坐在沁凉的地上,垂头思索阿鬼的一切,却百思不得其解。
一夜惶惶而过,翌日却是个难得的晴朗天气。
先前与扶疏并未碰上头的陈展,这日终于入了宫,朝着慈宁宫长驱直入。
彼时扶疏正教宝珠写字,宝珠骤见陈展身影,惊的立刻站起想躲在扶疏身后,只是也不知她是想起了什么,片刻见却是又挺身挡在扶疏跟前,朝着陈展愤怒的呀呀大叫。看她这模样,显然还记得陈展打过扶疏的事。
见此,陈展原本就不好看的脸如今更是黑如锅底。
扶疏看的又是好笑又是心酸,她低头柔声安抚了宝珠几句,便叫一旁的小宫女将人带回屋里,自己上前道,“出去走走?”
这是第一次她见到他没唤一句“表哥”。
陈展一愣,继而浓眉紧皱。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边走边同她解释,“我昨日去约定地点时,你并没有在,后来皇上急召,我只能留下信息说明,可后来才听到悯王他竟敢……”他说到此处,声音已近狠戾,五指紧握成拳,青筋暴露。
扶疏却沉默着不说话,昨日她历经生死,自是得了教训,如非身边有人,轻易不敢出慈宁宫,她知陈展平日公事繁忙,又兼之近日陈国多动乱,不想他再就此事烦心,便柔声同他道,“已经没事了,他……也只不过是想同皇上作对而已。只要我不再一个人出慈宁宫,他便奈何不得我。”
听她如此说,陈展面色才好看了些,只是那眼底杀意却并未褪去。他偏头看向身旁微微垂头的女子,此时的心情着实复杂,妹不成妹……他都不知自己要以何种心情何种身份面对她,“你昨日找我……”
扶疏心中一颤,微微握紧了拳,心中几番思索,终于是站定了双脚,柔声唤道,“陈将军。”
陈展的脸色一变。
他只有脸色难看些,眼中却只有这一刻终于到来的平静,再无其他,显然他早知道。
扶疏脸上浮起苦涩的笑,“果然是这样……”她狠狠闭了闭双目,涩然道,“怪不得……怪不得……原来我竟不是爹娘的女儿,原来我竟不是你的表妹……怪不得……”
第94章 心泛涟漪
陈展的声音艰涩,在这刻竟不敢看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扶疏无声的张了张嘴,继而已是苦涩而笑,“那已经不重要了。”她有些茫然的摇头,步履沉重的走向慈宁宫,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她一时脑中混乱,已经不知该说些、做些什么,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展……
陈展见不得她这个模样,竟是凭着心中那一瞬的冲动,紧走几步,追在她身后道,“不管怎样,纵然你不是姑姑的亲生女儿,我也把你……”
他余下的话语在见到那负手立于三尺开外的男人后被他自己尽数吞入喉中。
扶疏微微抬头看向那个犹如深海般幽邃的男人,一夜不见,他似是沉默许多,整个人如同被封在鞘中的剑,只剩古朴的灼光,愈加的沉稳,那个在青楼里锋芒毕露的帝王竟在这刻像是突然内敛了起来。
她知道或许是与昨日发生的事有关,可这内中真相不是她能够触摸企及的。
“参见皇上。”两人动作极快的朝着穆沉渊行礼。
穆沉渊也不开口,只拿一双幽深的眸子深深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
李明远恭敬的站在他身后,偷偷的抬眼担忧的看了扶疏一眼,又飞快的低下了头。
低着头的扶疏并未看到他这一眼,她此刻心烦意乱,只能勉力控制自己镇定平静下来,只穆沉渊久不说话,她不禁疑惑的抬眼看去,这一眼却骤然撞进他漆黑的恍若子夜般的眼眸中,那人乌沉沉的盯着自己,让她身体有一瞬的紧绷,不由自主的就想后退。只是她的脚步才一动,穆沉渊已沉声开口,“不必多礼。”扶疏那忍不住后退的右脚才终于是移回了原地。
陈展并没发现扶疏的异样,他此番进宫本就是为扶疏而来,扶疏的身份不宜宣扬出去,他怕自己多呆一刻,就会和扶疏露出端倪,便寻了个由头告辞离去,临走前他深深看了扶疏一眼,可扶疏心神恍惚,并未察觉。
看着陈展远去,那身影渐渐变淡,穆沉渊收回了目光,他立在原地,沉声开口,“昨晚谁在你房里?”
扶疏被惊的心尖一蹙,差点露了端倪,但只一瞬她便镇定下来,缓声道,“昨夜我弄出了些动静,引来了侍卫,那时……郑嬷嬷也……”
她说的小心,却窥见帝王眼中的怒意渐深,下意识就住了口。
“好,你很好。”穆沉渊怒极反笑,手背在身后片刻才挤出来这么几字,他眼巴巴的赶来,却只得来这个欺瞒的答案,心中怒恨交加,甩袖离去。
李明远在这时才敢凑过来,他恨铁不成钢的跺跺脚,“哎,扶疏你……怎不说实话。”
扶疏怔愣的看向李明远,却见他一张老脸皱的快成了一朵菊花,“自悯王之后,皇上一直安排人护着你,他早知道那个男人的存在,他……只是想听你一句真话……”
“不想你骗他,哎!”他说着跺跺脚,匆匆追着穆沉渊的身影而去。
影子在这时现出身来,他冷着一张无甚表情的脸,默默侍立在距扶疏三步开外,无声的宣告着穆沉渊对她的爱护。
扶疏静静站在原地,一时间……方寸大乱。
午后的慈宁宫中安宁沉谧,扶疏倚在窗前看着宝珠蹲在一旁伺弄花花草草,她的目光带着温柔,缓缓落在宝珠那张尚带着汗珠的脸上,心神微微有些恍惚。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本侍弄花草的宝珠歪过头来,看到扶疏这模样不禁小皱了下眉头,起身朝她走来,扯了扯她的袖子,再朝她点了点殿外的大树。
扶疏一怔,片刻便领会了她的意思。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这个从一开始她便觉得面善如今确认是她同父异母妹妹的女子,无声的叹了叹,继而微微笑了起来,“宝珠是想要出去玩吗?”
宝珠用力的点了点头,用还沾了泥土的手抓着飘碧送的锦袋,小脸兴奋的扬了起来。
扶疏笑,取出宫帕为她细细擦净指上的污渍,道,“好,那便去芙蕖殿找宝珠的美人姐姐玩。”
宝珠笑的眼都要弯成月牙,高兴的攥着她的手就往外冲。
自从知道穆沉渊将影子拨给了自己暗中保护,她才大了些胆子,能够正常进出慈宁宫,她带着宝珠往芙蕖殿走,她已经好些时候没见着梦如和飘碧,虽然梦如并不是自己的亲生妹妹,可无论怎样,这么多年的姐妹感情做不得假,有时候她会当做根本不知这个真相般,依旧当她是柳扶疏,而不是什么韩桐的女儿。
两人经过假山群时,听到有些小宫女聚在一起偷懒。
一个念叨着嬷嬷不近人情,另一个炫耀着主子的大方,这话题聊着聊着渐渐聊到了大鄢皇朝的主人身上。
“皇上真是俊朗,那****只远远一瞧,心便跳的厉害……”
这一句话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