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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古代荣宠手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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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醒来之后倒是和她娘一个性子。这才是大家闺秀的做派。

二房的孩子,终究还是稍逊一些。

下午邹宁远回了白英苑后,邹元杺就不得不重新跪了下去。待到黄昏走出来的时候,恰好遇到了将要进正屋的杜氏。

她垂头丧气的模样引起了杜氏的注意。杜氏以为她是因为今日受罚不甘愿,有心想要让她长长教训,就没管她。只对视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让丫鬟撩了帘子进去了。

其实邹元杺憋着的是另外一件事。

今天香雪无功而返。回来后吞吞吐吐地告诉邹元杺,那两只恶犬并不是她哥哥养着的,是隔壁的王大哥牵来的。王大哥在一位贵人家里负责打扫狗舍。昨天贵人家负责遛狗的人临时有事,就让王大哥帮忙一下。结果王大哥把狗给牵到家附近去了。她哥哥看那两只狗十分威武,又听妹妹归家了,便让王大哥带来家里给她现了一眼。

她哥哥是个游手好闲吹嘘起来没谱的。可她当时被那两只吓怕了,又因问候完父母打算走了,只听她哥的只言片语便也信了真是他养的。如今这次回去问起了,她哥借不出狗,这才将实话讲了出来。

邹元杺怎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就问香雪口中的贵人是哪一位。

得到答案后,邹元杺呼吸一窒,再没敢提要把狗借来的事情。又暗暗咬牙,算那臭丫头运气好!不过,这事儿没完,过些时日她寻到了法子再说。

一路暗自盘算着,邹元杺走到了正屋前。

她是刚刚受完了处罚,在晚膳前来父亲跟前说一声的。刚要让小丫鬟通禀,就听屋里父母亲谈话时提到了镯子。

不知怎地,邹元杺忽然想起自己磨了母亲许久、好不容易让母亲答应买下、昨天刚刚到手的那对羊脂玉镯。顿时禁紧张起来,什么也顾不上了,三两步走上前去,一把甩开帘子,冲了进去。

第3章

邹宁远见元槿醒了,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回到白英院,和杜氏提了一句,说想给槿儿点礼物。杜氏就将那对镯子拿了出来。

看到东西后,邹宁远十分满意,当即就让人给送过去了。然后他便去了外院的书房处理事务和看书,晚膳前才回到白英院。

不多久,杜氏进了屋里。和邹宁远说了两句话后,她忽地冒出来一句:“也不知那镯子合不合元槿的意。”

邹宁远没料到她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个上面,“应当没问题。”想起藤椅上女孩儿恬淡的模样,他的笑容深了几分,“槿儿肤白,那镯子不错,适合她。”

杜氏笑道:“希望如此。我倒是怕送的不好,她不满意。”

两人正说着话,邹元杺忽地摔帘子冲了进来。

她瞥了面沉如墨的邹宁远一眼,缩缩脖子,问杜氏:“娘,我那镯子呢?我要戴。”

杜氏就将下午送礼物去青兰苑的事情说了。

邹元杺恼道:“送什么不好?偏送那个!那可是我相中了的!”

杜氏不说话了,侧过脸去看邹宁远。

邹宁远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这是我的主意。”

邹元杺气得不行。奈何她不敢对着邹宁远发作,跺跺脚,转身跑出去了。

老太太走后,元槿用了些粥便准备睡下。恰在此时,听到外头有鸟鸣声,不禁想起来下午喂了一半的小家伙们。

虽然知道它们飞走后肯定自行觅食去了,元槿还是拿了一把谷子走到了院子里。

这里的环境没有污染,鸟雀的种类繁多,叽叽喳喳的各种鸣声掺杂在一起,好不热闹。

元槿没让丫鬟打灯笼,就着天色剩余的些微亮光,走到院中坐下喂鸟雀。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家伙们,她刚唤人又拿了一些谷子来,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争执声,便扬声问道:“怎么回事?”

葡萄小跑着过来,离她三四尺远方才停下,“姑娘,二姑娘来了。”

二姑娘?邹元杺?

猛力推“她”导致头破血流的那个堂姐?

头顶的伤痕犹在。原身那女孩儿的魂魄却不知归了何处。

元槿惯常带着的淡笑瞬间消失,神色骤然冷到了冰点。

“让她进来。”

“啊?”葡萄不解。

“让她进来。”元槿淡淡说道:“拦着有什么用?没了这次,还有下次。”倒不如先见上一回,看看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居然对着自己的堂妹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下了这样的狠手。

葡萄连忙去院门口说了一声。

不多时,邹元杺带了两个丫鬟怒气冲冲地走到了院子里。就着有些昏黑的天色,责问道:“邹元槿,我的镯子呢?”

听到镯子两字,樱桃和葡萄对视了一眼,齐齐捏了把汗。

元槿不慌不忙地道:“你来我这里找你的东西?”她勾了勾唇角,“恐怕找错了地方吧。但凡这院子里的,都是我的。”

“我明明听说我爹把镯子送到了你这里……”

“既然送来了,从此以后,它便与你再无瓜葛,而是我的了。”元槿伸出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拨弄着碗中谷粒,“我不偷不抢,何错之有?你有什么立场来指责我。”

语毕,她再也不搭理邹元杺,当即唤了人来,“送客。”

邹元杺为了那对镯子费了不少心思,怎肯罢休?当即怒了,喊道:“邹元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往常装疯卖傻还不够,现在又要开始撒泼耍赖了!谁知道你往年疯疯癫癫是不是装的。想要我跟她们一样同情你?告诉你,没门!”

若她只是针对如今的元槿,元槿或许还能压着性子和她说上两句。可她一开口就把以前无辜的原身就讽刺了进去,元槿便立刻怒了。捏起几粒谷子,朝着邹元杺的方向弹去。而后轻轻打了个呼哨。

鸟儿本在吃“晚饭”,见到这情形,以为元槿在用那几粒谷子逗它们玩,就有一半跟着扑了过去。

邹元杺只见十几二十只鸟猛地朝她撞了过来,惊得哇哇直叫,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护着脑袋急急忙忙地跑远了。

待她走远,元槿也没了好心情。让丫鬟们服侍着回了卧房,问道:“往常的时候,二姐也这般针对我吗?”

丫鬟们早已知晓三姑娘忘记了很多事情,听她这样问,也没人觉得太奇怪,笑道:“这倒没有。一般大姑娘在的时候,都会劝着二姑娘些。只是前些日子大姑娘考上了静雅艺苑,如今在那里读书。”

静雅艺苑是开国之初作《女艺》的女鸿儒所创办。里面不同于男子考科举的书院,只专注于教习女孩儿各种艺技。比如琴棋书画,比如诗词歌赋。

二房的几个孩子里,庶出的大姑娘和三少爷很有才华,读书学艺样样精通。偏两个嫡出的孩子各方面都比较平庸。

当然,若论相貌的话,二姑娘邹元杺还是很不错的,在京中都颇有名气。只是比起三姑娘元槿来,还是差了不少。此事另当别论。

将二房情形滤了一遍,元槿倒有些明白邹元杺为什么脾气这么不好了。

从小就被身份不如她的庶出姐姐碾压式地比了下去,偏偏二老爷又是正宗科举出身,十分重视学业。长此以往,邹元杺难免心理会不平衡。

不过,想明白归想明白。元槿自认还没大度到能任由别人欺负自己,所以打算往后见了邹元杺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

第二天,邹宁远一早就回了衙门。用过早膳后,邹元杺认命地抄了会儿《女艺》。半途手酸了歇着的功夫,杜氏带了她去青兰苑,给元槿道歉。

邹元杺有些不愿过去。

杜氏道:“东西要不回来就罢了。这一趟,是非去不可。”

——这是邹宁远一早吩咐过的。除非邹元杺想把亲爹惹毛,不然的话,这个命令必须得听。

邹元杺有苦说不出。昨天晚上她来要镯子,杜氏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杜氏并不知晓。

邹元杺没那个胆子和杜氏说实情。若是自己强要不成反被元槿暗算了一把的事情让母亲知道了,母亲定然又要长长训斥一通,说她不长脑子。

邹元杺只能硬着头皮跟着母亲过去。两人到的时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元槿的房门紧闭,蒋妈妈正在院子里和青兰苑的几个丫鬟说话。

见了母女俩,丫鬟们赶忙行礼问安。蒋妈妈也笑着行礼唤道:“二太太,二姑娘。”只是她怀里抱着雪白的绒绒一团儿,颇重,行礼的姿势就没那么标准了。

看到那蜷缩起来的白绒球,邹元杺的脸刷地下白了。她一下子就认了出来,这是晚香苑的那只猫。

孩子们都大了,老太太身边清冷,这几年就养了只猫儿,取名“闹闹”,意思是希望它给院子里增添点活力。这小东西小时候看着还不错,白绒绒的瞧着可爱又乖巧。哪知道越大越闹腾,倒真是应了那名字。

这猫养得好,毛发油亮,体型健壮。若是它不熟的人想要碰它一下,立马伸爪子翻脸不认人地挠上去。

邹元杺从它很小的时候就和它亲不起来。往年无视它也就罢了。这些年看着它越来越有“气势”,便也有些怕它的利爪。

等了半晌儿,屋门还紧闭着。

邹元杺站不住了,不住地朝院门外看,焦急地想要离开。

一来,她本就心里头十分不甘愿。二来,那《女艺》抄起来颇费时候。如果父亲下一回归家的时候她完不成,还指不定怎么受罚呢。

邹元杺的神色表现得颇为明显。

偏偏杜氏为了给女儿在老太太跟前谋一个好印象,两人刚到这里,杜氏就和蒋妈妈说明了来意,说女儿是来给元槿道歉的。如果这会儿片刻也等不得立即就走了,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必然会影响邹元杺在老太太心里的印象。

杜氏怕蒋妈妈留意到女儿神色,忙笑着和蒋妈妈闲聊开来:“元槿不是在量身么?怎么那么久。”

蒋妈妈的视线扫过邹元杺,道:“老太太说过几日要带三姑娘去寺里还愿,命针线上的赶着给三姑娘做两身衣裳。因为从里到外都要换新的,且两身是不同样式,怕是要费一些功夫。”

山明寺在京城东郊,住持方丈是位得道高僧。每次去寺里的时候,老太太都要为了元槿的事情祈福。如今既是好了,定然要去还愿。

邹元杺听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又见母亲没有要走的打算,按捺不住了,“娘,不如我们去厢房里等会儿吧。”

青兰苑的西厢房是元槿和邹元桐的屋子。东厢房本是两个哥哥住着,后来哥哥们过了十岁后搬到了外院,东边厢房就空了下来。邹元杺说的,便是空置的东厢房。

杜氏一看到东厢房,就想到元槿昏过去的时候,她的两个哥哥邹元钧和邹元钦来白英院闹事的情形,顿时火气上涌,觉得脑仁儿都在一突一突地泛起了疼。

第4章

杜氏本就不愿进东厢房去,又思量着让邹元杺在烈日下多晒晒表现一下悔过的诚意,过后蒋妈妈在老太太面前美言几句,想必是极有好处的。于是干脆利落地拒了女儿的提议。

邹元杺愈发不耐烦起来。

蒋妈妈待母女俩说完话,才笑问邹元杺:“听说二姑娘今儿一早就在练字?二老爷的字是出了名的好。想必不多久咱们府里就能再出个书法大家了。”

邹元杺的字是自小由她爹一笔一划教出来的,确实还算不错。不过蒋妈妈这话里提到的练字,可是抄那《女艺》。虽然是在赞扬,但邹元杺怎么听怎么膈应,就没搭理。

蒋妈妈看她眼神飘忽的模样,顿了顿,不再提及这些,转而和杜氏闲聊。

不多时,屋门从里面打了开来。一个女孩儿在丫鬟们的簇拥下缓缓行了出来。她眉目婉然巧笑倩兮,身姿婷袅步履悠然,端的是美丽无双。

邹元杺昨晚来青兰苑的时候,天色已晚,没有看清元槿的具体相貌。如今大白天里瞧着,才算看了个真切。

她没想到元槿醒来后漂亮成了这个样子。怔了一瞬后,心里开始泛酸,恨得牙痒痒的。

——这些年来,府里的姑娘们,旁的不说,只这长相,她可是头一份的出众。如今斜刺里跑出了个抢她风头的,让她怎么忍?

邹元杺心里头有气,说出来的话就也有些不中听。全然忘了杜氏一个字儿一个字儿教的说法,自顾自地道:“三妹妹如今可是好了?前些天的事情,真是对不住。妹妹的伤好得那么快,想必不算严重。我也不是故意的,妹妹就饶了我吧。”

蒋妈妈听着邹元杺这不甘不愿的道歉声,微微抿了下唇。不过一瞬,就又是之前那和蔼可亲的笑模样了。

元槿唇角的笑意极浅极淡,“自家姐妹,说个‘饶’字,太严重了。我能体谅姐姐是一时失手。只希望往后我无意间犯了错,姐姐也不要太过计较才是。”

邹元杺被这话堵得滞了滞,没敢接话。

顺着元槿的意思去说,那么往后元槿对她做了什么,一句“不是故意的”就给抹了去。不顺着元槿的意思去说,倒像是她自己咄咄逼人不肯罢休了。

杜氏狠瞪了邹元杺一眼,又笑着说了几句客套话。

元槿如今这出众的模样,让杜氏的心里也堵得慌。所以没有多待,关切地问候了几句,就带着女儿离开了。

往年的时候,老太太是正儿八经认真培养邹元杺的。毕竟府中两房的女孩儿里,其他的是庶出,只邹元杺和元槿是正房嫡出。而元槿又是那般状况。因此老太太出门的时候,都是带上邹元杺。

如今元槿大好了,出落得这么个耀眼模样,再加上她爹官拜大将军……

杜氏紧了紧手里的帕子,对女儿说道:“这些天你别只顾着练字了。没事的时候多去老太太那里走动走动。”

她这话说的和来时可不同。

过来的路上,杜氏千叮咛万嘱咐,让邹元杺不可再触怒邹宁远,务必要及时把那些字儿给写完。

邹元杺小心翼翼问道:“娘,过几天去山明寺,我不能同往吗?”

“当然能。”远离了众人的视线,杜氏的脸色冷了下来,声音淡淡地道:“我想让你去,你就可以去得。老太太不带着你,我带!”

“可是,爹让我抄的《女艺》怎么办?”

“就说进寺是为了为你哥的前程祈福。我就不信他还能弃你哥的前程于不顾。”

邹元杺哥哥的课业素来一般,邹宁远镇日里没少为了这个操心,平日里没事的时候都会指点一番。

邹元杺垂下了头,半晌没言语,但是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有母亲这些话他就放心了。

老太太是杜氏的亲姑姑。当年老太太极其疼爱小儿子,做主将自家侄女儿嫁给了他。婚后她也对杜氏诸多维护。夫妻俩有点小矛盾,她都是斥责儿子,护着儿媳。

这些邹元杺都是看在眼里的。

不过……

回想起元槿那精致的容貌和出众的气度,邹元杺眉目间的喜色渐渐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不甘心与恼恨。

新仇旧恨一起算,她怎么也不能放过邹元槿去。两只恶犬的事情,恐怕要重新思量一番了。

再怎么说,那都是别人家的狗。就算那死丫头被咬伤咬残了,也怪不到她的身上。

蒋妈妈回到晚香苑后便去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将屋里的人尽数遣了出去,只让蒋妈妈留下伺候,这才问道:“听说刚才老二家的带了杺姐儿去道歉了?怎么样?”

蒋妈妈想到邹元杺那眼神飘忽的模样,再想起她道歉时候那生硬的语气,摇了摇头。

老太太叹口气,又问元槿。

蒋妈妈这便笑了,道:“三姑娘好得很。刚才闹闹不肯听话,非要撒欢跑。可这地晒得那么烫,哪敢让它乱窜?丫鬟婆子都止不住它。谁知三姑娘抱了会儿又和它说了几句话,它就乖顺了。趴在怀里一动也不动,瞧着跟睡着了似的。后来姑娘进屋量身,我把闹闹接过来,它也没再乱折腾。”

“哦?这倒是奇了。”

“可不是。而且咱们姑娘是越发出挑了。”蒋妈妈喜道:“瞧那模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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