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荣宠手札-第5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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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槿就将春华的事情说与他听。而后,拿出了秋实交给她的那片衣角。
蔺君泓自然认得那衣裳。见到后,眼神瞬间寒如冰霜。
元槿就将昨日自己回了轻烟小筑后,让春华拿着东西往外走时的遭遇也和蔺君泓说了。
“当时我们看到驸马和徐姑娘在一起。至于旁的,却不知晓了。”
她也是刚才坐着马车往这边走的时候,想起来的那件事。
因为她实在想不出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值得一个驸马去害了一个婢女。
而且,在她走后,春华有没有再遇到杨驸马他们,她也不得而知。
蔺君泓沉吟片刻,唤了繁兴来,吩咐他去京兆府一趟,找京兆尹禀报此事,说是公主府上一个丫鬟意外死亡,让他们帮忙查探。
而后蔺君泓又唤了繁盛来,将衣料交给了他,让他去大理寺一趟交给贺重凌。
“切记,千万不要打草惊蛇。需得私下里寻了重凌。”
元槿这便晓得,为了让杨驸马“安心”,蔺君泓竟是表面上依靠了京兆府来查案,实际上已经把事情悄悄托付给大理寺少卿了。
她这才心下稍安。刚才的惶惑和紧张,也淡了一点。
元槿知道蔺君泓很忙,正打算立刻离去,谁知手中一暖,竟是蔺君泓亲自倒了杯茶到她手上。
水温正好,摸着不烫不凉。
元槿一大早从家里出门直到现在,都未曾喝过水,着实有些口渴了。到过谢后,便小口小口地喝了起来。
直到杯子空了大半,她这才悚然一惊,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个书房是他处理事务所用,并不是接待外客的书房。满屋子里,统共就这么一个杯子。
而且,蔺君泓好像是从他桌案上的笔墨旁拿了这个杯子来给她倒的水。
那这茶杯是、是……
他的?
元槿腾地下红了脸,又羞又恼,赶紧把那灼人的茶杯搁到了桌上。
不知怎地,她忽然想起碟子里没了的那些苦瓜来。
恰在此时,蔺君泓似是十分随意地拿起了那个杯子,一口将她剩下的茶尽数饮光。然后淡笑地看着她。
元槿的脸色变了又变。
半晌后,她看旁边桌上有碟洗净的果子,随手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皱眉,“好酸。”
“酸吗?”蔺君泓不解,“应当是好的才对。”没人敢把不好的东西送他屋里来。
“不信你尝尝。”元槿伸出手去,拿着那缺了一口的果子。
蔺君泓作势要吃。
元槿看他居然真的往那果子靠过去,赶紧收手,拼命往后退。
可蔺君泓哪肯由着她?当即一把擒住她的手腕不准她乱动,而后夺过果子,慢条斯理地在她吃过的地方咬了一口。
“那么甜你嫌酸?”
端王爷气定神闲地又吃了几口,将她之前咬过的地方一点不留地尽数吞入肚腹,这才眉端轻扬,笑道:“很甜。”
元槿咬了咬唇,别开脸,猛地转身朝外走。
蔺君泓大急,忙在她出门前一把拉住。
元槿低喊:“放手。”
蔺君泓不管不顾地拖着她往回行。
元槿不住挣扎。
蔺君泓嗤道:“你信不信,你再乱动下去,更过分的事情我也做得出来。”说着就要伸出另一手来搂住她。
元槿大惊失色。
蔺君泓不忍心了。收回手臂,之前的指尖却依然紧握着,拉了她回到桌案旁。
元槿扭头,不理他。
看着女孩儿疏离的模样,蔺君泓心下忐忑。
昨天是他太急躁了。一看邹元钧那刻意保持的疏离模样,他就觉得有些不妙。
特别是从邹元钧口里套出话来,知晓邹大将军很喜欢高文恒后,心里那种危机感更是达到了顶点。
——之前他总想着,和邹大将军好好谈谈,肯定能把事情办成。
却独独忘了一点。
如果邹大将军心里有了更合适的人选呢?
这倒也罢了。
他最怕的,却是在家里人的潜移默化下,小丫头也觉得那高文恒是最好的人。
如果连她都不在乎他了,那可真是……
一想到这个,蔺君泓的心里就难受得如同刀绞。
他几乎一晚上没睡,全部用来处理事务,好让自己不再多想。
躺了一会儿后,还是没办法冷静下来。最终起身,练了会儿武,回来继续找事情做来分散心思。
好在这两天的事情确实够多。不然的话,都不用他使的。
直到她刚刚来寻他,他的心里才稍微安定了些。
那么大的事情,她只找了他来帮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这让他很是欢喜。
他决定破釜沉舟。
不管她如何想,终究是先让她明白了他的心意才好。
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让人将她抢走。
元槿被蔺君泓盯得心头发毛。
偏偏他的手又紧紧握着她的,这让她又有些脸热。
——她再不愿记起来,那些苦瓜、那些茶水、那个果子,也一直在她脑海里绕啊绕的。挥之不去。
元槿愈发羞窘。拼命地想要抽出手来。
蔺君泓没辙了,冷笑道:“你再这么着,信不信我回头就把你不爱吃苦瓜全推给我的事情和邹元钧说了。”
元槿猛地抬头。目瞪口呆。
怎么有那么无耻的人呢?
把个事情黑白颠倒地说出来,气都不带多喘一下的。
“还有那个果子,你觉得不好吃,非要我帮你吃掉,也可以和他说一声。”
说起这个,元槿倒是有些心虚了。
虽然是试探,但这一次,的确是她主动的没错。
但她也没想着他会硬抢过去非要吃了啊!
元槿仔细地看了他半晌,慢慢地别开脸。
明明从他的表情中知晓了他是故意吓她,她还是忍不住恼道:“王爷真是好本事。你若不怕污了自己的好名声,就只管去吧。”
蔺君泓看她神情,就知道她是在赌气。
心下了然,他又是欣慰又是心酸。
欣慰的是小丫头倒是知道他对她好。竟敢这样当着他的面来试探他、驳斥他,而且,还说出这样的话来,居然不怕他生气,也不怕他真的照做。
心酸的是,即便这样了,即便确认了他对她好、不会恼她,她还是要躲着他。
何苦来着?
他自会给她个永不变的承诺和应有的身份。
只是在那之前,她上有祖母虎视眈眈,旁有堂姐妹不怀好意。还有哥哥们护得死紧,远在北疆的父亲也另有打算。
他暂时,什么都不能多说多做。
心知这个情形下,他就算表明心意,说得天花乱坠山盟海誓的,都不见得能顶用了,反倒更要惹了她不高兴。
蔺君泓心中苦笑着,硬生生转了话题,说道:“你那个丫鬟的事情,需得过上几日才能处理好。不知她的尸身如今在何处?不如放到义庄去,也方便让大理寺的人去查探。”
元槿没料到他居然还在不住地帮她考虑春华的事情。不由悄悄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谁知,她就这么偷看了一下下而已,还被他捉了个正着。
蔺君泓伸出修长五指,在她鼻尖上快速地极轻地捏了捏,哼道:“我什么时候把你的话当儿戏了?你的事情,我哪一件不当做天大的事儿来处理的。”
元槿觉得这话有点耳熟。不过,记不起来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蔺君泓根本没指望过她还记得。
他斜斜地倚靠在桌案上,拍了拍椅子扶手,说道:“坐着。放心。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不乐意,我再等等就是。”
元槿被他这笃定的语气给气笑了,“什么再等等?莫不是等一等就能天上掉馅饼了不成。”
“即便不能让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但日久见人心。是真是假,是说说而已还是君子一诺,总能让你分辨得清。”
蔺君泓笑笑,“那事暂且不提。你那丫鬟的事情,我还得再捋一捋。你要不要等?”
元槿知道他后面提的这个“等”分明和前面的不一样。
不过,左右暂时跑不掉了,她非要站着也是自己受累。索性依他所言,好生坐了下来。
“春华的事情,真能查出来吧?”元槿似是在问。可是不等蔺君泓开口,她又轻轻点了点头,“应该是能查出来的。”
与其说是在问,倒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自我安慰一般。
蔺君泓说道:“你不用担心。既是人做的,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定然能够查清的。”
他悄悄抬指勾着她背后的一缕发丝把玩着,凝神想了片刻,蓦地一顿,忽然叹道:“我记得那小丫鬟对小动物很好。你那小白猫,都是她在照顾着。”
说起这个,元槿骤然有些承受不住,眼圈儿一下子红了。
她知道春华很好。
春华哪里只是对猫儿很好?春华对谁都很友善。
她初到轻烟小筑,旁人都和她不亲近,处处提防。
唯有春华,几日之后,便开始放开了心扉。
春华是真的在好好对她。她说什么,春华都笑着应了,然后一一照办。
可就是这么个友善的好心的丫鬟,说没了就没了。
之前在旁人面前,元槿心里再难过,都也压着没有说出口、神色还如以往一般淡然。
可是刚刚听了蔺君泓一句轻叹,她就有些忍不住了。
端王才见过春华几次?
他都记得那个丫鬟的好。
偏偏很多人不以为然,觉得不过是死了个丫鬟而已!
蔺君泓也是有感而发。却没料到,自己的两句话让小丫头眼泪都出来了。
驰骋沙场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端王爷,对着放在心尖上的人的眼泪,却是手足无措了。
想抱着她告诉她,一切有他,她不必担忧。可是,怕她气恼,他不敢。
想握了她的手轻声抚慰。但是,怕她不乐意,他也不敢。
焦急无奈之下,蔺君泓只能抬起手来,将她眼角的泪一点点拭去。又心疼又心焦地口不择言安慰她。
“莫哭莫哭。等下眼睛肿了,出去后旁人少不得觉得我怎么欺负了你。到时候你岂不是更加百口莫辩?”
第46章 8新章
端王爷素来冷静自持,何曾有过这种前言不搭后语的时候?
元槿听了他带了些无措的安慰声,绷不住笑了。而后又板起脸,说道:“你堂堂端王爷,欺负的人还少么?还怕人说不成。”
看她心情稍好,蔺君泓心里总算是一块大石落了地。
他伸指把她残留的泪痕一点点拭干,咬着牙轻轻地在她鼻尖捏了捏,哼道:“我欺负的人多了去了。不过,那些是我真的动了手,被人诟病也无妨。这次,我可着实是冤。”
少年指腹上还沾着她未干的泪迹。触到她鼻尖的时候,带着些微的湿意。
而且,他的动作如此轻柔、话语如此温和……
这让女孩儿悚然一惊,忽地意识到了眼前两人的状况。
元槿赶忙别过脸,躲开他下一步的动作。
蔺君泓手中一空,顿感失落。正想着该如何是好,转眸一瞧,女孩儿羞得脸红红的,连耳根都沾染了绯色。
他低低地笑。
小丫头这是害羞了?
正要直起身来,他的视线忽然就凝住不动了。
只因那润润的殷红的双唇,太过美艳、太过诱人,也太过于……
可口。
蔺君泓片刻也挪不开眼,不由自主地就抬手朝那两片殷红抚去……
微痛袭来。
他倒抽一口凉气。看看被女孩儿咬在唇间的指,不恼反笑,云淡风轻悠悠然地看着她。
元槿只轻咬了一下就松开了。
她轻嗤一声,推开了椅子,站起身来。
蔺君泓看出了她的不乐意,心下有些黯然。
他闲闲地倚靠在桌案边,勾起一抹笑,低声道:“刚才是我失态了。不过,从始至终,乃至于以后,我也只会对你一个人这样。”
元槿缓缓抬头,望向他。
蔺君泓心中紧张万分。笑容愈发和煦,神色淡然地回望过去。
半晌后,终究是元槿先撤回了目光。
她不自在地望向了脚前三尺之处,说道:“今日我给姚先生告了假,但课总要上的。多谢王爷相助,我——”
“不必这样客气。”
蔺君泓打断了她,淡笑着看她羞窘的模样,含笑道:“你来找我,我很乐意。只不过,往后再有这种事情,我希望你还能继续来找我。”
元槿抿着唇没答话。
蔺君泓轻笑一声,忽地俯身而至,在她耳边说道:“你若去找旁人,哪怕是邹元钧,我都见一次搅乱一次。非要你想做的事情不成、必须来我这里找我帮忙才作罢。”
元槿先是恼了,后看到他凤眸中闪着的戏谑之色,当真是哭笑不得,“王爷英明。您这做法,可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英明不英明我不知晓。不过我知道,有些人,不逼着点,就溜得比谁都快。”
蔺君泓稍稍一提,也不敢点透。生怕小丫头羞了恼了真不理他。赶忙转而问道:“你请了多久的假?不妨在这里用过午膳再走吧。”
元槿婉拒了。
蔺君泓一改之前笑眯眯的模样,转而拧眉望着元槿,薄唇紧抿。
明明他什么都没说,可就是给人一种感觉,好似他有千言万语压在了心里,只是强压下去没说出来罢了。
元槿硬生生地别开了眼。
蔺君泓这才声音沉沉地开了口,声音微哑地说道:“你既是非要走,那便走吧。”
元槿暗松了口气,忙不迭地行礼告辞。
屋门开了又合。
蔺君泓怔怔地看着犹在晃动的竹帘,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人是真的离开了。
端王爷忍不住扶额叹息。
这丫头……
让她走,她还真走。
究竟是听不懂呢,还是故意要逃?
蔺君泓轻捻了下指尖。刚才那一下轻咬的感觉瞬间又冒了上来。酥酥麻麻的,像是轻羽,挠的人心里发痒发烫。
他慢慢收手,遥看着女孩离去的方向,抬指轻叩桌案,缓缓笑了。
元槿回到公主府后,先是寻了卓妈妈来问了现今的状况。得知秋实已经要来了冰块,正在安置春华,她稍稍放心了些。
这个时辰,上午的琴课正好进行到最后一节。元槿思量着过去后还能再学一会儿,稍微收拾了下便往沧海阁行去。
姚先生正在授课。看她进来,也未停顿。示意了下便让她进了屋。上课的时候,姚先生有意无意地看了她几眼。不过,并未多说什么。
直到下了课后,姚先生方才行到元槿身边,说道:“有情有义是好事。不过,逝者已去。为此耽搁太多的时间去伤怀,反倒容易耽误正事。倒不如收拾心情来做眼前该做的。”
元槿知晓姚先生也是好意。毕竟姚先生不知春华故去的真正缘由。因此,她好生谢过了姚先生,并未辩解什么。
杨可晴当着姚先生的面什么都没多说。但出了沧海阁后,一转眼,她就掩口和元槿说起了悄悄话。
“我觉得呀,姚先生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
小姑娘神秘兮兮的模样很是可爱。
元槿笑着问道:“可晴为什么这么说呢?”
“槿姐姐你没看到。刚才姚先生说那些话的时候,眼神十分复杂。仿佛有千言万语都在里头了。”
看着小姑娘背着小手摇头晃脑一本正经的模样,元槿忍俊不禁,“好好。可晴真厉害。昨儿读书刚学了‘千言万语’这个词,今日就会用上了。”
自己的小心思被元槿戳穿,杨可晴不起也不恼,反而笑嘻嘻问道:“槿姐姐我这个词用得好不好?不过,我可没有瞎说。刚才姚先生叮嘱槿姐姐那番话,肯定是有缘由的。”
元槿赞了她两句,就和小姑娘手拉着手往玉雪轩走去。
——杨可晴知道春华出了事,生怕元槿回到轻烟小筑心情不好,特意要元槿去她的玉雪轩里一同用午膳。
午膳过后,端王府来了人。将春华的尸身带走,送去了义庄。
元槿就让来人将冰块一起带走送了过去。又托了他们给郭姨娘带了话,往后将冰送往那里便可。
繁武将这事儿告诉了蔺君泓。
蔺君泓知晓后,并未阻了元槿送冰,也没说要代她送冰去。
只因他