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门逃妾-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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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送走
龚炎则阴沉的盯着红绫,只等她说完,慢慢坐在椅子里,两手交握,大拇指摩挲着碧玉扳指,半晌放道:“周氏肚子里的孩子早产,是不是与你有关?撄”
红绫惊的脸儿一下就白了,低着头不敢抬起,心砰砰乱跳,强作镇定的道:“不关妾的事,妾虽平日里与周姐姐有些口角之争,但妾从没害过她,真的,三爷别听秋葵乱说,没有……。”说完嘴唇不停的抖,头低着的更深。
又是长久的静默,红绫额上的冷汗滴滴答答的落在前头地面,肚子也有些不舒服,却不敢吭声。
“秋葵什么都没说。”龚炎则冷冷道。
红绫一愣,随即紧紧闭了闭眼睛,再张开,抬头看向三爷,“三爷如今只信旁人的话,却不信妾,如果妾说,说……是春晓下毒害死了周姐姐的孩子,三爷信么?”
龚炎则幽深的眸子似凝固了般,缓慢的道:“事到如今,你不觉着说的太晚了么?红绫,爷是看在你服侍一场的情分上,也是给你肚子里的孩子留些体面,否则就凭你如此恶毒的性子,爷不会留你,你还要攀扯旁人么?偿”
红绫深深的看向曾一心想要倚靠的男人,凄惨的一笑,两腮滑泪,“三爷何曾对妾也有此心,妾就是死也甘愿了!只为何偏偏看中的是她?说妾恶毒,她呢,不过是伪善的婊丨子!……”
“啪”的一声,红绫嘴里一阵腥甜,脑袋歪向一边。
龚炎则站在她身前,语气冰冷,似轻贱与路边的一只野狗,“婊丨子?别说爷偏心,就现下,爷许你和春晓离了爷去,只怎么进来的怎么去,爷给的东西一分一毫也别想着带走,红绫,你走一个给爷瞧瞧,也让爷知道你身上哪一根骨头是硬的。”
红绫立时懵了,嗫喏道:“妾怎么舍得三爷?春晓她也必不肯……”就听三爷轻蔑的一笑,红绫恨不得缩进地缝去,可一想柜子里的绫罗绸缎,满匣子的珠宝玉器,屋子里的高床软枕,还有那些人前人后恭恭敬敬称她一声姨奶奶的奴仆,这样的日子换做是谁肯抛撇了?
龚炎则居高临下的瞅着她,眼底厌恶渐浓,道:“西山庄子正空着,你收拾一下,明儿就过去。那庄子大太太用心修整的,冬暖夏凉不说,地下还有温泉,想必你在那儿养胎老太太也放心。”
“三爷,三爷!……”红绫慌乱的爬过来,要抓龚炎则的衣摆,“三爷饶了妾这一回吧,妾去了庄子还有什么体面?妾保证把嘴闭的牢牢的,不与任何人提春晓害死周姐姐孩子的事,妾保证再也不找她麻烦,妾真的知错了,三爷……”
龚炎则并不理会,继续道:“一会子把这个小丫头抬出去给秋葵大舅舅算是个交代,再你去西山庄子身边也不好没个侍候的,就洗衣房那个黑丫头吧,她忠心的很,一直念叨着你是好人。”说罢要走,见红绫还抓着衣摆,眼睛一眯,“红绫,你一向聪明,该知道怎么做。”
红绫僵着手,慢慢松开,龚炎则再没回头瞅一眼,推门大踏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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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转折
当天晚上彬姐儿被送去了红绫处,下院几个知情的丫头皆疑惑不已,猜测纷纷。
春晓一直在抄经,蜡烛燃尽才净手就寝。夕秋张罗着给三爷留门,她想说不必了,可到底心里也期盼着龚炎则能回来,便没作声,可直到第二天清晨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丫头们并没当回事,夕秋边侍候她更衣边道:“三爷在外书房处理事务太晚,便歇在那儿没有回来。撄”
等春晓收拾停当,思瑶来问是否摆饭,夕秋瞅了瞅门口,“你去叫善哥儿催催,三爷怎么还没回来用饭。”正说着话,朝阳冲了进来,扫一圈,看向春晓,奔过来道:“姑娘,秋葵的大舅舅要接秋葵家去,还说事情有了交代,不好在府里逗留。念叨着秋葵姐姐的伤好了再进府来给姑娘和三爷谢恩。偿”
“怎么回事?”夕秋赶着问。
朝阳登时气圆了眼睛,“昨儿姨奶奶屋里死个小丫头,说是下毒报复姨奶奶,被发现后自尽了。若真是害了主子的奴才,为何府里备了厚实的棺材,还要四个人抬着出府下葬?连奴婢这样小的年纪都看出是在做死后补偿!姑娘,您说三爷是不是糊涂了,怎么还要护着那个女人!”
“朝阳!”夕秋忙斥止朝阳胡说。
再看春晓微微蹙眉,“竟是死了个小丫头?”
朝阳瞅了眼夕秋,咬着唇道:“奴婢打听过了,才买进府不到两个月,老实巴交的,怎么就恨的要害姨奶奶了?必是替罪羊,死的冤屈。”
夕秋怕惹出事端,一把扯了朝阳过来,“你怎么还是改不了毛躁嘴快的毛病,上一回因着你嘴快,叫满府的人都知晓思岚秋葵打架,结果人去了才知道是畜生惹的祸,姑娘好性儿没说你,你心里就不能涨点记性,莫给姑娘惹麻烦,仔细祸从口出。”
朝阳脸上一红,不敢与夕秋对付,蔫蔫的看向春晓。
春晓面色不佳,她已经想到龚炎则对红绫最大的处罚也就是送去别庄了,只没想到,为了红绫,还要死一人。
“姑娘……”夕秋担心的轻声唤道。
春晓堵着心也难吃下东西,站起身道:“早饭先放着吧,我心口不太舒服,进去歪歪。”
夕秋忙跟上步子道:“要不要请郎中来?”见春晓摇头,便猜是三爷护着红绫叫姑娘失望了,暗叹一声,紧着说:“不舒服就歪一会儿,奴婢让钱婆子看着火,饭菜放锅里热着,等姑娘好点再吃。”
春晓点点头,进了里屋。
再说福泉安排马车在小门,等着送红绫去西山庄子,红绫却迟迟不来,正想叫个小厮去看看,就见福海极快的走了来,“不妙了,咱们这位姨奶奶怕是还要在府上住到生小少爷。”
“嗯?”福泉一愣,把缰绳丢到马背上,迎着福海过去。
福海脚下不停的叫人赶马车,自己爬了上去,抽空与福泉解释了一句:“早起三爷给老太太请安,说了处置姨奶奶的事,老太太不同意,还是头一回,祖孙两个闹了脾气,老太太把个茶杯都摔了,气的犯了病,三爷忙喊我去请孔郎中,现下就出去,哥哥等我回来细说。”说完叫车把式拉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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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吵起来
福海一走,福泉也不必在门口等着了,转身朝院里去,倒是与秋葵的大舅舅彭管事的遇上,彭管事五十年纪,在龚炎则手底下并不是年纪最大的,却绝对是资历最深的,早年是跟着老太师跟前侍候,就连龚炎则也给几分脸面,还未当着彭管事的说过重话。
福泉见了自然毕恭毕敬,忙上前打招呼:“彭老,您这就家去了?”
彭管事道:“正要家去。”左右看了看,请福泉到一边,低声道:“原是该去给俞姑娘请个安,磕头谢恩,只府里似乎还乱着,我寻思先带葵姐儿离了去,转头再过来,到时还请小哥儿给引个路。偿”
福泉心思一动,得彭管事的来见,满院子的女眷,只老太太当年理家时才得这样的敬重,春晓无意中救了秋葵,可说是得了一份善缘。
“老彭欠俞姑娘一份恩情,得还,不然老彭我睡觉都不踏实。”彭管事的似笑非笑道撄。
福泉抬了抬眼儿,听着语气不对啊,别是有什么误会,善缘成了恶源,试探道:“俞姑娘为人和善,彭老别是听了闲言碎语,对姑娘有偏见,姑娘可从未误过三爷的正事;救葵姐儿也不是为了您老欠的一份情。”
彭老鼻腔里哼了声:“不是旁的,单叫个瘸腿儿的小子大半夜的去闺女房里,虽说是要救葵姐儿,可这哪里是正经路子?她是没误过三爷的正经事儿,那是惧着三爷的威慑,说这些没用,我只管把人情还了便了。”
福泉顿了顿,想起着这些日子善为那小子常在秋葵住处溜边儿,别是真惦记上了吧?再看彭老那双怒势的大眼珠子,到底没多嘴。
彭老走后,福泉去了明松堂,只在廊子下候着,没一会儿见佳玉端了个托盘出来,忙招手。
“老太太怎么样了?”福泉低声问佳玉。
佳玉脸上裹一层霜,道:“你们近身侍候的有时比老太太说话都管用,也劝劝三爷,老太太身子不好,如何就为了个通房丫头气的老太太说不出话来?上回孔郎中来就说,老太太怕激动,会得中风的,三爷心里没数?”
福泉不住点头应承,态度极好,倒把佳玉弄的不好说了,转身要回屋,就见福泉拦她,问:“三爷一向孝顺,不知老太太说了什么?”
佳玉借着三爷的名头将人家的贴身小厮数落了半晌,也有些不好意思,便小声告诉了,“老太太原就说不同意把带着肚子的红绫撵出去,又说三爷宠春晓有些过了,叫三爷冷一冷春晓,如今鸢露苑乱营似的,不叫三爷再管,老太太要亲自肃清这些魑魅魍魉,月底纳良妾进门,再由着这位新姨奶奶管着,老太太与三爷就都省心了。”
福泉一听就明白了,老太太是要在新姨娘进门前,打压春晓的气焰,却不知三爷宠春晓与旁个不同,三爷自个都怕委屈了人家,怎么容的了别人碰一下?不吵起来才怪!
“三爷怎么说?”明知三爷的态度,福泉还是要打听清楚了,一会儿三爷出来也好看眼色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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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默然
龚炎则说什么?他不过是嬉皮笑脸的说些话想把老太太这茬糊弄过去,没曾想老太太盯死了不放,最后道:“你不要管了,把春晓放在我这儿磨磨性子,身为侍妾,长了一身的傲骨可不是好事。”
“难不成都似红绫之流,有奶就是娘?”龚炎则忍不住道撄。
一句话将老太太惹恼了,一巴掌拍过去,打在龚炎则手臂上闷响,嘴里骂道:“什么混账话也与祖母胡说的,我看你是色令智昏,忘了自己是谁了!今儿要你说,你听祖母的还是要气死祖母才好受!……”不停歇的指责了许多。
龚炎则多年没叫老太太这样下脸面,当即脸上发燥,哄也不是劝也不是,便道:“祖母看不惯我把人带走就是,不在您跟前您总该舒泰了。”
“带哪去?你这哪里是叫我舒泰,是要她舒泰才是,你可真是……真是……”不等说完人就气晕了。
龚炎则一见,忙喊人请郎中,自己惊出一身冷汗偿。
待福海请的马郎中来给老太太看过,马郎中道:“怒急攻心,休息片刻便能醒,只以后不可激怒老太太,老太太年纪大了,禁不得这样折腾。”
龚炎则有愧,点头应承,半日哪也没去,只在老太太跟前守着,老太太一睁开眼睛,也不管老太太冷着一张脸,只笑模笑样的一会儿侍候吃药,一会儿侍候捶腿,终是把老太太弄的无奈,在蹲着的孙子肩膀上拍了两巴掌,板着脸道:“忙你的去,男子汉不该在内宅里混日子。”
“我是孝敬祖母的,不算混日子。”龚炎则厚着脸皮道。
“好,那你听祖母的话,祖母就受了你的孝敬。”老太太眼瞅着孙子的脸渐渐冷下来,便知不能相逼,以退为进道:“我不动春晓,只你得定下规矩,刘家闺女进门,你不可太过偏颇。”
龚炎则与老太太对视了半晌,点点头,“红绫那里我暂不想去。”
老太太也是点到为止,并不好真的为孙子安排出房丨事的日子,能让这个一向霸气有主意的孙子同意同等对待新姨娘就已经很好了。
后头祖孙俩再没说后院的事,只说些养生用药、养花湖石的闲篇,龚炎则陪着用了午饭才出明松堂。福泉见三爷拐过回廊就揉起额头,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走到屏门的时候,就听三爷说:“爷要去一趟临县,你去与你们姑娘说一声,把行李备出来。”
“诶。”福泉应声,想了想问:“不知爷要走几日,姑娘要问起……”
“近日卢正宁蹦达的厉害,爷要出去几日避避嫌疑,定不下归期,若问了,你实话说便是。”龚炎则疾步去外书房,要收拾些近些日子急着处理的账册信件,一并带走。
福泉则去下院报信,春晓得到消息,与夕秋几个一起收拾衣裳各物,夕秋果然问福泉要去几日,福泉怕春晓多想,掂量着回道:“三爷的意思,顺利不过四五日,也有可能逗留的久些,总归请姑娘放心,事必速归。”
以往龚炎则出去也是如此,夕秋点点头,又惦记处置红绫的事,与福泉说了起来。
春晓拿着腰带的手顿了顿,垂着眼默不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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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一山还比一山高_月中旬
龚炎则一走,内院安静的近乎清冷,春晓在下院里每日低头做针线,几天的功夫只剩下各处刺绣。另外红绫也安分守己的不出屋子,看样子是被三爷吓到了,一段时间内再翻不出浪来。
这一日赶上十五,月中旬,春晓与红绫皆去给老太太请安撄。
老太太自那日被龚炎则气晕过去,更觉心有余而力不足,冬日天儿又冷,便只在屋子里歪着,才见大太太冯氏、二太太王氏领着各自的孩子来给她请安问好,说些闲话,就听丫头报,红绫与春晓来了,听的一愣,这两个行同水火,怎地一起来了?
原是在明松堂的垂花门遇上了,春晓一丝不苟的给红绫请了安,红绫领着彬姐儿草草回礼,却是一声没坑,两人见前后脚进了中堂,老太太细细端详二人,前头的红绫穿的藕色镶雪兔毛比甲,配鹅黄挑线裙,已经明显凸起的肚子,让人瞧着有些不能承重的羸弱,头上梳的坠马髻,只点了几支饰物,簇着莹白的小脸,尤为干净清雅,若不是眼神暗淡,还真看不出憔悴的模样来。
只老太太知晓,红绫差点被撵出府去,如今还能笑着给自己请安,也算是有些城府的了。
在看后头进来的春晓,不由一怔,但见豆色织锦长身褙子,雪青棉绫挑线裙儿,乌篷篷的头发插了一支大凤钗,左边絮两朵绢花,光影细碎的照着巴掌大的脸儿,两腮渐消,清泠泠的眼角下是两团青影,倒比红绫憔悴许多偿。
再暗暗算日子,三儿走了十来日,看来春晓是患了相思症了。若真如此,三儿与春晓倒像真有些情意了。
老太太微微皱了眉,与个妾侍情深意重,要把将来的妻子往哪放?三儿为了她敢把我气的晕过去,只怕将来我死了,宠妾灭妻也不足为奇。
心里这样想着,看春晓便碍眼,淡淡的叫这两个站到一边立规矩。
红绫自来不受老太太待见,并不觉得如何,但见春晓也靠边站,顿时在心里大乐,果然是母以子贵,没了孩子还想讨老太太欢心,做梦!
冯氏与王氏见状,各自心里犯了嘀咕,打算回去叫人打探一番。冯氏想到老太太给龚炎则的一房小妾,便问:“开枝散叶是好,若是名正言顺就更美了,不知老太太心里可有钟意的人选,三儿年纪也不小了,该成个家了。”
红绫垂着头,冷笑着撇嘴。春晓也垂着头,却是盯着脚尖看,脸上没一丝表情。
老太太心里早就有了人选,正是她本家的侄女,二房的孩子,行六,闺名唤作盈盈的,人长的珠圆玉润,一看就是好生养的,名字起的也好,福气满盈、儿孙满盈。老太太却不想与冯氏说,省的冯氏在这件事上钻营,只等换了名帖看了八字,把聘礼下了再往外放消息,是以只佯装没听见,耷拉着眼皮看旁边的春晓。
“你们爷走几日了?”把冯氏的话丢在了风中。
春晓似有些愣,想了一阵,犹豫的回道:“八……九日总该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